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趙宇寧才從別人里得知, 十月月考趙明溪飆進了年級第十七,甚至排在趙媛前面。
他心中詫異又驚喜。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吃飯,他立馬飛奔去了高三那邊的食堂。
整整一個月了,趙宇寧沒有再吃到趙明溪親手做的一頓飯, 也沒有再在翹課打游戲時被趙明溪揪回學校過。
他始終不相信趙明溪對他所說的那番話, 不相信真的能就此與他們一家劃清界限。
他把希寄托在大哥上, 然而這陣子大哥都不怎麼回家,一副不知道怎麼跟他說的樣子。
趙宇寧就知道了,大哥也沒能把趙明溪勸回來。
趙宇寧本來以為,沒了趙明溪, 他和家里人頂多是回到兩年前的狀態。
但是他沒想到,等真的即將失去趙明溪時, 他卻一團糟,遠要比他所以為的更加失落。
趙明溪一個月沒出現在他生活里。
他才突然發現, 他并沒有他所以為的那麼煩這個姐姐,趙明溪也并沒有他所以為的那麼不重要。
“我看論壇上說,今年校慶主持人有可能是趙明溪, 這是真的假的?”
趙宇寧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趙明溪。
趙媛握筷子的手不由自主了。
霜道:“論壇上都是流言,文藝部老師確實去找過, 但是人選到底是誰,還沒決定呢。再說了, 往年都是趙媛,今年沒可能換人!”
“哦。”趙宇寧有些失, 往年都是趙媛, 今年要是換一下趙明溪,其實也好的。
霜忍不住道:“趙宇寧,同樣是你姐姐, 你怎麼都不問一下媛媛啊,這次沒考好心得有多——”
“沒考好?”趙宇寧邊飯邊呆了一下,問趙媛:“你這次不是第二十二嗎?你平時也是這個績啊,怎麼就沒考好了?”
趙媛:“……”
趙宇寧心思還是放在趙明溪上,若有所思道:“話說,趙明溪績怎麼進步這麼快啊,要是回家一說,媽媽都得高興死了……”
趙媛知道有趙宇寧這個大喇叭,月考輸給趙明溪的事應該是瞞不住了。
月考輸了,至在百校聯賽和校慶上得扳回來一。
半晌沒吭聲,片刻后咬道:“你真要那麼想看明溪主持,今天下午我去和文藝部老師說一下,舉薦一下明溪。”
換了趙湛懷或者其他男的可能會察覺到趙媛語氣里的委屈。但趙宇寧是個直男,他立馬驚喜道:“真的啊?!”
趙媛:“……”
趙媛死死攥了筷子。這段時間甚至希趙明溪盡快回家。
趙明溪一天不回家,家里人的注意力就一天都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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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冷,下午在階梯教室上音樂課的時候,有的生都戴上了圍脖,大上方茸茸一圈,又好看又保暖。
趙明溪在北方長大,比這邊的人都要抗凍,白皙的脖子溜溜一圈,什麼也不戴,也并不覺得冷。
但傅曦戴著降噪耳機趴在桌子上盯著,看得直皺眉。
小口罩家里人還能不能行,買圍巾的錢都沒給嗎?
怎麼中午他見樓下那個班的趙圓穿得就格外暖和?
穿的還是黑馬丁靴。但是小口罩整天就穿運鞋。
傅曦越想越心煩,對右后側一個小弟勾了勾手指頭,隨后掏出一張卡給那小弟。
那小弟拿了卡,從教室后門溜了。
回過頭來,傅曦長直,一不小心踹到了前面生的座椅。
那生一回頭,看見傅曦的臉,面一紅,捂住小聲對邊的人說:“是國際班的那個誰,超有錢的那個。”
前面兩個生頻頻回頭看傅曦。
傅曦以為們要找茬,臉都臭了,回瞪了一眼:“怎樣?要打架?”
那兩個生嚇得匆匆回過頭去。
過了會兒其中一個生疊了個千紙鶴,面紅耳赤地悄悄用手指頭遞過來,放在了傅曦面前的桌上。
書?
傅曦下意識反皺眉,手要一團扔掉。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趕用余朝趙明溪瞥去。
完蛋,小口罩這下該吃醋了。他是不是要哄好久?
他好頭疼。
可誰知,卻見趙明溪沒看到,還在專心致志地做著奧數題,筆尖寫得“唰唰”的。
傅曦:“……”
傅曦心頓時不爽起來。他盯著趙明溪看了會兒,竭力裝作只是不小心,用手肘了趙明溪一下。
趙明溪以為傅曦嫌棄自己位置占得太多,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你位置已經夠多了你還在我干什麼?”然后還是不與他計較地把書往左邊挪了挪,繼續埋頭寫題。
傅曦:“……”
傅曦有時候真的被趙明溪的遲鈍氣壞了,簡直要懷疑到底喜不喜歡他。
為什麼從來沒有吃過醋?!
