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婳隨機選一頁掃碼, 是嬰兒來到世間的第一聲啼哭,再翻一頁,是鉛筆寫字的聲音。
平常的生活中, 大家本不會去注意到這些聲音, 單獨錄制播放出來,專注去聆聽, 覺十分新奇。
手機里傳來海浪翻涌的聲音, 司婳閉上眼睛冥想,仿佛看見海水掀起浪花拍打沙灘,起退。
鯨魚的聲音,像一曲凄涼的曲調,尤其悲傷。
不知不覺的, 司婳已經把這本書翻閱了三分之一, 人已經從客廳移到房間,坐在飄窗上反復聆聽, 許久未, 半夢半醒之間仿佛同時聽見萬的唱。
“萬……”
“之聲。”
司婳突然睜開眼,激得差點直接從飄窗上跳下來!
靈涌現,趕拿起本子和筆, 坐在書桌前記錄靈。
這一整天司婳閉門不出, 雙手和腦子同時運轉,甚至已經忘記。
等到雨聲停歇, 等到夜降臨,等到萬籟俱靜,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設計師毫無察覺。
一張張的設計圖紙修改到最佳,司婳激得舉起胳膊給自己加油鼓勵,順手拿起左邊的手機, 選最近聯系人撥出去。
電話接通,速度遲了些。
“言雋,我的設計圖完了!這次真的超級謝你!都是因為你送我的那本《萬聲》,讓我思如泉涌,一口氣畫完一組設計稿!”迫不及待的跟對方分自己的小小進展。
“嗯……”對方的反應遲了幾秒鐘,“所以,你今天拿到禮之后一直都在畫設計圖,到現在還沒休息是嗎?”
“對啊,我今天……”
“吃飯了嗎?”從來都會注重細節禮貌的言雋第一次打斷。
“好像還沒有。”司婳抬手按在肚子上,似乎沒覺到。迅速瞄了眼手機左上角的時間,著眼睛靠近了看,竟然已經凌晨三點鐘。
這麼晚,先前完全沒注意到。
“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時間,打擾你休息了對不起。”司婳輕拍腦門,后悔不已。
也不知道當時哪筋不對,打開手機都沒注意到時間,凌晨三點給人打電話不是討嫌嗎?難怪剛才言雋的聲音聽起來跟平常不太一樣,肯定是被吵醒的。
沒等說再見,清晰的男聲再次從手機里傳來,“家里有沒有備用可即食的食?或者去冰箱里看看有什麼方便快捷的食材,做點東西填填肚子。”
“我知道了。”犯了錯,這會兒答話就很乖。
隔得遠,言雋想幫都無力,只是催促,“快去,先不要掛電話。”
不說沒想起,一說就覺肚子空空,家里沒有零食,司婳只能去冰箱覓食。昨天沒做飯,今天早晨吃完早點,上午拿到書后本沒去添購食材,冰箱里空空的。
言雋通過手機聽見冰箱門打開關閉的聲音間隔很短,大致猜到里面沒東西。
“面呢?廚房里還有面條嗎?”
“好像有的。”司婳拿著手機跑去廚房,打開柜子就看見放在角落的面,剛好剩下一小把,“哇,我運氣好好,剩下的面條剛好夠我吃一頓。”
“那就好。”遠隔千里的男人總算松了口氣,真擔心會著自己。
燒水煮面,等待水開這段時間,言雋終于提到的設計,“還沒恭喜你,完了設計稿。”
“謝謝,謝謝,不過現在說恭喜為時尚早,從明天開始我又要去找布料和配飾。”畫出設計圖是一個坎,做出實又是另一個坎,必須每一步走到位才能完滿完。
煮面條這段時間一直在討論設計跟比賽,不知不覺的,面條出鍋,添加佐料后,司婳聞到香味,肚子也應景的跟著起來。
琢磨著現在應該掛電話了吧?
“今天真是對不起了,把你吵醒了,你現在繼續睡覺吧。”
“沒關系,我很高興你能第一時間跟我分,如果……”他言又止,司婳也沒聽清。
緩了幾秒鐘,才聽他說:“沒事,你先吃面吧,別著了。”
他想說,如果當時自己在場,說不定會高興得像上次那樣抱住他。
“那電話……”是真心后悔打擾到言雋,但對方遲遲不肯掛,也不敢單方面強行掛斷。
“先不掛,陪你吃完。”言雋那邊約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噢。”司婳低頭“專心”吃面,角不自覺的上揚,在這安靜的凌晨,男人溫的聲音讓多了安全。
一整天忙碌下來,司婳吃完面條再收拾睡覺已經快到凌晨五點,天逐漸明亮司婳才躺上床。
當天下午,四季的員工陸續搬來幾個紙箱,“這是老板讓我們給司小姐準備的食,這邊三個箱子是開袋即食的,最右邊的箱子是今天中午購買的新鮮蔬菜,還有食。”
司婳打開箱子,果然是一些方便食用的零食,但并非不健康的那種。
這個時間,言雋應該在上班,這次司婳沒有沖打電話,而是拍照發給他:【言老板,這也太夸張了。】
沒過一會兒竟收到回復:【支持一下我們婳婳設計師的偉大創作,現在是關鍵時期,等比賽結束再謝我。】
這就?強行送禮坐等的謝?
