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聽得神魂俱震,“你……你為何會知曉?”
薄宜嫻帶著滿臉的淚珠兒慘笑一聲,“因我知道昭哥哥也被容貌所,這纔對我如此狠心,我要讓昭哥哥知道是何等自甘下賤,而慕武昭侯府的權利富貴,是寧願給武昭侯做妾室,也不會心向著昭哥哥你的——”
林昭本是不信,可薄宜嫻言辭確鑿,卻令他有些猶疑,“……不是那樣的人……”
看出林昭猶豫,薄宜嫻了麵上淚水,“昭哥哥不信,大可多去幾次武昭侯府,總能上二妹妹,要麼便去程宅,也總能看到武昭侯登門。”噎一聲,“我自知此番是薄氏做錯了,可也不願昭哥哥被矇蔽,你去看了便知道了。”
薄宜嫻接下來說了什麼林昭有些聽不清,他想到薄若幽跟在霍危樓邊破案驗,霍危樓對有著異乎尋常的信任,而也任勞任怨不覺辛苦,後來薄若幽侯府,也的確與府中人十分親近,他越想越覺得古怪,再抬眸,便見薄宜嫻已告辭上了馬車,他一顆心已沉至穀地,幾乎有些慌的進了府門。
他腳步極快的往正院去,待走到正院門口,卻一時猶豫起來,不知自己是來請安,亦或是為了彆的什麼,薄宜嫻的話語在他耳邊迴響,他不願信薄若幽會那般自輕,待想到薄若幽要淪為侯府妾室,更覺心中愧責加,倘若當年定下的親事不變,薄若幽怎會給人做妾?
他猶豫片刻到底未曾進門,一轉,往自己的院閣而去。
第二日黃昏時分,林昭下職自衙門而出,本該回府,可他卻令馬車往京兆伊衙門駛去,待到了衙門之外,日頭已落下天際,一片燦爛的雲霞在天邊鋪展,可他心頭,卻佈滿了霾,他下馬車衙門,開口便探問薄若幽可在衙門。
這日清晨薄若幽未往侯府去,而是一早便到了衙門中,因吳襄要重看此前卷宗,便在衙門忙了整日,聽到衙差所言,林昭心底微鬆,他猶豫一瞬,到底未曾進衙門,反倒是返回了自己馬車上,心中有些惶然,卻不曾離去,不知是在等什麼。
兩炷香的時辰之後,薄若幽從衙門走了出來,獨一人上了自己的馬車,隨後便往長壽坊去,林昭一顆心砰砰跳著,令車伕跟在馬車之後,一路走過街輔巷,待看到薄若幽的馬車走長壽坊之時,他高高懸著的心落了地。
薄若幽回長壽坊,而非去瀾政坊,這令他大鬆了口氣,思及此,林昭心生愧疚,他本是瑾守禮教之人,如今卻這般暗隨一個子,然而他不可能去問薄若幽,亦不可能去武昭侯府探問,這等鬼祟行徑,已是他所能做的最為出格之事。
林昭不敢跟隨太久,見薄若幽的馬車往程宅方向駛去,便要令車伕調轉方向回家,可就在這時,他看到薄若幽的馬車忽而停了下來,他心中生疑,令自家車伕往前走了幾丈,這一下,他一眼看到了另外一輛朱漆華蓋的雙駒馬車。
那馬車不知在此等了多久,正是專門在候著薄若幽似的,而很快,他看到薄若幽下了自己的馬車,腳步輕快的奔向那雙駿之前,又見簾絡掀起,一人從簾下探而出,將薄若幽拉了上去,簾絡落下之後,薄若幽的影也消失了。
雖然隻是一剎那,林昭還是看清了那人形,那馬車裡的人正是霍危樓!
林昭如遭雷擊一般愣住,久久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