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懸疑推理 仵作嬌娘(鹤唳玉京) 第143章 七娘子13

《仵作嬌娘(鹤唳玉京)》 第143章 七娘子13

第143章 七娘子13

劉詡來的很快,見眾人站在劉瑤閨房門口,麵上無半分驚訝,又泰然發問:“怎麼了?可是七妹妹的案子有了進展?”

吳襄凝眸道:“昨日二公子來過劉姑孃的閨房?可曾帶走什麼”

“的確來過。”劉詡看了一眼管事,“我拿走了七妹妹書房的一盒棋子。”

他歎了口氣,“因三弟說七妹妹的東西之後都要收起來,要跟著喪事下葬,我心有不忍,想留伴過七妹妹之做紀念,便要了鑰匙來了此,看來看去還是拿了棋子。”

吳襄揚眉,抬步往暖閣走去,待進門,果然看到西窗之下原本放著的棋子不見了,他折而出,“二公子隻帶走了棋子?”

劉詡泰然頷首,“是啊,早前曾與七妹妹對弈,棋子也可寄哀思。”

吳襄濃眉擰川字,“那二公子有冇有打開箱籠看?那裡麵也有很多七姑孃的。”

“看了,看了一眼,不過都是些兒家喜,我想著那些還是陪著七妹妹下葬吧。”

“那二公子可曾見過一本話本?”吳襄又問。

劉詡驚疑不定,“不曾,那話本怎麼了?”

吳襄與薄若幽對視一眼,二人都覺古怪,薄若幽走到門口去看那把門鎖,隻見門鎖十分尋常,若有擅長溜門撬鎖者,很輕易便可打開,而如果兇手要拿回話本,的確不可能大而化之的去找管事尋鑰匙。

薄若幽不由沉思起來,吳襄上下打量劉詡片刻,見他麵坦然並無遮掩躲閃,心底不由鬱悶,好不容易被薄若幽發現的證竟是丟了,他咬了咬牙,“看來要搜一搜劉府了。”

劉焱和劉詡麵麵相覷,吳襄已經吩咐衙差搜尋劉府各,然而劉府宅邸闊達,兇手盜走話本已久,又如何會放在顯眼讓衙差們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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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如此做想,卻也不曾說什麼,直跟著吳襄去花廳,很快,衙差們逐個院落搜查起來,此行驚了所有人,不多時劉家幾位在府中養尊優的老爺夫人都到了廳,然而吳襄麵不改,剛毅威嚴,雖隻是個捕頭,卻也令他們心有埋怨不敢多言。

薄若幽站在吳襄後不遠,目掃過廳眾人,無論是二老爺還是三老爺,此刻都麵不快,倒是四老爺氣定神閒,而四公子劉恒今日麵仍是不佳,看樣子黃金膏的毒令他吃了不苦頭。

正細細觀察著,花廳外的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嘈雜,有仆從快步而來。

二老爺一看那仆從,便往門口走去,那人低聲稟告了兩句什麼,二老爺蹙眉道:“這點小事也要找來府上,當真看不起我劉府還是怎地,隻管去賬房支銀子便是了,大哥回來了,我自然會和大哥說——”

那仆從應聲而走,二老爺又沉著臉回來坐著,薄若幽微微蹙眉,朝外走了幾步,花廳外的院落彙集著大大小小的仆從管事,薄若幽凝神聽著他們私語。

“又是來領賬的……”

“府上出了事,外間已經傳開了,這下好了,這些花樓裡的人也敢來府上要賬了。”

“這個節骨眼上老爺和公子還不消停,也不知會不會鬨出子。”

薄若幽隻勉強聽清幾句,細一分辨,便猜到是二老爺在外留下的花酒賬,斂下眉目不分毫,很快去搜查院落的衙差回來,眾人皆無所獲。

二老爺劉賢便道:“怎地了,捕頭還將我們都疑上了?這案子已經給京兆伊衙門幾日了,冇個進展,反倒是將兇名落在了我們自家人上。”

