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姜予初都是住在南沙旻城, 起居生活都是李阿姨在照料。
雖說網上的攻擊謾罵不怎麼在意,但是不工作的時候也是宅在公寓看劇本,基本上不怎麼出門。
接連幾天網上的熱度不減反增, 星月傳在竭力撤熱搜, 但其效果微乎其微。
往往是舊的言論還沒刪完,新的言論已席卷而來。
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
加上背后有另一勢力的推波助瀾, 這次的事恐怕沒那麼容易蒙混過關。
姜予初工作室的聲明一經發出,評論區幾乎是瞬間就被聞聲趕來的黑子們占據領地,清一全都是讓姜予初出來給廣大網友一個解釋。
姜在娛樂圈是出了名的以一敵百,現在卻也敗下陣來。
短短幾天時間,姜予初的微博掉了將近三十萬, 還有不回踩的。
甚至有激進的天天堵在星月傳的大樓前, 立橫幅喊口號,一定要姜予初現說法。
傾圖時代的公寓也遍布狗仔和, 奈何蹲守了幾天都沒見到姜予初的人。
慶幸的是他們并不知道姜予初早已搬進南沙旻城, 否則這里也將被和圍追堵截。
這些眼可見的影響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姜予初是演員,雖說不靠氪金沖銷量,但一路走來, 不離不棄, 在很多反黑的道路上也付出了許多。
現在突然鬧得那麼大,心態崩了回踩對也是有一定的影響。
就算本人不在乎, 公司工作室也不可能不在乎。
說到底,多底盤穩,投資商在投資的時候也會相應的考慮到這些方方面面的因素。
鐘卉惜的事鬧那麼大丟了不代言電視劇,這次姜予初也不例外。
已經有好幾家品牌方聯系安淺,話里話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安淺心費力忙前忙后, 既要應付網上的惡言惡語,又要跟品牌方賠笑臉,接連好幾天都沒合過眼。
姜予初看到一臉的疲憊,甚至下一秒就能直接以頭搶地倒下去,說不上來什麼覺,就覺得安淺忙前忙后的不值得。
早晚要退出這個圈子,或早或晚,終歸要走。
“你已經連軸轉了很久,回去休息吧。”姜予初盤坐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按著遙控。
安淺嘆了口氣,手指進頭發里拽了拽,覺心累極了,“事還沒解決,我沒法安心休息。”
電視節目枯燥無聊,姜予初隨便停在了一個家庭倫理劇上,放下遙控,回眸看著安淺,“從現在開始,我們來做個接。你回家休息,我來解決后面的事。”
安淺低垂的頭緩慢抬起,眼底布滿,眼下烏黑,像是有八百年沒睡過覺。
現在坐在沙發上都有點昏昏睡,若不是強撐著最后一點神,下一秒就能直接躺平。
“你怎麼解決?易總親自出馬都解決不了,你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解決這件事?”安淺疑不解,不知道姜予初還能有什麼辦法完解決這次棘手的難題。
當初竭力勸阻,讓把幕后料人的名字告訴自己,或許還能有轉圜的余地,不會鬧得像現在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但姜予初太固執,認定的事沒人能改變。
造今天這幅局面,不知道該責怪誰。
責怪自己沒有阻止住姜予初?責怪姜予初一意孤行?
如今責怪誰都無濟于事了。
姜予初沒直接回答的問題,“安淺,我或許拍完這部劇就會離開了,為了你以后的前途著想,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去帶別人吧。不會再有人比我更難搞了,你也能輕松點。這件事本就是我自己搞出來的,我自己來善后,你不用再管。”
室頓時陷一片死寂,沒人說話,甚至連吵鬧的電視的聲音都漸漸遠去模糊,像是被瞬間消了音。
事發展的太突然,安淺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被告知姜予初打算退圈的消息,坐在沙發上消化了很久,卻怎麼都接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
是的,對姜予初來說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決定,甚至于它可以是臨時起意的,不用思考良久。
在某一天很好也或者是狂風暴雨的時候簡單地說出來。
又或者在風平浪靜的時候隨口一提。
當然,也會是現在腥風雨的形下,毫不在意地說出來,給本就不太平的場面澆上一把火,蹭的把別人點燃,自己卻置事外。
說到底,還是不在乎,不在乎別人的,所以才能毫不費力輕而易舉做出這個決定。
在此時此刻。
“是啊,不會再有人像你一樣了。”沉默良久之后,安淺緩慢又無力地開口,嗓音由于這幾天不停地打電話而干啞生,“姜予初,你......從來就沒把我當過朋友吧,很多事你都不跟我說,除了工作我們私下里全無集,你沒想過跟我做朋友,對吧?”
