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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165回

知否?知否?應是綠紅瘦sodu

手掌下清晰得知到小而有力的衝擊,顧廷燁大驚失,一時不知所措,明蘭連忙告訴他這只是正常的胎反應,男人呆了片刻,猛然起出去,帶倒了兩張小杌子猶自不知。

夜被捉來診脈,老太醫還以爲顧侯夫人有什麼要的,一把之下,卻發覺明蘭脈健康平和,母子均安,才知是這等事,加之一旁顧廷燁連連追問,不頭大如鬥。

“它爲何要踢,是否覺著不適?”

“它是個人罷,是人就要彈一番,扭扭腰,翻個腳什麼的。”

“不是覺著不快活的麼?”

老太醫大囧,尚在肚裡的胎兒能有什麼‘不快活’?他只能含糊道:“大凡快活了,睡飽了,吃足了,就拳打腳踢。”

顧廷燁總算還有些理智,問了幾句便剎住車,鎮定神抱拳道謝,明蘭在旁連連跟老太醫致歉,知這老大夫最尖,除了厚厚的謝儀之外,又把新收來的上等獅頭山尖贈了兩斤與他。老太醫也是見慣世的人,知道顧侯盼子心切,只好苦笑著搖頭離去。

那頭的太夫人聽聞此事,自然又是一番氣惱,兒出嫁的日子,你沒事請什麼太醫!

這年頭沒有產檢,雖有太醫常來診脈,終歸有些提心吊膽,明蘭只能每日著肚皮暗念菩薩保佑了。自這日起,肚裡的小混蛋似是活泛開了手腳,明蘭按著老太醫教的法子每日記錄胎頻率,發覺十分規律而富於活力,便愈加放心。記胎到第三日,廷燦三朝回門,太夫人早記掛著兒狠了,著人將侯府佈置一新,只待人上門。

“我的兒,快來娘看看!”太夫人眼眶發紅,攬著兒左看右看,卻是不夠,陪在一旁的男子也上前一步給岳母和兩位嫂子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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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姑爺姓韓,單名誠,雖不若齊衡俊,不及盛長楓儒雅,卻也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且一旁站著個清冷秀麗的顧廷燦,倒十分登對,公主府給的三朝回禮也頗面,太夫人笑的眼都瞇線了。邵氏看見新人,不免想起自己寡居可憐,微笑中免不了幾分黯然。

這邊的顧廷燦也不大痛快,是擺足了架子來的,想著孃家瞧瞧自己嫁得有多好,要是明蘭能又妒又羨的拉長個臉那就更好了,可是偏遇上這麼個葷素不忌的嫂子,笑得又喜慶又紅火,居然還捧著個肚子在那兒老氣橫秋的念‘以後要夫妻和睦開枝散葉哦’什麼的。

廷燦出擊落空,不免又又氣。

韓誠不大說話,只矜持得笑笑,這般貴婿太夫人也不敢開口就訓,如此這般,明蘭的場面話倒十分及時。韓誠低頭聽了幾句,側面恭敬道:“早聽聞二嫂嫂家乃詩書傳家,家師常在我等面前誇讚長柏師兄。”

螞蟻論壇首發明蘭連忙收起走神的心思,思忖片刻,疑道:“莫非妹夫如今師從王參先生門下?”那老頭子不是日嚷嚷著退休,要遍訪名川大山麼。

“正是。”韓誠拱手道,“昔日海老太傅門下大多四散出仕,只這王先生肯略授徒一二。”

明蘭心中活,面上卻笑著:“王先生學問極好,只可惜有微恙,只得淡泊仕途,不過如此一來,學問倒是愈發進老了。妹夫有福,金榜題名,必指日可待。”這死老頭脾氣頗怪,當初盛長柏能了他的眼,還是沾了海家的,長楓就沒這資格。

韓誠聽明蘭如數家珍,心知這是個行的,雖高興得,卻愈發恭敬:“承二嫂嫂吉言。”頓了頓,又道,“聽聞二嫂嫂次兄長楓兄臺文名頗盛,誠遠離京城久矣,正盼與長楓兄等京中學子結,以互道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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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雖恭敬,但掩飾不住一傲氣,不過想想也是,在皇室子弟中,像他這般年上進的卻是不多,明蘭微笑得異常‘慈祥’,廷燦直看得一陣刺眼。

