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也是趁著傅曦不在,不用被他虎視眈眈地盯著,又過來找了趙明溪一次。
短短幾天,霜臉明顯比之前差很多,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沉默。
雖然和趙明溪打賭退學的事,趙明溪并沒真的讓退學,這件事也就這麼翻篇了。但是因為到趙媛連累,在班上難免會遭到一些背后的議論。
這些議論落耳朵里,扎心一樣難。可沒有鄂小夏那麼厚臉皮,私底下都哭過好幾次。
周一升旗的時候看見了站在前排的趙明溪,才想起來自己給趙明溪買了一模一樣的新書包,但是上次道歉的時候緒太激,忘了給趙明溪。
于是霜又來了一趟。
“你拿回去吧。”明溪仍然沒接的這只新書包。
倒并不是因為想故意給難堪。
而是被霜扔進垃圾桶的書包,集訓那晚明溪及時洗干凈以后,就沒什麼油漬了,和新的一樣。
再加上,高中還剩下半年,這書包還是傅曦送的,明溪覺得沒必要再換。
明溪道:“我的洗干凈了,不需要換。”
霜臉一陣青一陣白,只好又把書包拿了回去。
這之后,就沒再來找過趙明溪了。
與此同時,趙家那邊,趙湛懷也讓人查出了是誰發的帖子。
這事兒要想查出來并不難,只是前陣子趙家所有人都在震驚于張玉芬的事當中,完全無暇顧及這件事。現在這爛攤子稍微收拾了點,趙湛懷才有力理這件事。
查出來,發現竟然是鄂家的鄂小夏!
趙父和趙湛懷全都臉鐵青。
要說,鄂家和趙家還算是世,關系匪淺,不然趙媛和鄂小夏也不會打小就認識,小時候鄂小夏還管趙父伯伯。
這件事居然是出自于鄂小夏之手,趙家人全都非常震驚,但是仔細想想,卻又在預料當中。
鄂小夏長期做著趙媛跟班一樣的角,與其說最討厭明溪,倒不如說從一開始就對趙媛有著某種妒忌。當時害得趙媛過敏也是一樣。而這不太明顯的妒忌在趙媛在學校公開對落井下石之后,就直接轉化了仇恨。
……
有的時候,孩子之間的微妙敵意真的很可怕。
得知此事的趙宇寧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張玉芬真的是趙媛的親生母親,鄂小夏把這件事散布出去,連造謠也不構——
趙家能拿一個高中生怎麼辦?
何況鄂家和趙家還有生意上的往來,難道要鬧上法庭嗎?!何況這還不得怪趙媛自己,惹上這麼一條毒蛇?
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后,趙家人都很疲憊,還得將更多力放在生意的損失上。
于是雖然查出來了是鄂小夏干的,但是趙家卻沒有再追究,只當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只是再在各種宴會場合遇見鄂家人的時候,趙父和趙湛懷眼神就都很微妙,心里膈應,盡量避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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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傍晚,天氣越發的冷,但是下了幾天的雪終于停了。
傅曦終于即將出院。
明溪是想去接的,但是一般出院這種事,傅曦家里人也一定會去的吧,自己如果撞上他家里人,豈不就被發現早了?
這樣合適嗎?
明溪下意識就要問傅曦,可是覺以傅曦隨心所的格,等下為了讓去接他出院,他直接就不讓他家里人去了。
那麼就——等下到時候還沒見過面,自己就已經給傅曦的家人留下了‘禍水’的不好印象。
明溪有點糾結。
于是還未下課,悄悄將腦袋埋在桌子底下,沒問傅曦,而是給小李發去了信息:“今天傅曦出院,他家里人去嗎?要是他家里人去,我就不去了,免得撞上。”
這兩天去醫院,傅曦都是讓小李接送,于是索和小李換了電話號碼。
傅曦在中間還一臉幽怨地哼哼過,再次給強調了小李已經結婚了。
過了會兒,小李回復過來:“昨日老爺子已經來探過爺了,今天老爺子在國外有點事,應該是不會過來的。”
明溪認識傅曦這麼久,還只從他里聽說過他爺爺。
明溪問:“他其他家人呢?也不來?”
“對。”小李回:“你要來接爺嗎,那我先去你學校接你吧。”
明溪看著小李這行信息,眉心輕輕蹙了起來。
出院,家里人一個人也不來嗎?
怎麼會這麼奇怪?
在趙家這兩年,即便趙家人偏心,但是假如骨折了,院出院趙家肯定會有人來的。
畢竟骨折到底也是大病一場,骨頭斷裂的那一瞬間該有多疼。
明溪又問:“那麼出院手續誰辦?”
小李道:“傅已經自己辦好了啊。”
“他自己辦的?”
小李道:“對,醫生說他現在拄拐杖能走了,他就自己簽了個字。”
明溪從小李的這行信息中看出,小李好像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也就是說,一貫如此。
……如果不去。
傅曦是不是就會孤零零地一個人住院、出院?