姜予初不知道安淺怎麼會突然把話題扯到朋友上去,以為兩人是在聊工作,“聰明人應該把私事和公事分開,我們只是經紀人和藝人的關系,我也不需要朋友。等這部劇拍完我會跟公司解約,違約金我自己來出,我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安淺兀自失笑,搖頭扶額,笑得肩膀都在抖,那種無力從腳底傳至四肢百骸,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姜予初,其實自己想跟做朋友,除了藝人和經紀人的關系之外,想跟私下里也有集。
兩人相時間很久了,俗話說日久見人心,姜予初雖說肆意妄為,做事全憑心喜好,不顧他人,更不在意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麻煩,不聽話不服管教......
但很多時候的真實讓人覺得難能可貴。
安淺在這個圈子里太久了,帶過很多人,見過太多從天真懵懂的小白花變工于心計,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出賣自己的人。
也曾經歷過跟手底下的藝人意見不合分道揚鑣。
但姜予初是個例外,過分真實,真實到不需要刻意營造人設,因為臺前幕后就是一個人。
一直就是張揚肆意的,從沒變過。
對待事業的隨漫不經心,經常讓安淺急得跳腳,卻像個沒事人,隨遇而安。
但一旦進組,投到演戲中,又特別認真,每個鏡頭每個作都要力求完。
安淺覺得不是不喜歡演戲,只是有太多其他的事比演戲更重要。
想更了解,更深的生活,這樣才能想出方法挽留。
不過顯然,姜予初的世界似乎不容許他人的進。
“姜予初,你是個天生的演員,你就該做這一行。《牧映》很快就會上映,你會得獎,會再拿一個影后桂冠,這是多人夢寐以求畢生的追求,你卻在23歲的時候就做到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圈子有多人羨慕你,有多人每天在劇組起早貪黑不辭辛苦咬著牙忍著苦卻只能得到一個小小的角,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明知自己沒有天賦卻依然在努力。你現在竟然跟我說要退圈?為什麼啊姜予初,為什麼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羽呢?這是上天給予你的東西,你為什麼不好好抓住?我想不通,我不懂你種種行為的背后所藏的深層含義,我確實不懂你,但你從沒給過我機會去了解你......”
姜予初抿了抿,眸定格在電視上,卻完全沒在聽電視里在說什麼,“抱歉,很多事我沒法跟你說,但我確實并不喜歡這個圈子,也不喜歡演戲,若不是生活所迫,我不會進這個圈子的。”
“姜予初,你又在撒謊。你現在已經能把謊言包裝得很完再宣之于口。”安淺看著的側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姜予初謊話信手來,但說謊卻不那麼自然,讓一眼就看穿,“不能說就不要說,沒必要撒謊。”
安淺起,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往門口走去,“我先走了,再見。”
“我讓人送你吧,你的狀態不適合開車。”姜予初穿上拖鞋,拿出手機想打給Vincent。
安淺拒絕:“不用了,我沒喝酒,還清醒。”
門關上的同時,姜予初反手把手機扔到沙發上,站在原地良久,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撒謊真累啊,應付別人也累的。
若不是有那麼一點在乎,誰又愿意編織好的謊言只為了讓對方好接一點。
——
意大利燕家。
偌大的客廳上空飄著悠揚婉轉的鋼琴曲,燕君善修長的雙手從善如流地按著黑白琴鍵,面容陶醉,似似愉悅。
而在不遠,十幾個黑保鏢圍一圈,神繃又謹慎地盯視著中間的人。
燕珩甩了甩手腕,巨大的痛楚緩緩傳來,繼而傳至四肢百骸。
雖說從小跟著老師學習各種搏擊格斗,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現在圍著他的不止四雙手。
這些人一直跟隨燕君善,只聽從燕君善的命令,所以下手也是真刀實槍,不會因為燕珩的份而有所顧忌。
燕珩必須集中力謹慎小心,稍有不慎就會被擊倒在地,但他不能倒在這。
他不清楚國現在的況,更不知道姜予初此時的狀態。
但從賀晉安發來的微博熱搜,他也多能猜到一點。
娛樂圈他雖接不深,但因著姜予初的緣故他也關注過一段時間。
以姜予初的份地位,這種猛料足以毀了。
或許不會崩潰,因為姜予初堅強的像個無堅不摧的鋼鐵機人。
只是他的初初也會有脆弱的時候,他要陪著才行。
他不能留一人在國面對這種棘手的場面。
