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牽手到了停車位, 陸染剛用鑰匙開了車鎖,人就被林有期給摟住,抱了個滿懷。
本來就心疼他心疼得要哭的小姑娘瞬間破了防, 在他懷里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出來。
地環住他的腰,明明自己哭得很難過, 卻還在哽咽地安他:“你別難過, 不配讓你難。”
林有期無奈又好笑, 溫聲回:“我沒有難。”
當然,一點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別哭了,”他嘆氣, “沒什麼好哭的。”
陸染吸吸鼻子,勉強止住眼淚。
在他懷里仰起臉來,眼睛紅紅地著正低眸瞅的男人。
陸染踮腳,主在他的薄上輕吻了下。
而后綻開笑,再次將他抱。
林有期的角浮出淡笑。
籠在心頭的那抹霾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彈拂消失。
被這件事一鬧,兩個人連飯都沒吃,就回了家。
林有期本想做飯,被陸染制止。
他無奈道:“不是不能活,又不礙事。”
陸染本不聽, 就不讓他。
他又不放心炒菜,怕再次被油滴濺到燙傷。
最后只能個外賣吃。
簡單地吃完飯, 他們還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沈清瀾和那個思為的孩子。
陸染被林有期擁著坐在臥室的飄窗上,仰臉說:“那個小孩思為, 你哥哥有為……”
思為, 難道不是思念有為的意思嗎?
“嗯。”林有期說:“我也察覺到了。”
“很不公平。”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那個思為的男孩。
那個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
沈清瀾是做了高齡產婦,在四十五六歲冒著巨大危險生下了男孩。
也真夠可以的。
陸染輕輕嘆了聲, 呢喃:“不知道我爸媽如果活著的話,對我好不好。”
的記憶里,本就沒有父母。
陸染這些年對“父母”這兩個角一直很陌生,也沒過父母。
林有期篤定道:“肯定會對你好。”
陸染茫然地向他。
“他們很你,你七七,陪你玩捉迷藏,給你心準備禮,送你驚喜。”
“你小的時候還把你爸媽留給你的禮分給了我。”
“誒?”陸染很好奇:“什麼禮?”
林有期笑:“大白兔糖。”
頓了頓,他又說:“要是他們活著,他們肯定把你捧為掌上明珠。”
陸染莞爾,“是嘛?”
林有期角輕勾,在的瓣上落下一吻,“現在是我的。”
“什麼?”小聲問,沒反應過來。
“寶貝。”
男人的嗓音低沉渾厚,的不像話。
這聲“寶貝”,把陸染的渾麻。
的臉一下子就泛起了紅暈,長睫撲閃幾下,不甘示弱地說:“你也是我的,”
停頓一秒后,一字不差地回他:“寶貝。”
林有期抬起的下,親上來。
手也不老實。
陸染一邊想放縱沉淪,一邊又擔心他的肩膀。
最終還是推開了呼吸濃重的男人。
陸染把他拉出臥室,林有期以為想跟他去他住的那間屋做。
誰知,小姑娘把他拉出來后就要關門,一本正經對他講:“好好養傷。”
說完,房間門就毫不留地關上了。
林有期:“……”
他和跑過來的小貓大眼瞪小眼,只能無奈回房間。
小家伙跟進去,被林有期嫌棄,“去把你媽給我來。”
小貓無辜地瞅著他,喵嗚了聲,就趴在了他的邊。
林有期低嘆,抬手了小家伙。
林有期回部隊后,陸染就回了南城。
國慶節剩下的幾天假期,都在陪著陸民安。
假期要結束的時候,陸染又一次帶陸民安去做檢,還是不大好,一直沒降下去。
陸染問他是不是煙喝酒了,陸民安笑說:“在戒。”
他確實在戒煙戒酒。
但跟了一輩子的習慣,哪那麼容易說丟了就丟了,況且煙酒都有癮。
陸染有些生氣道:“你別不當回事啦!這兩次檢都高,沒聽醫生說嘛,高容易引起很多病,況且你本就有舊疾,多注意點。”
被孫說道了一通的陸民安樂呵呵的,一點都不惱。
從醫院回來,陸民安讓陸染陪他去了趟墓地。
他依舊換上自己那套老軍裝,穿著锃亮的皮鞋,去見已故多年的人、大兒子、還有大兒媳。
隨著年歲越來越老,也大不如從前。
陸民安心里門兒清,自己這把老骨頭,來一次一次。
……
從南城回到沈城的第二天,陸染正在學校上課,就收到了版權編輯發給的消息。
《陷你》和《奔向你》的影視版權最終以千萬的價格賣了出去,對方公司就是上次買《你是我的榮》的那家。
江闊旗下的影視公司。
雖然已經敲定了,但版權費一時半會兒還拿不到手。
不過這不耽誤陸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陸民安。
下了課就給陸民安打微信電話,開心道:“爺爺,我又賣影視啦!這兩本的各種版權加起來一千多萬!再加上我手里的存款,等我拿到錢就在沈城看房子,快的話明年就能弄好一切接你過來!”
