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是終大事，黛到底還是張的，擰著手指跟羽珩問：“我聽說，兒在出門前是要拜別父母的，可是我……”

“四小姐若是不嫌棄，我討個長輩噹噹，如何？”安氏開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按說我是沒這個福氣的，不管現在如何，以前我畢竟是府裡的妾室，妾室對於小姐們來說就是奴婢，萬萬稱不得長輩。只是現在這況……四小姐若是不願，就當我沒說。”

“不不不，我願意，願意！”黛都開心死了，告訴安氏：“安姨娘你知道嗎？我以前就好想當你的兒，我從小就討厭沈氏，姚夫人又高高在上不敢親近結，二姐姐那時候子也淡，都很理我，就是三姐姐跟我走得近些。你們院子裡吃得好，安姨娘還有嫁妝鋪子，我那時候就想，如果我也是安姨娘的兒該有多好，那樣就可以吃到好吃的，也能穿得更好些，手裡還有比月銀更多的零用錢，可以買些喜歡的小玩意。安姨娘可知，以前府給的那點子月銀，連平日裡打點下人都不夠用。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姚夫人在時還公平些，自從沈氏管著公中，有很長一段時日，我們是靠變賣我姨娘從風月巷子裡帶出的首飾維持生計的。”

府的每一件事說起來都是一段心酸史，想容見黛又紅了眼圈，不想在大婚前一晚總想些傷心事，於是笑著開口說：“看來不止我給你添妝，我孃親得給你備份嫁妝了，畢竟是長輩嘛！”

安氏連連點頭，掩不去激之：“有嫁妝，有嫁妝。我早就給你備下了，只是以前總覺尷尬，不知該怎麼給。”一邊說一邊從袖袋裡拿了一張銀票出來，羽珩瞅了一眼，五千兩，於來說是小數，但對於安氏和想容，真的已經是傾囊而出了。畢竟繡品鋪子開得再好，那也只是繡品鋪而已，沒有手裡的首飾鋪和古董鋪子賺得多。

黛也覺是實在是有點多了，推拒著不要，可是安氏說：“既然認我是長輩，那這些就是我給兒的。不瞞你，除了這五千兩，我另外還留了一萬兩，其中五千給想容，另外五千給了你們二姐姐。在我眼裡，你們都是一樣的，不偏不相，誰都有，你們不要嫌棄。”

黛再忍不住，抱著安氏大哭起來。想容也跟著抹眼淚，可還是在勸黛：“別哭了，明天還要上花轎呢，眼睛哭腫可就不好看了。”

“我不管，不好看玄天琰也得給我忍著。”的小脾氣又竄了上來，“他要是敢說半句我不聽的，我就踹他！再說了，不是還有二姐姐麼，有在，腫饅頭也能消下去的。”

羽珩到並不認爲這種把眼睛給哭腫了的病自己也能治，可也沒立即反駁，覺得，家的孩子生活得都太過抑，很多緒都無宣泄，長久積累在心底，纔會造扭曲。就像現在這樣好，該哭就哭，該笑就笑，該說什麼就說什麼，沒必要一定因爲某件事而忍著。對黛說：“沒事，哭吧！我治是治不了，不過就像你說的，腫不腫五殿下都得忍著，誰讓……你是我的妹妹。我說過，誰要是敢欺負我的妹妹，我羽珩絕不輕饒。”拍拍黛，“姐妹明日就妯娌了，算起來，我還得跟你聲嫂子。”

一說這話，幾人又哈哈地笑了起來。

安氏送了嫁妝，想容也把添妝的錢早就送了，就只剩下羽珩手裡還有個大頭沒有送出去。耐心地等著黛哭完，親自給乾了眼淚，這才道：“原本母族應該是兒家最大的靠山，曾經我們都以爲家能讓我們靠一輩子，都以爲有一個做到丞相位上的父親，不管將來嫁到哪裡，都不會捱了欺負。可惜，父親靠不住，家更靠不住，現在咱們沒有母族爲靠，就只能靠自己。不過你們還有我這個姐姐，我絕不會讓我的妹妹們在夫家被人笑話。黛，姐姐今日給你添妝，添的是我濟安郡主府三的財。”

說著話，向邊的忘川黃泉使了個眼，兩個丫鬟立即出去，不多時再走進來，是對黛開口道：“請四小姐到院子裡來，接我們王妃的添妝吧！”