司婳看著這對食,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昨天畫設計稿把自己了一天,今天睡到下午才醒,沒想到對方心細,算準時間送來這麼多食。
買都買了還能怎麼辦呢?
又欠下一個人,得想辦法用其他方式還給言雋。
目前來說,的確是比賽最重要。
剩下這段時間,司婳開始制作,家里的新鮮食源源不斷,后期直接變送食上門。
時間飛逝,很快到九月份,游決賽也如期到來。
這艘巨大的豪華游可以容納上千人,每個設計師可以帶四名模特上船,本次決賽的觀眾和評委,聽說天娛集團高層和幕后老板到場,甚至邀請了其他份不菲的觀賽嘉賓。
本次參賽,司婳帶著小娜、柯佳云和另外兩名模特。
說起來,柯佳云家里從小花錢請老師為培養形象氣質,走一場秀完全不在話下。
“小時候我喜歡看古裝劇,一直以為我爸是天下首富……”柯佳云開始念叨起陳年往事,也不怕自己出糗,逗得旁幾位同伴直笑。
“總而言之,我今天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什麼游全是簡單樸素的通工,這才是實打實的豪華游!”
一行人中有個格外向擅長流的人總能活躍氣氛,司婳帶著幾位模特按照主辦方分派的休息間住下。
“比賽是什麼時候來著?我突然就忘了。”柯佳云抓了抓頭發。
“明天晚上,八點。”
上船的第一天,主辦方留給大家時間整理狀態,為了保護大家的作品和私,三十位設計師分別居住在不同的休息間。
上游,司婳想過在決賽現場會遇見季櫻,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出去吹風氣都能撞見。
雙方邊都跟著同伴,有些話不便說,季櫻兩次三番在司婳面前沒討著好,自然不會再打招呼。
知道真相的三人心思各異,遇到也當沒看見,等季櫻走后,柯佳云忍不住吐槽,“真是冤家路窄。”
“噓。”司婳豎起食指,“當做陌生人就好了。”
說實話,對季櫻沒有那麼大的怨恨,因為那段孽緣一開始錯不在季櫻。只不過剛巧季櫻也不是什麼好人,心機叵測招人厭罷了。
“突然覺得海上的夜景也沒那麼好看了。”
見到討厭的人,好心一掃而空,柯佳云直腸子實話實說,而讓司婳無心觀賞夜景的還是明天那場比賽。
“那就回去吧,反正比賽之后還可以慢慢在船上欣賞風景。”
主辦方斥巨資在游上舉辦比賽,當然不會讓們比賽完就直接走人。
這次比賽,是為自己爭取明前途的機會,哪怕得不到也可以在這里一番,對于有些人來說,或許一輩子都不一定能來到這里。
兩人挽著手往回走,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岔路口,墻面設計相同,竟一時分不清自己的休息室在哪邊?
“我記得好像是往右邊。”
“我……分不清。”
一個約記得方向,一個分不清,只能跟著前者直覺往前走。繞了一圈發現都不對,們決定聯系船上的工作人員。
司婳拿出手機,柯佳云的腦袋湊過來,正準備輸,前方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迷路了嗎?”
司婳雙耳一,覺得那道聲音好耳?扭頭一看,驚喜又詫異,“言雋?”
看見他,司婳莫名松了口氣,“你怎麼知道我們迷路了?”
“因為這邊……”停頓片刻才道,“是男士休息區。”
“……”尷尬了。
這里不宜閑談,言雋帶著他們通行無阻的找到一個公共休息場所。
途中,柯佳云已經來來回回打量言雋好幾遍,輕輕撞了司婳,“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言老板?”
司婳點頭,分別向兩人介紹對方。“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柯佳云,這位也是我朋友兼房東老板言雋。”
“你好。”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禮貌握手,隨機送開。
言雋待人溫和紳士,知道柯佳云是司婳的朋友,態度也很客氣。
“真人比照片還帥!”柯佳云湊到司婳耳邊小聲說話,臉上的表有點控制不住,八卦的眼神就差沒直接寫在臉上。
“呵呵,可以關掉你腦海中的小視頻嗎?”司婳咬著牙齒,保持僵的微笑,地了下柯佳云的胳膊。
有些玩笑開不得。
余掃過一道穿制服的影,言雋不著痕跡的側過,“你們剛才是想回設計師的休息室嗎?”
