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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喜了?

明檀腦袋空白了瞬。

方才嘔吐時,心中雖也驚疑著有過這般猜想,可這消息真從太醫口中說出,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坐在榻上,半晌沒,戴著青蓮手串的皓白玉腕搭在脈枕上,指尖微晃,也半晌沒收。

屋中眾人喜得不知說什麼好,圍著明檀驚呼嘆了會兒,還是周靜婉先回過神,立時吩咐人去拿毯手爐,白敏敏也跟其后,忙遣人去京畿大營知會江緒,屋中倏然忙起來,新熬的溫粥,厚實的毯,不一會兒便都堆到了明檀面前。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眾人又太驚太喜,完全忘了要先瞞下,不多時,這消息便長著翅膀飛遍了定北王府,還大有要飛往府外之意。

福叔得了喜訊兒,先是往后一仰,白眼一翻,喜得暈了過去。等醒了,又抹著淚直往祠堂那頭健步如飛。聽聞他老人家在祠堂外磕頭告,碎碎念叨了足有半個時辰。

江緒今日在京畿大營理軍務,他手下有兩位將領起了沖突,一言不合還起了手,最后雙雙負傷,鬧得頗為難堪。

他方置完兩人,府中便來人稟事。

“什麼?”江緒抬眼,“再說一遍。”

“王爺,王妃有喜了!封太醫如今還在府中,千真萬確!”

江緒面上沒什麼表,瞧不出什麼緒,然他只停了一息,便利落起,出了營帳。

沈玉正要尋他告假,可他半個眼神都沒給,徑直翻上馬,從營帳一路直奔出營,夜風微涼,卻吹不冷他灼熱起來的膛。

“王爺!王爺!”沈玉在后頭喊了兩聲,毫無回應。

得,這假又告不了。

沈玉搖了搖頭,無奈又懊惱。

……

江緒回王府時,白敏敏與周靜婉都已經離開了,明檀一人留在室,也不讓人伺候,說是要一個人靜靜。封太醫倒還留在府中花廳喝茶,省得走了還得被揪回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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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再是呼風喚雨的戰神,遇上妻有喜,關心的也就是尋常人會關心的那些事兒,幾月了,胎象可穩,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封太醫心中有數,自是應答如流。

送走封太醫,江緒抬步便室。

見江緒進來,明檀下意識起了,不知為何,有喜這麼大個事兒砸下來,總覺著有些不真切,還覺著有些茫然。

“不要。”見,走個路都沒平時穩當,江緒上前,橫抱起,放至床榻。

明檀半倚在榻邊,抱著他脖頸不撒手,他沒辦法站直,索坐了下來。

“怎麼辦……我有喜了。”放空半晌,明檀忽然失神地問了句。

“什麼怎麼辦,你不是一直盼著有喜麼。”

從前旁人有喜、唯獨沒消息時,的確焦急憂愁,可如今真有了,又很有幾分不知所措。

“害怕?”

明檀沒應聲。

“放心,有我在,阿檀不必害怕。”江緒的腦袋,又抵著的額,低聲承諾道。

明檀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些迷茫。

思緒游離了好一會兒,冷不丁打了下江緒:“封太醫說一個多月了,定是那回在霧山泡溫泉,都怪你!”說了不要還按著來了兩回,都沒準備好要做母親呢!

江緒這會兒極好說話,也不駁當時意在溫泉中有多主,只略帶哄意地低聲應道:“嗯,都怪我。”

明檀也沒心和他多鬧,低頭,膽怯遲疑地小肚皮,委實有些難以相信,這里頭已經有了與江緒的孩子。

明檀的反應仿佛稍有些遲,剪燭安置半晌,江緒都已沉沉睡,的心于迷茫中,悄然蔓開縷喜意。

突然從榻上坐起,還將江緒給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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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阿檀?”江緒眉骨,聲音沙啞。

“我們有孩子了。”

江緒“嗯”了聲,等著的下文。

可明檀說完這句,不滿地鼓了鼓腮:“你為何看著一點都不高興?”

“……”

“我何時不高興了?”

“就現在,你去銅鏡前看看你自個兒的臭臉。”

恰巧,府外響起了打更人一慢三快的梆子聲,江緒默了默:“四更了,我現下……應如何高興?”

