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唱歌這件事,小的時候,書念還是喜歡的。坐在電視機前,總會跟著漫畫里放的歌唱起來,還自以為唱的很好聽。
書念一直沒覺得自己唱歌有什麼病。
父母也從來沒有糾正過,只覺得可又好玩,也就由著去。
直到初中開始。
音樂課有了考試,在學期末,每人要上臺唱一首歌。可以選擇單獨唱,也可以找人組隊合唱一首歌。
當時書念唱了一首歐菲菲的《恩的心》。
還沒唱完,書念就注意到了全班憋笑的臉。覺得古怪,但還是頑強地把整首歌唱完。
下臺后,問了何曉穎,書念才知道自己跑調了。
而且還跑的特別離譜。
被嘲笑的次數多了,書念也就不唱歌了。就算想唱歌,也是自己一個人地在房間里小聲地唱。
但書念跟謝如鶴關系好起來之后。
有一次,興致起來了。沒顧慮太多,當著他的面就唱起了歌。那個時候,謝如鶴聽了好半晌,神略略古怪,最后只勉強地說了一句話。
——“我聽過你這個歌詞,但沒聽過這個歌。”
那句話的含義,跟此時謝如鶴說的這話,表達出來的意思一模一樣。
書念垂下眼,不吭聲了。
很快,謝如鶴察覺到了的緒,了。他不希書念不開心,艱難地扯了個臺階:“如果你不唱詞,我分不清你唱的是《小星星》還是《字母歌》。”
氣氛冷場幾秒。
“這兩首歌。”書念覺得有點相似,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旋律是一樣的。”
謝如鶴回頭看:“是嗎。”
書念覺得確實是一樣的,但又不敢唱出來證明一下,只能小聲道:“應該是。”
“那是我記錯了。”謝如鶴神淡淡,“你的調子是準的。”
書念頓了下,很不自信:“真的嗎?”
“嗯。”謝如鶴認真道,“你明天跟著唱就行。”
在說話的期間,兩人走到了附近車站。
書念雖然沒被他安到,但也沒再提這個話題。幫謝如鶴攔了輛出租車,因為不太清楚他該怎麼上車,手足無措地站在他的旁邊。
謝如鶴自己倒是駕輕就。車門大開,椅稍稍斜著,他雙手撐著扶手,利用手上的力道,快速坐到車后座。隨后,彎腰把雙挪進車。
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書念干脆把注意力放到椅上邊。
但下一刻,謝如鶴手,按了下子,直接把兩個大胎拆了下來。椅分了三部分,被他放進了車。
看著他這一系列作,書念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你的手不是不舒服嗎?”
謝如鶴的作頓住,生地嗯了一聲。
“那你回去記得好好休息。”書念沒太放在心上,“有空聯系呀,再見。”
聞言,謝如鶴看著。而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嗯,再見。”
第二天,書念按照指定的時間,提前半小時到了上次那個錄音棚。
等待的時間里,棚外又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個人。人數比書念想象中的要一些,約莫十來個。
書念地觀察了一下其他人,有幾個還眼。是跑了那麼多個錄音棚,經常看到的跟一樣的配音新手。
書念把注意力收回,又開始苦惱唱歌的事。
畢竟業有專攻。書念雖然也見過有前輩配的戲是要唱歌的,但一般都是歌手先把歌唱了,演員再拿著這個歌來對口型。
也有配音演員唱歌的例子,但都不是強要求的。
恰在此時,從電梯的方向來了一撥人。從這看去,大概有七八個,大多都是生面孔。除了李慶,書念基本沒見過。
正想收回視線。
突然注意到,靠后側,有個被其他人遮擋住的男人。他的神淡淡,低著眼在看些什麼,后面有人替他推椅。旁邊有個中年男人一直在跟他說話,他完全不搭理。
漫不經心的模樣。
看到男人的臉,書念的表瞬間僵住。
李慶把走了過來,跟們打了聲招呼,確定人齊了之后,他大致地介紹了一下站在他后的那批人。
分別是制片人,片方導演,錄音師,助理……
直到最后一個。
李慶猶豫著,先看了一眼制片人,才道:“這位是阿鶴老師。”
站在書念前面的人都禮貌地跟著喊“阿鶴老師”,還順帶鞠了個躬。書念還在犯愣,反應過來之后,也連忙喊了一聲,細小的聲音淹沒在其他人的聲音里。
幾乎是在話剛口的同時。
謝如鶴抬起頭,朝書念的方向掃了一眼,目若有若無地定在的上,沒過多久又收回。似乎對的出現沒多驚訝和在意,也沒再往這邊看。
打完招呼后,他們前后進了棚里。
只剩李慶和一個助理在外面。
李慶指了指旁邊的助理,說了下試音的大致流程:“一會兒聽他點名,點到名的就進去。先試唱歌,會放demo給你們聽。只放一遍,然后就唱。”
隨后,李慶給們講了一下試音的那段戲,然后發了劇本:“唱完歌給兩分鐘調整,接著就開始試戲。”
確認們沒有疑問了,李慶便進了棚里。
周圍安靜下來,大多人都在看著手中的劇本。書念站在原地,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所以李慶說的那個音樂制作人居然是謝如鶴嗎?
