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上一下目灼灼地看著對方,焉晗眼里含著笑意,席權則是不明所以,“要去黎工作?”
“嗯,時尚之都是每個設計師的夢想。”趴下去,枕在他膛。
席權安靜了會兒,開口:“那至于余生不再見?”
靜了兩秒,他腔上傳來一句:“我們在北市一個天空下都一年見不到幾面,不敢想象我到了黎,會多年才能跟你見一面,也許分開后下次見面,怕是送喪。”
“……”
席權斂起眉頭,覺得自己有問題,半夜三更跟這個醉鬼在這里胡扯。
他拉好被子,把放在側,睡覺。
焉晗也真的醉意上來了,抱著他埋下臉,很快呼吸均勻。
清晨兩人前后去上班,無事發生。
不過到了晚上,席權臨下班前鬼使神差地推掉了應酬,準點回去。
但是驅車回到家,以往亮澄的房子卻很安靜,一點下班了的痕跡都沒有。
席權自己上樓,洗漱完躺倒,結婚這麼久第一次回婚房時,是一個人睡的。
等到十來點都沒人回來,他開始回想昨晚說的那句話——我要去黎工作啦,反正你也很很回來,我們同城也一直異地,余生就索不見啦~
去黎他并沒什麼想法,想去就去,需要見面左右也就幾個小時的飛機,但是,昨晚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因為他老是沒回家,覺得一個人很沒趣,才想去的?
是不是因為他才想去的?
他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但是點詳頁的時候,又想起整天念叨的自己多忙,多累,還有昨晚的凌晨四點還在畫圖。
他停住了作。
焉晗這會兒確實還在工作,今天和幾個Sixteen的總監開了會,確定了黎工作室的事,所以開始為這個事忙得昏天黑地了,也本不知道家老公回家了,且在等。
而且后面一周也都沒回去。
說來兩人的夫妻緣分還真是淺,婚后第一次連續兩天以上沒有回家,每天都是工作到半夜三更然后直接在辦公室里的休息間睡。
但那一周,席權卻每天都會回去。
他是想,聊聊,但自然而然地沒有一天見到人,最后工作一忙,就也沒再每天掐點下班,畢竟回去也是撲了個空。
他特助匯報上來的信息里,這幾天也一直在北市,沒有出差去什麼黎,后面還有機會見面的。
想到這,席權按了下線,喊特助進來。
很快來了一個穿著白職業套裝的人,披著大波浪,踩七寸銀細高跟,是他書室中的一位,開了門后微笑,“席總,蕭助去主持華柏的并購會議了。”
席權點頭,“下了場讓他來。”
話落,門外就剛好走來了拿著文件夾的蕭運,人微笑和門口的人點了下頭,就一進一出,關門了。
席權抬眸,“結束了。”
蕭運點頭,“您找我有事?”
“弄個焉晗最近的行程給我。”每天回家都見不到人,還是蹲比較好。
蕭運聞言,道:“焉總最近的行程,就,公司公司公司,日夜都在公司。”
席權瞥他,“就不逛個街什麼的?”
蕭運淺笑,“您夫人忙,我看工作表有時候比您還夸張,怕是沒那個力逛街。”
席權安靜了會兒,問:“出門吃飯呢?”
“一般出門吃飯也是自己和朋友,比如那個們公司的手工坊總監尤妍,兩人去附近餐廳吃一頓,吃完就回公司,這是很臨時的,不會出現在行程安排里。”
席權皺皺眉,真忙到公司都不出來嗎,他老婆確實和人不一樣,印象里北城的社圈核心人,哪個不是在自家公司掛個閑職或開個自己都養不活的工作室,就整天打著不菲的名頭逛場子,夜夜笙歌,朋結友。
默了默,他輕呼口氣,扯扯領口,再次下班回家了。
這次一進臥室,就覺得有人回來過。
席權看著扔在沙發的開衫,他前兩天離開時是沒有的。
他瞇了瞇眼,錯過了????