不管需不需要自己,他也要不顧一切地去到邊。
燕珩的已經撐到極限,視線開始模糊,連帶著腦子也渾渾噩噩。
他甩了甩頭,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已經累到手指都開始費力,卻依然沒放棄抵抗。
黑保鏢疾步上前,右手掄起砸向燕珩的側臉。
鋼琴曲也由平緩悠揚的曲調漸漸開始步激昂渾厚,到了最后一個音節,燕君善重重按下琴鍵,頓時室陷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這道休止符像是一個信號,保鏢的手堪堪停在燕珩的側臉,只差一點點就要砸下來,卻在最后一刻完的收住了。
燕君善合上琴蓋踱步走過來,保鏢見狀頷首退到一邊。
“做事沒分寸,他的臉也是你能的?”燕君善走到燕珩面前站定,眸落在他的臉上,話卻是對保鏢說的。
“對不起。”剛剛出手的保鏢欠了下,語氣沒有一點波瀾。
在燕君善邊多年,知道他此時的話所要表達的意思,道過歉后主退出客廳領罰。
其他站在一旁的保鏢紛紛頷首離開客廳,只一兩秒的時間,偌大的客廳只剩下燕家父子倆。
燕君善看著燕珩,眸底蓄著笑,抬手想幫他一角的跡,燕珩后退半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一臉排斥。
“阿珩,你跟我當年太像了。”燕君善收回手,也不生氣,單手兜,語氣堪稱慈,回憶往昔的時候他的臉上滿是,“我當年為了你的母親也極力反抗自己的父親,拼命的那勁毫不遜于你。真的太像了,看著你,我就想起當年的自己,可惜啊......”
燕君善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至于可惜什麼,他知道,燕珩也心知肚明。
“我們不一樣的,”燕珩抬手抹掉角的跡,嗓音暗啞沉郁,“從沒過你,而你,是強|占了。我的出生是一輩子的污點,否則也不會在那些年里想盡辦法要置我于死地。”
“哦?所以姜予初你?”燕君善微挑眉梢,表戲謔。
他的話就像一刺,準確無誤地扎進燕珩的心底。
“我不會像你一樣強迫,我還有機會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燕珩低聲音,語氣堅定,像是給自己一個警示,“我不會也絕不可能步你的后塵。”
燕君善笑了笑,手里把玩著深藍的手帕,不疾不徐地說道:“阿珩,做人不能太貪心。你生在燕家得到了太多,總要有個取舍。人而已,有錢有權了之后,要什麼樣的沒有,何必認死理。這里才是你的家,我放任了你那麼久,也該收收子,回家了。”
他的語氣循循善地仿若一個慈的長輩勸解不聽話的孩子,噙著笑意的臉龐卻給人一種近乎冷的錯覺。
“今天我站在這里,做出的選擇還不夠清楚麼?”燕珩擰著眉頭,腹部開始作痛,他單手按著腹部,頓覺這樣或許會輸了氣勢,只一瞬,便把手放下,強忍著痛意直起子,“既然您不清楚,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
“我不要燕家,只要。”
話音剛落,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掌,響亮的聲音打破客廳的寂靜,燕珩被打的偏過了頭,剛干凈的角又開始泛著。
“去了趟中國腦子都不清醒了,你若是再執迷不悟,我可要親自手了。”燕君善掌心發麻,了手腕。
燕珩用手背蹭掉跡,眸底浮現一騭,“你敢。”
燕君善看著他,被自己的兒子威脅倒是生平頭一次,新奇。
燕珩的反應也讓他頗驚訝,自己的兒子雖說傲氣自負,從小就不服管教,沒幾個人能鎮得住他。
但還從來沒這麼跟他說過話,頂多就是暗地反抗,頭一次明面上狠著勁威脅他。
看來那個人對他的重要程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片刻之后,燕君善笑著問道:“知道你跟當年姜家破產有關麼?”
“你就只能用這種計倆威脅我?”燕珩冷笑,眼底的狠已經褪卻,蒙上了一層嘲諷的涼意。
“你上流著我的,說威脅嚴重了。父親做什麼都是為了兒子好,兒子被鬼迷了心竅,總要敲打敲打。”燕君善笑了笑,轉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單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下,看起來悠然自得,“阿珩,你說以的格知道了當年的事,還會不會心甘愿的留在你邊?你的還稀不稀罕?這不就跟我和你母親一樣麼,你覺得你和的結局會不會比我和你母親還慘烈?”
“你要賭一賭麼?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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