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墨說不喜歡就扔掉。

旁人說這話也許是威脅，但是他本不是，他就是這麼想的。

特意帶給你的，既然你不喜歡那就扔了吧。

喬嵐看著眼前一不的年，突然有些無力。

并不是不喜歡，只是不能接。

正是因為理解郯墨的好意，所以才要拒絕，可是對于郯墨來說，并不理解喬嵐拒絕背后的用意，拒絕就是不喜歡，是生分，是關系不好的證明。

喬嵐看了眼年執拗的側臉，無聲的嘆了口氣，打開了盒子。

粥的分是營養師搭配的，好味道是一直照顧郯墨的陳姨做的。雖然早自習的時候班里幾乎都在吃早點，但盒子一打開，香味還是惹得坐在喬嵐郯墨后邊的同學好奇的往這邊看。

郯墨在看見喬嵐終于打開盒子的時候，冷氣森森的面孔終于逐漸恢復了平靜，重現轉了過來。

“好不好吃”，郯墨問喬嵐。

喬嵐又吃了一口，真心實意的回答，“特別好。”

郯墨心大好，剛剛的生氣就像一瞬間全都忘在了腦后。

喬嵐吃完后將小飯盒洗干凈，回到教室后將盒子裝好，謝過郯墨后，想了想還是與郯墨道，“我每天早上都會吃早點，所以真的不用帶早點給我。”

郯墨盯著脖子間的一一的小掛墜，像是聽話的“嗯”了一聲。

喬嵐這才放心，結果第二天，昨天明明答應了他的郯墨，不帶早餐了，而是帶了玻璃盒子裝好的新鮮水果，還附帶一盒尚有余溫的牛。

喬嵐：

第三天重新又是一份早餐，這回不還海鮮粥了，換了瘦粥，另加一盒牛。

“我真的已經吃過早點了”，喬嵐認真道，說完又補充一句，“而且吃了很多。”

郯墨想了想，“那明天早上，吃一點。”

他帶的全是高蛋白的東西，比喬嵐自己吃的好多了。

吃一點早餐，就能多吃一點他帶來的營養餐，喬嵐自己吃的那些東西沒有一點點營養，陳伯說了喬嵐底子很好，就是嚴重的營養不良。

怎麼勸都沒用的喬嵐，真的想不出法子了。

一次沒有拒絕功，那后邊就再也沒辦法拒絕功。

喬嵐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了被投喂的日常，而郯墨甚至從每日投喂中找到了樂趣，后來變本加厲。

比如某天除了營養餐，自己的杯子里會多出幾片檸檬片，桌里會多出兩個漂亮的橙子，一盒擺的整整齊齊的小番茄或者剝好的核桃，甚至還有全是英文認都不認識的營養品。

郯墨樂此不疲。

因為每天這樣過去，他慢慢發現了喬嵐吃東西的喜好，喜歡吃什麼，相對不喜歡吃什麼，這對他而言都很有意思。

不過有些東西喬嵐還是堅決不收，就比如他讓人特意從國外買回來的營養品，喬嵐怎麼都不要，不過陳伯給他出了個主意。

喬嵐下樓打了一壺水回來，桌子上除了雷打不的早餐以外，還多了一瓶已經好小吸管的營養。

喬嵐：

一整盒給喬嵐，喬嵐不要，陳伯讓他每天一支的好吸管再給，雖然郯墨沒大明白其中的差別，但是事實證明，陳伯的辦法確實很管用。

時間久了，不說坐在喬嵐后邊的兩個同學，就連裴寧，還有稍微坐的遠一點卻經常往喬嵐這邊看的秦洋，都難免發現了什麼。

“郯墨以前不搭理喬嵐，現在對喬嵐好像不錯？”

“這哪兒是不錯，這好的沒話說吧。”

郯墨偶爾聽到大家的議論，從別人里聽到他們說自己對喬嵐好，比自己親自對好的覺甚至更好。

喬嵐從一開始的堅決反抗到后來反抗無效，漸漸了麻木。

外邊的氣溫早就降到了零下好幾度，出去打熱水冷的讓人打，早自習下了，喬嵐提著水壺打完水回到教室，不知道是今天打水更快還是郯墨來的更早，郯墨剛剛進來，書包都還沒放下。

喬嵐回到座位后，就看見郯墨拿出悉的小瓶子，蒼白的手指拿著小吸管。外邊太冷，他從來不戴手套，雖然覺不到冷，但手指實則早就凍僵了。

喬嵐放下水壺道了聲，“我來”，說著手從郯墨手里將小瓶子拿過來，卻不小心到了郯墨的手指。

出去一趟，喬嵐的手也不太熱，但是在一不小心到郯墨的手指，還是能覺到郯墨冰塊似的手指溫度。

喬嵐手里的作一頓，目落在郯墨僵的手指上，沉默片刻后將脖子上的圍巾扯了下來，在郯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抓著他的胳膊，用圍巾將那雙手給裹住，“為什麼不戴手套？凍得像個冰塊。”

