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初到手上的力道, 偏頭看向燕珩,眼眸暗含警告。
讓他適可而止,殊不知后面還有更過分的。
“燕總幸會幸會。”劉周強大笑著走近, 攬在鐘卉惜腰上的手撤離, 到燕珩面前,想跟他握手。
燕珩揚了揚兩人握的雙手, 歉意一笑, “抱歉劉總,實在沒手,請見諒。”
劉周強熱臉了冷屁,心里不是滋味,但面上卻沒敢表現出來, 訕訕收回手。
雖說這次見面是燕珩邀約的, 但兩人之間的份地位高下立現。
劉氏集團雖在涼城屬于世家企業,但跟燕氏集團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完全不夠看。
重初集團也跟劉氏集團沒有集合作, 所以燕珩約他見面,劉周強萬萬沒想到。
但商人本都是利益至上,有哪怕一丁點隙都能往里鉆。
燕珩主邀約, 他不可能推更不會推。
說不定就能搭上燕氏這尊如來佛, 隨便掙個幾百億。
不過劉周強沒想到的是,燕珩會跟姜予初有關系, 看舉兩人還是很親的那種。
對于他這個從來不關心娛樂圈的人,燕珩和姜予初當年的恨仇,他是一概不知。
鐘卉惜更不可能主提及,所以在場的四人中,只有他一頭霧水, 像個小丑一樣被蒙在鼓里。
鐘卉惜看著面前兩人親如斯的模樣,指尖蜷,抵進掌心。
不甘和嫉妒的火焰快要把灼燒。
憑什麼都是落魄的千金小姐,姜予初就能得到燕珩的寵,自己卻只能跟劉周強這種惡心的人混在一起。
姜予初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燕珩一次又一次地回頭來找。
鐘卉惜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對燕珩的執念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卻不想,在見到他的這一刻,所有的慕愫像洶涌的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吞沒。
可這個男人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給。
鐘卉惜倏然想起前不久的那些骯臟的不雅照,臉瞬間變得慘白。
目條件反地看向燕珩,他是不是都看到了,他又會怎麼看呢。
肯定會瞧不起吧,連自己都有點瞧不起自己了。
曾經清高的鐘氏千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詡潔自好。如今卻為了能繼續留在娛樂圈而委他人。
有時候自己都惡心自己,更何況是燕珩。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笑得那麼開心,鐘卉惜目挪到姜予初的臉上,對上言笑晏晏的眼眸,恨意翻涌,死死咬著,不讓自己失控沖上去撕爛的臉。
姜予初站在一旁沒心聽燕珩和劉周強虛假的談,好整以暇地看著鐘卉惜的表。
從一見面的驚訝到不甘再到愧難當到現在恨不得把自己拆吞腹的恨意,緒變化可謂彩紛呈。
比在劇組拍戲都要木三分。
到底是真流,就是比演出來的要真實許多。
可憐這個頭大耳的劉總了,枕邊人心里藏著別的男人都一概不知,哪天綠帽子戴到了頭上可就彩了。
燕珩略微垂眸看向邊的人,發現雖然在笑卻全然不是因為自己,像是悉了的想法。
燕珩松開姜予初的手,從后面攬住纖細的腰肢,用了點力道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姜予初回神,視線下移瞥了眼腰際骨節分明的大手,線抿直,不聲地看向手的主人。
眸微沉,眼底浮現一不耐。
燕珩全裝看不見,攬著姜予初一邊跟劉周強“愉快聊天”,一邊走向球場。