吳襄皮笑不笑的牽了牽,“也並非毫無進展,這不是在查嗎二老爺也彆急,相信過幾日就會有結果了,如今搜查也是公事公辦,若是不搜,反倒不能排除你們上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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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爺言又止,倒是三老爺出來和氣的打圓場,他言辭要比二老爺圓周全的多,“該搜該搜,如今冇有找到證據,說明事與我們府人無關,侄死的冤枉,那庵堂又在鄉野之間,也不知是遭了什麼歹人,還吳捕頭辛苦些,早日查出真兇,讓侄安息。”

有關無關,自然不是這般簡單便能證明的,吳襄也不多說,又不能將他們抓起來嚴刑拷問,便想著往書館去一趟,看看能否從書館找到線索。

他提出告辭,劉家自然求之不得,劉焱便親自送他們離府,然而剛走到門口,薄若幽和吳襄都看到門房探出二人。

這二人一個三十來歲,神態老,眼,一個則年紀輕輕似個小廝,二人聽見腳步聲紛雜才從門房走出來看,見出來的是差,麵幾分傳言為真的意味深長。

劉焱見此二人,麵赧然,吳襄看了看不曾多問,薄若幽卻在出門檻之後又停了下來,問劉焱,“三公子,這二位是——”

劉焱輕咳一聲,“我們府上有個規矩,在相的酒樓吃酒宴客,並不立刻結銀子,都是各酒肆隔一段時間來府上結賬,這兩人多半是來領銀子的。”

這等習慣在富貴人家也不見,薄若幽卻問:“不知他們是哪酒肆的?”

劉焱也不知,回頭見那二人還在門口探看,不由招手令二人近前,那中年男子當先上前,麵上興味之一收,頗為恭敬,“公子有何吩咐?”

“你們是哪家的?”

“小人們是長樂樓的。”

這名字聽著倒似個尋常酒樓,這時那中年男子又道:“府上的事外頭也有幾分流傳,小人們本來也不敢此時上門,隻是日前府上四公子去了一回樓裡,小人們便以為府上的事已經過了,這纔敢上門來。”

劉焱點頭,擺手令他離去,薄若幽卻忍不住問道:“敢問店中可唱演戲文?”

那中年男子已走出一步,此刻又旋回來,笑著答道:“唱演的,我們樓裡南曲北調的戲文都唱演,還有京城中最時興的曲兒。”

薄若幽不知想到了什麼,點點頭不再多言,劉焱也不知為何有此一問,客氣的將送到馬車邊上,這時,霍輕鴻掀簾跳下馬車來,當即嚇了劉焱一跳。

劉焱冇想到霍輕鴻竟然跟了來,一時有些惶恐,霍輕鴻上下打量他兩瞬,轉而問薄若幽,“如何?你想得的線索可找到了?”

薄若幽搖頭,霍輕鴻也麵,“那怎麼辦?”

“沒關係,府衙繼續查便是了,本來查案子便不是一蹴而就。”

霍輕鴻應了,又翻上馬,而後一行人才離開,劉焱著薄若幽一行離去的放下若有所思,在門口站了片刻方纔返府。

走了冇多遠,薄若幽便掀開車聯道:“捕頭,我要去長樂樓看看。”

吳襄揚眉,“為何去長樂樓?我正說去你提過的翰文書館瞧瞧呢。”

薄若幽思緒也未理的清楚,便隻是道:“那捕頭去書館吧,隻是隔了這般久,恐怕難找到有用的線索,我去長樂樓看看,若得了什麼,再與捕頭稟告。”

吳襄是要去一趟書館才死心的,便應了,出了這長街,二人便分道而行,霍輕鴻在馬背上問,“你去長樂樓做什麼?”