“對,但是結果你看到了,我們迷路了。”闖進男士休息區,還好遇到的是言雋。
“沒關系,一會兒讓工作人員帶你們回去。”他的份自然也不便親自送兩位回去。
話音剛落,前方就來了一位穿著制服的員工為他們送來飲料,柯佳云跟著站起,“咳,那什麼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要走,兩人也沒挽留。
柯佳云跟在員工旁默默回頭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心塞。
怎麼回事?家婳婳不是跟異待在一起會不好意思的嗎?現在出息了,都不需要這個“托”在場了!
事實上,沒有其他人在場,兩人才能真正放開談。
他們都不是什麼爽朗不羈的格,有第三者在場,無論關系親疏,都會習慣的說一半留一半,言語用詞都會斟酌。
獨,便是最舒適的氣氛。
“言老板,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司婳端起一杯飲料,掌心托著杯子,手指在杯壁上。
“沒想過瞞你,原本打算明天比賽之后聯系你,現在預估的事提前發生了。”言雋笑著解釋,神坦然得很。
“那你現在是以什麼份來觀賽的?”會在決賽游上見言雋這種可能,先前從未聽說,言雋一定是提前邀的,居然也沒半點風聲。
“手借我一下。”言雋神的笑。
“啊?”司婳疑的出手,言雋一只手托著的手背,另一只手在掌心寫下三個字母。
言雋的作很輕,指腹在掌心劃過,的覺。
明明剛才手的時候還很坦然,許是他寫字的作太溫,陌生又奇妙的覺讓有些不適應,僵著,那瞬間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懂了嗎?”寫完字,言雋抬眸看,眼里帶著淺淺的笑。
“懂了……”
三個字母到了,是:zzs。
各行各業有所不同又相關,天娛公司總部就在景城,有商業往來再正常不過。
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也不適合久待,兩人坐了一會兒,言雋就來工作人員帶司婳回休息室。
這會兒走回去才發現 ,原來就在們先前走錯路的左邊方向。
司婳回到休息室,柯佳云第一個跑過來,雙手勾著的肩膀,打聽關系進展。
司婳回避話題,柯佳云的思維已經跳的很遠,“突然想起來,言雋的家世應該很不錯,假如你們真的發展到那一步,不會又遇到賀家那種眼高于頂的人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就沒那回事。
“我就是假設,如果遇到那種況,你可千萬別像之前那樣自己委屈,畢竟人不可貌相。”為小姐妹碎了心。
當初賀延霄在們心目中就是一個年輕有為又專的好男友,除了工作太忙沒時間陪伴朋友之外,似乎沒犯過錯。帶朋友見家長見朋友,被瞞真相的都以為他是認真的,誰知最后發現是個渣渣。
吸取經驗,哪怕言雋的外表實在無可挑剔,也要慎重考慮!
“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你放心吧,沒這回事。就算真的有,我也不會再犯第二次錯。”有些跟頭栽一次就夠痛了。
“其實我一直有個事很好奇。”柯佳云口中的話題一再跳躍,“你是不是什麼瞞份驗民間生活的首富千金?或者曾經家里很富有,后期家道中落?”
“小說看多了吧你。”聽這番不切實際的猜測,司婳無奈搖頭。
“最近是看得不,解。”
“沒有你想得那麼夸張,但也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窮。”認識多年的朋友認真問到這,司婳也不打算撒謊瞞,“我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不過從小到大質方面都比較充足,只是上大學的時候,我跟我爸因為專業產生分歧,賭氣說不用家里的錢,后來的事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這話說得含蓄,司婳從不夸大,質方面比較充足至是中等偏上水平?
“按理說,像賀太太那種人應該會去查你,怎麼沒查出來?”柯佳云長在富裕的家庭中,也看過聽過不“門當戶對”的說法。
司婳無奈聳肩,“以前我沒想過這些,如果真的去查,大概只能查到我爸住在農村,是個只會種地的無業游民 。”
“……”
這就對上了,難怪這幾年沒人懷疑的家世。
得知真相后柯佳云樂了,“大概在那個賀太太眼里,你就是一個想靠著他兒子上位的貧窮大學生,真是目短淺,我們婳婳聰明又主見,從大學開始就能獨立養活自己,可比絕大多數人優秀多了!”
當年司婳校就開始找兼職賺取生活費,平時吃穿也比較拮據,大家都認為家里貧窮,在學校幾乎不追問的家世。久而久之,這一印象在周圍人的心目中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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