黛怔怔地走了出去，腦子裡，羽珩的話在不停翻滾。“濟安郡主府三的財”，老天，那得是多？全大順的人都知道王妃富可敵國，居然把自己三的家給了？

終於站到院中，就看著有下人不斷地把一隻只大木箱子往院兒裡擡，每隻箱子都極沉，人們擡得十分吃力。黛一個一個地數著，一直數到四十八隻箱子時，後頭還在繼續。都數不下去了，二姐姐到底是給了多東西啊？這院子本來就小，已經都擺不下了，很多箱子都是被人壘到了一起。

箱子都是上好的紅木打製而，上頭還綁了大紅花，羽珩說：“明日你就擡著這些嫁妝出嫁，讓人們都看看，家沒敗！家的兒出嫁，依然是十里紅妝無人可及的。”

終於，所有箱子擡完，想容幫著數過，此時正激地說：“我的天！四妹妹，整整一百二十八隻箱子啊！”

掌管郡主府所有生意與帳目的清玉親自過來，手裡帶著一本禮冊，站在院子中間，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地念起禮單來“王妃爲家四小姐添妝，送翡翠玉屏風兩扇、金鑲翡翠龍生九子、白玉如意二十柄、青花瓷瓶五十個、翡翠玉白菜擺件十個、金制寶冠瓶五個、紅珊瑚鍍金蓋碗十隻、多寶樹十株、白玉三羊執壺五套、金八寶雙紋盆十個、白玉蓋杯二十隻、鑲金,瑯壺及托盤杯十套……白玉鏤雕凰墜佩一枚、雙喜字鏨金扳指兩枚、金鑲九龍戲珠手鐲九對、金鏨連環花簪一支、金鑲珠翠耳墜十對、金鑲寶石桃蝠簪十支、翠嵌珠寶蜂紋耳環一對、青白玉扳指十枚……各類散存珠寶二十箱共兩千斤……”

所有人都崩潰了！

黛喃喃地自語著：“我是不是又活回去了？難道這幾年都是在做夢？這是九殿下在給二姐姐下聘禮吧？”

這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想容跟安氏也乍舌了，同樣的想法在腦子裡騰昇開來。如此場面，只有當年九殿下向家二小姐下聘禮時才見到過呀！這麼些年，每每回想起那時的場面，都讓人無限驚歎。

現在，當年盛況又再度出現了，人們幾乎都不敢相信，紛紛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又回到了羽珩剛剛回京的那年盛夏。滿滿的即視啊！

清玉站在院子裡念禮單，足足唸了小半個時辰，中間還喝了兩次水。沒辦法，實在念得太累了，嗓子都念幹了。家小姐出手太闊氣，濟安郡主府三的財產，說起來只是一句話，可實際上，又有誰能想像得出，這些東西足以買下大順至兩座城池。

漸漸地，人們回過神來，不再恍惚，終於意識到這些東西是羽珩送給黛的嫁妝了，而且也聽到羽珩說，同樣的嫁妝也給想容備了一份。

這嫁妝也太豪了吧？黛想，真的是太豪了，以前九殿下往府下聘禮時，雖然也震撼，但跟羽珩這一出手比起來，還是被比了下去。因爲羽珩送的東西都是十個打底的送，不一樣東西就能給出二十件三十件，都要聽蒙圈了，二姐姐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啊？打家劫舍了嗎？這都是從哪兒弄來的呀？

清玉手裡的禮單還沒念完，常規的東西已經念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依然複製了當年玄天冥乾的事兒，念頭“王妃送四小姐廣寒、良人錦、水雲鍛、若耶紗各三匹，煙羅五匹。王妃送四小姐，白銀一百萬兩，黃金五十萬兩！”

我靠！

人們再度崩潰。

五十萬兩白銀，二十萬兩黃泉？還有一水兒的五寶……這，這這這這……

就這還沒完，最後，清玉著人託上前一樣東西，然後又喝了口水對黛道：“四小姐，王妃把您的嫁也給準備好了。”

“恩？”黛一愣，“我的嫁？”隨即看向想容和安氏，“我的嫁不是在自家繡品鋪做的嗎？”一說到這個就覺得慚愧，按說新娘子的嫁應該自己繡的，可的手藝實在是太差了，冬櫻又每日都被小寶纏著沒法幫，還好安氏讓繡品鋪那邊把活計接了過來，說要給繡件最好看的嫁。

可是現在，面對黛的問話，安氏和想容二人只抿笑，並不說話。到是清玉又開了口說：“花樣和剪裁的確是在繡品鋪完的，但布料是王妃後送過去的。所以說起來，這件嫁算是王妃和三小姐以及安夫人一併送您的賀禮吧！”

話說完，就見清玉手一擡，一把將旁下人所託之的蓋布給扯了下來，然後再度大聲道：“王妃送四小姐良人錦嫁一件、水雲鍛面繡鞋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