這時候,眼角余意外發現,塞在枕頭下的手機。
席權拿了出來,隨即勾勾。
他起洗漱,完了時間還早,還沒回,他自己下樓到了吧臺,拎了瓶白酒出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
到了十來點,門口終于姍姍傳來車聲。
焉晗本來今晚是沒想回來,但早上離開時忘帶手機了,到了公司時太忙回不來,就把所有電話歸到助手那兒,所以這會兒才被迫回來,畢竟一個大忙人是無法兩天沒手機的。
在路上就看到自家別墅亮著燈,所以一進屋子看到吧臺邊穿著浴袍的男人,就挑挑眉一笑,“席總最近不忙呀?今晚又回家。”
席權側眸看了眼。
焉晗遠遠和他對視,然后往樓上去。
花了一個多小時洗漱好,出來發現席總還沒回房,著困倦的眉眼下樓。
到了吧臺邊撐著坐在他邊上,“覺男人和人的力確實懸殊,你怎麼那麼日理萬機還有力在這喝幾個小時的酒?”
席權扯扯。
焉晗去酒杯倒酒,他拿走了酒杯,“你喝不了白酒。”
“誰說的。”焉晗直接拿過他的杯子一口飲盡了,然后腔和腦袋上就像炸開了什麼,整個人眼前都不太清晰了。
忍了會兒,去看那酒瓶上的度數,然后往席權上靠去。
席權哼笑,“喝,繼續。”
焉晗捶他,腦袋暈頭轉向地擱在他肩頭,垂著眼向下,緩了會兒,隨口閑聊,“席總你最近是不忙呀?之前回來過?”
“嗯。”每天專門回來的人狀似自然地說,“經常在附近應酬完就順著過來了,沒見你。”
“我這十來天都住公司,就昨晚不用加班,當然主要是快猝死了,所以休息休息。”
席權垂眸看肩頭的腦袋:“那麼忙做什麼?你是沒飯吃?”
焉晗失笑,手又去杯子,席權兩個都拿走。
忘了剛剛的炸裂覺,還去了酒瓶,妄圖整瓶拿來。
席權角了,放下杯子給倒了兩口。
焉晗心滿意足地接過,喝了,放下杯子時,輕呼了下,說:“你不說我忘了,席總,那個……”
“嗯?”
“離婚嗎?”
男人到了邊的手微頓,著杯子停在那里,“什麼?”
靜了兩秒,他腔上傳來一句:“我們肯定遲早要離婚的啊,你驚訝什麼呢?”
席權眼眸微瞇,“為什麼?”
“嗯?這一年來,家你也沒回來幾次,你不是有我這老婆沒我這老婆都一樣的嗎?那既然我很快人都不在北市了,你確定你還要這夫妻的空名?”
席權一時沒有說話,好半晌才開口:“當初結婚是你提的,焉晗。”
“我知道啊,所以我無所謂離不離,看你。”
他靜默一瞬,哼笑,“這麼大方,那你豈不是虧了,我要是不離,你就沒法再婚了。”
說完好一會兒沒說話,席權垂眸看膛上的腦袋,閉著眼睛,呼吸均勻。
他定定看了一會兒,一口罐下杯子里的酒,打橫把人抱起來往樓上去。
第二日醒來,席權原本想等側的人也醒來后聊聊,聊聊兩次提到的他沒回家,是不是這個原因促使要走的。
但是他公司九點上班,等到十點還沒醒,早上還有幾個大會議等著他,就被迫只能離開了。
焉晗大概是昨晚喝了兩杯烈的酒,早上到十一點才起。
白天到公司忙了一下午后,晚上請公司同事去吃飯,放松放松。
因為吃完其他人還要去嗨,而還要回來的,所以出發時自己開的公司一輛車。
開到一半,停下等紅燈時,看著玻璃外暮下的車水馬龍,想起昨晚見面的男人。
其實北市也就那麼大,兩人的公司距離也不算遠,就那麼三公里左右,但是平時就是從來沒遇見。
夫妻見面從來靠緣分,難得他這兩天回去,不然可能連離婚這事都沒法當面提。
其實他們這樣的婚姻,他不上心也是正常到不行,別的世家公子哥打著真結了婚還滿天緋聞在圈子里跑,席總至還沒讓難堪過。
