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慈輕輕彈了下舌:“要不,咱們商討一下怎麼讓舅舅升發財超過我爹?”
餘舅舅心更涼,木著臉不說話了。
楊念慈只顧說道:“那先把尚書幹掉,讓舅舅升上去。再把秋相幹掉,舅舅填上。再…”
餘老爺子慌忙攔著,再說下去,就大逆不道了。
餘舅舅抹了把臉:“舅舅會努力的。”突然就理解了兒子被著考探花的苦心。
餘舅母看得好笑,還是有個兒好啊,看看娃子說句話,這男人不就放在心上了?
“惜兒,現在你想怎麼辦?總不能糟蹋了那些東西去。”
“當然了。”楊念慈轉了轉眼珠子,狡黠笑道:“我現在就有個法子,宜早不宜晚。還要舅舅舅媽配合…”
聽完楊念慈的計劃,餘家人點點頭。
“太便宜劉氏了,敢手,就該讓敗名裂。”
楊念慈笑:“劉氏不過是仗著我爹才這麼猖狂。若是我爹保,就是聲名狼藉也能在府裡過人上人的好日子。可如果我爹厭了,的天就塌了。所以,外人的說法對宅婦人不管用,還是從子上下手的好。”
關鍵是劉氏敗名裂,段老爹的名聲也有損吧?自己還得靠爹吃飯啊。
母:“還是太便宜了,以往是如何對小姐的?這事兒鬧出來,相爺頂多也就是的足。”
楊念慈又笑:“失了人心比砍掉的兩腳都有用。你們就看我那死要面兒的爹怎麼置吧。”
頓了頓又道:“磋磨我這麼多年,我豈會輕易放過?這才是剛開始,等著以後慢慢來吧。”
雖然劉氏沒直接下手,但將要臨盆的原主淨趕出府,還不是存了要命的想法?原主也真的死在了路邊,劉氏早欠了人命。自己用了人家的子,就得接下這因果,為原主報仇。
楊念慈恨恨磨牙:“若不是苛待我,我怎會長得這麼矮?院子裡是個丫鬟都比我高!”
這是真的心酸氣難平啊!
四人想安,姑娘你高不差的,再說你娘也就這高度,但沒人開口,反正劉氏上不差這一樁罪。
第二天,段相休沐。餘舅舅餘舅母破天荒的拎著禮來拜訪。
段相詫異但有禮的將兩人請進了外書房,便要差人請劉氏來陪餘舅母到後院。
餘舅舅急忙道:“不用了,我們來有急事的。事辦完了,還要趕去武寧侯府。”
段相揮手讓人退下,笑道:“還未恭喜,宏兒得聖上賜婚,實乃幸事。改天定親自登門賀喜。”
“不用不用。”
兩邊人都知道這是客氣話,當不得真。
餘舅舅為難道:“其實,我們這次來也是跟宏兒的婚事有關。這個…那個…我們真的不好意思…”
段相詫異,微微前傾:“子延,有話直說便是,能幫上的我定當幫忙。”
閨可是跟外家走的近得呢,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也得態度放好些。
餘舅舅還是不好開口,看了餘舅母一眼。
餘舅母笑笑道:“是這樣的。雖說有賜婚聖旨,便是最高的榮,但咱們想著還是給武寧侯府的孩子一個好件當信的好,這樣也是對人家的尊重不是?”
段相點頭,餘家詩書傳家,行事有禮,這樣做很正常。
餘舅母又道:“老爺子也重視這門親,親自去庫房翻檢了半天也沒挑出合心意的。”
段相想,莫不是要相府幫忙找個合適的件?不會吧,餘家也是頗有家資,當年二夫人的嫁妝可是轟一時啊。
餘舅母也不好意思了,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示意段相過目。
段相看了微愣:“這塊玫瑰佩玉質上乘,雕工致,寓意也好,合適的。不過,若是一對便更好了。”
兩人見他全無印象,心裡微微歎氣。
“相爺說的是。這塊玉佩原本就是有一對的,魚尾一左一右能合一個全圓呢。這對玫瑰佩還是先皇在時賜給餘家的,大有來頭。我們想著楊家是侯府,楊家閨又是郡主,用這上賜之極是合適…”
段相點頭。
“可是――”餘舅母不好意思笑笑:“當年小妹嫁到相府來,老夫人便將其中一只給了小妹做陪嫁,一只留給了我囑咐要世代傳給嫡長媳的。所以…”
段相恍然,笑:“是來取另一只湊對是吧?”
