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冷冷道:“回去取。”
丫鬟猶豫:“可主子邊就沒人伺候了…”
“你們伺候的好嗎?”段四不耐煩的擺手:“快去快回。這是皇覺寺跟前,能出什麼事?”
丫鬟一咬牙,放下包裹,快步離去。知道自己再不聽的話,回去等著自己的就是板子了,側妃一個人在這裡,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段四目送影遠去,才站起來走到亭子一邊,手將一條掛在臨著亭子的樹枝子上的紅布條扯了下來。
過了片刻,一個穿著黑袍的大漢突然出現,濃眉大眼,發黑,雖然臉上掛著笑,可也無法遮掩眼神裡的兇惡。
“喲,段四小姐別來無恙。哦,錯了,應該稱呼一聲‘側妃娘娘’。”
大漢一邊說笑一邊歪著子行了個禮,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段四皺著眉頭道:“我時間的很,趕把東西給我。”
大漢笑嘻嘻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這麼久不見不得敘敘舊?”說著臉一翻兇狠道:“上次接了四小姐的買賣,我們可是折了兩個兄弟出去,差點兒被人全窩端。四小姐不給個說法?”
他一變臉,五都變得兇神惡煞起來,若是有小孩子在場,定會被嚇哭。
但段四臉未變,輕笑一聲,嘲諷道:“你們做的本來就是刀口上賣命的買賣。我可是兩次買同一人的命了,銀子給了不,可那人偏偏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不是看在你們著實幫了我許多忙,按你們的規矩還要退銀子的吧?”
大漢笑了聲:“進了爺爺的口袋還能要回來?”
段四也笑了聲:“那別把買賣搞砸啊。”
大漢被譏笑得臉上神幾變,最後悻悻道:“是你那姐姐忒命大。第一次老子可是眼睜睜看著腦袋磕在石頭上,過得一刻就得死,誰知有好事的上了。第二次廢了一條都沒能淹死,嘖嘖,這命的…”
大漢說著抬頭皇覺寺高高的塔林,嘖嘖道:“難道有神佛護著…”
段四聽得心煩:“別說這些沒用的。反正你們就是失手了。這次我要的東西呢,別也是沒用的吧。”
大漢冷了臉,從懷裡掏出個小盒子來,拋給。
“就是這個了。兄弟們能尋到的最無聲無息搞掉胎兒的藥了。用的好了,大人也沒命。”說著呵呵笑了幾聲:“別看價錢貴了些,可你們這些大宅子裡的人買這個買的最多了。嘖嘖,這是造了多殺孽啊…”
段四接過打開看,一邊冷聲道:“你手上不得有幾十條人命?怎麼?到得皇覺寺跟前。就起了慈悲之心?”
大漢也不惱,撓撓頭皮道:“或許吧,佛不是說了放下屠刀立地佛?老子這樣的人才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這樣的,打著禮佛的幌子行的是要人命的事兒。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段四狠狠瞪了他眼,問道:“這個怎麼用?有什麼忌?”
“若是孕婦隨帶著這個,用不了多久胎兒自然會流掉,妙得是沒有氣味,不會引人注意。”
段四皺眉:“要帶著?若是不能呢?”
大漢聳了下肩:“反正讓吃了或聞了才能見效。我得提醒你,這東西這樣放著才沒有味道。若是被燒了或是煮了。卻是有一極淡的茉莉花香味兒。雖然極淡,可也逃不了行家的鼻子。不過,倒是沒有。你自己看著用。”
段四心裡為難,送到柳王妃上去,怎麼可能?用到的熏香裡?下到飯菜裡?宮裡來的嬤嬤可不是吃素的。
“這個對男人,或者說,對別人有用嗎?”
大漢看了眼:“只對孕婦有用。別人就是生生吃下去,也沒得影響,呃,或許會拉肚子。”
段四點點頭。
大漢看著忽然笑了起來:“你們人還真是有意思。想的東西都一樣。京裡有家大家的主母。也買了這個,卻是給夫君做了香囊。”
段四挑眉:“後來呢?”