敵人還在眼前,姜予初當然不可能當場甩開他的手,警告他適可而止。
只不過他力求真也要有個度,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
到了場地,燕珩和劉周強準備打球,這才舍得松開姜予初的腰,撤開之后狀似隨意地問了句:“想學高爾夫麼?我教你。”
姜予初雖說沒吃過豬也總見過豬跑,高爾夫球的教法還是知道的。
雙手握相,到時候怕自己忍不住會給燕珩一個過肩摔。
為了不餡,把人份坐實一點,還是不冒這個險了。
“不用了,你們好好打吧。”姜予初角微翹,模樣十足乖巧,像個乖順的朋友。
話落,轉離開場地,向遠的休息區走去。
“看不出來燕總跟姜小姐很好啊,郎才貌很是般配。”劉周強笑瞇瞇地討好,說著恭維話的同時也不忘試探,“以前好像沒怎麼聽說燕總和姜小姐有集。”
燕珩笑了笑,揮桿進球。
“好球。”劉周強拍了拍手,高聲夸贊。
“看來劉總不怎麼關注娛樂圈,”兩人往前走,燕珩緩緩道:“說起來我們在一也很多年了,以前一直顧念著的工作,沒公開,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我在微博上跟表白,這才把關系明化。”
走到一兩人停下,燕珩揚手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讓劉周強先來。
劉周強笑著拍了拍肚子,擺球桿瞄準方向。
燕珩站在一旁球桿撐地,目落在不遠纖瘦高挑的孩上,兀自說道:“不過后來我因為以前做過的錯事惹不開心了,到現在也不愿意原諒我。”
“在哄人的階段,說什麼我都會依著,”燕珩收回視線,慢悠悠看向劉周強,狀似無意地問道:“前不久在梁家的宴會上初初確實任了點,劉總不會跟計較的吧?”
此話一出,劉周強握著球桿的手一抖,失了準,偏離球。
燕珩嘖了一聲,搖頭嘆息,“可惜了。”
他語氣隨意神懶散,卻讓一旁的劉周強后背滲出一片冷汗。
這番話里的深意劉周強再聽不懂,那就白在商場混了那麼多年。
至此,他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這場主邀約的真正目的。
有些話不必說開,聰明人早已心中有數。
該撤的人要盡快撤,不能的人,連一頭發都不能沾染。
否則會死的很慘。
劉周強除了害怕更多的則是訝異,他怎麼都沒想到以燕珩這種在商場殺伐決斷殘忍冷漠的人,竟會對一個人如此寵溺。
都說商人無,利益至上。在燕珩上,他倒只看出了人更比江山重。
“你還真是想得開,我當你是個多有原則的人,當年姜家的事你也能咽的下去這口氣。跟他睡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父母麼?”鐘卉惜面譏諷,看著眼前的人。
“真說起來還是鐘小姐豁的出去,”姜予初看向球場中的兩人,揚了揚下,角的弧度漫上興味,“那樣的你都睡得下去,我都有點佩服你了。”
這件事無疑是鐘卉惜心里的痛,淪落至此,還不是拜姜予初所賜。
可始作俑者卻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大言不慚的諷刺。
不過想想也是,姜予初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愧疚之心呢。
鐘卉惜死死著掌心,眼底的恨意滔天,遮掩不住。
姜予初收回目,看向鐘卉惜,“鐘卉惜你可真了不起,把鐘家撇的一干二凈,你是覺得利用我對燕珩的恨意就能忘記你們家當年才是始作俑者這個事實麼。我倒也沒那麼蠢,比起燕珩,我更恨你啊,不然你以為怎麼會有今天這場鴻門宴呢。”
“我們來打個賭,”姜予初臉上帶著甜的笑,慢慢靠近鐘卉惜,聲線低,一字一頓道:“過了今天,你的金主還會不會要你。賭注就是我和你的命,怎麼樣?”
