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材小,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大概是喝醉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傷心了,坐在高架上一晃一晃的,看得底下的人都忍不住為了一把冷汗,就怕一個不小心摔了下來。
底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那孩坐在上邊一邊哭一邊說,倒是讓大家把事聽了個清楚。
不過就是那些男男之間的,這個小姑娘有個男朋友,可是在今天對方和分手了。那男孩倒也是個直白的,或者說是缺筋的,說的不是什麼含蓄的我們不適合,而是直接的說,他喜歡上別的孩了,而那個別的孩,還是他們學校的校花。
“我哪里比不上那個校花了?我對他這麼好,他說過我們兩個會在一起一輩子的。我們的一輩子,難道就這麼短嗎?”
說到傷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那種打從心底里流出來的難過,連帶著下邊的人心里都有些不好了。
“誒,小姑娘,天底下三只腳的蛤蟆不好找,但是兩只腳的男人遍地都是,你何必為了一個臭男人就這麼要死要活的啊?”
“是啊,快下來吧,上面危險啊!”
“你丟掉這雜草,說不定扭頭就發現一片森林了,別想不開啊……”
底下人紛紛勸道,看著頭頂上那隨風搖搖晃晃的,那一個心驚膽戰啊。
孩抹了一把眼淚,低頭往下面看去,突然指著人群中的一個人道:“你……唔,不對,你沒校花好看,就因為長得比我漂亮嗎?可是,他說過,就喜歡我這個樣子的啊。”
看樣子,是把底下那人看自己的敵了。
被指著的越溪一臉茫然,不過還是有些不高興的道:“不可能,這天底下不會有比我還好看的人,那個校花肯定沒我好看,我們兩怎麼會像呢?”
孩卻是完全沒聽說的話,哭哭啼啼的道:“他是我的全部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聞言,越溪立刻目可憐的看向,道:“原來他是你的全部啊,那你的確是夠可憐的。”
孩低下頭來,不明所以的看著。
越溪了子,十分自豪的道:“我和你可不一樣,你只有他一個,我卻有很多好朋友,還有很多親人,大家都對我很好。”
孩鼓了鼓臉,有些不服氣的道:“我也要很多朋友啊,我還有最我的爸爸媽媽!”
“你有爸爸媽媽啊,那我沒你好,我沒有父母!”越溪語氣平靜,又有些不解的問:“既然你的世界有這麼多你的人,那你為啥還說那男孩是你的全部啊?說什麼你是我的全部,你這簡直就是在騙人啊。你的世界,明明不僅僅如此。”
孩有些蒙了,喝多了酒而有些昏沉的腦袋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使勁的點了點頭,道:“那對不起啊,我不應該騙你們的。”
混沌一片的腦海里閃過自己的父母親人,最后才是那個男孩的臉,突然就覺得,沒有那麼傷心——對啊,還有父母了,媽媽還說今天回去要給做最吃的可樂翅了。
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眾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看見在上邊搖晃,就像是踩鋼一樣,看得人心里也是一,忍不住為擔心起來。
一陣風吹過,孩腳下突然一,整個人朝著底下栽倒下去。
“啊!”
無數聲短促張的聲,越溪眼疾手快,直接出手去,準確的抓住了孩的手。
“喀嚓!”
不清晰的一聲肩關節臼的聲音響起,越溪微微皺眉,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急忙幫著一起將人給救了回來。
孩坐在地上,上出了一層冷汗,經過這麼一嚇,酒也醒了,只覺得后怕。
想起了什麼,急忙抬起頭來,想去尋找那個剛才救自己的人,可是放眼去,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影了。
已經走遠的越溪了手臂,一邊的韓旭拉過的手,作干凈利落的一扭,將臼的手合上,聲音有些冷淡的道:“對方想去死,那也是的選擇,就算丟了命,也是活該,師父你何必要去救?還為了這麼一個人,傷了自己的手,本不值得。”
越溪尷尬的扯了扯,嘟囔道:“我沒想救的,就是看見從上邊砸下來,下意識的就手撈了一把……老師不是說,高空墜,那是不好的嗎……”
剩下的話在韓旭越變越冷的命目中消失無聲了,越溪心中一邊嘀咕自己作為師父,干嘛還怕自己的徒弟,上卻道:“好了,你別生氣了,這次不是意外嗎?”