陸民安比陸染還開心,夸贊:“我們染染果然是最棒的!”
然后又特別驕傲地說:“我養大的小閨呀!”
陸染笑著附和:“是是是,您養大的!”
“多虧爺爺教育的好,謝謝爺爺。”
因為林有期的肩傷復發,導致日常很多訓練項目和演習任務他都無法上陣。
但也因此,他拿手機的時間多了點,所以和陸染聯絡的也比較多。
十月底,指導員霍開車帶林有期出來復查,陸染得以和他在醫院短暫地見上一面。
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剛復查完。
陸染小跑著奔過來,眉心擰著,擔心地問:“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恢復的還好嗎?”
林有期一把摟過,低笑道:“好的,護都摘了,沒什麼事。”
霍沒打擾小,對林有期指了指藥單,去藥房給他拿藥去了。
林有期捧住陸染的臉,輕輕了,微皺眉說:“怎麼又瘦了?”
陸染并沒覺得,很茫然地問:“有嗎?不跟原來一樣嘛。”
林有期掐著的腰掂了掂,“輕了。”
陸染驚怕地擔心道:“你干嘛!你的肩膀……”
“你這麼輕,”林有期笑說:“累不到我的。”
再輕也是八·九十斤的人呢!
陸染不高興地噘,眼角微微泛紅,嘟囔:“你能不能在意一點你自己?”
他低嘆,應:“好。”
說完,林有期就拉著陸染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陸染沒反應過來,疑問:“干嘛去呀?這邊繞遠……”
的話音未落,男人就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門。
下一秒,陸染被他抵住,肆無忌憚地親吻。
將近一個月沒見,陸染也格外想他,此時被他摟著,特別順從,甚至還會盡量跟著他的節奏回應。
安靜的樓梯間輕輕響著他們曖昧的親吻和纏的呼吸。
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很冷,消防通道更甚。
但陸染卻被他燎了原,渾泛熱。
發地靠在他懷里,被他抱在懷里,不穩地呼吸。
好一會兒,都不愿意松開他。
霍的電話打進來。
在林有期接起來的那一刻,陸染抿抿,懂事地松開了他,聲音染了一不易察覺的哭意,輕輕道:“你去吧,我……”
還沒說完,林有期就抓住了的手。
想轉離開的陸染沒再。
然后就聽到,從他聽筒里傳出來的話。
霍對林有期說:“過中午了都,吃個飯再回吧,我先去了,吃完車里面。”
林有期知道霍在特意幫他延長時間,好讓他和陸染多呆會兒。
男人應了聲,道:“謝了哥。”
霍笑了下,提醒他:“抓吧。”
而后,通話結束。
林有期垂下眼眸看向因為憋眼淚眸子通紅的孩兒,輕嘆,聲音溫:“想吃什麼?”
幸福來的太突然,陸染沒緩過神,懵懵地說:“不知道,都行。”
林有期看著呆呆的模樣,了把的頭發,俯湊近,平視著漉漉的杏眼,勾低問:“吃你行不行?”
陸染被驚得睜大眼,而后發覺他在鬧,噘輕推了他一把,嗔道:“你好煩!”
林有期失笑,攬著人從樓梯間出來,出去找飯店吃東西。
吃過午飯在停車場臨別時,陸染抱著林有期的腰仰臉,眼地問他:“你下次什麼時候出來呀?”
林有期沉了口氣,如實回答:“還不好說,大概率是復查的時候。”
陸染咬了咬,乖乖應:“好。”
然后就松開了手。
結果下一刻就又被他攬懷里。
男人低頭重重地吻下來。
在陸染閉上眼的那一刻,有滴淚從的眼角落。
心里到底覺得難熬委屈。
這天之后,林有期和陸染再次只能用微信聊天。
十一月底,陸染的《奔向你》在網上連載結束,開始著手準備出版的番外稿。
林有期沒有告訴他從部隊出來復查肩傷。
男人離開醫院后,就回了家。
此時的陸染正坐在電腦前敲字。
聽到門聲響,的手指微頓,人愣在了座位上一秒,而后就瞬間起,朝著玄關跑去。
林有期剛換上拖鞋,陸染就撲了過來。
直接勾著的脖子跳到他上,被林有期穩穩接住。
陸染癟要哭,“你怎麼突然回來啦?”
