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 南風正在辦公室工作, 忽然有小護士湊到門口興道:“南風, 上次科學院那個長得特別帥的老師又來了!”
“誰啊?”南風沒反應過來。
“不是你校友麼?就是人工智能研究所的周老師。”
“周煜?”
“對對對!”小護士連連點頭,“又年輕又帥, 聽說是斯坦福博士。今天拿了新研發出來的義肢來給小東試戴。”
南風咦了一聲, 他怎麼沒給說?
拿過手機, 才發覺早上周煜已經發過短信,沒注意到而已。
“南風, 你去不去看啊?”
南風道:“去。”
小護士眉開眼笑:“好啊好啊, 跟你一塊去看帥哥。”
南風搖頭失笑。
來到截肢者康復室, 周煜果然已經在。正半蹲在地上, 一邊給陳東佩戴義肢,一邊和院長說話。
院長看到南風過來,朝招招手:“南風,你快來看看小周老師研發的智能義肢,真是不可思議!”
聽到五十多歲的院長周煜老師, 南風還是好不習慣啊!
扶了扶額,走過去。
周煜轉頭朝笑了笑, 繼續給陳東講解使用方法。
院長道:“你看這是不是很像真的?”
南風往陳東下的義肢看去, 康復中心下肢義肢,因為要支撐的重量,大多都是機械材質。
但是眼下這義肢卻不是機械,看起來像是仿人的硅膠,但顯然不是單純的硅膠, 比硅質材料許多,又有承重能力。
周煜雖然沒看,卻也覺出的好奇,道:“這是新研發的復合材料,因為輕便,會減佩戴的不適,還能自由彎曲,比如彈跳下蹲,都沒有問題。”
佩戴好后,他又溫聲問陳東:“小東,你試著站起來走走看。”
陳東小心翼翼站起,沒有拐杖的輔助,他似乎不太有安全,睜大眼睛求助似地看向他。
周煜道:“不用怕,就像你以前那樣站立就好。”
陳東深呼吸了口氣,松開旁邊椅子的扶手,穩穩地站住了。
周煜稍稍扶著陳東:“想象你下的義肢就是你本來的雙,你從前邁步部大概需要用多大力氣,你的現在就用多大力氣,義肢到你的力度,它就會帶你行走。”
陳東的幾乎是從大部截肢,佩戴普通的義肢,本無法行走。
但是這款智能義肢,則是據他大部所傳達的力度,帶著他行走。
南風和院長退到一旁,看著周煜微微彎著,耐心地給陳東講解使用方法,又仔細詢問他的。
其實也并不是在做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但是他如此認真專注的模樣,讓南風覺得這個人忽然芒四。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英俊而有魅力。
那是超越外表的一種魅力,讓他看起來如此特別。
南風忽然心跳得有點快。
旁邊的院長小聲道:“對了,周老師真的有朋友了?”
“啊?”南風差點沒反應過來,“哦,有了。”
院長低嘆:“多好的青年才俊,想著他剛剛從國外回來,說不定還是單,沒想到真有友了,可惜可惜啊!”說罷又道,“不過這樣一表人才,想單恐怕都難。”
南風干笑了兩聲:“是呢!”
明明是單,也不知為什麼非讓說有朋友,想來是怕麻煩。
他不是才俊都不缺孩子上來,何況他如今可是標準的青年才俊呢!
那頭陳東在周煜的幫助下,已經走了一段距離。周煜放開他,讓他自己嘗試。
沒過多久,就從之前的磕磕絆絆,變得順暢。
本來面帶忐忑的男孩,此時臉上笑得如同一團花,加快速度走到南風跟前:“南風姐姐,你看我走得好嗎?”
南風了他的頭:“小東太棒了!”
陳東笑瞇瞇道:“這個周末我要參加一個話劇表演,本來因為我的不方便,老師讓我坐在一旁配旁白,現在我可以演角了,到時候你和周老師來看我好嗎?”