明溪心里莫名堵得慌。
明溪對傅曦的家庭并不了解,傅曦極主提起。
明溪要問,他也是岔開話題。
明溪唯一的了解就是從百度上了解到的傅氏企業,但也僅僅只是旗下涉及哪些產業。然而從傅氏雄厚的財力就能推斷出來,這種非一般的家族怎麼會把事無巨細的族譜往事寫在百度上。
總之很神。
幾乎搜不到什麼和傅家人有關的新聞,更別說和傅曦有關的了。
明溪看了眼時間,對小李道:“那五點半左右你來接我好了,我們先去傅曦公寓一趟,取點服。”
晚上晝夜溫差極大,醫院里到有暖氣穿得點沒問題,但是一出來被冷風一吹,必然要冒。
小李不嘆孩子就是心細,連忙回了一個“好。”
明溪放學后收拾了書包,小李載來到傅曦的公寓。
小李也不知道碼,就只有知道。
見三下兩下輸了碼,門直接開了,小李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
“你不進來嗎?”明溪問。
小李道:“您進去收拾吧,傅不喜歡別人進他的地方。”
明溪只有自個兒進去,走進傅曦的房間,打開櫥,挑了件黑羽絨球服出來。
就在這時,瞥見柜角落的幾個藥瓶子,正是傅曦在教室里經常吃的類似于維生素的那幾種。
有法文也有德文,總之沒有英文,全都看不懂。
明溪想了想,對著瓶子上面的商標挨個拍了個照。
一共拍了五張圖。
打開微信,把圖片發給之前給自己看臉的醫生,求問了一下都是什麼藥。
小李打開車門,讓上車,載著開往醫院。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來,明溪見到不遠剛好有賣烤紅薯的,熱氣騰騰,想起傅曦好像沒吃過這種街邊的東西,于是跟小李說了一聲,自己先過去買一個。
小李則拿著外套,先進醫院里去。
紅薯十二塊一個,對半分開,里面又香又甜又,看起來就讓人想要流口水。
明溪呵出一口冷氣,耐心等待小攤老板烤出來。
掃碼付錢的時候,手機震一下。
微信多了一條回復信息。
是認識的醫生發來的。
“你最近失眠嗎?不至于呀,你臉上的傷不是已經好了嗎?不會因為臉上的傷導致心理力吧。這種藥不要多吃,會形依賴。”
明溪眼皮一跳,迅速打開微信回復過去:“什麼意思?這麼多瓶瓶罐罐全都是治療失眠的?沒有一瓶是維生素嗎?”
醫生回:“不是你的藥嗎?都差不多是和鎮定、失眠類相關的藥,可能是國外的醫生開的,在國很有人用,除非一些重癥失眠患者。到了非常依賴藥的況下,還是建議先理心理因素,純粹靠藥作用不大。”
“……”
明溪心里被揪了起來。
上次董深告訴那一瓶法文藥是治療失眠的,還以為也就是普通的褪黑素一類輔助睡眠的東西。
但是沒想到這一大堆瓶瓶罐罐都是。
那麼傅曦到底是——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明溪腦子里忽然跳出來那幾次,他脖子和手腕上被玻璃劃開的傷口。
到底怎麼回事?
會不會……和他家里人有關。
明溪見他每次待在他自己的公寓就沒事,一旦回去老宅或者家里就必定會出點事。
當然這也全都是猜測。
明溪心里疑團重重,心臟仿佛被了一下,泛起麻麻的擔憂和難。
明溪覺得自己必須搞清楚。
香噴噴的烤紅薯被遞到了手上,但是吃的興致已然消散了一大半。心不在焉地掃碼付了款,朝著車子那邊走。
傅曦出院手續已經辦完,走過去時,傅曦剛好坐進車子里。
傅曦正在眼穿地等。
見到過來,傅曦打開車門,從車子里探出頭,對催促道:“小口罩,怎麼這麼久?”
“哪里久了,這不就來了?”明溪讓他把腦袋回去,關上車門,從另一邊打開車門上了車。
一進車子里,暖氣就沖散了眼睫上的寒霜。
傅曦左腳打著石膏,多有不便,只能坐在車子右側,將副駕駛座的座位拆了,方便他長擱著。
他了羽絨服外套,抱在懷里,只穿著一件黑寬松。
他視線一直跟著趙明溪轉,語氣有幾分得意地嘟囔道:“也就從醫院出來下到車子的這麼一會兒會冷,你還專門讓小李去給我拿外套,真是——”
明溪本來應該瞪他一眼,罵他自,但是此時此刻的明溪完全沒心順著他的話調侃他。
明溪看著他,滿腦子都是。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出院。
他很多晚上睡不著。
他經常傷。
車子發。
明溪不吭聲,把熱氣騰騰的紅薯遞給傅曦。
傅曦察覺緒有點不對,登時張起來。忽然想到什麼,傅曦臉一變,怒道:“怎麼?是不是我沒去學校,你書包又被人給——”
“不是。”明溪懨懨道。
明溪對他道:“你把手舉起來。”
傅曦:?
傅曦疑不解,但盯著趙明溪,還是拿著紅薯,將兩只手舉了起來。
下一秒,明溪朝他那邊挪了一點,輕輕地湊過去,擁抱住了他。
“……”
明溪抱上來的時候,傅曦還沒反應過來。
等腦子當機的那麼一瞬間過去后,一低眸,才發覺的發頂香氣撲鼻,懷里的人、溫暖、而熱烈。
明溪抱住他,將腦袋埋在他膛上,兩只手圈住他的后背——
是一種異常執拗的抱法。
“怎,怎麼了?”傅曦寵若驚,心臟砰砰直跳。
明溪閉上眼,慢條斯理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想抱你,一天沒見,想你了。”
傅曦耳“嗖”地一下紅了。
他慢慢放下手,手落在明溪的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
紅薯拿在手上,忘了吃。
見小李艷羨的視線從后視鏡中落過來。
傅曦挑了挑眉,意氣風發,一臉得意洋洋,用眼神示意‘看什麼看,朋友就是這麼黏人,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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