郯墨從被喬嵐抓胳膊直到又被松開，整個過程都都寫沒反應過來。

白的茸茸的圍巾，沾染了孩脖頸上的溫，還是暖的，郯墨沒什麼知覺的雙手，在圍巾里一點一點的終于慢慢蘇醒，變得不再那麼僵。

他愣神的了手指，半晌后突然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手上這點溫度是來自于哪里，驀的抬頭看向喬嵐的脖子，慢慢放松的又陡然僵了起來。

就連耳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曾經在醫院時，醫生在耳尖輕輕刺一下后，不控制的突然發燙。

“不冷了吧”，孩笑盈盈的問他，郯墨機械的點點頭。

“不冷了。”

其實他本沒覺到冷。

“雖然說你對溫度不是很敏，但是該穿厚還是要穿厚一點”

喬嵐還在說，郯墨控制不住的往孩那邊看，圍巾已經還給喬嵐，但是手上總像依稀殘留著溫度。

等上課后，就連站在講臺上的數學老師都發現了。

黑板在這里，不在喬嵐臉上，就算郯墨每天上課都不聽講不用看黑板，但是這樣會對別人造困擾，是不是？

一聲點名，將所有學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郯墨上，郯墨的視線也收了回去，瞬間又變了那個面無表的冷冰冰的年。

年坐著椅，不用像其他學生被點到后站起來，他目冷冷的看著數學老師，半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甚至還覺得數學老師有點煩人，打擾到了他。

數學老師沒好氣的點了點黑板，“這道題，怎麼解。”

班里一大堆同學都一臉懵，搞不懂為什麼會突然郯墨，還郯墨回答問題，不過這道題確實很難，是數學老師寫在黑板上準備特別講的題。

郯墨冷著臉拿起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半分鐘后開口。

他說的很快但是吐字清晰，喬嵐剛剛看這題，本來覺得需要很多步數才能做完，結果郯墨說了沒幾句，夾雜著不屬于高中知識的公式，說出了答案。

數學老師站在講臺上，皺著眉頭聽完后加了和郯墨的探討。

喬嵐至念到大二還能跟得上，其他人就真的跟不上了，一整班同學全部懵的看著郯墨和數學老師，嘆神仙對話，我們凡人聽不懂。

之前大家都只是被郯墨驚人的考試績嚇到，這是第一次郯墨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出自己不同尋常的一面，等郯墨回答完后，許多同學看著郯墨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迷幻。

喬嵐看著這樣的郯墨，莫名覺得有些自己臉上都有。

郯墨一轉頭就看見喬嵐也在看他，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移開了視線。

就這樣到了這學期的期末考試，這次期末考試終于是本校老師親自出題了，不會像上次一樣難得那麼變態，這讓同學們都松了口氣。

靠前的幾天，班里甚至別的班里，都在討論說這次郯墨能考幾個滿分，郯墨又能拉開第二名多分。

除此之外，還有人探討這次喬嵐和陳曜到底誰能考的更好一點。

喬嵐也知道大家的猜測，不過比起上次月考，這次喬嵐還自信。

別無其他，就是因為郯墨手把手的教了一個月的理。

喬嵐在穿書前，高一的時候并不是很喜歡數學，數學績也就中等，高二分科后換了數學老師，那個老師不但講課講得好而且非常風趣，喬嵐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學數學。

一個好的老師，完全可以改變一個學生。

喬嵐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數學，因為喜歡所以放在數學上的時間更多，也漸漸發現了其中的樂趣，后來數學績也一直很拔尖。

以前是數學，那現在大抵就是理了。

對于理，之前喬嵐一直都是死學，刷題，郯墨教了二十來天后，喬嵐也漸漸通了竅。

喬嵐不嘆，原來自己的理并不是完全沒天賦，而是沒找到門路。

之前考試最擔心的就是理，現在臨近考試，喬嵐倒是有些期待，想看看最近的果到底怎麼樣。

高中部的考試是錯開了，高一最先考，然后是高二，最后才是高三，聽說高三考完試后還要補一段時間的課，一直補到臘月二十八。

高一考試那天又是在下雪，不用跑早，所有學生來學校的時間都參差不齊，喬嵐在學校門口遇見了陳伯和郯墨。喬嵐看見郯墨依舊穿的單薄的服，又看看他沒有戴手套的手，跑了過去和陳伯打了招呼，然后對郯墨說，“我推你進去。”

天氣本來就冷，現在還下雪，郯墨自己推椅，那手指該有多冷。

上次喬嵐還同郯墨說讓他戴副手套，但是郯墨一直都沒有戴。

郯墨看了喬嵐一眼沒有拒絕，陳伯笑瞇瞇的目送喬嵐和郯墨遠去，回頭手機響起來這才急忙回去接電話。

喬嵐推著郯墨往教學樓的方向走，路過的同學難免多看一眼，喬嵐心道等考完試就是放寒假，于是問郯墨寒假準備做什麼，郯墨想了半晌，“在家看書。”