南風抬頭與周煜對視了一眼,點頭:“好啊!我和周老師一定去。”
從康復室出來,已經快中午。
上回院長有事沒請周煜吃飯,這回自然是盛邀請。
康復中心有專門招待人的小餐廳,除了院長,中心的幾個領導也在列,對周煜十分客氣。
這樣的待遇,對于一個年輕專家來說,委實有些盛大了。
南風還有些納悶,便聽副院長恭維道:“周老師為我們康復中心的患者研發智能輔助設備,您父親正好又是分管衛生這一塊兒的,往后還請做關照。”
周煜臉上的淺笑頓時變得有些冰冷,淡淡道:“我做得事和我父親沒有關系,純屬自己的事業和好。”
南風朝他看過去,恰好對上他的目。
知道他跟他父親一直未曾和解,這副院長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幾個領導對一個年輕專家如此殷勤,也算是有了原因。
他父親是作何,尚且不清楚,但聽副院長的語氣,大約是分管衛生這一塊某個領導。
院長倒是沒提這些,也許是上了年紀,對年輕人的個人大事更興趣。
座后,他迫不及待問:“小周啊,你真有朋友了?”
南風黑線:這是不我相信我說的?還是不甘心啊?
周煜笑著點頭:“有了。”
院長好奇:“是什麼樣的孩子?準備結婚麼?你現在剛回國,好孩多著呢,其實可以再選選的。”
周煜看了眼南風,笑道:“很好,不用選了。”
南風悶聲低笑,說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院長點頭贊許:“好好好!年輕人專一不浮夸,難得難得。”
這頓飯吃得頗為融洽,周煜雖然年輕,但是和比他年長許多的人往,謙遜但不卑不吭,十分從容。
而在幾個禿頭發福的中年人的對比之下,他愈發顯得神俊朗,氣質卓絕。
南風忽然覺得,和他走得太近,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
有他這個坐標在,還怎麼找男友?
……
陳東的表演是在周末晚上,是年宮舉辦的一場話劇。
小禮堂中,滿了家長。
周煜和南風找到陳東父母的位置,與他們坐在一起。
這對夫婦和周煜見過面。
他研發出來的義肢,這幾日讓陳東幾乎恢復了正常行走,甚至還能跑跳下蹲,作為父母自是對他激不盡。
見到他真得來看兒子表演,激地差點掉眼淚。
周煜輕笑了笑,朝他們擺擺手,坐下后,低聲問:“義肢用得如何?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陳母搖頭:“特別好用,簡直跟長在上一樣,周老師你太厲害了!我和小東爸爸實在太謝謝你了。”說著又朝他旁邊的南風道,“宋小姐,也多謝你對小東的關心。”
南風笑盈盈搖頭,周煜看了一眼,朝陳母道:“反正有什麼問題你及時告訴南風,轉告我就好。”
“嗯,好的。”陳母點頭,又想起什麼似地道:“對了,周老師與宋小姐快結婚了吧?”
“啊!?”南風愕然。
陳母道:“我聽小東說,宋小姐是周老師的朋友啊!”
周煜但笑不語,南風卻是噗嗤笑出聲:“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朋友。”
陳母有點尷尬地看了看兩人,訕訕笑了笑:“那真是不好意思,都怪小孩子給我傳遞錯誤信息。”
周煜道:“沒事的。”
陳母又道:“可是你們兩個看起來很登對呢!”
南風臉上驀地有點發熱,尤其是周煜朝看過來時,也不知為何有點不敢與他對視,趕坐直子看向前方,努努道:“開始了!”
本來嘈雜的觀眾席安靜了下來。
小孩子的話劇,夾雜著歌舞,簡單但是歡樂。
陳東扮演一只小蜂,背著一對翅膀,下穿著子,在臺上跑來跑去,天真無邪又快樂,所有屬于孩子的自信都回到他上,與其他的小孩沒有兩樣。
南風看著這場景,不有些容。
是看著陳東進康復中心的,一年多的時間,從一個郁郁寡歡的孩子,逐漸開,直到今天,他終于變了一個和別人一樣的小孩。
縱然殘缺的事實不能改變,但一對讓他可以丟開拐杖和椅的義肢,就足以彌補人生很多的缺憾。
表演結束,觀眾起立,掌聲響起,陳東的父母喜極而泣。
臺上的孩子們謝了幕,一窩蜂跑下來找自己的父母。
陳東夾雜在一群孩子中,其實仔細看,他走路的作還是與別人有點不同。
但已經足夠。
他撲倒父母懷里,有些興地撒了撒,又抬頭看向周煜和南風:“周老師南風姐姐,我演得好嗎?”