“妹夫客氣了,何必如此見外。”明蘭笑道,“後日便是我三哥親,想來他素日好友都會去觀禮,一頓喜酒吃下來,沒準他們立馬就跟妹夫稱兄道弟了。”回去趕給孃家遞個信,別忘了給公主府發喜帖,嗯,最好直接跟盛老爹說,不然王氏肯定希貴人來越越好。

韓誠自喜文,最和文人雅客結,偏父母兩邊的親友子弟多爲紈絝閒人,他聽了明蘭這話,自是高興。一旁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邵氏只是湊趣微笑,太夫人倒頗覺欣,目欣賞,廷燦卻微微側開,面向窗外不語。

明蘭瞥了這母倆一眼,心念一:這老的大約是在想‘這般積極上進,果然賢婿’,這小的大約在鬱悶‘相公爲何這般市儈,張口閉口仕途經濟,一點也不文雅高潔’。可惜了,貨不對板,要是換太夫人年輕幾十歲嫁給韓誠,估計更能琴瑟和鳴,雙賤合璧。

過了兩日,長楓婚。喝喜酒的陣容異常冷清,不是有意怠慢,而是確有況。最近看公孫老頭愈發禿得厲害,顧廷燁又整日面黑如鍋底,想來大約朝事不順,明蘭擔心丈夫不出空來,只好提前去問:“我三哥婚,不知侯爺去否吃喜酒?”

顧廷燁眉頭鎖,手上攥著卷宗,喃喃道:“到底是到痛了,如今開始翻騰了。”

“侯爺若實在不開,我索去跟孃家說一聲。”

“沉痾已深,果非一朝一夕之功。”

“不要,我爹孃都是明理之人。”他若不去,王氏肯定高興,盛紘大約也能理解。

“若要快打慢,看來不易呀……”

兩人牛頭馬了幾句,明螞蟻蘭上去搖晃他的胳膊,顧廷燁一臉茫然的擡起頭來,明蘭只好把話複述一遍,廷燁失笑:“我是當差,又不是賣,溜去岳丈家吃口酒還是的。”

明蘭心下裡卻戲謔:“我瞧侯爺如今不止賣了,連心耳眼神都一併賣了,夜裡睡覺時一忽兒打呼,一忽兒磨牙呢。”

顧廷燁愣了下,明蘭的臉,憂心道:“可吵著你了,不若我去書房睡罷。”

明蘭捧著肚子艱難的挪到他膝蓋上坐好:“還好啦,你聲兒也不重,大約推你一把能好半夜,踢你一腳能清淨一宿。”圈著男人的脖子,撒的十分練,“你別去書房睡了,你在我旁,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剛吃了蛋羹,正是吐氣香甜,又說的嗲聲氣,顧廷燁心裡糖似的,很是用,卻半輕不重得拍著部,板臉道:“又來甜言語的哄我,你有什麼好怕的。”記得去年暑夏,這小壞蛋嫌熱,睡覺時幾番甩開他的胳膊。

明蘭眨大眼睛,纖長的睫上下飛舞,紅撲撲的臉蛋兒很是純真無邪,一隻小手還怯怯的捂在口:“天黑了,多嚇人呀,要是有妖怪來捉我去吃怎辦唉~~~”

饒顧廷燁閱歷富,且明知這話裡有八靠不住,卻也一時發迷,直待明蘭離去後,手上還攥著皺的卷宗,心神恍惚,看半天沒看進去。他自年時便廝混紈絝圈子,也是見過世面的,加之後來日在軍營裡打滾,遍地爺們的環境下,葷段子聽了不知多。他心思一歪,居然認真的掰手指算了算,這個月份了,大約是可以的罷。

明蘭抱著枕頭正醞釀睡意,不妨牀上挲著過來一個人,輕的裡,溼漉漉的頭髮帶著悉的皁香,藉著黯淡的角燈,明蘭含糊的問:“今兒怎麼這麼早?”