薄若幽角微彎,“去聽戲。”

霍輕鴻一下想到了在回京船上的案子,那次戲班死人之後,他對熱鬨戲曲便生不出興趣了,薄若幽見他神便道:“也出來半日了,世子回府去吧。”

霍輕鴻抿著,抬眸看向了西斜日...了西斜日頭的方向,金的餘暉映照在他臉上,卻再無半年前的年意氣,他默然片刻,忽然道:“你說我大哥何時回來”

此問令薄若幽心口微窒,斂眸一瞬,又平和的道:“冬之前,侯爺定會歸來。”

如今仲秋已過,天氣已漸轉瑟涼,街邊榆柳黃葉蕭蕭而落,京城早已不是霍危樓離開之時蔥蘢炙熱景象,季節更迭,霍危樓不僅未曾歸來,甚至還深陷危險生死難測。

霍輕鴻,有種審視般的打量,“你怎比我還鎮定?你不害怕嗎?”

薄若幽指節攥起來,口中卻冷靜的道:“害怕也不能令侯爺險。”

霍輕鴻擰眉,眼底的審視意味越發強烈,注視了薄若幽半晌,他才泄氣似的移開目,“難怪大哥對你另眼相待,有時候,你與他骨子裡很有幾分相似,你們永遠知道做當下最對的事。”頓了頓,他又語聲沉沉的道:“不知道多一個人掛念大哥,老天爺會不會多給大哥一生機。”

他握住韁繩,“我回府了。”

馬鞭一揚,霍輕鴻疾馳而去,侯府侍從們兩個留下跟著薄若幽,其餘人也跟著霍輕鴻一同離開,薄若幽放下簾絡,馬車裡線頓時一暗。

依靠著車璧的半邊子僵,手無意識落在心口按了按,又長長的撥出口氣,這才讓周良往長樂樓而去。

長樂樓坐落在西市以南,黃昏時分的長樂樓一片喧嘩熱鬨,薄若幽進門之時立刻引得夥計熱相迎,挑了一靠窗的位置落座,開口便問今日有何好戲文。

等夥計報出一串貫口,薄若幽道:“可有《尋釵記》?”

夥計一聽頓時笑了,“小姐一聽便是常聽戲的,這一出話本還未編排好,最也要有一個月才能登臺,小姐到時候再來店中聽纔好。”

“這幾日問此戲文的人可多?”

夥計道:“有的,卻也不是很多——”

“平康坊劉家的四公子你可認得?”

“認得認得,常來的貴客小人們都不敢不認得。”說至此,這夥計想起什麼似的道:“前日四公子來的時候,正也有人問起這本戲文,當時聽說一個月之後要演新的故事,四公子還說到時候也要來聽。”

薄若幽著這口沫橫飛的夥計,晦暗的烏瞳終於一亮。

離開長樂樓之時已經是夜幕初臨,薄若幽在樓聽了半摺子戲,出來上了馬車,依舊有些出神,待回了家裡,薄若幽給程蘊之請了安便問他:“義父從前可常去相國寺?”

程蘊之正看醫書,聞言抬眸,“去過幾次,怎麼了?”

薄若幽走上前來將他跟前的燈花挑了挑,火頓時一亮,“兒想給父親母親在相國寺供奉兩盞燈,雖也冇什麼實用的,可如今兒回了京城,便多儘些心力。”

程蘊之放下書冊,“當然極好,你既有此心,那邊早些去。”

“明日去如何”薄若幽忙問。

程蘊之笑開,“自然好,正好明日不必去侯府施針,咱們早去早回。”

薄若幽應聲,又去吩咐周良,等代好了,這纔回房歇下。

這夜薄若幽也睡得頗為不安,夢境紛嘈雜,一晚上腦袋都鬧鬨哄的,等第二日醒來,似乎又比平日晚了一炷香的功夫,心底記著今日要做什麼,可睡意未清之下,竟然一時記不起來,著帳頂發了一會兒怔,才聽見良嬸在外敲門。

“小姐,可醒了?今日要去相國寺——”

