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警察,孟新遇到過很多驚險的事,可是卻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般詭異的。
孟遲轉過頭來,那張臉上陌生而悉的面容,讓他大腦里嗡的一聲,就像是大冬天灌了一口冷水,從里到外都著一涼氣,本就不知道如何思考了。
“啊!”尖利的聲從“孟遲”的里出來,就像是遭了什麼難忍的痛苦,看向孟新的目憎恨而怨怒。
孟新只覺得右邊口袋里似乎有東西在發燙,然后他就看見“孟遲”驚怒不定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孟遲的的朝地上一頭栽下去。
“遲遲!”
孟新急忙手將人接住,孟遲的臉轉過來,看著那張秀氣悉的臉,他心里長長的松了口氣。看來,那個鬼,是離開了。
孟母扶著腰從臥室里跑出來,剛才想攔孟遲,卻被甩到一邊,不小心扭到了腰。
“遲遲怎麼樣了?”孟母著急的問。
孟新道:“沒事,我先送回屋去。”
將孟遲送回屋里,孟新才想起來剛才突然變得滾燙的口袋,他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只掏出剛才他隨后塞在里邊的那只黑千紙鶴。
這只千紙鶴……
孟新腦海之中電火石的閃過一個場景,終于想起來這只千紙鶴是從哪里得到的,他記得,當時是有個林石的家伙發生了車禍,這只千紙鶴便是在那里撿到的,當時有人突然他,他就隨手揣到了口袋里。
孟新腦海里各種念頭閃過,很明顯發生在孟遲上的事已經不是他能夠解決的,可是他不行,這世上肯定有人可以的。
“媽,你看著遲遲,我出去一趟。”和孟母說了一聲,孟新急匆匆的出門了。
走的時候,他有些猶豫的看著手里的千紙鶴。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他還是把它塞到了孟遲的睡口袋里。做完這一切,他才打開門出去了。
孟母扭頭看著床上的兒,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才短短幾天,孟遲的模樣,就像是快速失去水分而變得干癟的花朵,臉蒼白,甚至帶著一種不正常的青黑。
“我兒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求求你放過吧,我會為你燒香祭拜的,你放過我兒吧。”
床上的孟遲悠悠轉醒,目呆滯緩慢的在屋里轉了轉,直到目落在屋子的一個角落,的瞳孔一,里邊出深深的恐懼和絕出來。
在的眼里,在那個角落里站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穿著紅的長,渾冒著黑氣,腦袋是裂開了,你可以看見腦袋里邊的各種,鮮不停的從上流下來,孟遲幾乎能聽見1鮮在地上聚集流起來的聲音。
孟遲抱著被子不停的往回退,似乎這樣就能遠離那個孩子,直到背脊靠到了床頭板上。
“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那個孩,也就是蘭寧對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然后輕聲說道。
孟遲抱住自己的頭,目恐懼的看著。
孟新從家里出來就接到了局里的電話,第二中學又發生命案了,而這一次死的人不是學生,而是原高二六班,如今是高三六班的班主任。
這位覃老師的尸是在今天早上發現的,是死在六班教室里,死的時候,上著無數的垃圾。這個天氣本來就熱,不過是一晚上,的尸四周飛著無數蚊蟲,臭味連天。眾人看到的尸那一刻,腦海里忍不住生出一個念頭來,那就是的尸,就和旁邊的垃圾沒兩樣。
被蚊蟲攀爬嚙咬,臭不可聞!
“……這位覃老師聽說脾氣很是暴躁,對待學生也不溫,還有些勢利眼。蘭寧是他們班上績最差的,很大程度上拉低了他們班級的平均分。據六班的學生說,覃老師不止一次在課上說蘭寧是垃圾,更是把的位置都擺在了垃圾桶旁邊。”
“你就和那堆垃圾一樣,都是社會上的渣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臭不可聞!”這是那位覃老師的原話。
孟新閉了閉眼,道:“人渣!”
事到了這一步,毫無疑問,是那位自殺而死的蘭寧同學前來報仇了。孟新可憐,可是他不明白,蘭寧為什麼要纏著孟遲?就因為,他死后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孟遲?
