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的作還是有些印象的, 但真正上了馬, 依舊無所適從, 這匹馬肩高將近一米七, 坐上去沒安全。

“握著韁繩。”廉斐睨了一眼馬背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坐得筆直，整個都是僵的, 黑藍小西裝勾勒出細致的腰線，因為張, 口有些繃，隨著錯落的呼吸微微起伏。

見慣了穿子的模樣, 偶爾換了這種中風, 純里又攜了幾抹念四起的。

廉斐修長的手指扣著馬背, 漫不經心撇開視線，進而捉住細白的手指，“握這里。”

姜晚照依言握住，廉斐單手握住的細腰，固定好, 瞥了一眼僵的雙，他曲起指節敲了敲的小, “夾。”

明明是很正經的一句話，因為他偏冷調的嗓音，顯得格外曖昧。

姜晚照臉上莫名一熱，頭垂得很低，不敢看他。

騎馬時要夾馬腹, 坐直板，避免顛簸與傷。

這個道理是懂的，但這句話從他里說出來，怎麼聽都有些歧義。

驚覺自己在想些什麼，姜晚照韁繩，甩去不該有的紛擾，小小地嗯了聲。

馬緩緩地開始走著，姜晚照也跟著左搖右擺。

太久沒過這種活，很難適應。

路面雖然平坦，馬背卻并不安穩，姜晚照全僵直，背部繃得發疼，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沒等多久，便聽到男人淡漠的聲音，“姜一一，放松點，這麼僵，不累麼？”

“哦。”

“深呼吸，放松。”

“……好。”

長長地松口氣，盡量使自己保持淡定。

下的馬兒突然顛了下，姜晚照嚇死了，忙不迭地去抱馬脖子，一張小臉瞬間煞白，廉斐攥韁繩，輕聲安，“沒事，放輕松。”

姜晚照快哭了，“我、我放松了。”

上說放松，一雙小手恨不得把的鬃給拔下來。

“不行不行，哥哥，我好怕。”

這回，眼淚都嚇得飚出來。

廉斐：“……”

瞧一副泫然淚下的模樣，廉斐不失笑。

他手握住了的手，小姑娘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向來是真的嚇到了。

馬場的工作人員趕忙過來從廉斐手上接過韁繩，廉斐一手著的手腕，“下來。”

“啊？”

廉斐勾著的細腰，在又驚又怕的眼神下，徑直將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姜晚照全都了，雙手環在他脖頸，只覺得又丟臉又恥。

“怕什麼？”他在耳邊輕笑。

“……我、我……”

支支吾吾的，廉斐無奈地笑了笑，將放下來。

姜晚照還沒從剛才的驚恐里回神，雙的發麻，廉斐一手勾著的腰，捉住的手指教導，“別怕，手看。”

也被嚇到了，顯得局促不安起來。

這種運對于廉斐來說是家常便飯，別說是豢養的馬兒，他去東非大草原時，那些野馬顯然比養的難馴養的多。

手拍了拍馬背，技巧地安著驚的，沒多久，就在他手心里安靜下來。

“我不敢。”

“怕什麼？我在這里，嗯？”

他的聲音難得溫，雖然表依舊淡淡的，仍給帶來了十足的安全。

就像是小時候的那個雪夜，面對著那些流浪漢，響破天際的槍聲，臉頰上被溫熱的填滿。

即便如此，只要有他在，好像一切都算不了什麼。

姜晚照小心翼翼出手，了。

這次，明顯比剛才安分多了。

“馬有靈，人過度張，馬也會隨著人進張狀態。你放松了，也會跟著放松，明白麼？”

怯怯地點點頭。

“還要試試麼？”

不想給他留下個膽小鬼的印象，心里雖然沒底，還是乖巧地點點頭，答應了。

工作人員遞來了巾。

廉斐接過巾，著細白的手指，眼眸低垂，仔細地幫拭著手心細的汗珠。

午后的灑落在幽靜的馬場，馬場不遠便是湖泊，被風吹散時，略微帶來些水汽。

姜晚照恍惚地著眼前的男人，他這人習慣將黑發全都往后梳攏，這會兒被風吹散，幾縷不聽話的黑發隨風漾而下，落在鬢間。

難得溫的覺。

姜晚照不又記起那個雪夜，雖然那時候他手狠戾，跟講話時還是很溫的。

可這份溫。

真的屬于麼？

還是說，其實是屬于另一個藏在他心底的人。

一想到這個，藏在心里的所有紅泡泡，像是被破般，“砰”一聲，連同的心一起被碎。

姜晚照回了手指，低聲說，“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去拿他手里的巾。

廉斐漆黑的眼瞳閃過一抹錯愕，瞧堅持，他也沒阻攔，手指一送，任由走了巾。

“隨你。”語氣漫不經心的，讀不出緒。

姜晚照拭完手指，將巾遞還給馬場的工作人員。

重新上馬。

不遠有人喊他，是汪喬他們幾個。

姜晚照見狀，趕忙說，“哥哥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沒關系。”

