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心說你快吃啊,還猶豫個屁。孫喜財猶豫幾秒鐘後,把一勺餛飩連湯帶水塞進裡。阿讚頌差的徒弟一拍手,臉上帶著微笑。
旁邊的孩已經無心吃飯,盯著孫喜財看,孫喜財裡的餛飩還沒嚼完,看到孩在盯著他,也疑地回看。孩對他說了幾句話,又指了指方剛消失的方向。我暗不好,王焦急地說:“哥,那孩告了,咋辦?”
孫喜財連忙把餛飩吐在碗裡,又呸呸連吐幾口,猛地站起來,四下觀察。我遠遠看到站在電梯口的方剛快步走過來,還挽著袖子,看來也做好了霸王上弓的想法。我把心一橫,暗想這一關怎麼也得闖,就對王說:“你站在這兒別!”衝過去準備接應方剛。
孫喜財已經看到了我,臉大變,抓起揹包轉就跑。方剛跑過去就要手,孫喜財剛拉開椅子,忽然站住不了,雙眼發直,開始哆嗦。幾個路過的食客還以爲這人得了癲癇病,連忙躲開。
阿讚頌差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佛牌,和徒弟快步走過去。孫喜財勉強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抱住一名年婦,那婦嚇得大起來,旁邊是的伴,一時被嚇傻了。阿讚頌差的徒弟一把抓住孫喜財後領,拽了過來,那中年婦連忙跑開,阿讚頌差迅速將佛牌掛在孫喜財脖子上。
我和阿讚的徒弟一邊一個,牢牢把住孫喜財的胳膊,方剛也上來幫忙,孫喜財抖得越來越厲害,鼻子裡還往外流黑。站在旁邊的王臉發白:“哥,喜財咋了啊?”
阿讚頌差把左手按在孫喜財額頭,裡唸唸有詞。周圍的人紛紛躲開,兩名保安過來查看,被方剛推開:“這人發羊角瘋,不要靠近,否則他就要咬人!”保安一聽,嚇得也不敢上前了。
阿讚頌差打開佛牌的塑料扣,努力按住孫喜財那抖得厲害的腦袋,讓幾滴黑落在佛牌中,再迅速把塑料蓋扣嚴。他把佛牌握在右手裡,盤坐在地上,左手五指出,在右拳上。
孫喜財忽然前傾,雙手和左都離開地面,只有右腳還落在地上,保持著一個正常人本做不出來的姿勢。阿讚頌差用力一拍他的後腦勺,孫喜財撲通摔在地上,來了個狗啃屎,再也不了。
阿讚的徒弟連忙上前,把孫喜財抱起來,告訴我和方剛揹他出去。我們三人扛起孫喜財,在保安和食客的圍觀下,匆忙從樓梯離開興隆商場,出了中街來到十字路口,王*了兩輛出租車,把孫喜財扔進其中一輛的後座上躺著,坐前排,我和方剛、阿贊師徒則乘第二輛,迅速離開中街,連夜返回佛牌店。
在臥室裡,阿讚頌差手裡拿著那條沾有黑的佛牌,說:“末男已經附在這塊牌上,我要把它帶回去。這牌氣和怨氣都很重,看來要加持很久才能平息。”我對他千恩萬謝,王關心的是孫喜財多久才能醒過來,方剛翻譯過去,阿讚頌差說:“末男離開的時候,把他的魂魄也帶得出竅,從現在開始別出房門,拉上窗簾別見,七天之後他就會醒了。只要他睜開眼睛,就可以見。”
我問:“七天才醒,那他不會死嗎?”
阿讚頌差搖搖頭:“在魂魄沒回來之前,他的屬於半半,不用擔心。”方剛讓我明天一早就把報酬給他,然後他們就先回泰國了。王問我要收多錢,我說施法有三萬尾款沒給,三人的來回打折機票也要一萬左右。從孫喜財的揹包中翻出五萬塊錢現金,把其中四萬遞給方剛。
方剛說:“不夠,再加五千。”
我很奇怪:“不是事先說好的價錢嗎?”