“後來?那大日日夜夜去看他最疼的小妾,自然是一兩命了。”
大漢深深看了眼,不過人家是要除妾。你卻是要害主母。嘖嘖,這天下就是這大宅子裡最髒了。
段四面無表扣上了蓋子,從袖子裡掏出一卷銀票來。
大漢笑嘻嘻接過:“跟四小姐做生意就是痛快。”
段四板著臉,心頭在滴,一千兩啊,就這樣沒了。
大漢收了銀票。嬉皮笑臉道:“前兩次買賣,四小姐不滿意,咱也不好意思。這樣,日後送四小姐個便宜。只要咱做得到,四小姐只管開口。當然,也要看四小姐要求何事,總不能再折弟兄進去吧。”
段四心頭一,試探道:“若是我再買的命呢?”
大漢皺眉深思了下,嚴肅搖頭道:“你那姐姐後有人,我們一直沒查清楚,咱兄弟們可不能都折在這一單裡。”
這意思就是,哪怕段四出高價,他們也不會接了。
段四暗恨,又慌張起來,段三後有誰?難道是爹的人?難道爹都知道了?
“你的話我都記著了,若是有事,我再想法子找你們。”
大漢徑直離去,段四將小盒子收了起來,靜坐苦思怎樣才能把這寶貝給用上,好一會兒才見倆丫鬟一起回來。見還在原地等著,兩人相視一眼,皆松了口氣。
“主子,熱水取來了。”
“主子,披風取來了。”
段四披上披風,喝了盞溫水,才起又慢悠悠回去。
三人才一消失,亭子附近最高一棵大樹上,從茂的枝椏子裡跳下一個人。正是蒙面兄派來的兄弟。
那人從地上撿起紅布條,正是大漢走後,段四隨手扔到另一邊的。仔細看了看那上面的一個特別的結,那人冷冷一笑,果然是那夥人,等老大回來再徹底收拾了你們。
抬頭看了看段四的方向。心裡鄙夷,還沒對大嫂死心呢,不行,得回去告訴大嫂一聲。
段四與劉氏下晌拜了送子觀音。才往回走。半路上分了開來,段四回王府,劉氏回相府。
段四又囑咐了劉氏一回,一定要拿到楊念慈的頭發。
這話倒是被潛伏的兄弟聽見了,飛速回了樂園。跟蒙面兄將所有的事兒都說了一遍。
蒙面兄找機會告誡了楊念慈,楊念慈雖然好奇們要自己的頭發幹嗎,但不妨礙自己堅決隔絕那邊人士的決心。尤其要看好自己的頭發,段四絕對不會對自己有善心。
至於,段四買藥對付柳王妃肚子裡的孩子的事兒,兩人一致覺得這麼骯髒不堪又跟大嫂沒關系的事兒就不要汙大嫂的耳朵了,堅決不給大嫂學習變壞的機會。雖然,老大早說了,他要跟大嫂安安生生過一輩子。
劉氏回到正院沒多久,段相就來了。
劉氏很驚喜。“老爺,您來了,妾今日給您求了平安符。”
段相不說話只看著,直把看得說不出話,才平靜問;“我記得我之前說過,段側妃不得再來相府。”
劉氏語結,臉上的笑意凝結住了,慢慢變淒然:“老爺,咱們只得這一個兒。只是執意太深,才選了這條路。當年妾不也是不顧家人阻攔,哪怕為妾…”
段相平靜打斷了:“當年,我去提親,你家同意了的。為妾。”
劉氏子頓了頓。
段相歎了聲:“你到現在也不知道你那好兒背著你都做了什麼吧?”
劉氏詫異,彤兒只是踏錯一步,跟端王提前…
段相搖頭:“我不跟你說,你盡管去問,免得以為我騙你。你轉告,做的事我早知道的清清楚楚。從三年前瀲園賞花宴開始,我都知道了。你跟講,我能為做的,我都昧著良心做了,以後段英惜跟相府沒有半點兒關系。”
劉氏越聽越惶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到底彤兒做了什麼自己這個當娘的不知道?看著段相黝黑的眸子,劉氏只覺得窒息,本能覺得自己要永遠失去兒了。
段相想想楊念慈,將心底那不忍驅散,淡淡道:“我早已將從段家除名,你也一並告訴。”
劉氏一聽,跌坐在地,失了心魂般:“老爺,您怎麼如此狠心?你讓彤兒日後怎麼活…”
段相閉了閉眼:“你先去問都做了什麼。劉氏,你是相府的當家主母,不要讓我失。”
段相話裡的淩厲讓劉氏打了個哆嗦。
段相起往外走,一邊道:“你跟把話都說了,以後就不要再有來往。不然,你就去莊子上住著吧。”
劉氏渾抖,這是要驅逐自己了?老爺,竟然心狠如斯?