“爲夫來幫你打妖怪。”

屋裡漸漸傳出詭異纏綿的聲響,外頭值夜的丹橘一個激靈,明白過來,頓時面漲的紫紅,又又驚,這,這……也可以?!看著對面的小桃,囁嚅著不知說什麼好,卻見小桃正託著腮幫子看月亮,轉頭憨笑道:“好姐姐,你說今夜葛大娘給咱們做什麼宵夜呢?我想吃月餅了。”丹橘瞠目,久久說不出半個字來。算了,還是去當耳報神吧。

次日一早,夫妻倆著臉醒來,兩人便跟秧架子下年男一般,都臉紅忸怩,明蘭不可抑,卻覺得心舒暢,顧廷燁也十分滿意,抱著摟著,便覺著老婆那圓滾滾的肚皮也十分俏皮可。兩人眉頭含,互相脈脈溫了好一會兒,心頭俱是甜

待顧廷燁穿戴好,在明蘭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神清氣爽得大步出門,連日論壇來的黑臉沉一掃而空,隨小廝們大爲吃驚,一邊鬆了口氣,一邊暗暗祈禱日日如此罷。

崔媽媽早得了信,趕急趕忙得過來,繃著臉服侍明蘭洗漱,的心很是複雜。據專業知識,孕期行房也不是不的,但到底還是有些那個……爲著安全,最好還是別涉嫌;但妻子懷孕了,丈夫還沒往妾室房裡挪一步的,實屬萬分難得,這大半年的空曠,侯爺又正當壯年,總得給人條出路呀——真是左右爲難。

也懶得訓明蘭了,反正從來沒贏過,只待早飯後便去請了太醫來診脈。

明蘭素來健康,懷相也十分妥帖,吃穿鍛鍊也很有度,屬於大夫們非常喜歡的一類孕婦,太醫聞問切了一番,表示一切狀態良好。崔媽媽忍著老臉紅,把昨夜的事跟太醫委婉的說了,老太醫到底見多識廣,只呆愣了片刻,便連連表示不妨事。又見崔媽媽滿臉褶皺,當下也不避嫌了,湊上去說了一番孕期行房的注意事項,崔媽媽這纔多雲轉晴。

到了長楓婚那日,邵氏新寡,明蘭懷孕,朱氏產婦,顧府三位夫人都去不了,未免壞了名聲,只有太夫人親自出馬,廷煒素熱鬧,倒是興沖沖的去了。明蘭自己沒法去,便人備禮過去道賀,嗯,順道請小桃過去聯絡。小桃是個熱心的好姑娘,見盛家裡外忙的不可開,便自告勇的表示願意幫手,回來時帶著滿肚子的八卦和三大包裹的吃食,吃食分給院裡衆姐妹,八卦孝敬給無聊的孕婦明蘭士。

婚禮十分熱鬧,賓客如雲,便是不瞧盛家,也要瞧柳家,何況盛氏幾位姑爺都來的整齊,顯得極爲面。席面上,王氏說話半酸不的,可惜缺乏技巧,人人都聽得出不像臉上擺的那麼高興,老太太倒是真高興,真心發願‘盼子孫繁盛,闔家平安’。

墨蘭尤其高調,恨不能所有人知道,前頭那位風的新郎是自己的胞兄,柳家嫡小姐以後就是自己親嫂子了,言行間頗有幾分失禮輕狂,王氏氣憤,有心喝止,卻礙著外人的面,不好斥責,還是高手華蘭出招,一擊致命。

“咦?您家還有兩位姑娘呢,姑爺們都來了,們怎麼沒來?”一位好事的婦人道。

華蘭雍容大方,笑容可掬:“我那五妹妹剛生了個胖閨,還沒出月子呢,我六妹妹也有孕了,走不方便。”說著,便轉頭對墨蘭,一派長姐關懷,“我說四妹妹,你也勸勸妹夫,便整日忙著公務,再怎麼著,也得先有個後呀。”

墨蘭俏臉發白,幾乎咬斷了牙,不過倒也消停了。

按照以類聚的原理,太夫人很神奇的和康姨媽搭上了話,居然相見恨晚,明蘭猜測倆在說自己壞首發話方面,應該很有共同語言。而外頭男席上,廷煒很快結上了樑晗,越說越投機,拉著手就要去馬廄賞馬相,又約了改日一道鑑鳥品,韓誠也如願以償的和一般風流才子套上了,剛吃了兩盅酒,就約好後日鬥詩。