有!沒!有!那!麼!巧!啊!!!
書念吐了口郁氣,強行定下心。從包里拿出筆,垂下眼,在劇本上涂涂劃劃。憑著李慶說的大致背景,以及劇本上角的臺詞,大致了解角的和所想表達的含義。
放空心思,想讓自己進戲里。
旁邊有兩個人開始竊竊私語——
“天啊,剛剛那個就是阿鶴嗎?這麼帥的嗎?”
“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不過,我聽說他對歌的要求很高的,而且罵人很兇。特別討厭別人唱毀他的歌,就算是大牌歌手,他也一點面子都不給。之前黎盛好像就被罵了……”
“……這麼恐怖嗎?”
“就是很公正嘛,不帶私人,這也好。”
“誒,他坐椅啊……有問題嗎?”
過了十來分鐘,助理了其中一個人進去。
書念很張,臉蛋都繃,但也沒太相信他們說的話。謝如鶴子沉默,兇起來也不怎麼會罵人,都是用行來嚇人。
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旁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回來。
人們的格都外向,沒多久就聊作一團。聽出來的人說,謝如鶴全程沒有說話,只是臉難看得不行,又冷又。
終于,進去的第七個人得到了謝如鶴的一句評價。
卻不是什麼好的評價。
人吐了吐舌頭,重復了謝如鶴說的話。似乎也不太在意,反而還有點開心:“阿鶴老師說,他從來沒想過,他寫的歌居然能難聽這樣。”
“……”
時間過得越久,書念越發張。
完全不理解們被罵了為什麼還能開心。
書念甚至開始慶幸。
慶幸自己昨天沒在謝如鶴面前唱他的歌,所以逃過了被他噴的一無是的劫。
很快,助理喊到了書念。
咽了咽口水,冒了汗的手心,全僵地走進棚里。沒敢看謝如鶴的方向,低著眼戴上耳機,聽著控制室里傳來謝如鶴的聲音。
“開始了。”
謝如鶴坐在電腦前,放了一遍歌曲的demo。放完之后,他的視線一瞥,注意到書念似乎還有點迷。他垂下眼,又放了兩遍。
書念真的聽了謝如鶴昨天唯一給的建議——把詞記住。覺得自己不能兩全其,那就盡量把其中一樣做到最好。
書念乖乖地把全部心思都用來記詞。
良久,耳邊的歌聲結束。
書念著頭皮自我介紹了一番,正準備唱歌的時候,突然發現話筒前放了個譜臺。
譜臺上面放了一張紙。
……紙上寫著歌詞。
此時,控制室。
方文承站在謝如鶴的后,也沒注意他的行為,困得直打哈欠。站在隔壁的制片人和導演都一副凝重的模樣,似乎覺得很頭疼。
書念的歌聲一響起,片方導演驚呆:“在干什麼?”
李慶也懵了:“在讀嗎?”
方文承瞬間神,毫不客氣地笑出聲:“這調跑到太平洋那邊去了吧。”
突然間,謝如鶴看向他們,眼神薄涼。
“說完了?”
方文承完全沒認出書念就是之前謝如鶴說要跟著的那個人,自以為十分識時務,住旁邊的一個小助理:“喂,給小姑娘備點紙。”
等會兒被罵哭了也好看點。
與此同時,書念也唱完了。
正著明玻璃往這邊看,眼睛又大又圓,淺棕,被燈打出一點亮。似乎有些張,骨節的發白。
凌遲般地等待著謝如鶴惡毒的宣判。
下一秒。
“書念是嗎?”他漫不經心地說。
因為歌詞的事,書念現在的心很復雜,但是自己的問題,也怪不了別人。踮起腳,對著話筒小聲說:“是的,老師。”
謝如鶴忽地抬起頭,一雙眼高深莫測的,看向。
就這麼定了幾秒。
書念被他盯的覺得世界末日都要來了,勉強道:“怎麼了嗎?”
聞言,謝如鶴面無表地收回視線,語氣散漫而隨意。聲音通過耳機傳進的耳朵里,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