沖他微微一笑。

廉斐黑眸微沉，倒也沒說什麼，只是代了工作人員照料，起便走了。

等他跟著汪喬消失在視線范圍之，姜晚照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了下來。

有點想哭的覺。

又覺得好丟臉，好矯。

明知道都是自己的一廂愿，原本也沒打算奢求過什麼，做一個一無所知的小傻瓜還好，知道了不太好的真相，還扎心的。

……

騎著馬溜了幾圈，漸漸就掌握住了要領，騎的累了，姜晚照下了馬，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一胡蘿卜，喂給。

一來二去的，跟混得了，親昵地蹭了蹭的臉頰。

有些微微發的覺，姜晚照忍不住笑。

“今今，你要不要試試這匹馬呀？”

姜晚照循聲去，裴今在幾個人的簇擁下，進了馬場。

個頭高挑，換上騎裝英姿颯爽的，圍繞在邊的幾個人倒是沒換服，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像是來騎馬的，倒像是過來郊游。

唯一一個換了服的，有點眼。

姜晚照多看了一眼，愣了愣。

好像是……Vivian？

圈里的明星其實記不得幾個，幾個頂流因為時常刷屏，倒是有些印象。

Vivian跟汪喬的緋聞一直都是圈津津樂道的大新聞，汪喬那人雖然平時放浪形骸的，關于他的緋聞倒是不多，或者說，并不是不多，只不過都被和諧掉了而已。

Vivian跟汪喬的緋聞沸沸揚揚，也沒見周圍大爺澄清，都猜測兩人指不定早就在一起了，只不過沒明說而已。

跟廉斐一起參加過幾次他們圈里的聚會，見過兩次Vivian ，常年混跡這個圈子，早就養了戴著面生活。

姜晚照覺得，這方面，Vivian是個雙商都很強悍的小花旦，在汪喬他們面前，不卑不，汪喬不提他們的關系，Vivian便十足十地配合。

人家能在圈子里混得開，看來是有一定原因的。

姜晚照想得神，裴今已經止住了腳步，隔著圍欄，站在不遠打量著。

那天夜里在廉斐家見到裴今時，姜晚照就知道裴今格高傲，這時一瞧，人家就站在那里很冷淡地瞥了一眼，當是空氣。

不。

應該說是帶有明顯的敵意。

人家把當空氣，自己也沒那好主跟打招呼，索就視而不見。

倒是Vivian沖笑了笑，笑容還友善。

投桃報李。

姜晚照也報之一笑。

裴今挑了馬，到場遛彎。

跟裴今一起過來的幾個人給人吹彩虹屁，裴今嫌煩，索就不理會們，自己一個人下了場。

“嗨。”

Vivian拿了胡蘿卜，喂給，友善地跟打招呼。

“我看了你們的出道概念宣傳片，拍得很漂亮，歌也很好聽。”

姜晚照沒想到會跟自己搭話，雖然同在娛樂圈，Vivian算是演藝界的，最多也就上上綜藝節目，拍拍封面雜志什麼的，跟他們音樂圈有壁壘。

人家既然友好地過來搭腔，出于禮貌，姜晚照還是回了個同樣友善的笑容，“謝謝。”

“我有個小助理很喜歡你們這個團，上次還轉發了你們的概念片，有印象嗎？”Vivian很和氣，跟往常在熒屏里不大一樣，瞧上去很接地氣，莫名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很容易增加人們對的好。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親和力。

“是上了熱搜那次麼？”

Vivian點頭，笑道：“我家蠢萌的小助理忘記切號，用我的號轉發的。”

好歹是擁有一個億的頂流，盡管里頭很多都是僵尸號，戰斗力依舊表，們沒想到自家的神竟然還追星，還是個沒出道的小團。

一時間，引微博。

奇怪的是，Vivian竟然沒澄清。

間接地也是替們做了宣傳。

“你不跟們一起麼？”姜晚照問。

Vivian搖頭一笑，“們也不喜歡跟我們這種‘不流’的在一起，畢竟各個都是大小姐，傲得很。”