人人得償所願,果然是十分和諧的一次喜宴呀——除了盛長楓,新人拜堂後送房,長楓挑了新娘子的蓋頭後,還得出來宴客。沒能進新房的小桃近距離目擊,長楓走出新房的腳步有些踉蹌,神十分沉重,據說那年林姨娘被趕出盛府,他的神都沒這麼沉痛。

明蘭很不厚道的樂了半天,翻賬簿的作都輕快了許多。下頭站著的婆子們有些莫名,悄悄瞧了主子一眼,卻不妨明蘭一眼掃過來。

“照媽媽和幾位管事的說法,前些年咱們府支出如此之重,都是因爲四五兩房人咯?”

彭壽家的滿臉堆笑:“回稟夫人,這話原不好說的,倒顯得咱們嫌棄兩位老太爺了。不過……”笑得臉上都能皺出一朵花了,“老侯爺最是厚道恤的人,咱們也沒法子呀。”

明蘭點點頭,提筆就勾畫,聲音清朗明快:“既如此,從年前開始,這幾筆支出便可勾銷了……添上大哥的喪葬出項,再添上七姑娘出閣的花銷……來去便是如此。現今還有三弟妹房裡新請的孃和婆子……蓉姐兒和嫺姐兒眼瞧著大了,屋裡得多些心伶俐的了,這又是一項……”說一項,下頭幾個婆子便應一聲。

彭壽家的聽了半響,揣著小心思,輕聲問道:“夫人,兩位老太爺搬走了,咱們那兒人手充裕。那頭拆牆築牆的工事,我瞧著也不必多花那許多銀子,不若分幾段工事出來,府裡的擔一些。一來可省些銀子,二來也給府裡空著的尋個生計不是。”有差事,纔有進項,纔有油水,倘若什麼都不幹,清是清閒了,但豈不喝西北風。

明蘭挑眉道:“哦,府裡有學過泥瓦手藝的家人?”

彭壽家的一陣尷尬:“這,這…倒沒有。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不就是……”c

“胡鬧!”明蘭斥責道,“工破土不是小事,不做則已,一做便定要做好,更何況還是牆壘重事,必要堅固厚實才。如今這泥瓦班子已算京城數一數二的,就這般侯爺還不放心。你也是辦事辦老了的,怎麼說出這麼不省事的話來!”

彭壽家的訓的滿臉土灰,連聲唸錯,不敢再說話了。

另一位方臉的婆子瞥了彭壽家的一眼,角暗諷,上前一步道:“稟夫人,我這兒有個計較。自開春後,那班子泥瓦匠分三班開工,每日三餐外加茶水點心,都是不老的。我看澄園的幾位老姐姐們,很是忙不過來,不如……”

明蘭不發一言,只微微蹙眉,似在思忖此事的可能

那婆子暗窺明蘭臉,連忙又道:“我們幾個原本就是廚房上,以前主子多,廚上人手也多。雖兩位老太爺搬走時,也帶走了些廚子,但還是空下許多人手呀,咱們白領著月錢,也是心裡不安。”

明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其實澄園裡的確人手不夠,伺候主子那是剛剛好,可一有個什麼旁的活,就立刻捉襟見肘,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

“只是現下已有人管著這事了……”採買伙食可是一樁差。

那婆子見事有鬆,趕趁熱打鐵:“不用夫人費神。咱們幾個只去給老姐姐們幫手便是,別的一概不敢手的。”

明蘭微微凝神,看了一會兒:“這豈不是太麻煩你們了。工頭們天不亮就要吃飯,你們就得半夜走許多路過來。還有…別的法子麼?”

那婆子聽出明蘭話裡的暗示,驚喜的擡頭:“這個…若夫人信得過,咱們沒三日支領一筆銀子,在空的廚房裡預備飯食,跟澄園的老姐姐們一個樣兒,按時提著送過去,反正其中兩工地離咱們那兒也不遠,一應鍋碗瓢盆都是現的。夫人,您看……”qx2E-P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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