孟新不明白。
而第二中學的這個案件,在附近也是傳得沸沸揚揚,今天又死了一個,更是讓二中的學生恐慌不已了,尤其是六班的學生。他們這些人,有些人都和那些死去的學生一樣,欺凌過蘭寧,而更多的,卻是漠視,與視而不見。
如今大家都說是蘭寧復仇來了,整個班上的人都是人人自危。
為二中的強力競爭對象,一中的學生也是在討論二中的事。
“……唉,那個蘭寧真是可憐,那個覃老師真的是太過分了。”說話的是越溪班上的一個陸李子的姑娘,這姑娘的績和越溪差不多,也就是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的區別,“要是老周像這個覃老師一樣,我肯定得瘋。”
“聽說這個覃老師不僅把蘭寧的位置安排在垃圾桶旁邊,還讓班上的人朝著蘭寧吐口水了。”
“對啊,如果哪個學生不吐,就讓那個學生去和蘭寧一起……”
“臥槽,這也太過分了吧。”
“雖然不好意思,但是我覺得,這個老師,死了真是活該。”
班上的人議論紛紛,等班主任老周過來,一直和老周唱反調的幾個有些調皮的學生看著他的目簡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親生父母。
“老周,我們錯怪你了,你真是好人……”
老周拿著自己的大瓷杯,被他們過于良好的態度嚇了一跳,道:“你們又發什麼瘋了?”
其他人嘻嘻哈哈的,這一刻,覺得他們對老周的,簡直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老周笑著罵了他們一句,敲了敲桌子,道:“行了,拍馬屁的話說點,你們要是每天都這麼聽話,那我就燒高香了。”
他是個好老師,學生績差,他也不打罵,頂多就是用他那張絮絮叨叨的在你耳邊念叨個四五個小時,還能不帶重復的。
當然,對于很多學生來說,這已經很恐怖了。
越溪掃視著教室里的其他人,明明都是一樣的高三學生,可是就是因為遇到的是不同的老師,他們以后的路就完全截然不同了。
等下了課,趙璐有些糾結的道:“蘭寧不會是想把一整個班的人都給殺死吧……越溪,你能幫幫嗎?實在是太可憐了。”
越溪不可置信的問:“……幫?幫著一起殺人?”
趙璐:“……”
“啊,是吼,蘭寧好像不需要你的幫助啊。”有些不好意思的了鼻子,心里還有些疑問,“那,如果蘭寧把那些人都殺了,會怎麼樣啊?”
越溪道:“左不過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要知道這世間的事,都逃過因果二字,死后復仇,也沒什麼。只是,每殺一個人,上就會有一層孽。等孽數達到了十層,就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而這孽,被稱為殺孽!
徐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蘭寧真的可憐,可是殺人,總歸是不對的……”
心里也糾結得很,一方面覺得蘭寧可憐,那些人這麼欺負,被殺死那也是活該。就像越溪所說的,造什麼孽,就得什麼鬼。可是也知道,殺人是不對的,心里總覺得不好。
越溪瞇眼道:“你不用為擔心,能報仇,就算是魂飛魄散,大概也是愿意的。特意穿著紅服自殺,那就是報著能變厲鬼的念頭。”
說到這個,趙璐又有些好奇了,問道:“越溪,穿紅服死,是不是真的會為厲鬼啊?”
越溪搖頭,失笑道:“紅向來代表的是喜事,是喜慶幸運,穿著紅死去,又怎麼會變厲鬼?只是,那些懷抱著穿著紅死去能變厲鬼這個念頭的人,他們心里怨氣憎恨太重,本就期盼著能變厲鬼復仇,死后自然就變了厲鬼。”
所以,不是穿著紅死去的人變厲鬼,而是那些滿心憤恨怨氣的人,死后才能為厲鬼。
趙璐頓時恍然,有一種原來如此的覺。
越溪沒說的是,有時候穿著“紅”的確能變厲鬼,但是那個紅,卻是用鮮染的。
下午放學回去的時候,越溪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眼的人,那人蹲在家門口,愁眉不展的,里咂著一煙,地上還落了一地的煙頭。
聽到靜,那人轉過頭來,等看見越溪,他雙眼頓時就是一亮,急忙站了起來。只是也不知道他在這里蹲了多久了,一站起來,腳一麻,差點就摔了。
“……越小姐!”孟新看見越溪,急忙了一聲。
越溪看他上纏著的黑氣與鬼氣,大概知道了他的來意,走過去把門打開,道:“進來說吧。”
孟新連忙點頭,將里的煙丟在地上用腳碾熄了,這才跟著進屋去。
*
院子里瓜果蔬菜極為繁盛,籃球大小的綠皮西瓜掛在西瓜藤蔓上,整個院子都出一種生機來。孟新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這幅場景,忍不住長長舒了口氣,覺這一個星期一來繃的心放松了幾分。
一只大白鵝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走過,一邊走一邊用那雙豆大的眼睛警惕的看著他,那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孟新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從里邊看出了威脅的味道。那大白鵝從他面前走過,然后像是巡邏自己的領地似的在左手邊那一圈的西瓜地里轉來轉去的。
孟新看得有趣,這大白鵝看上去像是有智慧一樣,那眼神看上去都讓人覺得十分兇惡,肯定是一只戰斗力很驚人的大白鵝。
一個茶杯遞過來,孟新下意識的道了一聲謝,手接了過來,然后他臉上的表瞬間僵了,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只手。
眼前的這只手手指修長,按理來說應該是一只很漂亮的手,可是,那是有有的狀態,而不是他媽的只有骨頭,是一只骷髏手。
孟新順著白骨手臂往上看去,毫不意外的對上一雙黑漆漆的雙眼,他扯了扯,很是勉強的道:“你好。”
只有骨頭的骷髏人的“”上揚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是在微笑,還有幾分害。
神他媽的害!
