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一過去,溫以凡的緒調整得也快。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能提的，坦然了許多。輕點了下頭，附和般地說：“聽過。”

桑延側頭看。

“是我說的。”

“……”

這酒店開在一條有些偏的街道上,周圍的店面不多。但對面剛好就有一家早餐店，這會兒還店里已經有不人了，大多是住在周圍的街坊。

四人隨意點了份早餐,吃完便離開。

車子就停在酒店附近,路程大約五十米。

錢衛華年紀上來了，這段時間的奔波和熬夜,他的確實吃不太消。這幾天一直腰酸背疼的,極其缺乏休息。

穆承允還沒拿到駕照。所以昨晚他們就已經說好，今天讓溫以凡來開車。

車程總共三個小時,算起來也不算太遠。一路上，另兩人多是在休息,只有副駕上的桑延偶爾會跟說幾句話。

到南蕪后,溫以凡先把桑延送到小區門口，又把車子開回臺里。

把車子開到停車場，溫以凡下了車。三人把設備從車上拿下來,往樓里的方向走。錢衛華一個人走在前頭,此時不知正在跟誰打電話。

像是憋了一路，沒多久，穆承允突然喊。

“以凡姐。”

溫以凡側頭：“怎麼了？”

穆承允沉默幾秒,語氣似肯定卻又不太想相信。

“你是跟桑學長在一起了嗎？”

因為讓桑延蹭車,溫以凡先前也不太好意思直白說兩人的關系。怕會給人一種,公私不分,比起工作更像是過來談的的覺。

不過仔細想想，除了回程的路上帶上了桑延,這趟出差，溫以凡似乎也沒耽誤些什麼。

覺得此時也沒什麼再瞞著的理由，溫以凡點頭：“嗯。”

穆承允又安靜了會兒，很快便笑著說：“這樣啊。”

先前據蘇恬的話，以及穆承允表現出來的行為，溫以凡倒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但兩人平時接不多，再加上他沒直白提過，也沒太放在心上。

溫以凡松了口氣。

覺得此時說了這個事，也算是對彼此都好。

回到辦公室。

溫以凡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之后便開始翻閱資料瘋狂寫稿。只想盡快把收尾的工作完，結束這場持續了半個月的加班，回到家里休息。

臨下班前，溫以凡收到了桑延的微信，問什麼時候下班。看了眼時間，回了個大致的時間：【七點左右。】

溫以凡：【怎麼了？】

下一刻。

桑延發了條語音過來，聲音慢條斯理地。

“就跟你說個事兒。”

過了三秒，又一條。

“你對象要來接你。”

把剩余的工作做完，溫以凡收拾好東西，出了公司。一眼就看到桑延的車子就停在附近，快步往那邊走，直接上了副駕駛座。

桑延換了服，看著似乎是下午回家休息了會兒，此時神好了不。

不知道他為什麼過來，溫以凡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嗎？”

“回家。”桑延側頭看了一會兒。

溫以凡回視他：“怎麼了？”

又安靜了片刻。

桑延沒說話，突然松了自己的安全帶，湊過來幫把安全帶系上。他的臉在一瞬間拉近，距離近在咫尺。系完后，他也沒立刻回去，就著這距離把話說完。

“你這不是還欠我個禮麼。”

這距離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到。

溫以凡下意識屏住呼吸：“你不是說已經收到了？”

桑延揚眉。

溫以凡眨了下眼：“那我把這份禮留著明年給你吧。”

“我那只是為了顧及你的面子，把話說得好聽點兒。”桑延眉梢輕佻，語調拉長而慢，“但誰才是收禮的那個，你不清楚麼？”

“我覺得，”溫以凡思考了下，莫名有點兒想笑，“咱倆一半一半吧。”

“……”

“就，親到之后，”說出來，溫以凡也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很認真地敘述了昨天的況，“你好像也高興的。”

桑延瞥，倒也沒再繼續反駁。他的目下，定在的上。而后，他坐直回去，發了車子：“行。”

“嗯？”

桑延很坦然：“我承認。”

……

這個點再回家做晚飯就有點晚了。

途徑家里附近一家餐館時，桑延把車子停了過去，進去買了份晚飯，而后兩人才回了家。

半個月沒回家，房子里跟走前似乎也沒什麼區別，東西依然放在原位，也都整整齊齊的。溫以凡現在只想吃完飯就去睡覺，剛坐下打算吃飯，桑延把拽了起來。

溫以凡茫然看他。

桑延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

溫以凡立刻想起來，起往房間走：“你等我一會兒。”

進了房間，溫以凡打開柜，把被放在最頂上的袋子拿了下來。往里看了眼，后知后覺地有些擔心，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溫以凡走回餐桌旁，把袋子遞給他。

桑延接過似是隨意般地往里掃了眼：“服？”

溫以凡點頭：“外套。”

桑延垂眼，拿出來看。

是一件純駝的長款大。

可能是沒穿過這種的服，桑延盯著看了會兒，問道：“怎麼買這個？”

溫以凡觀察著他的表：“我覺得適合你的。”

很快，又補了句：“而且我沒見你穿過這的服。”