為什麼今早看到兩個生故意和他搭訕,也不嫉妒,反而悠悠然地在后邊等?!
到底是太大度,還是篤定他就認定了?!
明溪低頭做題,覺到傅曦一直蹙眉盯著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抬起頭來,看了眼傅曦,又下意識看了眼自己桌上的保溫杯。
“……”
明溪遲疑了下,把保溫杯遞過去:“里面裝了豆漿,你是想喝?”
是沒吃飽嗎還是怎麼了?
可保溫杯自己用過,這位太子爺應該會介意的吧。
傅曦視線落到遞過來的保溫杯上,臉上的冷酷一秒破功,好不容易組織好的一番關于“我沒那麼好追,你要時刻保持警惕心,不要讓別人撬墻角”之類的話也一瞬間被拋諸腦后。
傅曦耳頓時一紅,沾過的杯子還遞給自己。
這是什麼暗示吧?
這絕是什麼暗示。
傅曦眉頭蹙得更厲害了,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畫圈圈,裝作不不愿地道:“你非要讓我嘗一下的話,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嘗一下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趙明溪從后的書包掏了掏,忽然掏出幾個一次杯子,從中間拿出來一個干凈的。擰開保溫杯,小心翼翼勻了一小杯豆漿出來。
傅曦:“……”
什麼鬼?嫌棄他?
這杯豆漿傅曦忽然喝得沒那麼高興了,他盯著趙明溪,咬著紙杯子一口悶了。
明溪本來以為送豆漿不會增長小苗,畢竟送甜品都已經不漲了,但萬萬沒想到,傅曦喝完之后,盆栽居然奇異地了一下?!
五十棵小芽可以長一棵小樹,現在已經有了一棵小樹和二十九棵小芽。
再接再厲。
明溪立刻又倒了一杯給傅曦,眼神晶亮:“再來一杯?”
“?”傅曦不明所以地又喝了一杯。
“再來一杯。”
“……”又灌了一杯。
“再來一杯?”
“……”又灌了一杯。
一棵小樹和三十一棵小芽。
明溪:“再來最后一杯?”
傅曦快喝吐了,閉上了。當是喂豬呢,哪有人一次把八百毫升的豆漿全灌進肚子里的。除非故意的?懲罰他剛剛和別的生說話?
傅曦嘟囔道:“我就說了一句。”
明溪:“?”
好在保溫杯里也已經沒有了。明溪小聲對傅曦道:“你要是喜歡喝的話,以后每天一杯,把甜品換這個吧?”
草。小口罩這嫉妒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傅曦雖然心中甜,但還是立馬道:“拒絕,我要甜品,哪有大老爺們兒整天喝豆漿的?”
喝著喝著都大了。
傅曦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
明溪看著新長出來的兩棵小芽,意猶未盡,只好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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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課是幾個班混雜著一起在階梯教室上的。以前傅曦這樣的課通常是翹掉,從來沒來上過,今天竟然破天荒地過來上課了。
而且不止如此,這一個月來,也是他出勤率最高的一個月,幾乎每天都到學校來。
他那一頭紅短發十分顯眼,臺上的音樂老師忍不住就把他上去彈一段鋼琴。
換了之前傅曦站都懶得站起來一下,但今天,看著坐在旁邊的趙明溪,他有意一手,一勾,于是懶洋洋地上臺了。
上臺之后,傅曦行云流水地彈了一段。
趙明溪忍不住放下筆,對傅曦刮目相看。
不過想想也是,雖然他平時看起來慵懶散漫,什麼都懶得干,但是好歹是傅氏太子爺,從小的熏陶不在話下,會的東西可比一般人多多了。
明溪十七歲之前倒的確不會什麼樂。
但是上一世高中之后,學過幾年的大提琴。
現在很久沒拉了,有些生疏,不過彈奏曲子應該是不問題的。
于是到的時候,便拉了一小段悉的。
低沉優雅的樂聲緩緩流淌,明溪面龐姣好,下午的暖暈落在上。
教室里的視線一時之間全都落在了上。畢竟別人演奏他們早就都見過,但這還是第一次見趙明溪演奏些什麼樂。
沈厲堯坐在最后一排,抿了,視線盯著趙明溪。
他也一向不會來上這種大課,但是今天看到國際班的人過來上課,三三兩兩的人群中有一個悉的影,他不知為什麼就腳步一拐。
等回過神來時,已經進了階梯教室。
邊的葉柏正和另外一個校競隊的男生議論道:“趙明溪居然會樂的嗎?以前沒聽說過啊!”
