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九區，老貓瞬間就能覺到外面的氣溫再次下降。他坐在車斗，上披著蓋著三四件軍大，手掀開擋風的棉布簾子，探頭往外掃了一眼說道：“這他媽得有零下四十多度了吧？”

“嗯，差不多。”秦禹時不時的著手掌，輕聲迴應道：“你別一直坐著，沒事兒起來活活，。”

“哎，你來的時候，也是坐車嗎？”老貓順問道。

“坐了一段，後面的是步行。”

“……真踏馬是個戰士。”老貓無語。

汽車沿著滿是冰雪的路面行駛了大概能有五個小時後，才停進一規模很小的駐軍補給站。隨即二人下車付錢，開了一輛幾乎快報廢的汽油越野車再次上路。因爲這裡的環境相當惡劣，純電車或者是油電混合的汽車，穩定太差，本不適應在這種氣溫下跑長途。

汽油越野車是李司長託關係安排的，雖然幾乎快報廢了，可也沒花錢。但好在車暖風什麼的都能用，越野能也相對完整，可以說是非常皮實耐了。

路上，老貓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掃視著銀裝素裹的大地，臉好奇，指著數公里外的幾個大鐵架子問道：“那是幹什麼的？”

“標示塔。”秦禹順應道：“這天黑看不見，塔下面還有鐵網呢。”

“標示啥的？”

“核F。”秦禹話語平淡的解釋道：“災變發生後，政F建造了大量的抵建築，但最後都失敗了。那裡的建築有很多核能設備……災難來了，工程炸，就留下了大片輻區。建造那個塔是爲了提醒待規劃區的人，不要往裡進。”

“唉，他們也是幹了事兒的。”老貓嘆息一聲。

秦禹開著車，完全是閒著無聊的問道：“你和老李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貓聞聲愣住。

“咋地，不能說啊？”秦禹一笑：“那我不問了。”

“也沒啥不能說的。”老貓拔出電子煙，扭頭看著秦禹敘述道：“老李是我親叔叔，他比我爸後進的警司。在一個事兒上，我爸替老李死了，所以我對他的……多有點矛盾。說不恨那是假的，可這些年老李對我又特別好……唉，我老著自己不想以前的事兒，可作爲兒子……我又忘不了。”

秦禹愣了半天：“你比我好多了，起碼你還有個對你好的親人可以恨，我卻連個都沒有。”

老貓吸了口煙，沒有接話。

“你瞭解你爸和老李之間發生的事兒嗎？”秦禹又問。

“聽別人說，是老李犯了錯，我爸替他頂缸被斃了。”

“……老李自己跟你解釋過嗎？”

“沒有，他從來不提這個事兒。小一點的時候，我經常故意發火，把話題往這上面引，可他就是不接茬。”老貓呆愣愣的看著窗外：“或許……他想起這個事兒也不舒服吧。”

“老貓，李司對你的好，是警司有所人有目共睹的。以前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你總揪著不放，其實除了會增加你和老李之間的矛盾外，也沒啥意義。”秦禹輕聲勸說道：“世界上能有幾個當弟弟的故意害死親哥哥？更何況，你瞭解的況都是聽別人說的，有可能事實完全跟你想的不一樣呢，對吧？！”

“嗯。”老貓遲疑半晌後點頭。

“行了，說點開心的。”秦禹齜牙岔開話題：“你準備啥時候結婚啊？”

“跟誰啊？跟蕾蕾啊？”老貓一提起男之間的事兒，就莫名來勁兒。

“你能不能要點臉，我都說了……。”秦禹張就要罵人時，突然就看見前面一羣破舊的建築旁邊，衝出來十幾個穿著厚厚棉的人，隨即立馬喊道：“老貓，拿槍，快點的。”

“咋了？”老貓立馬坐直。

前方，十幾個人站一排，封死了道路。

秦禹沒把車靠近，而是在二十多米外停了下來。

“啥業務？”秦禹降下車窗，迎著風雪喊道。

“兄弟，給點吃的吧，要死人了。”遠人羣裡，走出來兩個漢子。

秦禹聞聲吼道：“沒看出來這是軍車啊？沒有吃的，趕給我滾。”

“沒吃的，給點汽油，服，錢也行。”對面的兩個漢子繼續往前走。

老貓坐在車裡看著眼前這幫人，見他們滿凍傷，還有孩子和老人，頓時心一說道：“給他們點吧。”

秦禹此刻完全不同於在九區時的狀態，臉冷的再次吼道：“我再說一遍，趕給我滾。”

“媽的，這麼橫啊？不給我們就不走了。”

兩個男的聽到秦禹的話，就沒再往前走。

秦禹聞聲掛檔，猛踩一腳油門，將車直愣愣的就撞向了人羣。

“臥槽！”老貓一陣驚呼，拉著秦禹的胳膊喊道：“不給就不給唄，你別撞他們啊！”

人羣一看汽車撞過來，立馬轟散。

秦禹來不及跟老貓解釋，順手抄起嘿槍，衝著人羣中央就扣了扳機。

“……！”

槍聲急促響起，人羣再次轟散。秦禹左手方向盤，直接將車開到大雪地，轟足油門，專門挑著那種雪殼子發亮的地極速前行。

十幾秒後，破舊的建築羣再次衝出來二三十號人，衝著大野地這邊就放槍。但好在秦禹反應很快，繞路跑掉了。

老貓額頭全是冷汗的坐在車看向後方，驚魂未定的罵道：“臥槽，這幫人不是想要飯啊，是想要搶啊？！”

“我剛纔要把車停近了，咱倆渾服都得讓人下來，然後凍死在這兒。”秦禹面無表的說道：“這地方的人……都不是人了。”

老貓呆愣許久後，突然問道：“哥們，你在三坎子搶過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