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相再顧不得謫仙的風度,恨不得一口噴死面前這個笑得一臉得意與氣的老不要臉。
今個兒他一天都想著三兒和小外孫,恨不得日頭走得快點兒,他親自去接了娘倆兒回家。不是段相小氣,實在是武寧侯看得滿朝上下的文不順眼。而武寧侯還手握兵權的時候,沒與段相打道。兩位的,毫不客氣的說,那是打出來的。在皇上面前過手踹過腳,武寧侯還差點兒讓段相破了相。所以,不怪總是一副風輕雲淡模樣的段相一遇到武寧侯就炸。
當然,相對來說,段相與武寧候的過節也不算大,比如秋相,這位曾經被武寧侯在頭上留了一道不怎麼大的疤。
總之,武寧侯就是滿朝文恨不得繞著走的存在,當年他了兵權後不再上朝,多人額相慶啊。
段相心裡記掛著小外孫,老天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二皇子端王跑來孝敬老子,哄得龍大悅,讓臣子們提早下班了。
段相就著急忙慌的趕到侯府,好像晚一點兒武寧侯會把們娘倆兒怎麼著似的。
武寧侯原本也沒想幹什麼,讓人將他攢的上好的熊皮虎皮狐貍皮在大廳裡鋪了一地,看小楊康撒歡的在上面爬來爬去,他還不時的小孩的骨頭。
段相遠遠見小外孫胳膊都還齊整呢,不松了口氣,裡就了聲:“康兒,外公來了。”
武寧侯本就蹲著呢,跟著小楊康一抬頭,就看見門外的段相笑得牙都閃閃發。
武寧侯突然心裡就不舒服了,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好做什麼?給大管家使了個眼,自己拉住了小楊康。
大管家也是行伍出,皮子利索,手更不錯,一跳就將段相攔在了門外,拉著他的胳膊扯三道四,就是不讓他進去。
段相急眼,心道不好,這老東西要使壞。
武寧侯屁往地上一蹲,將小楊康擺在他跟前,兩人臉朝著臉,兩只手上下一,還不會走的小楊康端端正正的跪在了他跟前。
段相急了,剛喊了一聲:“你敢?!”
武寧侯已經一手扶著小楊康的脖子,一手抓著他的胳膊,結結實實三個響頭磕了下來。
段相看得直想暈,被大管家扶住了。
武寧侯哈哈大笑,了一聲乖曾孫,將小楊康抱了起來,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小牌子掛在了小楊康的脖子上。
“段小子,這認親的頭也磕了,我們老楊家的信也給了康兒,康兒日後可是老子名正言順的乖曾孫了。老子長你一輩呢,還不乖乖喊聲伯父來?”
段相終於沖破了大管家的攔截,跑了進來,著兩手就要搶孩子。
“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你還真敢做。”
武寧侯抱著小楊康的屁:“老子有什麼不敢的。這麼好的苗子跟著你是白糟踐了。老子好好培養培養,低了也是將帥之才。”
段相抱住了小楊康的上半,罵道:“這是我的外孫,跟你沒半點兒關系。誰說他要走武路的,你別在這裡瞎心。”
兩人你來我往,小楊康看得好玩,還咯咯笑,後來可能是拉疼了他,一嗓子嚎了出來,眉豎了起來。
武寧侯贊:“聽聽這靜,上了戰場,一嗓子還不得把敵軍喝退!”
段相怒:“老東西,你弄疼我孫子了,快松手。”
兩人還爭,小楊康又嚎。
從段相被攔時,就被自家侯爺的無恥行徑驚呆在一旁的老夫人回過神來,心疼的上前,一人腳上狠狠踩了一腳,才將小楊康解救出來。
武寧侯皮糙厚,完全覺不到什麼。
段相就得很,翹著腳尖,心裡只罵,這是什麼人家啊?堂堂的一品侯夫人,也如此鄙,兒怎麼就跟這樣的人家走的近呢?
楊念慈進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吵得臉紅脖子了。
楊念慈聽了原委,哭笑不得。先安親爹。
“爹,侯爺是太喜歡了康兒了。您這麼…激幹什麼?”
又對著武寧侯道:“侯爺,知道您喜歡康兒。我以後帶著他常來看您不就得了?還搞得這麼隆重。康兒,來,娘抱抱,將這個…恩,東西還給侯爺。”
武寧侯急忙攔著楊念慈:“惜丫頭,別跟我打馬虎眼兒。你莫不知我的意思?”