“還有,”段相停了腳,卻未轉:“以後正院那些莫名的損耗可以消失了。”
劉氏一顆心頓時掉進了冰窟窿,原來老爺一直都知道,什麼都知道!是啊,怎麼會不知道呢?這裡是相府,是這個俊睿智天神般的男人一手建起的相府,什麼事能瞞得過他?
那,彤兒到底有什麼事瞞過了自己?
劉氏伏在地上,肩頭劇烈抖,無聲大哭,我的彤兒啊,娘的兒啊,娘要怎麼才能幫得上你?
楊府裡,小楠臉皮子直抖,用兩手指頭夾著薄薄的兩張銀票,抖著問:“就兩張?”
對面的男人咳了聲:“一百兩呢。”
小楠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尖:“你看看老子這臉!”
男人本來就沒看他,聽他如此說,更是把腦袋別開了些,醜啊,醜的慘不忍睹啊!
“不過是個小丫頭,能有多大勁兒。你裝什麼可憐啊。抹點兒藥過幾天就好了。”
小楠怒,三兩下把上的裳了下來,只剩下前掛著的倆球。
“睜大狗眼看看,這是多大的勁兒?”
男人溜了一眼就對傷勢明了了,心裡驚奇,面上卻鄙夷道:“又沒出。趕穿好裳。看那小肋排。”
小楠想要吐三升,沉默著將裳穿戴整齊,死胖丫頭,咱們來日方長!
“行了,我走了,你――啊――”
小楠一個虎撲食將男人撲倒,獰笑著著他的臉,猙獰笑道。
“呵呵,連老子的淚銀子都敢昧下。當你楠爺在道上是白混的?”
男人一邊抵擋他快速出擊的拳頭,一邊信誓旦旦講:“就這些,都給你了。大嫂銀子,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就是都知道,才比你更知道,”小楠臉皮子已經扭曲了,滿的牙都呲了出來。
“大嫂銀子,更會掙銀子,最會敗銀子。府裡那些值錢的件,為了配合老大做戲,眼皮子都不眨的全讓打了砸了丟出去。你個喪良心的,給的小徒弟收拾爛攤子,只給一百兩?妹的!老子挨了多拳頭才換回來,你們也好意思分了。都給我出來!”
男人被在下面竟一時翻不起來,小楠毒啊,坐到他的腰眼上,膝蓋著他的道呢。一掙紮就是一陣酸爽啊!
“晚了,晚了,大家都分了。哎喲喂,你大爺啊!有本事你找他們去啊,啊啊啊,你個混蛋啊――”
小楠好生收拾了他一頓,才站起。
男人著脖子,罵罵咧咧站起來。
“得,不就是銀子嗎,楠爺不計較了。”
男人罵娘,不計較你還下狠手?
小楠嘿嘿冷笑:“以後楠爺親自打回來。”
男人白他一眼,有大嫂在,你徒弟?呵呵,好死不送。
小楠心裡也沒底氣,對他道:“你跟大嫂講,那個死胖丫頭的迷藥忒他娘的好用,讓那死胖丫頭多做些,兄弟們隨都帶著些。”
男人好奇:“真的?”
小楠拉下臉:“真的。尤其那味兒太平常,我聞到了卻沒想到。要不是我專門練過抵抗迷藥,昏睡個兩三天不是問題。”
“這麼好用?”男人驚奇,要知道小楠是他們中間鼻子最靈驗的,江湖中有的迷藥他都悉,這樣竟也能著了道兒。
“那丫頭是個人才呀。等老大回來,咱們把拉夥。”
小楠憤憤跺腳:“有我沒,有沒我!”
男人:“…你個娘炮。”
小楠…
“老大走了三天了,那邊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男人點頭:“知道了,回去還得讓大嫂配合。”
小楠臉歎了口氣,這傷正好拖日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