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雖然聽沈念說過那個小姑娘年紀應該還小,不過等看到真人的第一眼,他還是有些驚訝了,這小姑娘眉眼間尚還有幾分稚氣,不過氣質卻很穩,不浮不躁,沉靜而穩重。
雖然心里驚訝,不過沈父臉上的表卻是毫沒有顯出來,態度熱卻又不會讓人到煩擾的將三人迎到了屋里去。
“我聽念提起過越小姐,要不是越小姐贈給的那張符,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沈父嘆了口氣,眼里終于出了一愁,他看向越溪,認真的道:“我知道越小姐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希你能幫幫忙。當然在報酬上,我是不會虧待越小姐你的。”
越溪看向沈念,對方對大方一笑,笑容十分明,即使臉蒼白,上邊漫著一層死氣,也可以看出五生得十分出眾。
在沙發上坐下,越溪開口道:“先說說事經過吧。”
沈念臉上的笑容淡了淡,道:“我上周出了一次車禍,然后就開始做夢,先是夢到一個迎親的隊伍,然后我看見轎子里邊的新娘子竟然就是我!”
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寒。那一幕,直到現在都很清晰的留在的腦海里,讓回想起來就覺得瘆得慌。
“然后,我又無數次夢到,有人我上轎,說是吉時到了,新娘子該上轎了……而且不僅僅是做夢,就連現實中,我也看見了迎親的隊伍,不過是紙糊的喜人。”
越溪問:“你還記得夢里的場景嗎?人,地點什麼的。”
沈念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地點就是在我家的門口,不過隨著時間推移,我的夢也在發生改變,剛開始是在家門口,可是后邊我卻已經在轎子里邊了,穿著大紅的嫁……”
“婚!”
越溪想也沒想到就說出這兩個字來,道:“按照你的夢境來看,事是在發展著的,你現在已經上了花轎,接下來,如果沒人阻止的話,你會被抬到男方家里,等親拜堂后,到那時候,就沒有回天之力了。”
“魂?”沈念面上有些不解。
越溪解釋道:“婚就是死去的人與活著的結親,換句話說,有只鬼看上你了,想要強娶你。如果事功了,你就了半個間的人,會和那只鬼綁上一輩子。”
聞言,沈念扯了扯,頗有些幽默的道:“有鬼看上我……那我是不是應該覺得開心啊?我的魅力,已經能將鬼都迷倒了嗎?”
越溪思考了一下,皺眉道:“這也不對啊,結親自古以來就是結兩家之好,就算結的是婚,也是需要走程序的。甚至因為一個是死人,條件要更為嚴苛一些,三書六聘沒有,但是最起碼生辰八字是必須要有的。按照沈小姐你們的說法,你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告訴對方生辰八字了……沈小姐,你仔細想想,你有沒有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過什麼人?”
聞言,沈念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一下,一口咬定道:“完全不可能,我不可能告訴其他人我的生辰八字是什麼的。”
“……因為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是啥,這都21世紀了,我家向來不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的。”可是誰知道,現在他們不得不封建迷信了。
越溪注意到沈母的表有些不對,問:“沈夫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沈母的表有些不好看,怒氣沖沖的道:“好啊,肯定是你魏阿姨在背后搞鬼了。就在三個多月前,你魏阿姨跑來跟我說,要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說對方家境優渥,只是做派古舊一些,在挑選兒媳婦的時候,得先合個八字什麼的,我就把你的八字給了,最后還給了我一張紅的帖子,說是對方給我們的,可是我一打開上邊什麼都沒寫……”
說著,沈母急匆匆的手打開茶幾底下的小屜,從里邊出一張紅的帖子來,道:“喏,就是這個……咦?這上面,怎麼有字了?”
越溪接過帖子來一看,只見那張紅帖子外邊寫著兩個金的字,“婚書”!
“那就是了!”越溪看了一眼,道:“婚必須得知道雙方的八字,然后是婚書……將婚書和生辰八字在男方的墳前燒掉,這門親事就算是了。“
聞言,沈母頓時就急了,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明明當時接過來的時候,上邊一個字都沒有的啊,著急的問:“那怎麼辦?都怪我,沒事干嘛去接人家的東西啊?”
