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阿姨,謝謝你。請不要說我來過了。”
臨走的時候問黃阿姨要了父親公墓的地址,金山A區157座,好像住宅地址一樣的牌號。
不是清明這樣拜祭的時節,金山上幾乎沒有人,默笙坐在父親的墓碑旁,頭靠在碑上,就像父親在世的時候父倆聊天的姿勢。
默笙現在也在和爸爸聊天:“爸爸,這麼久才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其實我一直不想回來……”
“我可能太懦弱了,接不了。為什麼明明我走的時候還是一個人,現在卻是一塊碑?”
“我老覺得,只要我不回國,你就還活著似的,我還記得我上飛機前你給我買的芝士餅干……那時候你騙我說讓我去國看看好不好,不好再回來,可是我覺得一點都不好,卻回不來……”
公墓照片上和默笙有幾分相似的年青人自始至終親切地微笑著,默笙抓著袖了照片:“爸爸,這張照片還是你大學時候的吧?別以為用這麼年輕的照片,就可以冒充年輕鬼。”
山間籠罩著薄薄的雨霧,四周寂靜得仿佛世間再沒有聲音,默笙敲了敲墓碑,“爸爸你都不理我。”
沉默良久,默笙的眼睛漸漸變得像山間的霧一樣朦朧。“爸爸,他說,嗯,就是何以琛,你還記得吧,他說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你覺得好嗎?”
自然沒人回答,過了一會,默笙低聲喃喃自語:“其實我也覺得不大好,他那麼優秀,一直都有很多人喜歡,他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我們分開那麼多年,之間有那麼多陌生,重新在一起的話,只會矛盾重重,他很快就會對我失頂,他以前就經常對我失……到時候如果再分手,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現在這樣子,起碼我已經習慣了……”
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不知過了多久,默笙輕輕地說:“我什麼都很好,你不要擔心我……我要走了,爸爸。”
下山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在山腳回那快要消失在夜與薄霧中的山頭,仿佛已經是兩個世界。
回到城里天已經黑了,默笙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看來只能明天再走了。到市區連問了幾家旅舍,都回答說已經客滿,最后找了家市中心價格昂貴的酒店住下來,洗好澡烘干服,睡覺還太早,便起下樓。
酒店一出去就是Y市最繁華的貞觀路。Y市山青水秀,也是小有名氣的旅游城市,此時貞觀路上的游客還不,默笙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Y市見到以琛,就是在這條繁華的路上。
那時候他們已經是男朋友,然而大一寒假放假回家的時候,以琛卻怎麼都不肯給家里的電話號碼,當時又委屈又難過,哪有朋友連男朋友家里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的?分手前在火車站磨泡失敗后,默笙氣呼呼地掉頭就跑。
可沒跑幾步就后悔了,氣什麼呢,也許再耍賴一下,以琛就心了呢。可是回頭看看,火車站前已經沒有以琛的影了。
回到家就開始悶悶不樂,東西沒心思吃,電視看了也不知道在放什麼,后來不知怎麼異想天開,開始每天跑上街,想著也許會遇到以琛。
然后,竟然真的遇到了。
那是年后的一天,天空飄著小雪,他和彼時尚不認識的以玫在馬路對面走過,那時本反應不過來了,竟然真的遇到了,其實沒抱什麼希的,這個城市有那麼多人……下一刻已經飛快地沖過馬路,撲上去抱住他……
好像就是在這棵樹下,那個戴著茸茸白帽子的孩,抱著那個因路人曖昧目而尷尬的年,興地大:“以琛,我就知道會遇到你的。我就知道!”
默笙閉了閉眼睛。
當他們之間已往事,最難堪的便是一切清晰如昨。
著了魔似的拿出相機,向那其實空無一人的地方,按下快門。
洗出來的照片上是空曠的馬路,無人走過,一片空白。
節后上班,默笙的工作更加忙碌起來。
只有小紅很閑,一個欄目剛剛結束,正在空窗期,每天在默笙辦公室閑晃,心的終大事。
“阿笙,你不能再這樣虛度下去了,要知道時間就是青春貌,你現在找個男人那拯救社會,再過兩年出去就是殘害男同胞,而且……”小紅神兮兮地附耳,“現在比較符合生理規律哎,阿笙,你晚上難道不想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眠?”
“小紅你……昨天又做那種夢了?”
“偶爾嘛!”假裝很害,臉紅低頭,搖晃,過了一會嚴肅起來:“阿笙,你現在總算正常了,前段時間好像男人被搶了一樣。”
經典的小紅式比喻,默笙好笑。
只要不去想,淺的快樂其實很容易,和同事嘻嘻哈哈,別人以為你很開心,漸漸的自己都會覺得自己的確很開心。
不想和說這個,默笙看看墻壁上的鐘,已經十點了,“走了,去開會。”
今天的會議是季度大會。
默笙所在的雜志社規模很大,旗下除了“秀”這本知名雜志,還發行一份生活周刊,不然也聘不起兩個攝影師。
“秀”在雜志市場上屬于老牌雜志了,銷量一直是同類雜志中第一,上一季度的銷售量雖然仍然保持在第一位,市場占有率卻在逐月遞減。
主編正面評價了上一季度的各部門的工作后講到正題,主要是新增欄目的事。
“我們的雜志要出位,就要有與眾不同的東西。現在市面上同類型的雜志那麼多,大部分容都在重復,容時尚食生活,除了這些我們還可以做些什麼?”
