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薄若幽醒了,良嬸如蒙大赦,“小姐,侯爺來了有一會兒了,老爺去林家給林夫人探病了,隻怕待會兒纔回來。”
薄若幽令良嬸退下,霍危樓便抬步朝走來,“睡醒了?”
薄若幽頭髮還披散著,麵上睡意也未散儘,有些奇怪的著霍危樓,“侯爺怎過來了?”
霍危樓在門口站定,“聽說衙門又有樁大案子,我來問問薄仵作是什麼樣的案子。”
他眼底沁著笑意,薄若幽隻當他是隨便找個由頭,扯一扯將他讓進了屋,他還是頭次來在新宅的閨房,雖比舊宅子敞闊了些,卻仍佈置的清雅利落,一回頭,便見薄若幽在妝臺前挽發。
纖長的指節攏著綢緞般的烏髮,腰曼妙纖,初冬的暖從窗欞瀉,襯出秀清妍的側,他一時看的心,不忍出聲打破這畫一般的場景。
薄若幽很快收拾停當,轉對上他脈脈目,心跳一驟,霍危樓此時上前來,“去用膳,稍後我與你同去衙門,趙越的事被陛下知道了,今日陛下派人來問。”
薄若幽驚訝,“侯爺當真要問案?”
霍危樓挑眉,“不好嗎?”
當然好,薄若幽不住點頭,又至正廳用了午膳便與霍危樓離了家。
馬車上,薄若幽將昨夜驗所得告訴霍危樓,又說了自己推斷,霍危樓聽完便擰眉,死了五人,且手段如此殘忍,這便是在十年前,也是一樁聳人聽聞的大案子,可如今過了這般久,竟然等到另一樁案子才被揭發出來,可想而知彼時的京兆伊衙門何等不作為。
他沉了眸,“若當真如此,兇手必定知道當年,當時在火災之中還有三人活了下來,一為那姓錢的雜耍師父,其餘二人都是老班主的徒弟,他二人嫌疑最大。”
說至此,霍危樓又道:“他們當年在火場之中過傷,想來並不難找。”
燒傷若是重,必定會留下難以遮掩的疤痕,薄若幽深知這是極重要的線索,忙道:“正是,憑此在園搜查,想來能有所獲!”
雙眸明燦,容煥然,似亟不可待的想去百鳥園查問,霍危樓握住的手,不經意便到了指腹上薄繭,不由眸深重道:“這些令吳襄去做,你昨日下午出城,又忙了徹夜,今日本該也歇著纔是,你要用的蒸骨之法,可是在州用的法子”
薄若幽應是,霍危樓便歎了口氣,抬手在發頂了。
薄若幽隻覺他有話未說出口,狐疑問:“怎麼了?”
霍危樓心底滋味陳雜,卻毫無所覺,不由無奈道:“怎麼了?令我心疼了。”
薄若幽頓覺一子麻麻的暖意在心腔裡散開來,忍不住往他懷中靠了靠,輕聲揶揄道:“侯爺從前不是最喜歡屬下們勤懇的嗎?”
霍危樓心道還敢拿此話堵他,不由將抱在膝頭之上,“我不僅從前喜歡,我如今還一樣喜歡,可你如今是誰?”
他忽的欺近,薄若幽臉頰緋紅,“我……我是衙門的仵作……”
霍危樓眉頭高高一挑,下一瞬便覆下來。
霍危樓蹭著發頂,亦在自控,“不惜得自己,我饒不了——”
薄若幽抬眸他,霍危樓出口便是:“——我饒不了孫釗!”
漉漉的眸子彎新月,將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嗔責道:“乾孫大人什麼事啊……”
馬車一路疾馳到了衙門之前,霍危樓和薄若幽下了馬車,還未察覺到什麼,霍危樓先著門幾個衙差皺了眉,細細一看,發覺眾人神頗為嚴肅。
二人步衙中,孫釗得知霍危樓來了,忙快步迎了出來,霍危樓問他,“出了何事?”
孫釗蹙眉道:“適才留在百鳥園的人來報,說那園裡又有死雀了!而那關著的柳青兩個,在牢裡要死要活的鬨著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