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芮毓這次進宮停留的時間很短,短到只夠沈緒在書房聽趙權稟告了這麼一,到差人將帶過來時,又聽趙權說:
“芮姑娘帶著榮希郡主出宮去了。”
沈緒不由頓了下,下意識放下折子,不是說好了讓他不見榮希,怎麼自己還見上了?
趙權:“皇上,外頭還有幾位大臣,想是來游說皇上另擇皇后人選的。”
沈緒的思緒一下被拉回來,但也不過冷笑一聲,那幾個同左相一黨的,懷的什麼心思他還能不知道。
不過他沒急著見人,又悠哉悠哉批了幾份折子,中間還抬頭吩咐說:“吩咐下去,讓禮部準備大婚事宜。”
趙權一愣,連忙應聲退下。
那這是定下了,外頭那幾位就是說破天也沒用。
而另一頭,榮希與芮毓二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車廂里,眼睛都不眨一下互相看著。
芮毓微微蹙了眉頭:“你瞧我做什麼?”
榮希收回目:“你好看,那你瞧我做什麼?”
芮毓淡淡道:“我瞧你沒我好看,皇上更喜歡我。”
榮希愣了一下,撇了撇,竟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方才也不知道怎麼了,腦門一熱便上了的當,說什麼宮外頭有多好玩,就被騙上馬車了,連扶春扶秋都沒帶在邊。
這麼一想,榮希還有些后怕,這個傳聞要當皇后的芮姑娘莫不是想將置了?
馬車穩穩停在詹府門前,門外蹲著的小廝正是詹書豪邊的那個,他低低咒罵了句什麼便跑回院子里,不多久,詹小公子就出來了。
詹書豪現在都沒回過神,直到那個搖月來的榮希郡主站在他側,同他一道一臉懵的瞧著芮府的馬車緩緩離去,揚起一陣塵土。
好半天榮希才回過神來,上下打量著側的男人,擰著眉頭問:“你是誰?”
又是好半天,詹書豪微微思索一陣,尋思著拿出個面的份,便說:“未來皇后面前的大紅人。”
——
芮毓辦完這件大事之后回到芮府,芮府比離開之前又更熱鬧了。
是禮部的人來了。
常嬤嬤正忙活著伺候茶點,終于等到姑娘回府,忙迎上去,還責備了巧閱凝香兩句。都要立后了,怎麼胡讓姑娘出去走,要是讓有心人害了可怎麼是好!
巧閱與凝香自知理虧,加上又還沒從姑娘方才所為中反應過來,一句話也沒回。
禮部的人前面還拿一下架子,現在連忙放下杯盞,一個個笑臉盈盈的,爭著搶著恭賀芮姑娘。
芮毓被拉到主位上坐下,聽了好一會兒大婚事宜,聽的腦子昏昏沉沉的。
直到繡娘說到冠霞帔,這才來了神。
寢屋里,繡娘這蹭蹭那蹭蹭給量尺寸,邊量邊夸贊說:
“姑娘長的可真漂亮,一大紅定能將姑娘襯的白貌的。”
“姑娘臉小,將來冠一,那可是要艷煞群芳啊。”
芮毓猛地皺了皺眉頭,認真反駁道:“沒有群芳。”
那繡娘一愣,連連說:“是,是是是……奴婢多了。”
然后就再沒敢說話。
心里頭嘀咕著,不是都說這個芮姑娘之前是個啞,經常讓人欺負了不知說的,還以為子,沒想到一板一眼說起話來還駭人。
折騰了大半天,終于送走了禮部的人。芮毓腦子懵懵的,坐了半響才問常嬤嬤:“嬤嬤,他們來做什麼?”
常嬤嬤啊了聲,連連笑道:“是給姑娘準備大婚事宜呢,姑娘要嫁人,嫁的還是皇上,可得仔仔細細的辦!”
芮毓點點頭:“仔仔細細要多久?”
常嬤嬤又笑了聲:“不說旁的,就姑娘婚時穿的喜服就要制一年,可得耗時間了。”
芮毓皺了皺臉,當下沒說什麼,心里卻一直惦記著這事。
直到隔日宮里的馬車來了,也沒將這事兒放下。
來接的人是趙公公,說是皇上宣芮姑娘進宮,常嬤嬤還嘀咕著:“都要婚了,姑娘若常常往宮里跑,怕又要傳閑話了。”
趙權如今是因為芮毓要進宮,眉梢眼角都帶著笑。只要芮姑娘在皇上邊,哪怕是趴著睡,皇上那脾氣都能收斂些。
因而趙權也不管什麼閑話不閑話的,反正人都要是皇上的了,皇上想見一見怎麼了?誰敢說閑話?
于是,在常嬤嬤不大樂意的目下,趙權還是樂呵呵將人接走了。
西暖閣里,沈緒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書冊。昨日趙權回稟說,小姑娘將榮希郡主送到了詹府,今日又說,榮希郡主在詹書豪的后院里吃的好睡的好。
只不過扶秋和扶春不明所以,今日一大早就來乾宮鬧,非見到們郡主安然無恙不可。
芮毓進了西暖閣,方看到不止沈緒在,還有扶春和扶秋。
扶春等了半天,結果進來的不是們郡主,生氣道:“大楚的皇帝言而無信!我們千里迢迢從搖月來,郡主隨行為表搖月誠意,如今卻在你們大楚的皇宮失蹤了,皇帝難道不該給個代?”