“棒極了!”周煜和南風異口同聲,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從劇場出來后,與陳東一家告別,已經是九點多。
坐上周煜的車,南風重重嘆了口氣。
周煜發車子,看了一眼:“嘆什麼?”
南風笑道:“看到小東看起來和別的小孩子一樣,可以自由行走,可以跑跑跳跳,還能上臺表演,有點慨!”轉頭對上他的眼睛,“你真的很了不起,也許從此會改變一個孩子的人生軌跡。”
周煜不以為意地輕笑:“哪有那麼夸張,其實他現在佩戴的這款,還遠遠不夠完善,我們團隊還在繼續改進。”
南風道:“已經非常厲害了,其實到底有多先進,也許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達到的效果,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態,就已經足夠,我覺得小東現在就很自信。”說著,由衷道,“周煜,你真得讓我刮目相看。”
“哦?”周煜拉長聲音,挑眉看,“怎麼個看法?”
他雙眼漆黑狹長,挑眉時就有些說不出的風流人,南風忽然有點不敢看,耳有些發熱地別過臉:“反正就是很厲害。”
周煜低低笑了笑,心愉快至極。
過去這些在學業和研究上經歷的苦悶和困難,在這一刻,忽然就變得不值一提。
車子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他手打開音樂,余忽然從后視鏡中看到一抹悉的影。
他有些怔怔然地盯著后視鏡,看著那影消失在夜里,直到綠燈亮起,還沒反應過來。
南風咦了一聲:“怎麼了?”
周煜回神,搖搖頭:“沒什麼。”
他將南風送到樓下之后,這回只等進了樓梯,看到八樓窗口的燈亮起,便啟車子離開。
他沿著原路返回,越過剛剛那個路口,將車速減下來,最后停在一間高端酒吧前邊。
下了車,他皺眉看了看那五十的招牌,又掃了眼停車場,目落在一輛悉的黑車子上,眉頭微微蹙了蹙,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才走了進去。
這間酒吧并不算嘈雜,甚至有些雅致,卻也著紙醉金迷的靡。
周煜環顧了下四周,在一個角落中的卡座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人正在喝酒,旁邊靠著個年輕漂亮的孩。
他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裴云抬頭看他,勾輕笑了笑:“你怎麼在這里?”
周煜道:“這話應該我問你。”
裴云笑:“當然是喝酒。”
周煜睨了眼他旁的孩:“是誰?”
那孩笑著靠在裴云肩膀,嗲聲道:“你朋友麼?”
裴云不置可否拍拍的肩膀:“你回去吧!”
孩兒親了他一下:“那你要打電給我哦!”
裴云沒有回應,孩拿著名牌包款款離去。
周煜拿過一只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輕描淡寫道:“小人兒?”
裴云不置可否:“一個人喝酒沒意思,總要找個人陪不是麼?”
周煜道:“我陪你!”
說罷,端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裴云看著他:“你想說什麼就說罷,我們之間沒什麼不可說的。”
周煜沉默不言。
裴云笑:“你是不是很鄙視現在的我?”
周煜只是看著他,還是不說話。
裴云喝了口酒,似乎已經有了點醉意,靠在沙發椅背上,微微閉著眼睛:“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這樣?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經常覺得很可怕,一邊對周遭那些紙醉金迷的人群鄙薄,一邊又不知不覺隨波逐流。更可怕的是,我有時候竟還有點。”他頓了頓,又才道,“周煜,你說當初我如果不走這條路,是不是會好很多?”
周煜終于開口:“人生有得就有失,你現在擁有的,已經是別人夢寐以求。”
“是嗎?”裴云輕笑,“那我們現在換,你愿意麼?”
周煜皺眉:“裴云——”
“你知道嗎?我有點能會你當年剛上大學那會兒的覺了,好像什麼都沒勁了,邊的人沒一個真心,人與人之間全都是金錢關系。我每天被推著向前,活得像個機。”
“顧涵呢?”周煜冷不丁問。
“?一個同床異夢的枕邊人罷了。”裴云自嘲地笑,“才不在乎我怎樣,就算我天天晚上不回家,也不會放在心里,我們早就完了。”
周煜的嚨像是被人掐住一般難,半晌才道:“你們當初不是好的麼?”