主編環顧眾人,又說:“或者這樣問,吸引人的還有什麼?”
“我知道。”小紅舉手發言,“男人。”
大家立刻笑起來。
主編卻很嚴肅地點頭,“行紅雖然平時看起來很線條,覺卻很靈敏。”主編不再賣關子,打開幻燈片,主題赫然是“英男人”四個字。
底下開始竊竊私語。
“我們是雜志吧,拿男人做專題會不會太奇怪了?”同事中有人提出疑問。
“異相吸的道理大家都懂吧,男人的雜志都知道用人做封面,那麼人的雜志為什麼不能寫男人。”主編反問。
等大家討論了一會,主編說:“無論如何,市場才是唯一的真理。所以我們暫時決定做四期,以后看讀者的反響再看要不要繼續做下去,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
“那人選呢?”
“人選我先試著劃了四個,你們有異議可以提出。”主編點一下鼠標,白的幕布上依次出現了四張年輕男子的照片。“我們的人選并不是那些可不可及的世家公子鉆石王老五,而是各行各業的英,有一定知名度,年輕,優秀,最關鍵是要英俊未婚。”
“那個是不是剛剛得獎的建筑師?”
“對對,左邊那個好像也很悉。”
眾人指指點點,默笙的眼睛一下子被右上角的那個側影定住了。怎麼會是他?
“咦,右邊上面那個是不是‘法律時間’的特邀主持人,那個何以琛律師。”
“就是他。”主編點頭,“看省臺的人應該都知道,他是特邀主持人之一,這個節目收視率相當不錯。”
“我建議把他放在第一期做。”資深的李編提出建議,“他在電視上亮過相,知名度比較高,容易一炮打響。”
“對,最近本省曝率很高的一個經濟大案好像就是他打贏的,很有賣點。”立刻有人附和。
“我看名氣倒不是重點,關鍵是他的外型比其他三個要出得多,應該會吸引一票讀者的目。”
主編點頭,“我也是這樣想。”
“靠,有這麼牛嗎?”默笙聽到坐在后的新來的大學生小許低聲嘀咕。
“你小子嫉妒了吧。”坐他旁邊的黃編輯笑道,“嫉妒也沒用,人家一個小時賺的說不定比我們一個月還多,我有個朋友也在政法線上,據說這個律師,一個案子,的比例這麼多。”黃編出兩手指。
小許吃驚的猜:“二萬?”
搖頭。
“難道二十萬?”
黃編嗤笑。“再乘以十。”
倒吸口冷氣,小許不做聲了。
欄目基本上已經確定,現在關鍵是誰負責的問題,主編環視會議室:“誰想接這個新專題?”
會議室里沉默著,大家都有點躍躍試,但是又都有點猶疑,一時間沒人出聲。
“我接。”
隨著干脆果斷的聲音站起的子是雜志社里有名的冷面人陶憶靜,麗的面容上是一派自信,清晰地陳述著自己的意愿:“主編,我想做這個專題。我手邊的工作已經快到尾聲,有力全力以赴。另外,我還有一個優勢,我是C大畢業,何以琛律師和康加年建筑師也都是C大畢業,我相信我們之間會有共同話題。而且,我和何以琛律師還有過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默笙抬頭,恰好看到向來冷面的冰人臉上罕見地爬過一紅暈,不由一陣失神,心底竟涌起一酸。
“C大畢業了不起啊。”坐在默笙旁邊的梅姐立刻不滿地嘀咕,和陶憶靜向來不合,此刻正慫恿著小紅:“小紅你干嘛不接?干嘛讓這種人出風頭?”
許是過于清高又風頭太盛的緣故,陶憶靜在雜志社的人緣并不好,不老同事有意無意地孤立著。小紅和默笙向來不摻和在里面,此刻小紅也只是玩笑著推辭:“不行,接了這個我男朋友非懷疑我要出墻不可。”瞄了瞄帥哥照片,“咦,為什麼我覺得那個何帥哥很眼?默笙,你有沒有覺得?”
默笙勉強笑了笑:“天下帥哥你都眼。”
說話間主編已經定了陶憶靜,“憶靜,那這個我就給你了,相信你會圓滿完的。哈哈,不知道這算不算人計。”主編開起玩笑。
眾人哄笑起來,有男同事調侃:“要是我們陶人能把人家律師搞定了,說不定我們雜志社以后可以省下一筆律師費了。”
“阿笙……阿笙?”主編。
“啊,什麼?”
“這個專題攝影部分比較輕松,你出點時間,盡量配合憶靜。”
默笙怔一下,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拒絕,只好先點頭答應下來,打算以后私下和老白換。
,大概不適合出現在他面前。
目前默笙和陶憶靜工作有叉的地方是一個“白領公寓”的欄目,從介紹單白領的居住環境手講述單白領的生活概念,默笙負責攝影,陶憶靜負責文字。這天上午工作告一段落以后,陶憶靜說:“午飯一起吃吧,不過我約了個朋友,你不介意吧?”