沈念表也很蒼白,任誰知道自己要被迫和一只鬼結婚,那都不會到很愉快的,不過看見自家母親這麼自責,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勸道:“媽,你別自責了,這怎麼能怪你?誰知道搞這些封建迷信,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
韓旭手打開婚書,只見里邊用黑的字跡寫著一句話。
“今彭家彭銳之與沈家沈念共結百年之好……”
“不對……”越溪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婚書在,生辰八字也拿到手了,那麼對方直接就能和沈小姐結親了,為什麼現在還要這麼大費周章,讓紙人來迎親?對方甚至想要沈小姐的命,這可不像是得手了的樣子。這婚書,還有生辰八字,這二者之中,肯定有什麼問題。”
聞言,沈母目了,雙眼一亮,想到了什麼,急忙道:“生辰八字,是生辰八字的問題!”
其他人轉頭看。
沈母臉上出幾分不好意思來,道:“我能記得你的生日就很不錯了,再說都二十四年過去了,誰還記得你是什麼時間出生的啊,就記得是晚上了……還有那什麼生辰八字的,我也搞不懂,我就估了一下,說了個大概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吧。“
的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沈母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向來信的都是科學主義,只知道科技才能推社會的發展,什麼生辰八字,天干地支的,哪里知道這些啊。就連沈念的出生時間,也就記得年月日了,還有出生的時候是晚上,的時間,早就忘了。
也沒想到,這差錯的,就這麼救了自己兒的一條命。
越溪聽得是哭笑不得,道:“就算是差了一點,那也是天差地別。”
生辰八字,是一個人出生之時的干支歷日期,年月日時共四柱干支,每柱兩字,合起來八個字,所以才被稱為生辰八字。
“不過對虧了沈夫人您自己都不清楚,不然沈小姐這才糟糕了。難怪對方現在讓紙人來迎親,這也是沒辦法了,大概是燒了婚書和生辰八字,卻發現婚事沒,只得依靠這種方法了。”
越溪道:“就算沒有生辰八字,但是有婚書,沈小姐也已經算是半個彭家人了,所以那些紙人才能把給拉上轎子。這個彭家,沈小姐你們可有印象?”
“彭家……”沈父仔細想了想,整個a市這麼大,姓彭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可是做派古舊些的,卻沒幾個,因而很快的他腦海里就有了人選。
“難不,是彭立的彭家?”他有些不確定。
“彭家三子彭銳之,沈先生可記得?”越溪又問。
“彭銳之……我記得,彭家的確有三個兒子。”他仔細的想了想,搖頭道:“我們沈家和彭家并沒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實在是不清楚了。”
說著,他還特意打電話找人問了問,怕冤枉了人,最后得到了答案,彭家的三子的確是彭銳之。
沈父當即臉都黑了,怒氣沖沖的道:“好啊,好個彭家,我們沈家和他們彭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竟然敢對我兒下黑手!”
不過現在也不是生氣的時候,沈父看向越溪他們,問:“越小姐,你們可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越溪點頭道:“如今婚還沒結,那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我現在怕的就是,對方會采取最簡單的方法,直接要了沈小姐的命……這也是最簡單的方法了,沈小姐死了,那你們都是鬼了,有沒有生辰八字,又有什麼要的?”
語氣平靜,可是里邊的意思卻讓沈念生生的出了一的冷汗。
對于來說,這可真的是飛來橫禍了。
沈家在a市還是有些人脈的,沈父打電話人給自己查了一下,對方很快就傳來了消息。
“彭家的三子彭銳之,在五個月前就死了……他死的時候28歲,聽人說,彭家人一直在找人,要為死去的三兒子結門親,說是害怕彭銳之死后孤獨,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越溪道:“以前有個說法,說是死去的人如果沒有家,他的鬼魂就會在家里作,因而在人死后,會想辦法為他舉行一場婚。不過,人選卻不是生人,而是同樣死去的人……不過很明顯,彭家是要生人結親,堪稱惡毒了。”
結了親的生人,那就不算是真正的活人了,于與之間,而且會加速生人的死亡。
沈念上的那張驅邪符因為抵擋過好幾次危險,效力已經變低了不,因此越溪又重新給了一張黃符。
韓旭在一旁笑容溫的道:“中品靈符,一張二十萬!”
