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然離開沒多久, 沈宴又接到了郭琪的電話,郭琪的語氣難得的正經,明顯聊的是正事:“宴哥, 你現在在哪里呢?有件項目上的事要和你說,我們可以商議一下。”
“在醫院。”
“在、在……醫院?”郭琪愣了一下:“誰傷了嗎?總不會是你吧?”
和郭琪的驚訝相比, 沈宴顯得很淡定:“是我,左手傷了。”
“不是吧?你這才上位幾天, 就傷了?功名就還得伴著之災?”
“貧,”沈宴言簡意賅:“我在北城第一附屬醫院7樓809病房, 護士去準備藥了, 你有急事要說可以現在過來。”
“……行。”
一小時后, 郭琪來到醫院。
他坐在病房里,對著沈宴包粽子模樣的手,臉上滿是一言難盡的表:“能被玻璃扎進手心里, 你也是厲害。還有, 這誰給你纏的紗布?他護理學結課了嗎,這紗布纏得也太厚了, 覺你的左手被紗布纏得都不能彎曲了。”
沈宴讓郭琪這麼一說,也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左手, 確實像郭琪說的那樣,一圈圈的紗布包得又臭又長。
他大概能猜到,估計剛才那醫生是看熱鬧看得太久了, 才會把紗布包這樣,只是沈宴現在心不好, 懶得再找醫生的茬。
沈宴沒接郭琪的話, 他直接道:“說吧, 剛剛電話里什麼事。”
“哦對, 是那個,關于白綺的事。最近可能是看到你上熱搜了,這邊找到我,問我們愿不愿意給的科幻電影投資。也是奇怪,怎麼不直接聯系你,還聯系到我這里來了。”郭琪疑道。
沈宴聽到白綺這兩個字,神卻格外平靜,眸底緒無波無瀾。
沈宴心里清楚得很,白綺不是不想聯系沈宴,而是本聯系不到他。
幾乎沒怎麼思考,沈宴毫不猶豫道:“拒絕。”
“啊?”郭琪覺他跟不上沈宴的腦回路:“你之前不是還對念念不忘嗎?新聞上都給你推薦的新聞,現在怎麼拒絕得這麼干脆。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一下,那個科幻電影我看過,質量還可以,商人只需要想利益,不用想別的,合作的話我們不虧,我現在也想通了,你喜歡就喜歡吧,這事誰也控制不住……”
沈宴的聲音冷下來:“我說最后一次,我沒有對念念不忘。”
他眉目冷然,似乎極不喜郭琪說的那句“對白綺念念不忘”。
郭琪一時啞然。
郭琪還記得,上次郭琪發現沈宴的新聞推薦里都是關于白綺時,沈宴也說過一次,他沒有對白綺念念不忘。只是那次,沈宴更像是口是心非的反駁,而這次……沈宴的語氣確定地似乎在說一個事實。
頓了下,郭琪主緩和氣氛:“那就拒絕,好項目那麼多,的電影質量其實也就一般……不做就不做了。對了,”郭琪嘗試轉移話題:“你左手到底怎麼傷的?”
提起左手,沈宴剛才還冷峻的神緩了緩。
沈宴沉默了一會,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郭琪一句:“問你個問題。如果想挽回一個人,那人曾經很喜歡你,容易嗎?”
“……”郭琪懂了。
原來沈宴是移別了,他的心現在都在“曾經很喜歡他的人”上,當然對白綺沒覺。
要是郭琪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是沈宴之前金屋藏、還主買甜品去哄的人,說實話,這還是郭琪第一次看到沈宴這麼在意一個人。
就連高中,沈宴大張旗鼓追求白綺被拒絕時,郭琪都不曾見過沈宴失意這般模樣。
郭琪干脆坐下來,打算好好地和沈宴聊一聊話題:“宴哥,這你得聽我說,真不難。上次買甜品的時候,你好像和我說過你對不太好,才想離開的。那你現在就對好,去挽回,以前那麼喜歡你,你稍微努點力,就會被打了,人嘛,很好哄的。”
沈宴思考著郭琪的話,該死的是,他有點被郭琪說了。
他心機深沉,在商場上隨隨便便能叱咤風云,但對,沈宴真是一竅不通。
“怎麼挽回?” 沈宴問。
郭琪不由樂了,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沈宴來問他問題,太見。
郭琪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悠悠開口:“首先呢,肯定是對好,一定要表現出對的在意,再在需要的時候適時出現,說些好話哄,基本就能哄回來了。”
“真的?”沈宴總覺得事沒有郭琪說得那麼簡單。
“當然是真的,”郭琪打包票:“如果不功,我賠你一輛車,就是你喜歡的那輛蘭博基尼aventador,怎麼樣?”