林有期笑,湊過去用鼻梁蹭的鼻尖,低喃:“想你了就回來了。”
摟著他的脖子,掛在他上不肯下來。
出版稿的文件都還沒保存,陸染全然顧不上。
只想粘著他。
林有期抱著來到客廳,坐到沙發里,抬手將鬢邊的發攏到耳后。
已經長大一些的小貓也跳到沙發上來,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不斷蹭著林有期撒。
林有期敷衍地了下小貓,就不再理。
注意力全都放在懷里的孩子上。
陸染很關心地問:“又復查了嗎?結果怎麼樣啊?”
林有期笑著回:“好了,一點事都沒了。”
然后就傾湊到的耳邊,薄輕過耳垂,有點風流地說:“辦你綽綽有余。”
陸染的脊背瞬間繃直。
須臾,剛想從他的上跳下來,男人就桎梏住了。
“去哪兒?”他挑眉問。
陸染的眼睫快速眨,目躲閃地說:“我忘了保存文件,我……”
林有期稍微了下,陸染的臉登時紅的要滴出。
他已經摟了,不撒手。
陸染急忙摁住他的手腕,赧地囁嚅:“天還亮著呢,你干嘛呀……”
林有期好笑地看著,大言不慚:“白、日、宣、。”
“沒有那個……”
“你不是早就有準備嗎?”他揶揄調侃。
陸染紅著臉不承認:“早扔了!”
林有期“哦”了聲,笑的壞,從兜里掏出一盒東西來。
“沒事,我有。”
陸染:“……”
沒能再說別的話,就被男人吻住。
這是林有期第一次在陸染面前膀子。
陸染也因此看到了他上的幾傷疤。
膛、肩膀,甚至后背,都有。
的手到他心口中過子彈的傷疤,輕微地抖著。
這就是差點要了他命的那個槍傷嗎?
陸染難過又心疼地啪嗒啪嗒掉淚。
林有期執起的手,放在邊溫地吻,安著的緒。
后來。
屋子里亮堂堂的,陸染把臉埋在他的側頸,細細弱弱地泣著哭。
哭得他愈發失控。
旁邊的小貓埋在了凌的服堆里。
不多時,一顆茸茸的小腦袋瓜兒出來,睜大漂亮的藍眼睛瞅著相擁的兩個人。
安靜的房間里響著清晰的聲音,男人還故意在的耳畔邊說著下流的話。
眼角掛著淚的陸染瑟地窩在他懷里。
林有期很難伺候。
離開沙發,抱著陸染換地方。
他還特別“心”地來到書桌前,給把文件保存,電腦關上。
就著坐在桌上的樣子,肆意妄為。
妄為到最后,妄的過了頭。
陸染熬不住暈過去,還沒滿足的林有期只好抱人去洗澡。
陸染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剛睡醒的大腦還沒開始運作,在想起睡前發生了什麼之前,就了下。
然后就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嗓子也干啞。
陸染覺自己廢了。
廢掉的陸染坐在床上被林有期喂飯吃喂水喝,活像個大病剛醒的人。
吃過晚飯,陸染靠在他懷里,輕聲問他:“我知道你口的槍傷和左肩的疤痕是在邊防的時候留下的,后背呢?”
林有期言簡意賅:“刀劃的。”
沒說什麼時候,在哪里,怎麼劃的。
陸染心疼地抿,抓住他摟著脖子的胳膊,又往他懷里蹭了蹭。
之后手指就在他的胳膊上一下一下地輕點起來。
誰知,卻意外注意到了他胳膊上有一條很細很淺的疤痕,已經和周圍的基本無差,如果不湊得很近認真仔細地瞧,本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陸染抓著他的胳膊,指著那塊一點都不起眼的小傷疤,很在意地問他:“這兒呢?”
林有期低嘆,“子彈的。”
陸染的眼眶登時泛紅,沒再說話。
乖乖地依偎在他懷里,用手指給他輕輕地,像在減他的疼痛。
其實早就不疼了,一點覺都沒有。
但覺得他疼。
每一次傷時,他該有多疼。
陸染還記得他向解釋理由的那晚,親口告訴,在邊防中彈差點死掉那次,他清楚地到元氣在一點點地消散,可他連都不得,本無能為力,只能等死。
陸染覺得悶難。
側環住林有期的腰,靠著他的膛,聽著他鮮活的心跳,地抱住他。
這晚,比白天還猛烈的暴風驟雨持續到半夜才消停結束。
滿臉淚痕的陸染窩在林有期懷里扭臉就睡下,林有期給洗了澡后把抱進另一個房間,自己收拾殘局。
隔天早上,陸染被林有期吻醒。
才四點鐘。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很溫地跟說:“我回了,你好好休息。”
陸染皺眉,沒有理他,往上拉了拉被子繼續睡。
昏昏沉沉睡到中午,腰酸疼的醒過來,林有期早就走了。
然后陸染發現,冒了。
這場冒來的突然,卻難以痊愈。
拖拖拉拉地將近一個月才勉強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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