餘舅舅沒做過給人東西再討回去的事兒,臉上微紅,急忙推過來一個盒子,打開蓋子――
“這是一對鑲玉的象牙杯,也是上賜之。我們不是白白拿回,是用這個換。意義價值上,都不差的…”
段相失笑,撇開兩家的過節不談,這個大舅子還是不錯的人,耿直憨厚。
“拿回去,拿回去,本來我就該送上賀禮的,就用那塊玫瑰佩好了。你們別這樣見外。”
餘舅舅一本正經:“這可不行。那是我妹妹的私產,你這個夫君,我這個親哥哥,都無權用。”
段相一噎,耿直真討厭。
餘舅母拐了拐夫君,賠笑:“按說這事兒我們應該找惜兒的,但惜兒只記得近一年的事兒,所以,我們才來找上相爺的,還勿怪。”
段相一愣,才想起,如今那筆嫁妝應該是三兒的才對,自己忘了這事兒了,回頭就給送到樂園去。
段相像是解釋道:“是樣子的。惜兒的夫君經常外出辦事,沒個定居的地方,他倆的婚事也倉促了些。夫人的嫁妝就一直封在庫房裡沒有用。就是田莊鋪子的收益也是單獨走賬的…”
餘舅舅急忙道:“我們不是問這個。你們是親父,只要看到惜兒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
段相也知道餘家的為人,笑笑轉頭說:“只是,當初封存嫁妝是咱們一起看著落鎖的。我這有一把鑰匙,一把在惜兒那,還有一把…”
餘舅母忙道:“臨來時,老爺子讓我們帶來了。”說著,取出一把致的銅鑰匙放在案上。
段相點頭:“稍等一下。”
他的那把鑰匙就放在外書房的裡間裡,只是惜兒那一把…
他出來皺眉思索,惜兒當年太小,鑰匙是直接給母的。後來,母被發送到西北,上定沒有帶很多東西,鑰匙必是留下給惜兒的。但後來,惜兒被趕出府裡時,自己打探的清楚,上什麼都沒帶,連院子都沒得回,那鑰匙定是留在府裡了。自己去惜園時,屋裡已經空空如也,丫鬟婆子都被調走了,那鑰匙…
段相抬進了正院。
“二夫人存放嫁妝的庫房上的鑰匙呢?惜兒那一把在你這裡吧,快拿出來。”
劉氏臉上的笑僵了一僵,小心問道:“這麼久的事兒了?妾記不清了…”
一邊示意屋裡人都出去。
段相等人都出去後才哼道:“你不知道?離著你趕惜兒出府還不到一年吧?惜兒屋裡東西去哪了?總不該你這個當家主母什麼都不知道吧?”
劉氏本能的不想認,但看著他冷冷的目,沒敢說出口。
段相又道:“當年封存嫁妝時,我記得你也在場。後來,我的那把鑰匙還給你掌管過,又專門叮囑過此事。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劉氏裝著回想的樣子,恍然道:“老爺,妾想起來了。”回自房裡取出一把銅鑰匙來,跟餘舅母那把同樣的制式,正是段英惜的那一把。
段相手取過,便往外走。
劉氏忙跟上:“老爺,是要做什麼?三小姐不是好好在家住的嗎?”不用給嫁妝吧。
段相不回頭道:“我去外院,你好好在這呆著。”
段相走後,劉氏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一會兒去前院打聽的丫鬟回來了。
“餘家的舅爺舅母來了,正在外書房呢。”
劉氏一驚,揮手讓出去,咬思索了片刻,立即手將屋裡屋外的幾樣子的東西收起來藏好,又細細檢查了幾遍才神思不屬的坐下出神。
段相領著餘舅舅餘舅母來到庫房旁的一小花廳裡,將三把鑰匙給大管家,又給他看了餘舅母的玫瑰佩的樣子,讓他去開庫房取東西,自己陪著兩人說話。
沒過一會兒,大管家回來了,面上看不出什麼,趴到段相耳邊說了句什麼。
段相神平靜的點點頭。
餘舅舅問:“怎麼了?是不是玉佩…”
段相笑道:“沒什麼。是庫房好久未開,裡面積塵多了些,東西又放得雜,一時半刻找不出來,要花些功夫。我看,先讓廚下備酒席,咱們好好喝一杯。我還要聽子延說說這些年的見聞呢。”
餘舅舅心裡冷笑,灰塵?雜?當年可是一抬一抬整整齊齊碼進去落的鎖,有心想留下看姓段的怎麼拖。
餘舅母拉了拉他道:“如此就勞煩相爺尋到了派個人送到餘府。我們今個兒事多,還要去武寧侯府,就不叨擾了。”
段相點頭:“一定。”
兩人告辭離去,還將那對象牙杯留了下來。
段相見人已出府,臉猛的一沉,跟著大管家進了庫房。
的確是有積塵,只是薄薄一層。
大管家有些心裡打鼓,領著段相往裡走。
“當年,二夫人的嫁妝小的是過過目的,嫁妝單子也對過好幾遍。這些東西放進來時,又是小的看著人辦的,哪些放在哪裡都心裡有數。可…數量不對,有些東西找不見了…”
段相的臉越來越沉,跟著大管家來到了最裡面。
大管家指指靠牆放著的一扇屏風,是花梨木鑲翡翠繪山河圖的樣式。
大管家走到屏風一側,“老奴記得這架屏風應該靠北牆的,怎麼就移到了這邊?過來一看,好家夥,後面…”
大管家不說話了。
段相湊過去一看,好嘛,一個大開得寬寬敞敞的被屏風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