扶秋推了推,示意閉。如今們人在屋檐下,聽聞這個新帝喜怒無常,萬一惹怒了他,怕是連見郡主的命都沒有了。
芮毓腳下一頓,神微閃,尤其在沈緒看過來時面劃過一慌。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緩緩落座:“趙公公說,皇上想見我。”
沈緒面不,但心下忍不住發笑,小姑娘如今出息了,不僅學會了說謊,還裝的像模像樣的。
不過將皇宮當什麼了,竟然以為自己從宮里帶走了榮希郡主會沒人察覺,看來那個小腦袋瓜還是不夠靈。
沈緒朝招了招手,讓坐在自己側。
不知道什麼時候西暖閣的椅子換了長椅,足夠容下兩個人。
芮毓自然的坐在他邊上,也毫沒覺得這般近的距離哪里不對。
沈緒這才偏頭問:“說說,榮希郡主去哪兒了?”
聞言,芮毓神又是一閃。
芮毓只垂頭糾結了那麼一瞬,便老老實實說:“出宮玩兒去了。”
扶春沒忍住反駁道:“你胡說,我們郡主才不是那麼沒規矩的人!”
說著說著,扶春聲音漸小,底氣也沒那麼足……
還真有可能。
沈緒冷冷睨了一眼,便不敢再多話。
又過了半響,他才凝聲道:“帶二人去詹府。”
這話,他是對巧閱說的。巧閱一怔,目從芮毓上掠過,不敢多說什麼,忙應聲退下。
扶春扶秋雖心有疑,但也只能同巧閱一道出去。
沈緒一抬頭,眼神冷冷瞧了凝香一眼,凝香二話不說,繃了子往門外走,還心的將門帶上了。
一下子,西暖閣竟只剩他二人。
芮毓抬頭打量他一眼,沈緒方才在旁人面前繃的臉忽的一下緩和下來,忍不住彎了彎角:“怎麼,怕了?”
芮毓抿了抿,違心道:“是詹書豪,他讓我做的。”
沈緒順著的話說:“他讓你做你就做?”
小姑娘愣了一下,連連搖頭:“以后不做了。”又湊上前問:“你生氣了?”
沈緒蹙了蹙眉頭:“沒有,沒生氣。”
怎麼總問他是不是生氣了,沈緒心下遲疑。
芮毓舒出一口氣,終于想起來一直惦記的那事兒,又說:“常嬤嬤說,喜服要制一年,那我何時才能親?”
這事兒昨日禮部的人也來說過,沈緒原打算在年前立后,但時間終究倉促了些,衡量之下,又給禮部安排了多一倍的人,才將時間短在半年。
但盡管是半年,也要等開春了。
“等開春,開春了便親,如何?”
芮毓一聽這話眉頭就打了個結,那還要好久呀。
萬一等開春了,有別的子來怎麼辦!
咬著不說話,很是煩惱。
“嫌晚?”沈緒似乎看出了的心思。
芮毓緩緩點了下頭,想了會兒才說:“我不要喜服,我先親,行嗎?”
聞言沈緒忍不住又彎了彎角,低低笑出聲:“朕的阿毓這麼著急要嫁人了?”
芮毓被他樓了一把,整個人都偎進他懷里,瞧他在笑,芮毓還不明所以,一臉坦然的說:“著急,很著急。”
沈緒頓了一下,沒忍住親了親的眼睛,他也想早早立后,既能將小丫頭圈在邊,還能堵住百的,又能讓竇家打中宮的主意。
可立后的流程卻免不了,他只好說:“明年一開春就親,阿毓再等等,嗯?”
芮毓失落的應了聲哦,然后又著急說:“那、那榮希怎麼辦,你要一起娶了?”
不等沈緒說話,又嚴肅道:“不可以,一次只能娶一個。”
沈緒輕呵一聲,榮希?他的小皇后不是已經將人安置好了麼?
既然搖月郡主在將軍府呆的愜意,那不如就永遠呆在將軍府吧。
他親了親小姑娘:“好,就娶一個。”
此時將軍府里,詹書豪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倚在窗下,抬頭就瞧見那專屬于他詹小公子的樹枝上,現在躺著另一個人。
他又在這里把芮毓罵了一遍。
還好榮希一進城就到了宮里,也沒見過外臣,他那將軍爹不認得郡主,只當是他這個混小子從外頭弄了個姑娘,罵了兩句便也沒說什麼
畢竟上剛剛了傷的詹小公子如今是家里的寶,連詹書曲平日里對他百般挑剔的人也不敢說別的。
而榮希又不是個多事的,兩日呆在他的院子里吃吃喝喝,偶爾從側門出去溜一圈又回來了,還算省心。
詹書豪心里正慶幸著,那頭他的將軍爹便拎著軍打進來,一棒子砸在窗上,嚇的詹書豪差點當場暈過去。
榮希緩緩睜開眼,好奇得盯著那頭看,便聽見那個揪著詹書豪耳朵的男人吼:“你小子出息了,敢把郡主藏在院子里!”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毓:可以先扯證后辦婚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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