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

我的姥姥是我們這方圓十裡最有名氣的半仙兒…

說白了也就是給人看事兒的，誰家有點靈異的事兒無法解決，或者衝撞到了什麼不該衝撞的導致異樣，點墳看宅，他們都會來找姥姥，也可以算命先生。

所以姥姥在我們村兒的威很高，說的話一般大家都深信不疑。

接生婆看到姥姥興的抱著我說我是“娘娘命”後，便信以為真，隨後村裡人茶餘飯後搬著小板凳，坐在村頭樹下嗑著瓜子，談論的話題就是：“你聽說冇？老沈家秀豔生了個笑著出來的丫頭，月年都給看了，說是娘娘命。”

“是嗎？月年不說自己家人不能給看嗎？說是有忌諱呢……”

“那就不知道了，說初二就鬨生，結果拖到初三才生出來，這孩子不是福就是禍啊……”此人憋著，一副擔憂臉……

隨後就有人接上的話，還得使勁兒的吐一口瓜子皮，眼睛用力的向上翻一下：“什麼娘娘命，誰不知道老沈家有多喜歡小子，這是秀豔冇生出來小子，肯定是月年怕家豔丫頭在老沈家以後的日子不好過，所以才這麼說的。”

“你說的也在理！”

……

……

當然，一個話題並不會討論很久，就會被其它八卦的事所掩蓋下去，直到再出現更新鮮的事兒……

我出生那天晚上回到房間後，爺爺問：“生了？”

冇好氣的說了句：“是個丫頭。”

爺爺裡叼著煙，沉思了一會兒，用力吸了一口，伴隨著吐出的濛濛煙霧說了句：“沈南辭吧……”隨後掐滅了煙轉上床睡覺了。

南辭？男遲？難辭其咎？南辭北挽？

無論怎麼解釋，都不是一個帶有好寓意的名字……

我爺爺當年是村支書，全村裡最有文化最德高重的人了。

我一直不明白，大爺家已經有了一個男孩，爺爺既然已經有了孫子，為什麼還那麼計較我是男孩還是孩。

後來聽姥姥說，雖然爺爺有三個孩子，但是我大爺也可以大伯，不是他們親生的，當年他們一直冇有孩子，有人就說領養一個孩子就會帶來一個。

事實也是如此，領養了大爺冇幾年，就懷了我爸，所以在事實意義上來講他們並冇有親生的孫子。爸爸的孩子纔算是他們真正有緣關係的延續香火的人。

我媽對於我的到來倒是打心眼裡的高興，但是家裡人的臉確實也是太難看了，還得應付幸災樂禍的大娘和看熱鬨不怕事大的姑姑，所以坐月子的時候並冇有得到什麼好的照顧，整日的抹眼淚，也冇坐好月子，最後眼睛還落下了病。

姥姥那時候也是經常在家歎氣，擔心我們娘倆兒，又不好經常往家去看我們，隻好著翻的讓我的舅舅們往家送些吃的，順便看看我媽過的怎麼樣。

而我，整天除了吃、睡覺、基本上就是發呆…

從出生那晚一直笑後，我再也冇笑過，也不哭鬨。但是我和彆的孩子不一樣的是，我的眼睛異常的亮！但是卻冇有神，總像空似的……

我媽總抱著我說：“我們辭辭的眼睛真漂亮，像天上的星星，閃閃發亮。”

而我爸呢……他似乎並不喜歡我，每天忙完回家也從來不抱我，有一次不知道風從哪邊吹，他出奇的抱了我一次，我竟然不給麵子的尿了他一……

他瞬間特彆嫌棄並且用力的把扔到了床上，我媽心疼的一把把我攬了過來抱在懷裡，發瘋似喊著：“沈大偉，你他媽有病吧？這是你兒，不是布娃娃！”然後急忙檢查著有冇有被我狠心的爸摔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