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鐘,公路上。
老貓睡了一覺後,睡眼朦朧的往車外掃了一眼:“到哪兒了?”
“出了江州有一段時間了,”秦禹打著哈欠迴應道:“但還早著。”
“你前面停車吧,我撒個尿吃口東西,然後你休息,我開。”老貓了臉蛋子。
“行。”
秦禹聞聲又開了能有不到兩公里,隨即將車停在了一空地之中。
老貓順手拿起車後的乾糧,又給已經睡覺的齊麟蓋了厚厚的軍大,這才自己吃了起來。
秦禹下車了兩口煙,回就從車拿了捲紙:“你吃吧,我去拉屎。”
“你有沒有點素質啊,我特麼吃飯呢?!”
“我拉我的,你吃你的,不耽誤。”秦禹一笑,拿著紙巾就走向了裡側的大野地,找了個風水較好的位置,就蹲下了。
車,老貓配著燻吃了一個饅頭,又喝了兩瓶水後,也下車解開腰帶撒了泡尿。
大野地,秦禹用力的喊道:“呃,我沒拉完呢,你就吃完了?你比豬都上食啊。”
“撒。”老貓繫著腰帶罵道:“你快點昂,不然我開車先走了。”
“等會,我完事兒了。”秦禹了快要凍僵了的屁,起繫好腰帶,邁步就往回走。
老貓坐在正駕駛上,開始熱車。
秦禹吱嘎吱嘎的踩著積雪,走了不到二十米後,突然覺腳下被絆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天此刻雖然已經大黑,但淺淡的月卻能照清楚大地的基本廓。秦禹擡踢了一下腳下面的東西,再彎腰一看,就看到一張紫青的臉頰,正對著自己。
“艸!”
秦禹饒是膽大,但此刻也被嚇了一跳。他往後退了兩步,又仔細瞧了瞧,才發現有一個大概約有15.6歲的男孩,正躺在雪殼子裡。上穿的厚,但雙眼閉,頭髮上全是霜雪,凍的已經跟超級賽亞人差不多了。
在待規劃區,這種事兒不算罕見,每年可能都有不生活沒出路的人,走著走著就凍死在了冰天雪地當中,所以秦禹遲疑了一下,轉就走。
“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
秦禹剛走了不到十米,後就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他遲疑了一下,立馬轉回頭,看向雪殼子。
男孩一不,只聲音微弱的喊著:“救……救我……救我……。”
秦禹站在原地看著他,沉默許久後說道:“你躺多久了啊?”
“救我……救我……。”男孩只重複著這一句話。
“誰知道你是幹啥的啊?再說你真夠嗆了,死車上大家都麻煩。”秦禹扔下一句,轉果斷離開。
男孩微弱的喊聲還在繼續,但秦禹越走越遠,已經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車上,老貓看見秦禹走過來,頓時撇罵道:“個屁,搞這麼長時間?”
秦禹回頭看向老貓:“走吧。”
老貓聞聲掛檔汽車,慢慢的就離開了原地。
車上,秦禹皺著眉頭,臉上也沒有了嬉笑之。
“你咋了?撞到鬼了,這特麼什麼表?”老貓覺秦禹不對勁兒,所以好奇的問了一句。
秦禹沉默的回想起雪地裡的那個男孩,並且突然覺自己的心變了。如果放在從前在待規劃區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理會這種事兒的,並且心裡也不會有任何負罪。因爲一來這種來路不明的孩子,很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二來是他那時居無定所,自保尚且困難,也是沒能力去幫助誰。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日子多多已經過的有了起,而那個孩子還有氣兒,還能說話……如果自己裝沒看見,那這條小的生命,就一定會結束在這冰天雪地當中。
腦中思緒飛,秦禹想著小男孩的同時,也彷彿看到了從小無依無靠的自己。
太像了,厚棉襖,破舊的靴子,一無際的雪地,和一個沒人管的孩子……
秦禹閉上眼睛,沉默數秒後突然說道:“倒車。”
“幹啥?”老貓懵了。
“趕倒車吧。”秦禹催促了一句。
老貓好奇的倒了車,十分不解的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回去幹啥啊?覺得屎拉在外面虧了是嗎,要打包?”
“滾一邊去,趕往回開。”
……
十幾分鍾後,汽車再次停在開闊地。
秦禹從後備箱拽出來一件軍大,邁著大步就衝到雪地當中,裹著抱起了那個孩子。
老貓站在路邊驚訝的看著秦禹問道:“在哪兒整出個人來?”
“剛纔拉屎見的,”秦禹息著說道:“還有氣兒。”
“我艸,這纔多大點啊,年了嗎?”老貓看了一眼孩子:“這臉都紫了。”
秦禹抱著孩子,立馬吩咐道:“你快去給烤車的盆燈拿來,點上放在空地。”
“好。”老貓是個熱心腸,他看著孩子這樣,也是很急迫的就跑到了汽車旁邊,從後備箱拿出盆燈。
秦禹將孩子放在空地上,扭頭又問:“車裡有酒嗎?”
“沒多了,燈得用啊。”老貓拎著盆燈迴應著。
秦禹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立馬說道:“你給他服了,一定要慢一點,他凍僵了,你作太大,可能會傷了他。”
“這啥天啊,還服?”
“不懂就別BB了。”秦禹衝到雪地中,用服兜了十幾捧白雪,才重新返回。
老貓點開盆燈,小心的掉了孩子服。
秦禹捧著雪,用盡全力氣的開始在他後背,前等地方了起來。
雪剛開始粘在孩子上竟然都不融化,等了十幾分鍾後,秦禹手裡開始流淌著雪水。
忙活了足足半個小時,秦禹滿頭是汗,推著小孩腔喊道:“能聽見嗎?聽見了睜睜眼,不然我可給你扔了。”
喊了足足六七遍,小孩突然呢喃道:“救……救我……。”
“有靜了。”剛從車上下來的齊麟,站在旁邊喊了一聲。
秦禹鬆了口氣:“這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帶回去啊?”老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