姜晚照看向。

Vivian倒是很悠然自得，算是草出，原本是個小模特，因為值表，被經紀公司發掘進了娛樂圈。

起初是演了幾個小本網劇，三四那種，說白了就是刷刷臉，直到認識了汪喬，資源才好起來。

短短幾年時間，由黑到紅，再到紅的發黑，經歷得多了，也就看淡了。

“這個圈子講究固有的階層，就算我們靠自己賺錢了，有了房子，車子，資源，有了龐大的群，在那些個二代眼里，不過就是充當擺設的玩罷了。”

Vivian抬手捋了捋長發，并沒有很憂愁的模樣，倒像是看得很開。

“不過，廉總好像對你好的，剛才在外圍，看到廉總耐心地教你騎馬，裴今的臉都變了，大概很不開心。”

提起裴今，Vivian的笑容變得輕佻起來，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嘲弄的笑意。

“你應該知道吧，裴今喜歡廉總很久了，從中學時代就非常喜歡，廉總對明顯沒那種想法。他那樣的人，對于他們來說，大概是放在最次要的位置。廉家和裴家會不會聯姻尚且不說，就他們那個圈子，像我們這樣的，很難融進去。”

姜晚照盯著，沒作聲。

“豪門難，更別說像他們這些頂級豪門，挑剔的，大概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娶圈的人。云騰元家的二元淺倒是娶了個小明星，但那個小明星家里原本就是豪門，也算是門當戶對。”

Vivian注視著姜晚照，微微一笑，“晚照對麼？雖然我們是第一次流，但我以一個過來人的份給你一點建議，趁著大好青春，與其期待虛無縹緲的，倒不如在他們尚存一點溫的時候，為自己的后路做謀劃。”

姜晚照微怔，迷茫道：“后路？”

“當然啊，難不你還想跟人結婚？”

姜晚照眨眨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半晌，才呆呆問：“你跟朝科技集團的汪喬……”

Vivian眼神一暗，微笑：“沒想過結婚啊，我知道他不可能娶我的。”

姜晚照：“？？？”

“我也從沒期待過。”Vivian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事實上，期不期待這件事，對于來說就是個悖論。

先別說會不會娶這件事，明面上，是汪喬的人，實則，那人從來沒過，每次出來也不過就是個擺設。

別說，甚至連一個擁抱都吝嗇給。

起初，還抱有一定的期待，或者說是矜持，久而久之才明白，自己甚至連擺設都不是。

不過就是汪喬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心所設置的幌子而已。

說不傷心是假的，哭過也鬧過，換來的是汪喬越發的冷漠無，依舊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殘忍無比，“不了麼？那你走啊。”

走什麼。

不管是為了他這個人，還是他背后的資源。

時間久了，也就想開了。

當個花瓶，幌子，總比被老男人糟踐好得多。

有錢有資源有事業了，男人又算的了什麼？

“從來沒期待過？”

“對啊。”想了想，覺得這個說辭大約不算切，索換了說法，“與其說不期待，倒不如是曾經有過不切實際的想法。”

“不切實際的想法？”

Vivian微微一笑，雙手撐在圍欄，漂亮的臉蛋上雖然噙著一抹笑意，眼神卻暗了下去，“做過夢，夢醒了，就碎了。你以后就明白了。”

Vivian的樣子讓莫名就想到了媽媽，媽媽當初也是這幅表，偶爾會對和藹一點，看似語重心長地教導，不要深陷的囹圄。

一直搞不懂自己對廉斐的，看到裴今喜歡廉斐，實際上并沒有太多覺。

可那個從未出現過的，曾經跟他有深刻集的小姑娘，卻像是一棵無形的尖刺，刺心口最的地方，不至于鮮淋淋，依舊疼得氣。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占有？

“喏，給你蘿卜。”

Vivian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拉拉跟這小姑娘講這麼多心里話，在圈里是出了名的雙商在線星代表，這些話講出來對于自己只會百害而無一利。

然而，瞧懵懂的模樣，Vivian不期然的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曾經自己也是個懵懂的小姑娘，誤打誤撞進娛樂圈，難以對抗的潛規則，艱難困苦的訓練，數不盡的委屈。

后來遇到汪喬，活得輕松了些，存在激或者慕的心，換來的卻是他的滿不在乎。

約是知道汪喬心里的那個人，好像不是自己能夠企及的存在。

羨慕，嫉妒，傷心，到平靜。

也只是個過程。

可能正是這個緣故，讓對眼前這個小姑娘難免生出幾分同理心。

Vivian將蘿卜遞給姜晚照，自己順手又拿了一去喂。

直到兜里的手機震了震，Vivian拍了拍手心里的泥土，對粲然一笑，“我先走了，回聊。”

姜晚照輕輕嗯了聲。

Vivian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忽而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