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爭取時間……不,姑且算是打招呼好了。”
注目著極道們的背影,重弘元司在角拉出微微弧線。
桐生道場聚集衆多劍豪又有玉藻前坐鎮,就算極道們豁出命去突擊也是沒可能的,頂多只能給那邊造點麻煩罷了。
不過這樣就夠了,只要老巢被踹的桐生和馬發怒攻過來,那就有機會品嚐到用敗北跟絕調配的噩夢滋味。
“好了,差不多也該準備。”
重弘元司冷笑著,隨即從沙發上起,走到房間牆邊裝飾用的巨大書櫃。
書櫃角落躲藏著一穿和服的小孩。
見著重弘元司走過來,小孩出畏懼神,本能般的想往書櫃後面躲去。然而幾名著華服的宮庭貴婦不知何時出現在前方,把給圍住。
只見宮庭貴婦的臉上戴著不怒不喜的能樂面,在周圍昏黃線下看起來相當滲人。驚慌後退的小孩冷不防被左右兩名宮抓住,咿呀呀地著試圖掙,但次瞬間小孩面前卻浮現出重弘元司沉的臉。
“別掙扎了,給我乖乖聽話……你可是構築這座城堡核心的‘人柱’,絕對不會放你走的。”重弘元司低頭俯視著被挾持的小孩,眼裡放著異樣的妖。
那妖映小孩的眼瞳,小孩眼裡漸漸失去了神彩,片刻後宛如人偶般的垂下頭來。
重弘元司冷哼了聲,隨即舉步向前走去,那羣戴著能面的史抓著小孩跟著他。在他們背後,那堆滿諸般裝飾的房間徐徐分崩離析,連同周圍空間,都彷彿搭積木般的迅速改變著原本的格局……
**
夜深人靜的時刻,桐生家的碩大道場依舊亮著燈。
幾盞白熾燈投的量遠不足以照亮道場角落,但卻在道場裡營造出恰到好的寧靜氛圍。和馬跪坐在道場中,手邊放著鞘的正宗。
一隻被燈吸引來的飛蛾落在正宗刀鞘上,片刻後抖翅膀飛了開去。和馬目追隨著飛蛾的跡線,心卻回到半日前山道上的那場激鬥。
或許那也稱不上激鬥。黑崎擺平多數九鬼嘍囉,而他則砍翻了化鬼的九鬼平八郎。
對上九鬼平八郎時,一不知緣由的昂揚緒鼓舞著心,而正宗爲迴應他鬥志般的盪出刀鳴,最終以類似常黯湖邊的玄妙狀態砍翻了化鬼。
當時的一切,有如雲流水般的自然,而現在和馬則試圖將其再現出來。
鼓舞鬥志是每一步。
雖然此刻面前並無對手,但作爲掌握心技一的劍道高手,和馬也能在某種程度上自如控制自緒。
此刻他邊回想著對上九鬼平八郎的景,邊緩緩凝聚著心神,一澄清而又激越的開始在涌,緒也隨著那鼓盪而徐徐高揚。
和馬以吐納呼吸鼓舞著那升騰如火的志,神則越發澄清。
陡然間一聲清越的錚響彈耳中。
和馬手抓起正宗,於是那錚響更清晰地傳耳中。和馬專注傾聽著正宗的刀鳴,隨即卻不訝異。
和以前不同,這次他居然從正宗那清越刀鳴聲中聽出類似緒或志趣的音。
和馬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但轉頭想想正宗本來就是傳世靈刀,連晴琉的斷時晴雨都知道發飆護主,正宗有自己的緒志趣那也沒啥好奇怪的。
和馬這樣想著,耳中刀鳴的音卻陡然又變。
從清越激昂轉爲低渾厚,盪出如老友席坐、秉燭夜談般的欣快之。和馬角不自地牽出笑意,屈指輕彈刀,霎時間周圍萬籟俱靜。
寂靜中有看不見的時在緩緩流涌,和馬擡眼去,然後見著那隻飛蛾懸停在前面半尺不到的距離。
飛蛾就像慢鏡頭般的揮著翅膀,和馬甚至還能看到它那細的絨和揮翅時撒下的微小鱗。和馬目落到飛蛾上,只見飛蛾後纏著不知從哪裡掙的蛛網,而這顯然干擾到了它的飛行。
和馬微微一笑,手裡正宗刀閃過。
幾縷被斬斷的蛛落下來,飛蛾則晃悠悠地飛了開去。
時流恢復正常時,和馬保持著出刀的架勢半跪原地,隨即卻猛然吐出口氣,整個人力般的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息著。
這般急劇消耗氣力的覺跟砍翻九鬼平八郎時類似,當然他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
和馬倒在道場地板上息著,稍稍觀察了下自己的狀況,然後如預料般的發現一個多出來的詞條——
“神威持主”,是新詞條的名字。
“從今以後可以橫著走了”,這是詞條下方的解釋。
詞條一如既往般的高深莫測(中二表),和馬不搖頭苦笑。
僅就字面來分析的話,“持主”大約是指持有靈刀的主人,而“神威”多半應該是指靈刀中蘊含的力了?至於詞條“神威持主”的出現,大約可證明他確實掌握了使靈刀蘊藏力的方法。
靈刀蘊藏的力,被稱統爲“神威”。既然有統稱,當然也有別稱——尤其考慮到靈刀都是個迥異的主兒,不同靈刀蘊藏的神威有截然不同的效果,這點也是符合邏輯的推想。
好比正宗的神威便是如同先前那般的超加速,和馬稍稍考慮後決定將其暫時命名爲“神疾”。
一旦發“神疾”,劍士從神到都會得到極大加速,甚至達到凌越當前時間軸的程度。倘若這招用在戰鬥中,那便是形同開掛般的存在。
和馬回想起此前斬斷飛蛾上纏的那刀,他不覺得有人能擋下這眼耳都無法捕捉到的神速斬擊。
鬼庭玄信做不到,就算上杉宗一郎來恐怕也不。
“太棒了!”