韓旭嘆了口氣,道:“師父,你心腸太了,你這樣的人,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越溪一笑,道:“我心腸可不……其他人生死和我也沒什麼關系,剛才真的是手快了。”
韓旭沒說話,靜靜的往前走。
越溪跟在他后,連聲問:“你還在生氣啊?啊,我突然覺得腳好啊,不想走了……韓旭,你背我好不好啊?”
韓旭停下腳,扭頭看去,就看見越溪抿對著他笑。
“上來吧!”無奈一笑,韓旭在前蹲下子來。
越溪笑著撲在他的背上,笑道:“我就知道,你心。”
韓旭挑了一下,他的心,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韓旭,你的肩膀真寬……爸爸的肩膀,是不是就是這樣的覺啊?”
“……”
“噗,你又生氣了啊?”
“……”
彭銳之雖然被越溪送到了地府去,可是沈家和彭家的事卻還沒有結束。沈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將彭家所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了,彭夫人竟然想給自己死去的兒子結門親,而且要找的人還是沈家的獨。
這一下,整個a市都熱鬧了,很多人都在討論這個消息。暗自道了一聲,上流社會可真是會玩啊。而在半個月之后,越溪在新聞上又看見了彭家的消息。
消息上說,彭夫人因為三子去世,傷心過度,就連人都有些瘋魔了,彭先生不得已,只得將送去了a市最好的神病院去治病。
彭夫人作為彭家的獨,死后,彭家的一切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的丈夫彭立人的手里。彭立人速度很快的將彭家的公司接到手里,在他的打理下,彭家的公司雖然價有所下跌,但是卻很快的又穩住了。
這雷厲風行的手段,看得a市許多人心里暗自咋舌。
這彭立人還真是好手段,就這麼把正經的彭家人送進了神病院,自己一個倒門的婿,反倒了彭氏的總裁。大家心里明白,那彭夫人,到底有沒有神病,還不好說了。但是有一點他們卻很清楚,這個彭家雖然還姓彭,但是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彭家了。
好歹也是幾十年的夫妻,就這麼將妻子送進了神病院,這手段,是真的狠啊!
而此時,被牛頭馬面拉地府的彭銳之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一張牛頭湊近他的面前,巨大的牛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彭銳之瞳孔猛的一。
牛頭抬起頭來,手里捧著一個小冊子,開口道:“彭銳之,a市人,死在2018年五月十八號,年28歲……生前作惡多端,恃強凌弱,甚至害人命,地獄,該剝皮筋之苦!”
聞言,彭銳之表一變,他大聲道:“剝皮筋……我不要,洪道長呢,洪道長呢?”
他站起來,轉就要跑。
馬面嘿嘿笑了一聲,手中漆黑的鎖鏈往前一甩,直接捆住了彭銳之的腰,而后把人生拖了回來。
“剝皮筋,走吧!”
牛頭馬面帶著他的魂魄往里走,牛頭了自己的大鼻子,哼哼唧唧的道:“馬面啊,今天那個小姑娘,我看著怎麼有些奇怪啊?有種悉但是很恐怖的覺,到底是什麼人啊,回頭要不要去問問判啊。”
馬面板著臉道:“管是什麼人,反正我們不要招惹就對了……還有邊那個男孩,你也不要得罪了人家。”
牛頭嘿嘿一笑,道:“不會的,我才沒有那麼蠢了。”
馬面:“……那你他媽的下次不要再給老子勾錯魂了,每次都要老子給你屁!”
牛頭道:“可是馬面你不是我老子啊,你馬面,怎麼可能生出有牛頭的孩子來。”
馬面:“……”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我發現我的妻子可能不是人!更準確的來說,我覺得,我的妻子的皮囊底下,存在著一個不知道是妖還是鬼的東西!