他模樣生得好看,就是上說出的話,太過于銅臭氣了,不過沈念倒是更喜歡他們這種拿錢說事的態度。對方要是不要錢,才要擔心,他們是不是另有所圖。
“那什麼彭銳之,怎麼就盯上我了?他難道不知道我是不婚主義嗎?什麼彭睿智不睿智的,我看明明就是彭缺智!”沈念心里憋屈得慌,語氣雖然平靜,但是里邊的嘲諷意味卻是不言而喻。
越溪道:“靈符帶著,不要離,至有這張符篆在,那些是近不了你的的。”
沈念微微點頭,很是仔細的將黃符擱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越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了?”沈念又問。
越溪喝了一口茶,道:“對方既然找上門來了,我們自然要打回去啊,不然把臉白白的給對方踩啊?任對方欺負?”
十分認真的看著沈念,道:“你放心吧,收了你家的錢,我一定會好好幫你的。”
沈念琢磨了一下,道:“這是看在錢的面子上?”
越溪自然是點頭的。
沈念失笑,終于覺到,錢真的是好東西啊,再多也不嫌多啊。
大概是有這張符的原因在,晚上沈念難得睡了個好覺,再也沒有聽到那擾人的奏樂聲,睡得十分香甜。
而此時,在沈家的大門口,越溪面無表的出腳去,一腳把地上的紙人給踩了個遍。
“大晚上的不睡覺,敲鑼打鼓的,簡直擾民!”板著臉,腳下的作還碾了幾下。
移開腳,那紙糊的小人小轎子完全沒了人形,更別說作了。
越溪抬頭打了個呵欠,道:“今晚應該沒事了,回去睡覺吧。”
一旁的韓旭應了一聲,拿出打火機來,手把地上的紙人給燒了。
越溪問:“你干什麼?”
韓旭溫的笑道:“俗話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紙人可不是好東西,上邊肯定有邪祟,把它們燒灰燼我才放心點。”
越溪:“……你多慮了,這種紙糊的人,得了施法者的一口氣,氣沒了,自然也就沒用了。”
韓旭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回去睡覺吧,師父。”
而在韓旭將紙人燒起來的那一瞬間,與沈家隔了千米遠的一種宅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尖,長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飛快的甩著手,等手上火焰熄滅,一只手都是紅通通的,疼得他使勁的開始吹手。
旁邊的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楞了一下,彭立人立刻問:“洪道長,這是怎麼了?”
洪道長皺眉道:“看來是遇到了同道中人了,對方不僅壞了我的法,還反將了我一軍……”
“看來是沈家的人察覺到了什麼……洪道長,你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彭立人沉著臉問。
洪道長道:“這得讓我看看紙人們最后的記憶……咦,怎麼是兩個孩子?”
“孩子?”
“兩個大概還沒年的孩子,咦……”洪道長雙眼突然發亮,像是遇到了什麼令他大喜過的事,他喃喃道:“那個男孩,上竟然有這麼大的功德,這可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在全國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幾個功德深厚的人,可是剛才看到的那個男孩,那一功德,深厚到上都帶著若若現的金。
如果能殺了這個男孩,那麼他的修為一定能更加進的。
“對方在那個沈念上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大概是符篆之類,我的紙人本找不到對方。彭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把上的符拿下來?”洪道長問。
彭立人目了,他思考了一下,道:“我試試看。”
洪道長道了一聲好,又道:“你讓人給我準備一些東西,最好再明日備齊。明天可是難得的日,要手,那是最好的時機了。”
彭夫人站在冰棺前,慈的目看著冰棺里的尸,輕聲道:“銳之啊,你一直很喜歡沈家那個丫頭,那我就讓嫁給你,你現在高興嗎?”
冰棺里的男人,更準確來說是尸,聞言角竟然了一下,就像是在微笑一下。
看到這一幕,彭立人心臟猛的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冰冷的空氣。即使已經看過好幾次,他仍然覺得很不適應。
把死去的兒子的尸冰凍住,簡直就像是神經病一樣!
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兒子彭銳之雖然是死了,可是他卻還活著,而是以另一種姿態活著。
彭立人雖然姓彭,可是和a市的這個彭家沒什麼關系,他是贅在彭家來的。而他的妻子,那才是彭家的人,而作為贅的丈夫,彭立人在彭家完全是要看別人眼過日子的。
沈念第二天起來看上去氣十分不錯,最起碼蒼白的臉紅潤了許多,可是越溪看到,還是皺了皺眉。
“越小姐,我上有什麼問題嗎?”沈念問。
越溪道:“今天不管來了什麼人,你都不要見。”
明明昨天看沈念,上的死氣淡了許多,但是現在看去,上的死氣卻變得更濃了。越溪看得出來,今日會遭人禍,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禍,是哪個人。
沈念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今天誰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