楊念慈愣了愣,舉起一只手,對天發誓:“我段英惜對天發誓,我真的跟您大孫子,還有武寧侯府所有別的男人,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楊鐵蘭噗嗤笑了,其他人傻了。
段相冷笑一聲,又罵:“老不要臉的。”
武寧候悻悻:“惜丫頭說什麼呢。我只是看著小康兒骨極佳,百年難見,想將一本事教給他,怎麼扯到…不過,你若是有意,嫁到我楊家來,咱們也歡迎。我這就寫信讓我大孫子回來親。”
楊念慈服了,為了一個半點兒緣關系沒有的小包子,老爺子竟然把自己的親孫子給賣了,老爺子也是絕了。
候夫人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這次,老爺子呲了呲牙。
段相不了了,裡直罵著老匹夫,咱們沒完,搶過小楊康來單手抱著,一手拉著楊念慈往外走。
武寧侯咧了咧:“惜兒明個兒再來玩啊。”
回答他的是段相鏗鏘有力的兩個字:“做夢!”
等著看不到段家一行人了,武寧侯才仿佛歎了聲,回到上首坐了。
楊鐵蘭才怒氣沖沖的跑過來跺腳:“祖父,孫這些年才找到惜兒這一個說的來的朋友,要是被你嚇跑了,哼,孫就絕食,絕食!”
武寧侯聽著這話,心裡發酸,面上笑著道:“惜兒喜歡得你,怎會被我嚇跑?我看,你有時間就去你院子旁邊再收拾個院子出來,等們娘倆兒來了住。”
楊鐵蘭狐疑:“祖父,你說笑呢。惜兒能再來,還能住下?段相能願意?”
武寧侯大笑:“惜兒是個有趣的。要是聽老子的,可不會到咱家來。我看,段小子是被他這個閨吃定了。你跟惜兒好好講講,只要願意,段小子那裡不是問題。”
楊鐵蘭半信半疑但還是滿心歡喜的下去了,要去找個最好的院子。
清了場,大管家守在門外,就聽到啪的怒拍桌子的聲音。
“侯爺,你這是玩的哪一出?”
武寧侯脖子:“我不就是太喜歡小康兒了嗎?”
候夫人冷笑:“喜歡到把老楊家人的份標識都給了他?”
武寧侯兩眼放,湊到媳婦兒跟前:“我跟你講,小康兒的骨太好了,我生平從未見過,怕是再過一百年也出不了一個。不把他拉到咱楊家來,我心裡不甘呢。”死也閉不上眼啊。
候夫人歎氣,自己夫君是個癡的,武癡,兵癡,人癡…可是――
“你想親自教授他,收他當徒弟就是了。做什麼認親啊?人家可真的跟你沒關系。再說,你這樣,讓咱們以後的親曾孫怎麼想?”
武寧侯冷笑:“你先讓那死小子了親再說這話。有本事,他也生個百年難見的好苗子出來。”
氣得候夫人說不出話。
“再說了,我收小康兒當徒弟,不是矮了段小子一輩?還是這樣好,段小子本就該矮我一頭。哼,兒子。”
候夫人更是無語。
武寧侯擺擺手走了,裡還念叨:“我看惜丫頭的骨也就是中上啊。怎麼小康兒的如此出呢?恩,小康兒的生父定是個不錯的,以後得會會…”
車裡,段相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半天才讓臉正常下來。
楊念慈抱著孩子,小心覷著他的臉,試探開口:“爹,你別氣了,我下次就將東西還回去。只當侯爺說笑呢。”
段相閉著眼開口:“那老東西從不拿這種事說笑。”
楊念慈迷,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還是不清楚呢?
“爹,您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不想讓小康兒給人家當孫子嗎?我還回去不就得了?”
段相睜開眼,豁然一笑,“還回去做什麼?這個牌子的意義你知道嗎?咱家康兒以後會被老東西全力護著了,老東西都出手了,楊家其他人還只會幹看著?”
段相想著這些心裡就發熱,太好了,若是如此,以後…
楊念慈不解:“爹,我看你得意的,那你剛才跟侯爺爭什麼爭?”
段相又黑了臉:“我能不爭嗎?老東西憑白比我高了一輩,死他。哼,以後有的他後悔的時候。”
說完不理楊念慈還待再問,將小楊康抱了過去,細長好的手指在他的小子上。
楊念慈看得兩眼放:“爹,你也會骨?咱家康兒是不是真的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段相有些尷尬:“爹不會。”
楊念慈沉默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看那老東西的急切程度,這事兒絕對錯不了。連這牌子都給了,可見不跟小康兒拉上關系,老東西躺在棺材裡也閉不了眼啊。”
段相得意的著那塊黑乎乎的牌子左右瞧。
楊念慈不想看他N瑟的模樣:“爹,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段相漫不經心道:“恩,端王進宮了,皇上就回去天倫之樂了唄。”
楊念慈皺眉:“不是昨天他們還在一起嗎?今個兒端王又去看他爹了?他就沒正事嗎?不求上進,只會回家啃老。”
段相心裡翻白眼,他能明白楊念慈的意思。多新鮮呢,曆朝曆代哪個皇子不啃老?
楊念慈鄙視端王,端王此時也在尋思楊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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