“當初?”裴云笑,“也許當初就是個錯誤,不!也許我整個人生都是錯誤。有時候我特別懷念我們從前的日子,那時我們是兄弟又是競爭對手,我爸還沒生病,你媽也尚在人世,年輕狂,人生好像一眼不到邊,充滿了對未來的遐想,一切再好不過。那時候的我從來都不會想到,多年后我會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裴云!如果你真得這麼不開心,就換種生活方式。”周煜眉頭深蹙。
“換種生活方式?”裴云閉著眼睛喃喃自語,“可是我已經迷路了啊!”
周煜有點說不出話來,這些年他和裴云聯系不多,有關他的信息,大多也是從網絡上得到的只言片語。
回來幾個月,因為各自忙碌,也未曾好好相聚過。
以裴云的年紀,得到如今的就,力可想而知。
可他以為,這樣的就,足以彌補一切。
他從來沒想過,他竟然過得如此不快樂。
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麻木而放縱的自己。
而他無能為力,就像當年面對自己的裴云。
過了許久,裴云睜開眼睛,坐直子,他拿起杯子朝他舉了舉:“放心吧,我也就是最近力有點大發發牢。你如今怎麼樣?”
周煜如鯁在:“還行。”
“和南風怎麼樣了?”
周煜有些愕然地抬頭看他。
裴云輕笑:“你當年不就喜歡人家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時摔壞你的手辦,你沒生氣也沒不要賠,我就懷疑了。那塊你寶貝得跟什麼似的石膏,上面是寫了字的吧!”
周煜的嗓子像是被人用力攥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些他曾經以為藏得很好的心思,原來早就一覽無余。
他目沉沉地看著對面有些醉意的男人。
是不是正因為如此,所以他當時明明對南風有心思,卻選擇和顧涵在一起?或者說選擇那個送牛的生?選擇他的想象,而放棄了真實存在的南風。
他還記得他們時戲言的承諾,說如果喜歡同一個孩,會讓給對方。
當年的裴云履行了承諾,而自己卻敗給了私心。
周煜心里頭卻難得厲害,抓過酒瓶子,倒了一杯酒,悶頭灌下。
裴云繼續道:“你的格我還不了解?當時跟走那麼近,不是因為喜歡還能是什麼?你回來也是因為吧?南風是個好姑娘,別再磨磨蹭蹭,萬一哪天被別人追走,你后悔就來不及了。”說著又笑了笑,“說實話我其實有點羨慕你,心里有人才有寄托,我這輩子恐怕是會不到這種覺了。”
周煜翕張了張,終于發出艱的聲音:“你當年對南風有沒有……”
裴云輕笑:“你知道的,當年我喜歡的人是給我訂牛,為我點歌的那個人。不過現在想來,也實在有點可笑。”
他沒有說顧涵,因為那是他的想象,誰都可以對號座。
周煜沒再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兩個人都喝了很多,離開時已經是醉醺醺。
裴云了司機來接他,周煜沒讓他送,自己打了個車回去。
此時已經臨近十二點,整座城市安寧下來。
但周煜的心里卻如同有驚濤駭浪,怎麼都平靜不了。
急需發泄的痛苦,讓他此時此刻必須找一個人來安。
作者有話要說: 也就是說裴云當年對南風有點意思,同時也對送牛的生有想象。因為知道周煜喜歡南風,所以他選擇了送牛的孩,放棄了南風。
小周老師扎心了
他是人人懼怕的特種兵王,卻獨獨纏上了她這個軟萌小醫生。閃婚不算,還要將她狠狠霸占,誰若敢傷她一分,他便害誰一萬。他高貴又冷傲,冷血又兇殘,卻又像個孩子般粘著她。當她拿了離婚協議,以為與他再無關聯時,他卻夜夜纏上她,要她身體力行補償他。她忍無可忍:“傅晉司,看清楚,我明明和你是離婚的。”他卻狠狠吻住她,道:“別傻了,軍婚可不是你說離就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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