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卉惜出事的速度太快, 快到姜予初都沒來及做準備,被劇方退貨的消息便登上了熱搜。
這部電影鐘卉惜靠著劉周強才拿到的資源,劉氏集團是投資方。卻在凌晨被曝出主角換人。
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 鐘卉惜被劉周強踹了。
到底是強權死人, 只是打了場高爾夫而已,劉周強就如此迅速地滾出了這攤渾水, 拍拍污泥, 片刻不沾。
想想也是,商人最重利,劉周強一看就是唯利是圖的小人,自然不敢跟燕氏集團作對。
千千萬,何必吊死在鐘卉惜這朵殘花敗柳上。
姜予初拿出手機給尼達發了個消息, 那邊很快回過來。
【尼達:艷照上回在梁家不都放出來了, 效果不怎麼樣,你確定還要再如法炮制?】
上回只是一部分, 還是只跟劉周強的。
這些年鐘卉惜的金主可不止這一個, 輾轉在商界大佬間,沒被拍到。
只是那時有人護著,即使拍到些曖昧照片也不敢往外放。
現在不一樣了, 失去庇護的鐘卉惜, 還能翻出什麼浪。
再說了,現在是墻倒眾人推, 已經臟了的白紙,就算再努力,也白不回去。
沒人會相信的解釋辯白,只會恨不得一人一腳踩死。
這些彎彎繞繞姜予初沒告訴尼達,他遠在國, 以鐘卉惜的名氣,還不至于紅到國外。
平時不關注娛樂圈的人自然不會知道。
【姜予初:不同的人做同樣的事會有全然不同的效果。】
【尼達:不同的人?什麼不同的人?誰是不同的人?】
尼達到底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抓住了話中重點。
姜予初還沒把消息發出去,那邊又蹦出條消息。
【尼達:我怎麼聽你這話有點貓膩,姜予初你不會......你墮落了!】
姜予初角了,想著這話也不假,但說墮落了,倒也不至于吧。
燕珩別的不說,材和臉還是無可挑剔的。
【姜予初:做你該做的事,不該管的事一個字都不要問,懂?】
發完消息姜予初把手機切到通訊錄,找到幾家經常合作的。
娛樂圈常規作,通稿不能。
雖說這件事熱度會很大,但沒有營銷號的加持還是了點什麼。
流言蜚語可以毀了一個人,更何況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負面新聞猶如燎原之火,把在大火中心的人焚燒殆盡。
繼被劇方退貨之后,鐘卉惜這幾年輾轉在幾個金主之間的丑聞被出,各種桃緋聞猶如浪打礁石,洶涌而至。
不給息的機會,和劉周強的艷照又被再次出放到網上。
而更讓大眾震驚的是,鐘卉惜竟然和秦依凝當年自殺有關。
曝出當年鐘卉惜曾拿著秦依凝在福利院被侵害的資料找到,兩人談過后秦依凝臉凝重慘白,沒過多久便在異國自殺。
紛紛回踩,黑子狂舞慶祝。
一時間各種謾罵不堪的言論侵襲而來,連帶著鐘卉惜早年間和姜予初的恩怨都再次被放到臺面上。
這次網友一邊倒,全都站在姜予初一方。
【要說慘還是姜予初慘,跟這種人做過朋友,我他媽想想就惡心,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天哪,我真的要哭死了,秦依凝真的太慘了吧,遭遇那種事本來就夠絕的,結果還被賤人捅一刀導致自殺,我他媽想手撕了鐘卉惜。】
【這次翻不了了吧這次翻不了了吧這次翻不了了吧?】
【翻不了了翻不了了翻不了了,玉皇大帝都救不了了。】
【也算是個傳奇,一個人能把各種黑料集齊,那是相當不容易。】
【傳奇個屁,別侮辱傳奇這個詞了好嗎,這種爛貨還是趕滾出娛樂圈,別臟了這里的空氣哈。】
【哈哈哈雖然但是,娛樂圈的空氣本來也不干凈,不過有鐘賤人在更臟了。鐘卉惜麻溜的滾出娛樂圈。】
【不用我們喊,自己也應該沒臉待下去了吧,誰還敢用哦。】
【話不要說的太早,還是那句話,不是法制咖,萬事皆有可能。】
【惡臭,真晦氣。我以前還喜歡過,真想殺了以前的自己。】
【姜予初或最大贏家。】
【這件事確定不是姜予初搞出來的?娛樂圈就和秦依凝關系最好吧,秦當年自殺不是還沖到鐘卉惜劇組差點弄死。】
【所以呢?樓上的想說什麼?說這都是姜予初的計謀?是姜予初為了給秦依凝報仇心策劃這一切?難道那些艷照和各個老男人有一都是姜予初鐘卉惜做的?】
【樓上的有那味了。明艷清傲明星忍多年只為心的人報仇,好家伙,活生生一出為復仇記。】
【真他媽無語了,你說的是人話嗎?人都沒了還在這抖機靈,你怎麼那麼惡心。】
【麻煩不要帶無關人員出場,尊重死者謝謝。】
【專注鐘卉惜,不要帶姜予初出場謝謝。姐的出場費你給不起。】
【同意樓上,不要帶無關的人出場。順便說一句,鐘卉惜滾出娛樂圈。】
【歪個樓,姜姜啥時候進組,孩子沒糧快死了!】
【應該快了吧,據說下部嚴導的電影,影后預定。】
【嗯?你們竟然都不知道?姜予初好像不會再拍戲了,貌似要退圈。】
【你在放屁吧,這幾年那麼拼你睜眼瞎?要退圈的人怎麼可能那麼不要命。】
......