覺得不開心,不過是因為貪心,所以,做個優雅的人,及時收手是正確的。
他昨晚說,如果他不離不是吃虧,沒法再婚,其實本沒醉倒,沒睡,只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總不能告訴他,就算離了也一輩子不會喜歡別人了,不會再嫁給別人了。
更不能告訴他,本無所謂離不離,去黎只是覺得沒必要再妄想和他做正常夫妻,以至于總是生沒必要的氣,最后鬧得不愉快。
后傳來鳴笛聲,焉晗匆匆回神,松開剎車,但是出神太久,一時間開得有些慢。
后面那輛車是要轉彎的,見開得慢吞吞的,就超車過去要越過從前面轉彎,但焉晗開到中間了已經回神,正踩下油門,一腳下去,轟隆一聲。
又又又出事故了。
焉晗一個急剎,開始頭疼。
好在對方司機雖然一臉懵下來,但沒傷,不過附近的人看著都說那輛車神他媽開,怎麼能在路口超直走的車去轉彎呢,要負全責,所以對方司機心里是很傷的。
焉晗下了車,看看自己的車頭,燈又碎了,車前也磨損嚴重,不過這輛是奧迪,不是自己的那些跑車,理起來就沒那麼麻煩。
見對方的也是一輛不錯的車,應該不是一般人,人這會兒已經利索地報警和打保險了。
收回目,自己就在一顆路燈下站著也出了手機,但是,要打給誰呢。
打給哥?雖然也沒有聽了那麼一席話就對他有什麼隔閡,但是就是覺得,總麻煩他也不好,他也不是那種閑著沒事就寵著妹妹的。
但是,席總應該忙的吧?喊他來合適麼?
不過就算他不合適,他也有司機特助可以隨便安排一個來理啊。
自己是沒司機的,不然倒是不用麻煩他的。
焉晗想到這,直接點進他的號碼,但是還沒撥出去,一陣似乎是沖著的鳴笛聲打了過來。
以為是車子擋到別人的路了別人不爽呢,一抬頭,逆著路燈的,約看到那輛布加迪里面,坐著個俊朗的年輕男人。
方涵笙。
男人開了車門下來,走近,微笑:“怎麼回事,撞了?”
焉晗點頭,“嗯。”
十分鐘后,被撞的車被開去修,布加迪在路口駛離遠去。
而停在路口附近十來米的一輛勞斯萊斯里,后座穿著西裝的男人一眼不眨地盯著那,人搭在車窗的手,指間正紅星火點點。
司機看了眼副駕駛的蕭運,“還去夫人公司嗎?”
蕭運手里拿著手機,正在有節奏地輕叩著,聞言眼觀鼻鼻觀心,“你看看方涵笙的車是去Sixteen嗎?”
司機閉。
蕭運悠悠往后看了眼席權,“席總?”
席權沒有,指間的煙也沒再,就那麼在初夏晚風中繞著手掌散開。
他眼睛盯著那路口,足足兩分鐘后,才掐滅煙開口,念了一串數字:“查查這個號碼是誰。”
蕭運凝神記下,轉頭打開手機。
很快他說:“方涵笙的,不過不是他平時用的工作號,這個很私人。”
后座的男人眉眼不,但開口,“看看兩人是什麼關系。”
蕭運往后看:“我這兩天要跟進華柏的并購案,可能時間不多。”
席權:“給焦楊。”
“焦對這個案子不是特別悉,還是我來,焦來辦這個事吧?”
席權扯扯領口,從外收回目臥后背,“你最近要調任了,位置是頂替的,練練手不是壞事。焦楊不適合辦這個事,你來。”
“好。”蕭運轉過頭。
席權揚手示意司機回公司。
車子當即啟穿過車流如海的路口。
中間,后座的男人又低啞說了一句,“來找我的時候,把周律師也喊來。”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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