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相聽得下人回報,怒拍桌子:“什麼?你再說一遍!”
旁邊一個青年男子低頭回稟:“屬下查到了那家客棧。客棧裡的人說了,前幾日有幾輛車停在門口,扶進來一個將要生產的婦人,他們租下了最好的房間。一天後產下嬰兒,聽小二說是個男孩。”
段相打斷他的話:“確定是男孩?”
男子點頭:“確定。”
段相面有喜又急急問道:“那可確定是三小姐?”
男子道:“婦人扶進來時,疼得五變了形。進屋子後,客棧的人就沒再見過。屬下仔細問過,與三小姐容貌極其相似。而且,屬下也詢問了那人上穿的裳,跟小姐被出府時穿的一模一樣。相爺,我詢問過針線房的人,那套服出自們之手,全京城就這一套。應是三小姐無疑了。”
段相不由著兩手:“兒子,好啊好啊。那現在們在哪裡?”
“查到客棧時,那夥人帶著三小姐匆匆離去,我們晚了一步。但據客棧的人描述的馬車特征,我們追到了南城門外。那馬車有人護衛,保森嚴,屬下派了人一路跟著去了。”
段相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扶手,皺眉道:“按時間推算。三小姐從府裡出去,半天的功夫就開始發,然後就遇到了人,被人帶到客棧裡生產。聽那意思,那夥人竟對三小姐很是照顧。哼,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男子猶豫道:“或許是三小姐到了好心人?”
段相歎息:“三小姐從小子木訥,不善言辭。獨孕婦,將要臨盆,這時見到陌生人怕是更加不敢說話。得是多好心的人,才馬上將送進上等客棧,包下最好的房間,給接生?怕是後廚那裡你也打聽了吧?是不是各種有益產婦的好食材補品都送了進去?”
男子點頭。
段相冷笑:“果然,是有預謀的啊。還是大手筆,這夥人是有來頭的。”
男子問道:“幸好咱們盯上了那馬車。”
段相搖頭:“你還是年輕啊。”
男子疑。
“你想啊,這夥人是謀劃著接近三小姐的。咱們在城裡城外的找人,雖然沒口風,但他們不可能沒注意到。你們剛要查到那家客棧,他們就帶人走了,哪有這麼巧的事兒?那輛馬車指不定是迷你們的。我猜著,三小姐應該還在城裡。”說完自嘲一笑:“如果背後之人也知道真相的話,他會把們留在城裡的。”
男子並沒有好奇所謂的“真相”,他只要聽主子的吩咐就好。
“把人都撤回來吧。知道生了兒子,母子無恙,我倒也不急了。”
男子領命退下。
段相沉默坐了一會兒,真恨不能將劉氏撕了,自己只是離開了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個搞不好
段相苦笑。
“來人。”
大管家聞聲進了來。
“你去惜園,跟那裡的下人說,從今往後,們的任務就是上街,把整個京城都給我走遍了。看看能不能看見三小姐。記著,這事你親自負責,不得對外走一兒風聲。”
大管家明了,問了句:“那夫人那裡”
段相皺眉:“就說我吩咐的。”
大管家應是出了去。
段相看著空的屋歎了口氣,哎,早知道有錢難買早知道啊。
同一時間,溫翔也在對手下人代:“這會兒那只老狐貍該醒過味兒來了,讓他們都回來吧。”
手下人猶豫道:“主子,您將們母子安排在那裡,很容易就暴呀,不如咱們去南邊?”
溫翔笑了聲:“如果真的暴了,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不如接到府裡來?深宅大院,他段相還能追到宅?”
溫翔很苦悶:“我要是強著們來,段三小姐就得懷疑我有歹心強搶民。算了算了,這樣也好,只要盯的點兒也出不來大差錯,段三小姐現在也只能相信我了。”
手下人想了下,點頭。
溫翔轉而問道:“你們是怎麼查的?這段三小姐怎麼跟報裡面一點兒都不一樣?哪像是大家千金啊?分明就是,就是”溫翔一時有點兒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
手下人也納悶,解釋道:“當初的報都是跟相府後院走的婆子丫鬟打聽來的。人人都說段三小姐生木訥,笨口拙舌,大氣不敢,多一步不敢行。住在偏僻小院子裡,連親爹段相都不怎麼記得。怎麼就變現在這幅模樣了?主子,是不是撞到腦袋撞傻了?”
溫翔沒好氣盯他一眼,那模樣,是傻嗎?