幾條關于姜予初退圈的猜測被后面席卷而來討伐鐘卉惜的言論覆蓋掉,然后又悄無聲息地被刪除了。
姜予初看著評論發呆,幾秒后兀自失笑。
這些網友還真是神通廣大,連這麼的消息都能打聽到。
確實打算退圈了,雖然比原計劃的時間早了點,但總要退的,早點更好。
只是嚴導若是知道了,恐怕要大發雷霆罵自毀前程,放著自優越的條件卻如此浪費,簡直是暴殄天。
不過合同還沒簽,即使退出也不算違背職業道德。
姜予初只是沒想到事會那麼順利,燕珩一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變得小事一樁了。
這樣顯得很沒用。
不過姜予初看得開,畢竟是世家大族的掌權人,自己自是不能跟他比的。
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瀾,這次的熱搜短時間不會降下去。
負面新聞摧枯拉朽帶來一系列連鎖反應。鐘卉惜先是被電影方退貨,然后是代言的產品品牌方因為形象問題影響品牌銷售,要跟解約;簽約好的幾檔綜藝電視劇也隨其后,找到工作室要求解約......
工作室門口被,經紀人電話一刻不停歇。鐘卉惜當起了頭烏,不敢出門,只能躲在家里。
網暴一個人太容易,新時代,住址也不是。
有人找到鐘卉惜的公寓,有秩序有組織的立牌高喊,要求立刻退出娛樂圈。
更有甚者,還給寄一些腥殘忍的尸。
鐘卉惜連日來被擾的神恍惚,萎靡不振,拉起窗簾躲在黑暗的角落,不敢見。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翻不了了。
許如歌出差回來看到新聞后第一時間來到姜予初住的公寓。
不知道出于何種原因,或許只是作為人的第六,第六告訴,秦依凝的自殺是姜予初出去的。
但想不出姜予初這樣做的原因。秦依凝的死一直是姜予初心里的一道傷,把這道傷藏的很深,卻并不高明。
沒人敢在面前提及秦依凝,那會讓失控發瘋。
而那些骯臟的往事,是秦依凝此生唯恐避之不及的。
姜予初怎麼會為了對付鐘卉惜,不顧秦依凝的面,把這件事再一次曝到大眾視野。
“因為雪上加霜能更快讓鐘卉惜崩潰,手上沾染人命可比那些不敢目的桃緋聞致命多了。”姜予初著煙,神倦懶,語氣輕松。
是個相當優秀的演員,提及最讓崩潰的往事,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也或許,已經走在極端的路上,只要能弄死鐘卉惜,怎樣都行。
許如歌也開始有點看不清面前的人了,或許更確切的來說,早在三年前就看不清姜予初心里在想什麼了。
一個始終不想承認的事實橫亙在兩人之間:姜予初已經跟慢慢劃出了界限。
盡管會聽話去看心理醫生,自己做的飯也都會吃,安眠藥說不能放在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抗抑郁的藥也會按時吃......
似乎不再向以前那樣冷漠疏離,但藏在這些虛假表象下的,是的刻意排斥和疏遠。
姜予初在慢慢離這個世界。
這是許如歌現在最強烈的覺。
“這次真的要結束了。”許如歌扯了扯角,看向姜予初的眼神中充滿溫。
糾纏了那麼多年,終于一切就快要塵埃落定了。
“誰知道呢。”姜予初捻滅煙頭,起眼皮瞥了一眼,很快微垂眼簾看著煙灰缸里的煙灰,似自言自語,“小強的生命力可是很頑強的,那個爹跳河自殺真是便宜他了,兒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幾年前楊偉民被到走投無路,縱一躍喂了大海。他倒是走的爽快,留下兒和妻子在痛苦的漩渦中掙扎。
鐘家破產丈夫自殺,接二連三的打擊使得鐘母神狀態每況愈下,沒過多久整個人便形銷骨立,癡癡傻傻。
鐘卉惜心也真狠,嫌棄鐘母是個拖累,把直接打包送到了神病院。
這麼些年,去看母親的次數屈指可數。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想到從自己上掉下來的一塊也那麼狠,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做到不聞不問。
這件事是姜予初手上的最后底牌,以防鐘卉惜再次仰臥起坐,特意留著的。
現在看來,好像不用留了,也似乎用不到了。
許如歌混跡商場多年,沒多同理心,更不可能同鐘卉惜,但對姜予初始終留著最后的一點,不想看到姜予初為了報復鐘卉惜走極端,規勸道:“予初,到這里就可以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了。以后等著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就到這里吧。”
“可......死了啊。”姜予初角彎了彎,看向許如歌的眼神卻冰冷毫無溫度,“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放過母親已經很仁慈了,否則他們該是一家三口,通通償命的。”
“予初,現在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法律治不了的罪,不要為了這種人搭上自己,不值得,也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許如歌自知勸不姜予初,只能搬出秦依凝。
姜予初面為難,頗為苦惱,“對哦,法律沒辦法給定罪,真難辦啊。”
晚上燕珩提著大包小包扣響姜予初的門,姜予初上下打量他一番,完全沒有要請他進來的意思。
“初初,重的。”燕珩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語氣帶著點無奈。
姜予初冷眼看他,不為所,“你好像不住這。”
“嗯,我住對門。”燕珩笑了笑,故意忽略姜予初話里明顯的逐客令,“慶祝一下。”
“鐘卉惜現在被圈封殺,舉步維艱,應該是很難東山再起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糾纏不清的必要麼?”姜予初眉頭輕蹙,指尖握著門把手煩躁地輕扣,看向燕珩的眼眸滿含嘲弄,搬出之前兩人的約定趕人,“燕公子答應過我的事不會想反悔吧?”
