“柳姐姐,好端端的,侯爺怎忽然傳走了錢管家?不會出事了吧?還是說,是因為老爺的事?咱們明日,不會下不了船吧?”
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忍不住問道,這般一問,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如今柳慧娘在戲班之中最有聲,錢管家被帶走,眾人自然聽的。
見眾人殷殷著自己,柳慧娘卻十分從容,“能有何事?老爺的死是意外,咱們隻消管好自己便是了,錢管家如今代管著咱們整個戲班,隻怕是彆的事。”
如此言語,倒是安了眾人幾分,很快,廊道裡的人大都回了自己屋子。
眾人都走了,隻剩下月娘和春琴還站在門口,柳慧娘看著們,“你們也回去歇著吧,能有什麼事?”
月娘冷冰冰的看著柳慧娘,卻去了隔壁宋孃的屋子,柳慧娘就住在宋娘斜對門,見狀哼了一聲也進了自己屋子,春琴看著這一幕,一個字不敢說的將門掩了上。
一樓空的茶肆了霍危樓問話之地,半夜被驚起來的還有沈涯,見霍危樓此番聲勢迫人,他心知不妙,便隻安分的在外麵聽候吩咐。
茶肆,霍危樓看著跪在地上的錢管家問:“你到玉春班多久了?”
錢管家先是莫名,可被霍危樓如此盯視著,額頭上很快溢位一層薄汗,“小人到玉春班已經十三年之久了,是老爺邊的大管家,這幾年還幫著管賬。”
“你到了這般久,想來知道李玉昶的任何事了?”
錢管家眼皮一跳,謹慎的道:“一般的班之事,小人都知道……”
霍危樓語聲低寒,“那你可知,戲本《還魂記》可當真是他所作?”
錢管家的麵瞬間一變,“是……是老爺所作……是老爺為柳大家所作……”
他說話時聲音都在抖,眼神更是隻敢看著前之地,霍危樓看了路柯一眼,路柯上前一腳便踹在了錢管家後腰,他痛一聲,當下便癱在地上起不來。
霍危樓抬手把玩著指節上的黑玉扳指,路柯卻冷聲喝道:“侯爺問你你也敢說假話?你可知在侯爺跟前作假會有何下場?”
錢管家跟著玉春班走南闖北,本已練就了一副溜心腸,若不疾言厲,他還有的太極可打,可如今路柯下手狠辣,而他並非心堅毅之人,當下便駭的頂不住,他忍痛爬起來,一邊磕頭一邊道:“小人不敢作假,不敢作假的呀,隻是……隻是老爺剛死,小人屬實害怕……”
霍危樓看都不看他,隻涼聲問,“《還魂記》到底是何人所作?”
路柯一煞氣,仍然站在錢管家邊,彷彿他再說一句假話便能要了他命,錢管家當下便一副哭腔道:“《還魂記》的確不是老爺所作,是老爺太過喜歡,這纔將其占在了自己名下。”
霍危樓眼風這才掃了過來,“作者本是誰?”
錢管家不敢猶豫的道:“是陳翰墨陳呆子……他本是個秀才,後來未考中舉人,又因為家貧未得再往上考舉,老爺看他文采不錯,便將他收園中。老爺園中不僅養著戲伶,還養著樂師和許多文人,這些人有的負責譜曲有的負責寫戲本子,這陳翰墨便是其中之一,《還魂記》的戲本子本是他寫的……”
霍危樓瞇了眸子,“陳翰墨如今在何?”
錢管家聞言麵幾變,彷彿想到了什麼忌諱之事,“他……他已經在半年前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