沈厲堯也同樣不知道,他認識趙明溪兩年,但卻好像從最近才正式開始認識一般。
他眼睜睜地看著宛如蒙塵的珍珠,正在一層一層將上的灰拭去。
趙媛邊的幾個生則更加驚愕。
霜張大了:“趙明溪什麼時候會的大提琴?!而且演奏得還、還——”
還真的很不錯。
如果說的大提琴有八分的話,那麼的段和臉,完全就填補了另外兩分。
階梯教室簡陋的講臺都像是舞臺一般。
“不過還是你更好。”霜回過神來,趕對趙媛道:“你的鋼琴都十級了。”
趙媛蒼白,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冰涼僵,慢慢掐進掌心。
忽然站了起來,從教室后門離開。
傅曦手撐著腦袋,看著趙明溪拉大提琴時,余注意到了趙媛。他眉心一皺:“那是去什麼方向?”
柯文看了眼:“好像是文藝部辦公室的方向。”
忽然想到了什麼,傅曦邪起一個有些惡劣的笑:“你是不是有認識的人在高一?”
柯文只覺大事不好:“曦哥,你要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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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里。
柯文還在談論趙明溪剛才拉大提琴那一段。
“草,明溪,你深藏不,你以前怎麼沒說過你會這個?!”
“也不是什麼重要技能。”明溪把試卷收進桌子里。
而且是上輩子學會的技能,也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
但沒想到一到大提琴,刻在腦子里的旋律就出來了。
看來什麼都是虛的,學到腦子里的知識才是實打實的。
“收收你那張垂涎三尺的臉。”傅曦暴躁地把柯文的腦袋推開。
幾人剛坐下,明溪見傅曦倒了杯熱水,然后從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里倒了幾片白的維生素一樣的東西,就著熱水喝了下去。
明溪剛要問他喝的到底是什麼,就見傅曦忽然對教室門口懶懶招了招手:“過來。”
一個小弟趕跑過來,把一只大箱子擱明溪桌上,讓明溪先挑。
“這什麼?”明溪的注意力被轉移。
看著一整箱子的茸茸的圍巾,看起來蓬松,掛著的吊牌不認識,但很致,應該是名牌。
可因為買太多了,只能用箱子裝著。
柯文解釋道:“幫派圍巾。”
傅曦把幾個白瓶子扔進桌兜里面,坐在桌子上,雙手朝后撐著,長晃,得意洋洋地垂眼看著趙明溪。
他眼角那顆細小的淚痣從這個角度看去格外明顯。
“現在你是頭號小弟,讓你先挑。”
明溪:“……你們幫派的東西真別致,又是手機殼又是圍巾的。”
用一個月時間,終于徹底打部,為頭號小弟了嗎?
雖然明溪完全不冷,但既然是集行,也不好不參與。
挑了挑,將一條白的拿出來,低頭繞在脖子上。
圍巾很舒服,戴上之后倒是的確暖和很多。
傅曦見狀,假裝若無其事地咳了聲,手一抓:“既然如此,我也隨便挑一條好了。”
他隨便一拿拿出了條娘炮的,臉都黑了,又把的扔了回去。
看了眼明溪的圍巾的圖案,又去拿了條黑的出來。
柯文:“……”
這就隨便挑一條?我看您蠻準挑選的嘛。
班上喜氣洋洋地分發圍巾。
在一片歡樂融融的氛圍當中,明溪坐下來繼續做題。
傅曦坐在桌子上翹著,滋滋地正要摘掉自己脖子上原先的,將新的同款戴上。
明溪一抬頭,忽然發現他脖子右側靠近頸后的地方,有兩道深長的痕。
和上次手背上的痕一樣,像是被炸開的碎玻璃割傷。現在已經結痂,但是剛割開時想必目驚心。
明溪立馬站了起來,把傅曦的臉掰了過去。
兩人一下子拉得很近,明溪呼吸都落了過來。
……
的眼睫宛如羽,又黑又長,清晰可見。
“你干、干嘛?”傅曦嚇一跳,還以為忽然要強吻,臉頓時漲紅,渾僵如石塊——但是等了兩秒鐘,也沒見明溪有所作。
傅曦眼皮子一跳,才意識到在看他脖子上的傷口。
傅曦臉一變,立刻把明溪推開,站直,后退兩步,把圍巾飛快裹上。
“你脖子上怎麼了?”明溪愕然地盯著他脖子。
一周前沒在傅曦脖子上看到這劃傷,不出意外的是最近這一周弄的。
但因為最近天氣變涼,傅曦一直戴著圍巾,再加上他又坐在右邊,右邊的脖子看不到。
所以居然直到今天才發現。
傅曦神放緩,了被圍巾裹著的脖子,不以為意道:“泡面,水的溫度太高,玻璃碗炸了。”
明溪:“上次也是?”
傅曦看著:“嗯。”
“你這也太不長記了,這都第二次了,這位置再不走運一點,都要到頸脈了。”
明溪不知為什麼,心里莫名有點生氣:“你總是這樣的嗎?”
傅曦看表,心里忽然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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