姜予初對他的排斥那麼明顯,燕珩忽視不了,但他今天一定要進這個門,他有件事要親自確認,否則他這顆心總也落不下,“初初,我只是想和你吃個飯而已,就算是死刑犯也有最后的晚餐。你過河拆橋的速度能不能慢一點,給我個機會請你吃飯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態度放得如此低,再拒絕倒顯得自己不近人。
姜予初深知今天是趕不走人了,吃頓飯而已,沒什麼難以忍的。
目冷凝,看了燕珩一會,轉往里走,門卻沒關。
這是磨泡得到了效果,燕珩角微揚,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有人買好東西送上門做飯,姜予初樂得輕松,沒想過要進廚房幫忙,也不會去幫忙的。
燕珩也沒打算讓沾春水,自己一個人搞定了滿桌的菜,全是姜予初吃的。
不得不說,燕珩的廚藝比三年前更進不,味道鮮,香味俱全。
姜予初在吃的上面不會虧待自己,也沒矯,吃了不。
兩人全程沒什麼流,每當燕珩想找個話題聊幾句,姜予初都表現得不想搭茬。
臉上的拒絕已經那麼明顯,趕吃完趕走。
燕珩輕嘆口氣,安安靜靜看著吃飯,沒再想法設法找話說。
吃完飯后姜予初接到尼達的電話,下意識看了眼燕珩,對面的人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沒抬頭看這邊。
“吃完就走,別等我趕人。”姜予初拿了手機去臺接聽。
燕珩這才放下筷子,偏頭看了眼站在臺上的纖細背影。
——“我是真他媽不想告訴你,但是又不甘心你跟錯過一丁點的可能。萬一呢,萬一心里有那麼一點點你的位置,也不枉費你躺在ICU那麼久。”
——“前段時間去上海出差,酒店職員告訴我那條手鏈還給姜予初了。本來說要扔了,沒過幾秒又改變主意拿走了。兄弟只能幫你到這了,你們這倆妖孽能不能重修于好,看你自己了阿珩。”
自己找了一整晚的赤心都沒找到,卻在第二天酒店清理噴泉池的時候找到了。
姜予初一開始不想要的,讓酒店人員扔了之后又反悔,最終還是把赤心留下來。
這些都是賀晉安告訴他的,至于姜予初拿回赤心有沒有扔掉或者一直留著,他不得而知。
但剛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巨大的欣喜奔涌而來,把他心里塞的又漲又滿。
他用了十二分的忍耐力才控制住自己立刻奔到姜予初這里,找問個明白。
卻在進了這間公寓,看到姜予初的時候退了。
的態度那麼冷漠疏離,對自己又如此排斥,恨不得馬上跟自己劃清界限。
又怎麼可能愿意留著自己送的項鏈。
但若不親眼確定,他恐怕在往后的幾十年都不會甘心,會耿耿于懷,會念念不忘。
最終會為他心底解不開的一道心病。
不管是扔了還是留著,總要親自確認一下。
萬一呢,萬一真的對自己有那麼點意呢。
此時此刻的燕珩像是最瘋狂的賭徒,不管前方等待他的是失敗或是勝利,他都無暇考慮那麼多了。
姜予初的臥室簡單整潔,面積不大,一眼就可以看清全貌。
靠墻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長方形化妝桌,屜兩三層,放著雜和一些飾品。
擺放很整齊,能看出來這里的東西基本沒過,因為沒有一樣是姜予初的風格。
燕珩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這些都是秦依凝的東西,姜予初住進來之后把這里的一切都保存的很好,沒怎麼過。
打開第三層屜,一個黑絨盒映眼簾。
燕珩把它拿出來,不知為何心臟跳得特別快。
冥冥之中覺得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手指微微抖,呼吸凝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上,連慢慢靠近的腳步聲都沒察覺。
“你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