十月份的天氣還是有點熱意,鐘卉惜卻因姜予初的這句話滲出一的冷汗。
毫不懷疑若是手上有刀,姜予初會毫不猶豫地捅進的心口。
這人就是個瘋子,三年前是,三年后更甚。
以為姜予初最瘋也就是秦依凝剛死的時候,畢竟這些年兩人在娛樂圈算是相安無事。
兩人分手燕珩離開,自己找到庇護。姜予初即使再恨也不了自己。
可燕珩卻在三年后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跟姜予初再次糾纏不清。
在心里自我安過,以姜予初的脾氣格,斷不會放下過往的仇恨跟燕珩在一起的。
可終歸是把姜予初想的太清高,為了報仇,真是多深的恨意都能放下。
最不濟也就是一無所有,反正能失去的都失去過了,最黑暗的時候都能過來,還有什麼不能熬下來的。
燕珩就算真的能只手遮天,姜予初就算真的不得去死,也不可能真的手殺人。
就賭這一點。
“那也要他真的能為你做到這一步。”鐘卉惜對上姜予初的目,冷笑一聲,“看看燕家培養出來的會不會是個種,心甘愿為你手上沾,下地獄。”
球場上的兩人聊完,慢慢走近這邊。
姜予初后退一步,輕笑道:“誰說我要他為我做到這份上了,你的命當然要由我親自手。”臉上笑容消失,狠厲漫上眼底,“好好你為數不多能見到的日子吧,這三年你夠風了。”
燕珩走近,自然攬過姜予初的腰肢,親昵道:“聊什麼呢?”
姜予初眉梢輕蹙,忍著沒把他的手甩開,狠厲消失無蹤,角輕彎,“人之間的話題男人最好不要問。”
再看劉周強的臉蒼白,不像是友好的打了一場球,倒像是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兩人聊什麼姜予初不用猜也能知道,劉周強這模樣恐怕多半是被嚇出來的。
燕家這位公子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在姜予初邊的他和在其他人眼中的他判若兩人。
恐怕天下也就一個姜予初敢對他甩臉子。
事解決,姜予初下午便直接回了公寓。燕珩自然是想跟著一起回來,能登堂室最好不過了。
但鑒于上午自己太過逾越,顯然讓姜予初不怎麼高興。
一路上冷著臉,燕珩說什麼都沒給一丁點反應。
到了公寓,直接甩車門下車,不忘讓他滾遠點。
況特殊,燕珩哪敢不聽,打著方向盤不不愿地驅車離開了。
晚上姜予初正打算去洗澡,門鈴被按響。
放下手機起去開門。
門外燕珩穿著一家居服,有種休閑的英俊。
“正在做飯才發現沒醋,借我點兒?”燕珩兩手一攤,頗為無奈。
姜予初面冷凝,視線越過他瞧了眼對面大敞的門,沒記錯的話,對面住著一對小,有次在樓道里見,生還找要過簽名。
燕珩看出的疑,笑著解釋道:“之前房客退租,現在我住這里。”
昨天還見過那對,搬家速度快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傻子都知道不是到期退租的。
“你別得寸進尺。”姜予初冷眼看他,面上滿是不耐煩。
“我若是得寸進尺,現在就應該把你推進去按在隨便哪里就地正法。”燕珩表面看似無所謂在說著渾話,實則語氣帶著小心翼翼,“但我不會那麼做,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
姜予初輕笑,嘲諷問他:“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初初,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燕珩無奈,神頹敗。
曾經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貴公子,現如今為了心的人能卑微到塵埃里,就算再鐵石心腸的人也該有點,可姜予初卻毫不為所,只有心煩。
“我覺得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姜予初看著他,字字句句說的清晰明了,“燕珩,我不會跟......”
“我知道,我知道的初初,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不借醋了,你早點休息。”燕珩出聲打斷的話,不敢再聽下去。
頗有點狼狽地轉離開。
姜予初要說什麼他很清楚,就因為清楚才不敢聽。
有些話未宣之于口,總能安自己還有希的。可一旦說了,就真的連最后的一點點希冀都被打碎。
他本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不管姜予初說多傷人的話他都能住。
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敢做個懦弱的逃兵。
燕君善一生冷殘忍,倒是有句話他說對了:之一字,能不就最好不要。
過來人的淚教訓,他應該要聽的。
只是為時已晚,了便再也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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