怎麼看怎麼覺得怪怪的。
“大夫倒是說過,人頭部到重創是會大變。算了,就這樣吧,管什麼樣子,重要的是,是楊康。”
楊念慈哪裡知道這會兒兩夥人為自己費盡了心思,正拿著個撥浪鼓逗弄楊康。
“康兒,康兒,來,看看娘。”說著,就搖幾下撥浪鼓。
婆子進了來,笑道:“娘子,小孩子現在還看不到東西呢。”
楊念慈盯著兒子一不對著自己的黑眼睛,仿佛那裡面只盛得下自己。
“我老覺他看得見我。”
婆子笑道:“娘子,我來看爺吧。你先喝湯。用老母燉了半天了,溫度正好。”
楊念慈轉要端碗,小包子突然哭了起來,小臉皺到了一起。
“哎,娘的乖寶寶,娘來了,娘抱抱哦。”
楊念慈抱起小包子放在懷裡,一只胳膊穩住,另一只手端起小碗,咕嘟咕嘟喝了幹淨。
“寶貝,來,娘喂你哦。我們的小寶貝也肚肚了。”
婆子見楊念慈解帶,端著空碗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婆子估著喂好了,又進了來,小心看著楊念慈的臉,道:“娘子,咱們院子就咱二大一小,不安全。公子說,明個兒帶幾個人來伺候娘子。”
楊念慈一愣,是監視自己吧?系好了帶子沒說話。
“娘子,公子是一片好心。”
楊念慈歎了口氣,端坐好,盯著婆子的眼睛:“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婆子竟有些心虛,吞吞吐吐道:“娘子子還虛,怕累著了娘子”
楊念慈一拍桌子:“好了,你別說了。”
婆子一驚,這是要翻臉?
“大哥也真是的。不就是給我幾個人伺候嘛,生怕我不要似的,還玩先斬後奏。”
“那娘子的意思是?”
楊念慈皺著眉搖搖頭:“大哥早說一聲,我也好告訴他我喜歡什麼樣的啊。真是的,明個領來的如果我不喜歡怎麼辦?”
婆子無語,半天才道:“娘子喜歡什麼樣的?”
楊念慈認真道:“這可不好說,人跟人啊,得看眼緣。比如說,我就喜歡媽媽你的。”
婆子心裡,你能不喜歡我嗎?一日三餐連宵夜都是我給你做的,你還挑,費了老婆子多勁兒啊。
“多謝娘子賞識。不如明天讓公子多帶幾個來,您好好挑一挑?”
楊念慈眉開眼笑:“媽媽,我就說咱們有眼緣吧。你跟大哥一樣,都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你們不問都明白。”
婆子已經不想說話了,行了個禮退下了。這樣的貨,讓公子來應付吧。
一夜好眠,楊念慈喂過小包子,用了營養富的早膳,又喂了小包子一回,將他哄睡了。
這時候的小包子最是好帶,吃了睡,睡了吃。
“大哥,不會這些人都給我吧,哪住的下啊?”
溫翔想著婆子的回話,溫和笑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就多帶了幾個給你挑。”
“大哥對我最好了。”
溫翔輕搖紙扇,一點兒都不想接這話。
楊念慈細細一瞧,也不問,直接點了兩個小丫鬟:“就倆了。”
溫翔詫異:“妹子這麼快就挑好了?”其實,這兩個正是自己最屬意的,人機靈有特長,而且功夫也不弱。
當然,其他的也不錯,只是比不上這兩個而已。這些人都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無論段三小姐選了誰,結果都一樣。
“倆最漂亮了。”
眾人無語。
溫翔揮手讓沒被選中的丫鬟退了出去,覺得裡有些幹,笑道:“這是什麼道理?”
楊念慈睜大眼睛道:“大哥,據說小嬰兒是看誰長得就隨誰呢。我自然傾國傾城,大哥芝蘭玉樹,媽媽也是遲暮的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也不能差了去。萬一康兒長殘了,以後可怎麼討媳婦兒?咱們當長輩的可得點兒心才行。”
溫翔不語,只想歎氣。
婆子角,遲暮?多謝您了!
兩個丫鬟也猶豫,是不是該謝娘子誇獎啊?可聽的又不對味兒。
溫翔微微甩了甩腦袋:“妹子,那丫鬟就這樣定下了。還有幾家人在外頭,是負責當門子趕車的,你也一並挑一挑。”
楊念慈搖頭:“不了,大哥,你看著定吧。挑長得好看的就行。”
溫翔無奈,只得應下來。
楊念慈一手遮,打了個哈欠,好困啊。
溫翔仔細看的神,一雙大眼睛裡滿是,不由問道:“是不是康兒夜裡鬧?不如再找個娘吧?”
楊念慈抹抹眼角拒絕:“也不是很鬧。了就哭,吃便睡,眼睛都不睜開。只是一夜要喂五六次,的確睡不好。沒關系,以後大些就好了。娘就算了,我親自喂養,至不會漲疼。”說完,眨眨眼:“大哥,你聽得懂嗎?”
溫翔呵呵呵,我真想聽不懂。
“哎呀――”
楊念慈驚一聲,嚇了眾人一跳。
“我把大哥當親大哥,忘了其實我跟大哥並無關系。”楊念慈盯著溫翔看。
溫翔心裡一沉,莫不是要跑?
楊念慈突然又笑了起來,脆聲道:“大哥,我們拜個天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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