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了這裏,在場的諸位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唯有那醉仙樓的小夥計們,最是驚訝,他們平時都田哥田哥的著,兒就沒有想過,他竟然就是那海棠的丈夫。
曹推看著池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揶揄地對著蘇仵作咧了咧,“還愣著做什麽,殺人兇手田大郎,已經供認不諱,將他回衙門裏去。”
池時沒有理會他,了個懶腰,就要下樓。
沒有走兩步,就有一隻胖胖的腳了過來,攔住了的去路,池時低頭一看,隻見一個圓若磨盤的臉,到了的麵前,“你什麽名字?聽著是個仵作,極其聰明。”
“正好我們歐家,需要一個聰明的後嗣。左右那狗賊已經死了,不如你贅我們家……若是你不想贅也行,同我生個娃兒,保你一輩子,有吃不完的。”
那歐婧說著,期待的睜大了眼睛。
“京城的臘,都會說話的麽?”池時說著,輕輕一跳,越過了歐婧的,翻就是一腳,踹在了屁下的那張大椅子上。
幾乎是一瞬間,椅子四分五裂開來,歐婧一時不察,咣的一下砸在了地上,將那地麵都砸得震了幾下。
池時說著,拍了拍腰間的鞭子,“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用鞭子人。”
說著,搖了搖頭,甩了甩袖子,下了樓去。
那曹推一見,拽了拽不願的蘇仵作,忙跟了上去。
留下那歐婧,呆愣愣的坐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扭頭看了看地麵上的椅子渣,呸了一口,“果然,能做贅婿的,能是什麽狗東西。都給我打起神來,瞅見那聰明伶俐……又……”
“我又打得贏的,搶來給我做寨相公去。老娘就不信了,這回回走夜路,還能回回到鬼。塞來的都是狗廢,那咱們就搶,搶來的總是香的!”
說著,一個骨碌爬了起來,靈活異常,自顧自的拍了拍屁上的灰,也跟著下了樓去。
……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池仵作一好本事,這幾次三番下來,老曹可算是開了眼了。別看蘇仵作板著一張臉,總是挑你的刺,其實那次從郊外回來……”
曹推的話說了一半,就被蘇仵作捂了,他嘿嘿一笑,將蘇仵作的手撥了開來,“你別扭什麽,你不是說了麽?池祝的兒子,再差能差到哪裏去?”
蘇仵作哼了一聲,把頭別到一邊去,“池祝那個懦夫,又是什麽好東西。”
池時聽到父親的名諱,停住了腳,轉過去,眼睛掃了掃曹推,又掃了掃蘇仵作。
“三歲的孩子胡說話,人言無忌;幾十歲的人胡說話,那心裏沒點數……”池時說著,指了指天,“自己的爹,自己罵,你口口聲聲罵我爹,莫不是想給我當兄長不?”
“隻可惜了,我爹娘生得好,生出來的孩兒,自然也生得紅。”
蘇仵作一個老臉紅,氣得發抖起來,“你你你!”
池時冷了一張臉,不知道蘇仵作同父親有什麽久怨。但是當然人家子的麵,罵人家爹,這不是欠是什麽?
“一把年紀了,悠著點。若是不小心撅過去了,那可就不是懦夫,是糯米團子,隻能躺在床上,等著人扁圓了。”
曹推拍了拍蘇仵作的肩膀,笑著走到了池時跟前,“大侄兒莫要生氣。老蘇就是這麽個怪脾氣,他沒有什麽壞心眼的。他這般說,也不是刻意與你為敵。”
“其實,很多年前,他同你父親,乃是極其要好的朋友。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老蘇轉不過這個彎兒來。並非有意針對於你。”
“那日從郊區回來,他還誇你,不輸大理寺的那位年英才,後來又聽聞了你在盛平的案子,再加上剛才所見……他這個人,口是心非,上罵罵咧咧的,心中怕不是恨不得你是他兒子呢。”
蘇仵作聞言臉有些難看,他甩了甩袖子,橫了一眼曹推,背著那木頭箱子,便走遠了。
池時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
“曹推,蘇仵作的兒的案子,也是你經手的麽?就是殺人簽中的一環。”
曹推收回了目,正了正,“正是如此。”
“因為殺人簽的第一個案子,便是我同蘇仵作撞見的,是以所有案子,都歸了京兆府。京城裏有四大衙門,京兆府,刑部,大理寺,還有新添的楚王府。”
“一般況下,像今日這般突然發生的案件,都是我們京兆府管,京兆府以前一共有三組推,我同蘇仵作在一起查案許多了年,親如手足。”
“你阿爹回去之後,京兆府就隻有兩個仵作了。另外一個陳仵作,主要是在城南。那天夜裏,下著大暴雨,殺人簽的案子剛發生了一個。”
“我在外頭問人,而蘇仵作就在屋子裏驗。他驗得格外的仔細,我記得很清楚,是天剛剛亮的時候,蘇家來人了。弟妹……也就是蘇仵作的娘子說,說早上去喚兒起,卻發現不在榻上……”
“到找,在茶壺底下,發現了一張紙,那孩子被人綁走了。”
曹推說著,歎了口氣,“後來發生的事,楚王府的卷宗裏,我寫得十分的詳細,便不再說一遍了。蘇仵作有三個兒子,唯獨隻有這麽一個姑娘。”
“經過這件事之後,他便大變。若是有什麽得罪之,池仵作不要放在心上。”
池時並沒有放在心上,慣常是有仇當場報,不留隔夜事。報了就報了,也費不著把心思浪費在那些不值當的人上。
“蘇小娘子被綁,蘇仵作正在驗的那個案子,有沒有丟什麽東西?可能是上的,也可能是裏麵的,不怎麽起眼,丟了之後,你們也不覺得有什麽,甚至沒有寫在卷宗上。”
曹推有些疑的了自己的胡子,事已經過去很久,他都有些記不得了。
不過,那會兒因為蘇仵作家中出了事,蘇小娘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就跟自己的親侄,沒有什麽區別。那會兒京兆府衙裏糟糟的,他們對於之前的那個案子,的確沒有謄出過多的力。
左右兇手怎麽犯案,怎麽殺人的,全都寫在了殺人書裏,他們隻需要像是木偶一般,照著幕後之人安排好的,將那東西讀上一遍,便是了。
“我想起來了,的確是有。丟了一發帶,係在手腕上的發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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