“……”

四更了,這會兒喜笑開,確實也不大正常。

明檀暫且放過了他,又回被窩,一個人朝里側著,想到和夫君可能會有一個像畫表姐家胤哥兒那樣乖巧的兒子,或是一個像豫郡王府上瓏姐兒那樣可兒,就忍不住角上揚,蒙在被子里頭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明檀回,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就是想到寶寶以后會像我一樣好看,替他高興,這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

“夫君,你覺得我說得對嗎?”賴上去,往江緒懷里蹭了又蹭。

江緒默了默,面不改心不跳道:“阿檀說的都對。”

明檀這才滿意,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安分睡。

只不過明檀這遲來的喜意并未持續多久,因為很快就發現,有喜后,整個人都失去了自由!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通通鎖到庫房去,啟安堂中除了新鮮瓜果,不許燃任何香料,都聽到了嗎?若是在旁沾了什麼香料,也得立時回屋把裳換了才可伺候!”

一大早,綠萼便在明間端起王妃陪嫁大丫頭的架子,嚴厲代。

平日待人溫和的素心今兒也與綠萼一樣,極有威嚴地給小丫頭們訓了通話,末了還不忘施:“這些個王妃吃這會子又不能吃的,福叔已然代廚房不許采買,更不許準備,即便是王妃命令,你們也不許從府外買來討好王妃,回頭若是發現了,殿下那兒可是不會手下留的,知道了嗎?”

小丫頭們齊齊福應是。

明檀倒也不是拎不清,為著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吃的自然不會吃。

可府中上下未免也太過張,封太醫明明說的是食生冷之,府里頭執行起來便是再也見不到生冷之不過想吃半碗杏仁冰酪都死活不,如今還未夏,可以想見這夏日里得有難熬了。

吃食上也就算了,明檀本也不是多重口腹之的人,然吃可忍,穿不可忍,如今小腹還平坦得能放下一碗茶,素心綠萼就已將所有束腰的裳都收了起來,只留下些腰全無的寬松裳,商量著說會松些系帶也全然不被允許。

明檀極為郁悶,不能穿好看的裳,自然也沒了出門的

日悶在府中無所事事,只好變著法兒折騰江緒,一會兒鬧著要吃哪家的餛飩,一會兒又酸肩疼需要他,江緒始終耐心縱著。

孕中多思,明檀本就氣,有了子后愈發敏,一個不如意就要生氣,太過如意也容易多愁善

某日江緒給帶了塊熱騰騰的糖糕,吃到一半就眼淚地抱住江緒,哽咽問道:“夫君,阿檀是不是太難伺候了?你是不是有些嫌棄我了?”

問完也不給江緒答話的機會,自顧自歷數了自個兒難伺候的諸般罪狀。

江緒安半晌,不斷重復著“阿檀很好”,末了終于收了眼淚,還打著嗝,嫌棄他翻來覆去就只會說這一句。

孕后明檀一直呆在府中,頭回出府門,還是去參加自個兒親弟弟的百日宴。

裴氏生了。年紀大,生產得并不順利,九死一生才產下一名男嬰。

因著將養,洗三滿月都是簡單擺了桌飯,如今百日大肆辦,也是因著裴氏終于能出來走了。

明家這輩子從木,男子從玉,明檀給這弟弟單名取了一字,瑯,琳瑯玉,無瑕珍稀之意。

瑯哥兒生得不似明亭遠,倒極肖明檀,旁人見了都要打趣,說這哥兒可真會生,怎的就像了天仙似的姐姐呢,眉清目秀的,長大后必然是滿樓紅袖招的俊俏才子。

明檀聽了極為心舒,只是如今懷著子,到底是不方便去抱抱瑯哥兒。

老來得子,明亭遠自然也很是高興,裴氏如今勞不得,明檀又有了子,這回百日宴,都是明亭遠厚著臉皮請了昌國公夫人并著沈畫來府持的。

人逢喜事神爽,敬酒者眾,明亭遠來者不拒,見明檀擔憂岳丈大人喝不得,江緒不上前,替他擋酒。

定北王殿下擋酒,誰還敢敬?除了幾個不怕死的,其他人都悻悻走開。

這場百日宴辦得熱熱鬧鬧,臨散時,明亭遠都沒機會喝醉,他滿面紅,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說,要與明檀敘會兒話。

說來,父倆也好長時間沒單獨敘過話了。

江緒聞言,了然地點了點頭,主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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