雖然他好像比較喜歡穿黑。

但溫以凡偶爾還是想看看，他穿別的的服。

溫以凡也不知道自己這禮買的行不行，心有點忐忑：“你不喜歡的話，要不然我給你換個禮？”

桑延笑：“我什麼時候說不喜歡了？”

“……”

“今年收到不禮，論滿意程度。”桑延刻意地停了好一陣子，才狀似認真地點評，“這個排個第二吧。”

溫以凡啊了聲，順勢問：“第一是什麼？”

“第一？”桑延沒直說，“昨天收到的。”

“……”

昨天？

昨天就是桑延生日當天，收到的東西應該也不。

送了個蛋糕。

他倆也是昨天確立的關系。

還有，按桑延的那個說法，那個角吻應該也算。

溫以凡也不太肯定跟有沒有關系，但又想知道答案，只好再問一遍：“是什麼？”

桑延讓猜：“你覺得？”

溫以凡不知道他還收到了什麼禮，想著其他人的禮也都是珍貴的，也不好貿貿然地認領了這個第一。手拆起了面前的包裝袋：“那我先猜猜。”

但這猜測的時間還不到半分鐘。

倏忽間，溫以凡腦袋上的力道一重。下意識抬眼，就見桑延把手搭在頭上，又用力了下的頭。

不像正常人那般溫。

很快，桑延的作就停了下來，角淺淺勾起。

“謝了。”

他的手仍放在溫以凡的腦袋上。

溫以凡一不，與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撞上，有點兒沒明白：“謝什麼？”

桑延笑：“禮。”

聞言，溫以凡的目下挪，在他手上的外套上定格。

“還有，別猜了。”桑延收回手，輕描淡寫地說，“第一是你。”

……

吃完晚飯，溫以凡回到房間。

做好一系列睡前流程后，溫以凡趴回床上，正回想著桑延剛剛最后說的話，房門突然被敲響。一愣，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個點桑延要做什麼，立刻起，把房門打開。

桑延站在門外，看著也剛洗完澡。穿著休閑服，頭發半，地耷拉在耳側，有點兒蓬松。見打開門，他側了頭，似乎是在往耳后看。

下一刻，桑延皺了眉，直接扯住的手腕往懷里帶。

順著這力道，溫以凡的子前傾，額頭撞上他的膛。

毫無防備，茫然道：“怎麼了？”

桑延另一只手抵著的后頸，沒再有多余的作。而后，他稍稍偏頭，低眼看耳后的位置，停了好片刻。像是在觀察著什麼。

溫以凡瞬間明白了。

這距離近似近，加上他剛洗完澡，上的檀木香極為濃郁。溫以凡覺他的目像是了形，被他的地方都有點發燙。

溫以凡想往后退些，卻又被他固定著，彈不得。

桑延淡淡出聲：“涂藥沒？”

“沒。”溫以凡，解釋道，“已經結痂了，不用涂了。”

“水了。”桑延松手，語氣有點不爽，“你沒看吧。”

“……”

桑延往外走，順帶拋下了句：“出來涂藥。”

溫以凡下意識了自己的耳后，這下才察覺到確實有點兒刺疼和發腫。倒也沒太注意這點小傷，跟上了桑延的腳步。

從電視柜里翻出藥，桑延往沙發抬了抬下：“坐那。”

溫以凡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兒：“這傷自然而然就能好的。”

桑延沒搭理這話，走回來坐到旁邊，面無表地湊過去。他拿起棉球，像是想幫把傷口表面的水掉

氣氛有點兒凝重。

這個況，讓溫以凡記起先前，給他涂藥時的場景。

總覺得得做點什麼來緩解一下這個氣氛。

余見到桑延即將到，溫以凡思考了下，突然往后躲閃。

四目對視。

溫以凡憋出了一個字：“疼。”

“……”

凝重像是在這一瞬間被打碎。

桑延似笑非笑道：“你瓷呢？”

溫以凡想說這些招式都是從他那學來的，但還是決定給他留點面子。又靠了回去，狀似隨意地提：“結痂了之后我就沒怎麼管了，以為差不多好了。”

暗示著他不要再繃著臉了。

桑延沒回應這話：“你這工作總會傷？”

“啊？”溫以凡想了想，“也不是。”

“……”

“偶爾吧，這次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劃到的，”溫以凡笑著說，“而且我沒立刻發現，我同事跟我說了我才知道。不是很疼。”

桑延用碘伏給消毒，模樣像個混世魔王，作卻輕。

“真不疼？”

不知怎的，聽到這話，溫以凡聲音一停，莫名就把否認的話咽回里。盯著桑延的側臉，下意識如實答：“有一點疼。”

桑延的力道似乎又放輕了點：“現在疼不疼？”

溫以凡：“還好。”

理完，桑延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明天洗澡別到水了。”

“好。”

桑延開始收拾東西，散漫道：“去睡覺吧。”

溫以凡哦了聲，站起往房間的方向走。但很快，又回了頭，看著還坐在沙發上的桑延，冒出了句：“你明天還幫我涂藥嗎？”

“……”

像是沒想過會主說這話，桑延的作停住。他也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洗完澡自己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