冬天出門總歸太麻煩，而且郯墨本并不喜歡出門，他非常喜歡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看一整天的書，在旁人看來無比枯燥的生活，對他而言其樂無窮。

最近他又找到了一本很不錯的書，是一套世界歷史通史，純英文版的。

這套書真不錯，雖然有些觀點郯墨并不贊同，但是這部影響這本書的彩，郯墨突然也想讓喬嵐看一看這套書，他覺得喬嵐應該也會喜歡這套書，而且這樣他們就有了更多的共同語言。

只不過這套是純英文版，等回家后可以搜一搜翻譯本，等考完試后去西餐廳吃飯的時候順便帶給喬嵐。

結果還沒等郯墨買到翻譯本的書，考試最后一門還沒考完，陳伯就找到了學校，將他從考場上帶了出來，告訴他外公的不大好了，所以要馬上飛往國。

郯墨當初跟隨母親前往國，一是因為那里的醫療技更好，二是因為外公外婆也在國，母親和他們關系很親近，幾乎每周周末，母親都會帶著他去外公外婆那里待一天。

兩位老人家心疼年紀輕輕就離異的兒，但是對郯墨卻一般，因為郯父對婚姻的背叛，因為郯墨拖累了兒這麼多年。

所以對郯墨而言，外公外婆還不如陳伯陳姨來的親近。

但是盡管如此，郯墨還是沒有拒絕。

對他而言，兩位老人家不是他最親近的人，但是對已經離世的母親而言卻是，母親還活著的時候總是讓他長大以后孝敬外公外婆。

郯墨連最后一門語文都沒有考完，就被陳伯急急忙忙帶去了機場，郯墨看著車窗外飛速略過的雪景，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考試沒有考完，郯墨一點都不在意，所以到底是什麼。

直到到了機場，郯墨陡然才想起，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喬嵐一聲，在昨天的時候，他甚至還想著要在寒假時候送自己喜歡的書給喬嵐看。

現在要走遠，可是他連聯系方式都沒有留給喬嵐。

陳伯將郯墨的焦慮看在眼里，問他怎麼了，郯墨沉默半晌后才開口道，“不知道我要走。”

陳伯一時半會也沒想到這一茬，一方面嘆喬嵐對郯墨比他想的還要重要，一面想出了一個辦法。

“我發短信給你們班主任，讓班主任告訴喬嵐你的電話號碼，等寒假時候就能打電話給你了，行不行。”

“沒有手機”，郯墨道。

“沒有手機，家里人總會有吧”，陳伯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就算喬嵐家里再怎麼困難，父母不可能連個手機都沒有，只要有手機總能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

郯墨沉默片刻，終于答應了。

等郯墨所坐的飛機已經起飛，喬嵐這邊才剛剛結束了最后一門語文考試，和往常一樣找到了郯墨的考場，卻發現郯墨居然不在教室。

喬嵐現在已經是個名人，每次考完都會來教室找郯墨，坐在郯墨后邊的同學看一進來就知道喬嵐要來找誰。

“郯墨考試考了一半，有人來找他，然后就走了，走的還急的”，同學和喬嵐解釋。

喬嵐愣了愣，謝過了同學走出教室。

是有人來接他，所以不是郯墨突然出問題，這讓喬嵐放下了心。

連考試都沒有考完就走，應該是家里有什麼急事。

喬嵐就算是想打聽，但現在也有些束手無策，自己沒有手機，就算有手機也沒有郯墨的聯系方式。

站在雪地里站了好一會兒，喬嵐這才背起書包出了學校，考試考完了，但是每天的打工依舊在繼續，只不過晚上了那個天天都會來的年。

期末考完放了一天的假，老師們瘋狂批卷子，學生們開始提前寒假，等一天假后來學校，不用跑早也不用上早自習，八點十分能到學校聽老師們講卷子就行。

喬嵐來到教室，郯墨還是沒有來，班里難免有人好奇，打聽來打聽去就打聽到了郯墨最后一門沒考完就走人的消息。

學生們的重點不是為什麼郯墨沒有來，是因為什麼事突然走人，而是郯墨語文只考了一半，那分數可就跟不上了。

于是之前打賭這次第一能拉第二多分的賭約沒了，重新又變了這次第一到底會是誰。

大家覺得郯墨就算再厲害，也不一定能在缺了半門績的況下還能穩坐第一，喬嵐和陳曜可不是吃素的，而且這次卷子沒有上次那麼難，沒法像上次那樣再拉那麼大的分。

學校吧里甚至還發起了投票，上次考試的前十名的十個人全在上邊。最后投票結果，陳曜以百分之三十三的小小領先位居第一，喬嵐百分之三十一位居第二，郯墨被到了第三，后邊零七零八的占了一點比例。

很多同學覺得，喬嵐在期中考試的時候了陳曜是因為陳曜沒怎麼學，后邊稍微學了點就跟喬嵐打平了，聽說陳曜最近學習一點都不馬虎，那這次總該重新超過喬嵐重回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