蘭博基尼aventador是郭琪的車,郭琪拿這輛車當作寶貝,被人一下他都要心疼半天,更不用說將這輛車拱手相讓了,沈宴看郭琪敢拿這輛車來賭,心里也也稍微有了點底。
要是阮知微真像郭琪說的,能回到他邊……
草。
只要一想到這個,沈宴的心臟頻率都不自覺變快了。
他想將地摟在懷里,想吻,還想告訴——
他有多想。
于是,第二天,沈宴再次出現在劇組。
制片人、導演……還有劇組里的一眾演員,看到沈宴時都有些驚訝。
他們以為投資已經涼了,甚至還可能得罪了沈氏集團。制片人昨晚失眠了一整夜,想著自己的職業生涯將會到此為止,結果次日,沈宴像個沒事人兒一樣出現在了劇組?
男人的眼尾微微上揚,眉梢微斜,眼角顯得薄長,天生帶著輕挑的弧度,凌冽而帥氣,他今天穿著深咖的翻袖襯衫,有著些許沉淀,黑休閑襯得修長而筆直,襯得他皮冷白,桃花眼勾人。除了左手那團白紗布和他的整有些不和諧,其他的容貌和品都無可挑剔。
制片人一向圓,此刻也懵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制片人連忙走上前:“沈來了啊,你看看,來之前怎麼也不打聲招呼,你左手的傷已經好了嗎?昨天的事真是抱歉……”
沈宴似乎完全沒被昨天的事影響到心:“沒事。”
他的語氣沒有算賬的意思,應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制片人和徐導不約而同地在心里松了口氣。
沈宴的眸掠過劇場角落的阮知微時,黑眸里染了點說不清的緒,還在低頭看劇本,還沒注意到這邊的靜。
不知道今天看到他,臉上又會是什麼反應。
“那沈,你這次來……是?”制片人小心翼翼地問。
沈宴收回目,說正事:“這次來,是想繼續看看劇組拍戲況,沈氏集團已經在考慮《不語心事》項目的投資事宜,我們這邊呢,也已經聯系貴公司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最近會再好好觀一下男主、主演技。”
一聽到這麼好的消息,制片人和徐導對視一眼,都覺得意外。
沒想到那個傳聞中做事果斷、對自己親哥都心狠手辣的沈家二,居然這麼寬容?不找他們算賬就算了,還要投資他們,這也太好說話了吧……
“怎麼,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沈宴看著眼前呆若木的兩人,尾音稍揚。
“沒、沒什麼……剛才太驚喜了,沒反應過來。那來,沈,我們下一場戲份是許不語和配的戲……”
一聽說是阮知微的戲,沈宴角勾了勾,說:“就看這場。”
而阮知微,被徐導來拍戲時,才看到沈宴這個人。
他坐在導演旁邊的位置上,氣質不羈又耀眼,和對視的剎那,他的桃花眼上揚,眸子黑到極致,反而帶了點亮的星芒。
還是那副公子哥的派頭。
阮知微的神一僵。
想不明白,沈宴怎麼又出現了,他真是魂不散。明明不記得沈宴有多對文娛興趣,他之前都是看的財經相關的書,似乎也更擅長的也是科技和金融之類,為什麼突然開始投資電視劇。
這麼一想,他這次倒像是特意為而來的。
想到這里,阮知微把目轉了過去,不再看沈宴,無論他什麼打算,都不想再給他扯上任何關聯。
“好了,微微準備!開始!”導演一聲令下,戲開始。
這場戲是阮知微和配的戲份,蘇今天沒有戲,沒來片場。
沒有了礙眼的人,沈宴終于可以好好看阮知微演戲,他的目一錯不錯地落在阮知微上,看著生的眉眼和的面龐。
他的目耐心地、一寸寸地掃過阮知微的面孔。
首先是,的,他吻過,的記憶猶新,每次他吻的時候都無意識地大力,太了,讓他想摧殘,想更進一步。
……草。
沈宴也不想這麼下流,可能太久沒這麼看了,他發現他不但想的人,還想的,哪兒哪兒都想念。
實在是太久沒有過的溫度和氣味了。
“過了,沈你看這場戲怎麼樣?”導演比了個手勢,讓阮知微停下來。
沈宴:“……好。”
他還沒看夠,但是導演一喊卡,阮知微便轉過去來背對著他了,沈宴確定,阮知微是故意背對他的。
事實上,阮知微也確實是。
即使不看著沈宴,也能想象到沈宴看是什麼眼神,就像是剛才對視的那一瞬,他的眼神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覺這次分手之后的再見面,沈宴看的眼神里,濃郁了許多。
又在過看白綺嗎?白綺現在還不肯同意和他在一起,所以思念災的他,只能在這個替上找覺?