這下總算不用再羨慕晴琉了。和馬握拳頭,心裡涌出前所未有的跟喜悅。
果然還是咱家的正宗好哇!和馬不釋手地挲著刀,好半晌後緒才得以漸漸平復。
冷靜下來想想,神疾雖然堪稱無敵外掛,但好像也沒法隨隨便便發。
畢竟想發神威得先喚起刀鳴,而要喚起刀鳴就得把鬥志鼓舞到相當高昂的程度才行——對掌握心技一的武人來說,鼓舞鬥志不是大問題,問題是士氣可鼓不可滯。
鼓舞起來的激昂鬥志倘若沒有強敵來消化的話,那就會跟拉滿後又放空弦的弓一般,會反過來對和馬神造額外損害。
而且就算髮神疾也不意味著就穩勝捲了。
畢竟從前幾次經驗來看,踏進神疾後活消耗的氣力會極其巨大。好比先前他發神疾、斬落蛛的過程不到十秒,但覺消耗卻足足跟長跑二三十公里相當,氣力像是剎那間被空。
真正面臨實戰時,必須考慮到發神疾後的直,不然絕對會留下致命破綻。
“嘛,姑且先當撒手鐗就行。”
打嘍囉時不需要,就像常黯湖邊打鮎魚那般,今後對上神側時當必殺技來用就行。尤其在即將跟食夢貘對上的當前,神威持主的詞條對和馬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般的天降福音。
和馬哼著小曲把正宗收進刀鞘,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瞟向遠刀架的方角——那供奉著桐生道場的另一把靈刀,正宗蘊藏著神疾的力,那村正的神威又是什麼呢?和馬不自地想著。
若是沒瞥到從走廊步出的人影,和馬搞不好就去過去拔出村正試刀了。
“咦?警部補,這麼晚了您還在練劍嗎?”
從走廊出來的是黑崎長秀,看到和馬在道場劍低語的模樣,黑崎出由衷敬佩的神:“明明已有如此手卻依舊沒有鬆懈修行,難怪警部補能那般輕易地斬倒鬼,令人欽佩。”
“哈哈,都習慣了,每天不揮兩下就覺渾不舒服……”和馬打著哈哈。
黑崎擅長幫他解釋了砍翻九鬼平八郎時的神妙表現,他也就省下解釋說明的功夫。
“怎麼樣?那邊還沒出結果嗎?”
“是,神宮寺老師說還要花些時間,我們暫時別去打擾。”黑崎點頭回答著,並舉目向道場客廳的方角。
早先和馬從阪田醫生那裡拿到的實驗資料,其中既有錄音帶也有錄像帶。而在國定古蹟的桐生道場裡,唯一配置著相應播放設備的地方就是客廳。
和馬把資料拿回來後,玉藻便佔據了客廳對那些實驗資料進行解析。按狐貍的說法,這種涉及神側的危險品在搞清楚底細前最好不要讓凡人接,因而和馬跟黑崎都被趕出解析現場。
雖然狐貍說著要獨自進行危險品的解析作業,但和馬間中稍稍去瞄了眼,發現所謂的“解析”,也不過是一邊喝茶一邊欣賞播放出來的風景片而己。
至在凡人眼裡,是看不出有什麼風險的——話說回來,若是用看的就知道危險的實驗的話,重弘元司也沒法搞出如此規模來。
重弘元司用開門實驗在數以萬計的參與者心中埋下扭曲之,而最初害者便是黑崎的兒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