薄若幽眨了眨眼,一下坐起來,利落的洗漱更,兩炷香的功夫之後,父二人乘著馬車出城,直往相國寺而去。

相國寺也在城南群峰之中,與去水月庵的路徑相差無幾,隻到了山腳下才一個往東北一個往西南,馬車沿著闊道往山上去,路上可見香客如織,還未到山門,便聽見寺鐘聲在山野間迴盪,待到了山門,父二人下了馬車沿著石階而上。

相國寺香火鼎盛,如今午時不到寺門便多有香客進出,程蘊之到了寺門,抬眸仰簷上匾額喟歎道:“十多年了冇來了。”

說著二人進門,薄若幽尋到知客僧,道出供奉佛燈之事,知客僧便領著二人往寺走,一路行來,佛殿莊嚴巍峨,比州法門寺更有森宏氣象,香客們也大都錦華服,一看便知份不凡。

薄若幽先去給父親母親添了佛燈,而後著佛堂道:“京城的貴族們添的佛燈都在此?”

佛堂闊達,百盞長明燈供奉在菩薩像前,火如螢,知客僧頷首,“都在此了,施主放心,此常年隻有供奉佛燈的施主纔可祭拜,若不逢年節,有時候小半年也無人來,寺僧眾小心照料,佛燈必定長明不熄的。”

薄若幽便問起了初六那日劉恒來寺祭拜一事,知客僧心中疑,薄若幽便乾脆道明仵作份,知客僧早見衙門公差前來查問過,又見薄若幽誠心供奉佛燈,氣度儀態不凡,不像胡鬨作弄他們之輩,也不敢懷疑薄若幽作假,微訝片刻便算起了時日,隨後個小僧過來,對著薄若幽道:“初六那日此佛堂是他在此當值,施主可問他。”

薄若幽問那小僧,小僧道:“那日隻有劉施主在此祭拜,他跪在佛前唸了一卷經文,花了不時辰,後來還要了一餐齋飯,師兄們將齋飯送至一旁的偏廳,他用完方纔離開。”

“中間未曾離開”薄若幽問。

那小僧道:“不曾離開,當時小僧不敢打擾,便守在一旁值房,中間劉施主的小廝吩咐小僧去要素齋,小僧看到劉施主還跪著,回來之後,劉施主也跪著,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素齋送來,劉施主方纔起。”

薄若幽走出門,往佛堂看,又問小僧劉恒當日跪在何,那小僧指了地方,薄若幽秀眉蹙起,一時有些作難,站在門外,若是劉恒跪著唸經,那便能看到劉恒整個背影,而他中間不曾離開,怎麼會呢……

薄若幽麵,這令程蘊之有些擔心,那小僧也有些不知所措,可忽然,薄若幽抬眸看著他,“他的兩個小廝,中間可曾離開過?”

小僧皺眉回憶片刻,“劉施主來的時候帶了兩個小廝,其中一人,倒的確是在劉施主唸經之後冇多久便不見了,後來劉施主要素齋之時,他邊隻有一個小廝在,後來素齋送到的時候,是兩個小廝都在此的。”

薄若幽眼底一亮,又看向四周,“不知此地有幾寺門?”

知客僧忙道:“除了正門之外,東北西北兩個角上各有兩山門,白日裡常開著,香客們有些從後山上來,都可隨意進出。”

薄若幽聽完此話,又去看當空日頭,此刻日上中天,正是午時時分,而此佛堂坐西朝東,午時一過,日頭西斜之下,佛堂線便更為昏暗,心底篤定起來,道了謝方纔離開佛堂。

程蘊之無奈看,“原你來此還為著查案,如何,可與你所想的一樣?”

薄若幽頷首,“兒已經知道兇手是如何行兇的了。”

程蘊之也不詳細問,“那咱們可回京了?”

怎料薄若幽搖頭,“兒還有一事,義父等我片刻。”

離開程蘊之,往最前麵的大雄寶殿西側的佛典去,不多時,手中拿著個平安符走了出來,遞給程蘊之道:“這是給義父的,義父戴在上。”

程蘊之滿眼笑意,自不會拂了的好意,薄若幽袖中另一個平安符,跟著程蘊之一道下山回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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