一想到這里,阮知微又有了點火氣,為什麼要承這些?
剛剛那場戲,演得格外難,遲遲無法進狀態,畢竟被前任這樣盯著看,還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欣賞,無論誰都不會好。
阮知微對沈宴的不滿又加深了些。
這場戲結束就是劇組中場休息的時間,沈宴闊綽地請了全劇組吃下午茶,茶點全部來自北城昂貴的西餐廳。
與往日的外賣茶不同,這次的茶點是被銀推車推進來的,推車分為上下幾層,最上面一層是一個淺的致蛋糕,也是最大的甜品,蛋糕上面一頂銀王冠鑲嵌著,王冠上的水晶石熠熠閃著輝,繁多的水果五彩繽紛,新鮮可口,蛋糕一圈有些巧克力糖來點綴,小巧可;推車的下面幾層則放著一些各式各樣的小糕點,有酸罐子、慕斯蛋糕……
劇組演員們一看下午茶如此盛,都歡呼著起來,跑鬧著去領。
阮知微還能聽到邊演員們對沈宴的夸贊,說他又俊又闊綽,贊的詞幾乎沒有重復的。
今天肖蒙蒙、蘇都不在片場,阮知微沒辦法和他們聊天轉移注意力,只能自己專注看劇本,不理會外界的雜音。
沈宴那邊很熱鬧,他正站在推車旁邊,被演員們圍著恭維,他漫不經心地聽著,目卻只看著遠的阮知微。
一個群演來到推車旁邊,期待地看著最上層的淺蛋糕,正想用叉子嘗嘗,卻在靠近蛋糕的時候被沈宴制止了,他瞥一眼:“你拿下面的茶點,這個是給劇組主角的。”
周圍的演員們聽到了,不免覺得有點奇怪,這怎麼還帶區別對待的……不過想一想,人家是主角,拿最致的糕點也正常。
有好事的演員遠遠地了一聲阮知微:“微微姐,來吃茶點啊,有專門為你準備的,看上去很好吃。”
阮知微聽見了也沒抬頭,仍舊在低頭看劇本:“你們吃吧,我不吃。”
那個群演商不高,直接問阮知微:“微微姐,你真不吃啊,那我們替你吃了?”
“隨意。”
群演一聽阮知微答應了,立刻拿起叉子準備大快朵頤,卻看到眼前的沈宴臉登時難看起來。
“手拿開,你它試試。”沈宴剛才的隨和不再,言語間染了些許涼意。
群演沒聽出來,依舊念叨著:“不怎麼吃,今天不吃就浪費了,這款蛋糕我見過,是r’drenh家最有名的一款,純天然油,吃了也不會胖,熱量又低,就是保質期只有半天,現在不吃就真的變質了……”
“變質了,就扔掉。”
這下沒有人聽不出沈宴什麼意思了,連群演都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一眼沈宴的臉以后,默默閉了。
沈宴的目依舊落在阮知微那邊,哪怕他的方向只能看到阮知微的背影。
其他演員們面面相覷,大家似乎突然明白,這樣致的下午茶本不是給他們準備的,沈宴其實只為了阮知微一個人,順帶捎上他們而已。
——所以,阮知微不要的東西,即使扔了也不到他們。
因為,那是沈宴的心意,只有阮知微,才有資格來定奪它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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