孟新覺得自己沒有失聲出來,那一定是多虧了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不然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冷靜,甚至還在思考,為什麼這個屋子里會出現這麼一個骷髏人。
“哇,今天有人上門做客誒……”
“不是韓旭,也不是何建一,是越溪的新朋友啊!”
“新朋友好,不過這個新朋友看上去年紀有點大啊。”
……
絮絮叨叨的聲音在后響起,年紀只有25歲卻被稱為年紀太大的孟新:“……”
他一點都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后邊嘀嘀咕咕的家伙是些什麼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人啊。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越溪從屋里走出來,換了一裳,看上去個高腰細,皮雪白,氣質沉靜,就是臉上還帶著幾分年的稚氣。
孟新看見,連忙站起道:“越小姐。”然后很自然的把手上的茶杯擱在了桌上,還擱得遠遠的。
“越小姐,我這次上門來,實在是有事相求。”看上去他有些疲憊,還有些著急,但還是按捺住自己的緒,平靜有條理的將事始末給說了清楚。
“……那個孩,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纏著我妹妹,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希越小姐能救救我妹妹。”
越溪出苦惱的表,道:“可是我還沒吃晚飯,有點,你家包不包飯啊?”
孟新見有戲,忙道:“包的包的,我媽做菜特別好吃,你嘗過就知道了。”
越溪又道:“我先和你把話說清楚,我這個人向來不做白工的,我也是要養家糊口的。所以,我給你把事解決了,你得給我包一個大紅包,最起碼要有一千塊錢。”
這個條件,孟新怎麼可能不答應,他帶著越溪回去,在路上打電話回去,先問了孟遲的況,知道沒出什麼事,才讓孟母晚飯準備盛一些。
孟母掛了電話,先打開門看了看床上太過疲憊而睡著的孟遲,這才輕手輕腳的又把門關上。
滴答答!
孟遲迷迷糊糊的聽到好像有水滴落的聲音,心里想著,難道是媽媽水龍頭沒有擰?然后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一滴“水”滴在的眼睛里,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紅,鼻尖聞到一腥的味道。腦袋破裂的生張開對微笑,紅的白的東西從臉上滴落下來。
“啊!”孟遲忍不住失聲尖,手腳無措的從床上跌落下去。
“蘭寧”朝著走過來,蜿蜒流在地上,一紅嗜而恐怖。
“……我不是故意不幫你的,我只是害怕。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孟遲哭道,手腳無力的往窗外爬去。
睡的口袋傳來一陣灼熱,孟遲在口袋里一掏,也不管是什麼東西,就的攥在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拿到這個東西,覺冰冷的四肢都暖和了幾分。
鬼看見手上的東西,眼里閃過一忌憚。
孟遲一直觀察著,臉上那一瞬間的遲疑也被看在了眼里,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氣。
“……遲遲,遲遲,快開門啊,遲遲!你怎麼把門給反鎖了啊?”
外邊傳來孟母的聲,鬼神一變,眼中閃過一狠辣。孟遲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在學校教學樓的天臺上,而一只手攀著上邊的邊緣,子已經懸在外邊。只要一松手,就會掉下去,碎骨。
低頭看了底下一眼,孟遲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強大的求生讓使勁的往上爬。
一只腳踩在的手上,鬼居高臨下,充滿惡意的看著。
“去死吧……”鬼張,孟遲看出的口型。
孟遲看著,握的右手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灼熱。
“阿彌陀佛……”
茫然間,孟遲似乎聽到了一聲佛號,而后右手中的東西開始燃燒起來。
一聲尖,孟遲回過神來,發現眼前沒有學校,沒有教學樓,更沒有天臺,而眼前的鬼卻是真實的。只是剛才還滿臉兇相的鬼渾燃燒著金的火焰,在火焰之中痛苦的哀,聲讓人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