“廢話,我一路幫你聯繫這、聯繫那,難道不可以收些辛苦費?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你是我的親兄弟嗎?”方剛把眼一瞪。
我頓時語塞:“當然不是。”
方剛說:“所以,辛苦費還是要收的。我救了你的命,下次你回泰國,別忘了請我喝酒桑拿。”我心想給錢還得謝謝你,王連忙又給了方剛五千,方剛把錢收回皮包,一副滿意的表。
我這個後悔就別提了,之前把這個事拖著沒辦,就是因爲捨不得出那幾萬塊錢。當時我就想,墊了錢也是白搭,事後孫喜財鐵定不會給我,王和他是睡在一張牀上的兩口子,肯定也聽他的。早知道施法之後孫喜財昏迷不醒,王又這麼大方,又何必等到今天!
次日方剛和阿贊師徒離開瀋,飛去北京轉機回泰國。我和王在佛牌店守了整整七天,王害怕,晚上不敢和一般的孫喜財同牀睡覺,我也只好把安排在對面的小旅館。孫喜財除了呼吸,全上下都不,和死人沒啥區別,只是比死人溫高。七天後的晚上,孫喜財果然了手指,王大:“哥,他了,你看他了!”
半個多小時後,孫喜財已經從勉強睜開眼睛到能夠坐起來,但神志還不太清醒,不能下牀,連續拉了大半天肚子,都是黑粘乎乎的東西,全都拉在牀上,臭氣熏天。
直到第二天早晨,孫喜財看上去好多了。王像伺候病人似的攙著他出去散步,隔壁小超市的老闆還關切地問:“怎麼,孫喜財手了?”
過了五六天,孫喜財徹底恢復健康,奇怪的是,他居然記不起最近幾十天之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貴州畢節那個王宏的人販子給他打電話那天,之後完全沒印象。我倆把經過對孫喜財講了一遍,他才明白過來。
經過這件事之後,雖然我和王都沒什麼損失,付給阿讚的那幾萬塊錢其實也是當初他們在銀行撿的,但王對孫喜財已經毫無好,說什麼都要和他分手。孫喜財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抱著王大。王怎麼也不同意,孫喜財就跪著求我說。我哪得了這個,只好把孫喜財扶起來,對王說再給他一次機會。
王氣了半天,無奈地說:“那好,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就原諒你這一次。要是以後你再這麼貪便宜壞事,咱倆直接分手,你也給我滾出佛牌店!”
孫喜財連連點頭:“你放心,以後什麼事都聽你和田哥的!”
到現在,末男鄭永貴的事算是徹底解決了,我心無比暢快,比撿了金元寶都高興。回想起自從孫喜財從鐵西區進了那批二手骨灰盒之後,我就沒安生過,於是我警告孫喜財,以後就給我乖乖在店裡賣佛牌古曼,別的貨不許私自進,否則出了事自己負責。他連連答應,爲防止再犯,王還特地去隔壁社打印了一份保證書讓孫喜財簽字、按手印,我這才把心放進肚子裡。
解決了孫喜財的事,我很久沒這麼放鬆,就也飛回泰國,到芭堤雅找方剛散心。這天晚上,我倆在樓下的酒吧裡喝酒。這酒吧年輕人居多,大家都在舞池裡跳舞,燈紅酒綠的一團。方剛平時肯定會找人去跳,可今天他很反常,一直坐在沙發上陪我喝酒。
那天可能是太多,沒幾瓶我就喝得半醉。方剛斜著眼看著我,臉上似笑非笑。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笑我貪財壞事、吃虧太多。
我靠在沙發背上,迷迷糊糊地說:“早知道王不會讓我虧錢,何必等到現在,唉!做這行太折騰,我都不想幹了。”
尸語者,灼灼慧眼,替亡者申冤。現代法醫金舒,在這與華夏古代無異的大魏,為養活一個年幼的弟弟,女扮男裝,成了定州府人人尊敬的“金先生”。可平靜的生活,卻被天上掉下來的靖王李錦給砸了個稀碎。這“閑散王爺”、“紈绔子弟”,利用“青樓女子被害案”,順路將她吃了個傾家蕩產,以錢為籌碼,把這人人稱贊的“金先生”,請進了六扇門。將這尸語的天才帶回京城,六年之前,血濺京城的冤案,是不是就多了一分沉冤朝雪的可能?
小時候,爺爺一直讓我看兩本泛黃的無名古籍,半文言半白話,我只能強記硬背下來。直到后來我才知道,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他的道理。人點死人燭,鬼吹活人燈,河底古墓、秦嶺密藏、無骨人城……一件又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將我拉進一個又一個千古懸局之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