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九打》

這就是張護院飛刀絕技的名字。

共分爲流星飛擲、含沙影、追魂七手……等等。

厚厚的書籍、淡黃的書頁，著歷久彌新的意蘊，就這般放在莫求面前。

也讓他心跳速度陡增。

張護院的實力不及聚英武館館主宋黼，但這《天字九打》的名頭，卻絕不亞於《宋氏刀譜》。

原因之一，自是暗功法難求、難練，歷來江湖名客見暗高手。

其二，則是威力強悍。

暗難練，不過一旦學有所，往往能以弱勝強，如無特殊手段極難剋制。

張護院實力不過鍛骨，但名聲之響，卻不亞於城中煉髒高手，就是此因。

書籍一旁，放有一個長長的刀帶，刀帶上有九柄長約三寸的飛刀。

飛刀刀有銳，刃薄如紙，呈柳葉狀，刀柄末端繫有綵綢緞帶。

正是柳葉飛刀！

莫求定了定神，這才手接過這兩件事，輕輕，眼神複雜。

曾幾何時，他苦惱的是沒有功法修習，只能不停積蓄識海星。

而今……

天羅功、宋氏刀譜、天字九打這等煉頂尖功法一一放在面前，他卻只能幹看著，不能悟。

說起來，倒是別有一番。

“真是抱歉。”對面的柳瑾夕音帶歉意，道：

“張護院不幸遇難，事先誰也沒有想到，功法的事也只好如此了。”

“柳小姐說的哪裡話，張護院遇難，誰也不想。”莫求搖頭，道：

“其實，能夠得到功法我已經心滿意足，柳小姐真是有心了。”

“功法雖是原本，後人還有復刻，算不得什麼。”柳瑾夕強歡笑，道：

“只不過空有功法，卻無名師教導，莫大夫怕是難以學有所。”

這倒是真的。

功法無疑十分重要，但前人的經驗同樣不可或缺。

若不然修習之際難免會行差踏錯，沒有反傷自都算是好的。

尤其是暗功夫，需要穩打基，練各種最基本的暗手法。

沒有名師教導，胡索定然不。

只不過，莫求卻是個異類。

他懷系統，可以快速悟功法奧妙，相較於師徒傳授反而更傾向於自學。

當下回道：

“沒有關係，慢慢來就是。”

“莫大夫……”柳瑾夕張了張，最終輕嘆一聲：

“雖說如此，瑾夕依舊心中有愧。”

說著再次取出一，遞了過來：

“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此權當答謝，還請莫大夫萬萬不要推辭。”

這是一個錦盒，只看盒子，就價值不菲。

“柳小姐，何必如此見外。”莫求皺眉：

“能得功法、飛刀，在下已經心滿意足，實無必要。”

“不。”柳瑾夕搖頭，一臉堅持：

“功法是此前已經說好的，豈能算數，況且我與文鶯的命都是你救下的，區區外算的了什麼。”

說著，反手打開錦盒。

盒只有一，一株山參，不大，暗沉，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莫求的面卻是一變。

“百年山參？”

“柳小姐，此太過珍貴，萬萬使不得！”

十年爲參，百年爲寶。

這等寶參在一定程度上可延年益壽，很多時候，有錢都買不到。

至於千年靈參……

那是傳聞中的靈，據說能化作人形、通了靈，世所罕見。

當然，這等說法大都是誇大之言。

“莫大夫不用客氣。”柳瑾夕執意搖頭：

“此雖然見，但與我和文鶯的命相比，卻也算不得什麼。”

“況且……”

頓了頓，才繼續道：

“實不相瞞，我們柳家已經打算儘快離開此地，此番路途遙遙，它還是放在莫大夫這裡更加穩妥。”

“離開？”莫求眼神微：

“去郡城？”

“不錯。”柳瑾夕點頭：

“而且，這一次我們不打算留下什麼，而是舉族搬遷，不做保留。”

“這麼快就有了決定？”莫求直起，面帶肅容：

“柳家紮此地百多年，積累可謂不淺，難道就這般盡數捨棄？”

“哎！”柳瑾夕側首看向窗外，神複雜：

“這幾年，附近太過混，我們柳家的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再加上前些日子那場大，柳家損失慘重，再繼續下去已經不了。”

“而且郡城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樣。”莫求瞭然，問道：

“何時走？”

“這一兩個月。”柳瑾夕面苦笑，道：

“還有一些財產需要理，一些人也要安置穩妥，如此我們才能安心離開。”

“我聽說，城外並不安全。”莫求開口提醒。

“確實。”柳瑾夕眸閃，道：

“不過沒關係，這次前去郡城的不止我們柳家，還有同行的人。”

“此外，我們請了郡城的鏢隊過來，到時候安全應該沒有問題。”

話到此，莫求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抱拳拱手：

“如此，以後還多多保重。”

“那個……”柳瑾夕看了眼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文鶯，突然開口：

“莫大夫可有意去郡城？”

此言一出，文鶯眼眸就是一亮，悄悄看向莫求。

“去郡城？”莫求愣神。

“不錯。”柳瑾夕點頭：

“莫大夫醫高明，還通武藝，就算是去了郡城也是一等人傑。”

“而且郡城畢竟繁華、安穩，對以後的發展也有好。”

“至於生活方面，這點也無需擔心，我們柳家在郡城也有些產業，供養一位大夫當綽綽有餘。”

“這個……”莫求念頭轉，隨即輕輕搖頭：

“柳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不過目前莫某還沒有遠行的打算。”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柳瑾夕皺眉。

“也許有遭一日我會去郡城，但不是現在。”莫求搖頭：

“我還有事要做。”

“那可真是……可惜。”柳瑾夕看了眼旁的文鶯，無奈嘆了口氣。

“對了。”莫求突然開口：

“柳小姐既然打算去郡城，那柳家庫房的藥材不知是否都要理？”

“不錯。”柳瑾夕點頭：

“莫大夫可是需要藥材，要什麼直說就是，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不，不。”莫求擺手：

“我要的量比較多，而且有些也不是普通藥材。”

“是嗎？”柳瑾夕音帶隨意，面帶輕笑：

“說來聽聽。”

片刻後。

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手中滿是麻麻文字的紙張。

這上面都是藥材。

不僅量大，而且還很貴！

“柳小姐方心，價錢不是問題。”莫求見面變換，急忙拿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這些，當做定金。”

柳瑾夕接過銀票，檢查了一番，看向莫求的眼神已經發生變化。

…………

下了樓，莫求住馬車。

“文鶯姑娘，不用送了。”他轉過，朝對方笑道：

“你回吧！”

“莫大夫。”文鶯擡起頭，目視莫求良久，才垂首遞過來一：

“送給你。”

這是一個香囊，兩面繡字。

一面是鶯，一面則是個莫字。

莫求手拿香囊微微愣神，旁的文鶯已經強忍著淚水回了樓。

哭泣聲，若有若無。

有些事，本就沒有開始，也就無所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