“你有朋友,我還是先回去吧。”默笙有點為難。
“沒關系的,你單獨回去我們車費不好報銷。”
陶憶靜這麼說,默笙也只好點頭。
到了餐館才知道陶憶靜約的人葛麗,是法律時間的主持人。
“師姐,這是我同事趙默笙,是攝影師,這次采訪負責攝影部分。阿笙,這是我在C大新聞系的師姐葛麗,現在是法律時間的主持人。”
“你好。”葛麗優雅地點頭致意。
“你好。”默笙回禮,有想離開的沖,這個世界真是小。
葛麗是那種典型的白領麗人,穿著時尚,舉止大方,說話的時候總帶著主持人式的親和笑容,閑聊兩句進正題:“憶靜,你說你們雜志要采訪何以琛?”
陶憶靜點頭,“是的,師姐,你能不能居中牽下線?”
“牽線?哪用我牽線,你們不是認識嗎?”
“不過是幾年前一起主持過一場迎新晚會而已,后來他就畢業了,現在他恐怕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了。”眼中閃過一失落,默笙看著悵悵的神,心里一。
“這可說不定,人總人印象深刻啊。”葛麗促狹地說。
“師姐!”陶憶靜嗔道。“你幫不幫!”
“幫,幫。”葛麗還是笑得曖昧,“不過何以琛還沒有朋友,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水不流外人田,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金婿,而且人品實在沒話說,師姐打包票。”
“師姐!你別在我同事面前胡說八道!”
“好,不說了。”葛麗這才想起一邊還有人在,“趙小姐別見怪,我們一直這麼開玩笑的。”
“啊,沒事。”默笙淺淺笑了一下,低頭攪著咖啡。
“憶靜,你們雜志社怎麼想起做這個?”
“師姐,如果雜志上介紹一個名牌大學畢業,事業有,外表英俊的青年才俊,你會不會買來看看?”
“買,瞞著老公買。”葛麗捧場,“不過憶靜,以何以琛的格來說,他大概不愿意出現在一本雜志上。你不知道,當初請他來做特邀主持,我費了多大的勁。”說到這里突然頓了一下,有點猶疑,“不過也不一定,也許……他愿意站在一個顯眼的地方。”不確定地說。
默笙攪拌著咖啡的手突然一頓,陶憶靜看了一眼,問葛麗:“師姐,你當初怎麼說服他的?”
“當初啊……”
葛麗想起兩年前初次見到那個剛剛在律師界闖出名堂的校友,向他提出合作意向時,那個年輕律師一向冷靜的表好像有點恍惚和神不守舍,依稀仿佛聽到他說,“這算不算站在了顯眼的地方?”
后來又一次,讓覺到也許這個年輕的律師并不像別人說的那樣斂而低調,那是有一次他問收視率如何,輕松地告訴他在同類節目中相當高的數字。
然后聽到他低聲的自語,“那就是很多人看到……”
“是啊,很多人看到呢。”當時這麼重復著,現在想來,這位律師也許也喜歡公眾關注吧?
“也許他會同意,我幫你說說看。”最后葛麗這麼說。
吃飯的地方不能打車,要穿過一個廣場。這個時候廣場上的人流最多,很多廠家在廣場上搭臺促銷。
陶憶靜發現默笙越走越慢,忍不住催促,“快點走吧,快要上班了。”
“哦。”
看眼神有點飄忽,陶憶靜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啊?”像是被驚醒,默笙的語氣有點低落,“沒什麼,想起以前和他……一個同學在這里走散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我就跟他說,要是再找不到他我就要爬到展示臺上去了。”
“為什麼?”
“他也這麼問。”默笙黯然地一笑,“我說,既然我找不到你,只好站在顯眼的地方讓你找到了。”
以琛在電視上面,是希看到去找他嗎?這次,換他站在顯眼的地方?
或者,又在自作多了?
“你喜歡的人?”陶憶靜問。
默笙沒回答,良久陶憶靜聽到好像說:“……很喜歡的人。”
“不要叫我後媽,我冇你那麼大的兒子!”艾天晴一直以為自己要嫁的人是一個快六十的老頭,直到某天晚上那個邪魅冷血的男人將她抵在了門上,從此她的日子就……
謝政嶼,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一個報複心極強的人。溫溫,你告訴他,你不喜歡弟弟,隻喜歡哥哥。溫溫,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的?嗯,也是我的。謝政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在一起。我隻是想要阻止你與吳清婉的婚事,其餘的,別無所求。但是溫溫,從你行動那天起就注定是要招惹我的。喬溫被母親好友的兒子接走照顧,無意間知道了害死母親的同父異母的妹妹是謝政嶼的未婚妻,暗下決心接近謝政嶼破壞婚事。但最後兩人都動了情,被人惡意破壞,又在身份的裹挾中兩人不停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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