簽字筆在筆記本上劃下長長的痕跡,在燈下,姜川的表有些沉重,眼里一片郁。
一雙白皙的胳膊過來抱住他的脖子,姜川作自然的將筆記本合上,噠噠的頭發落在他的脖子里,他忍不住笑道:“怎麼又不記得吹頭發?”
柳盈的紅撅了一下,撒一般的道:“我不喜歡用吹風機,熱乎乎的,不舒服。”
姜川嘆了口氣,讓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去取了干帕子來給頭發,一邊一邊道:“我看你就是懶的,等下頭發沒干跑去睡覺,小心生病,頭疼。”
柳盈笑瞇瞇的道:“不是有你在嘛,你會給我頭發的。”
姜川無奈的嘆了一聲:“你啊……”
柳盈轉過來趴在他的上,十分依的蹭了蹭,道:“姜川,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姜川垂眸,目落在明艷的臉蛋上,有些出神,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第二日姜川剛結束一臺手,一出來就對上同事們揶揄羨慕的目。
有同時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膛,曖昧的道:“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們醫院的人,原來弟妹長得這麼漂亮啊,可真是有福氣啊。”
“以前你說你結婚了,我們還不信,這也不能怪我我們,這麼多年,我們都沒人見過嫂子……如今一見,怪不得你藏著掖著了,嫂子還真是個大人啊!”
姜川滿臉疑,等進了辦公室,他就明白那些人的反應了。
“盈盈?你怎麼來了?”
后的同事嘻嘻的笑道:“怪不得姜哥都不讓我們見嫂子你,嫂子你這麼漂亮,是我我也藏著掖著了。”
姜川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雖然和柳盈結婚這麼多年,但是柳盈向來對他的工作不興趣,而且自己工作也忙,兩人都是大忙人,忙起來那是聚離多。姜川也不是沒說過,讓見見自己的同事,可是都被拒絕了,因而這麼多年來,醫院的人還真沒幾個見過柳盈。
“行了行了,你們快出去吧!”姜川無奈,將同事推出去,得到大家揶揄的目,他索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免得他們在外邊探頭探腦的。
坐在他辦公椅上的柳盈轉過頭來,穿著一條大紅的子,頭發燙了大波浪卷,襯得皮又白又亮的,瞧著就像是一顆華明亮的明珠,得人。
“你昨晚不是說醫院的飯菜不好吃嗎?剛好今天沒工作,我就做了午飯,給你送過來了。”柳盈站起來,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問:“怎麼樣,好看嗎?我新買的服,還有新燙的頭發,大家都說好看了。”
“好看!”姜川真心實意的稱贊,他看著食盒,目沉了一下,上卻還是笑道:“你不是不會做飯嗎?往常連廚房都不愿意進的,怎麼今天想起來做飯了?”
“我不會做飯嗎……”面迷茫,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飯,抿笑了一下,道:“不過我是看著菜譜做的,應該不會很難吃吧?”
姜川把食盒打開,里邊是三菜一湯,看上去賣相很好。
等他嘗了一口,柳盈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怎麼樣,好吃嗎?還合你的胃口嗎?”
姜川點頭,道:“好吃,比酒店里的那些大廚做的,還要好吃!”
柳盈立刻就笑了,道:“那就好,我可是專門做的你最吃的幾個菜。”
等姜川吃完飯,問:“你下午沒事嗎?”
柳盈歪著頭道:“沒事,手上的工作都做完了,我就休息幾天……你下午還要工作吧,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在你們醫院逛逛就行了。”
姜川點頭。
因而等下午姜川工作的時候,站在窗戶前就能看見柳盈坐在下邊的花園里,邊圍了一群的孩子。折了一些柳條鮮花來,給孩子們編了花冠,一雙手十分的巧,編出來的花冠好看極了,得到了孩子們十分高興的歡呼聲。
看著這一幕,姜川忍不住微笑,可是很快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笑容又消失了。
晚上的時候,柳盈建議去西餐廳吃牛排,看上去就像是個充滿著浪漫的小姑娘,笑瞇瞇的道:“晚上嘛,我們去吃燭晚餐啊,再一個小提琴手在一旁拉小提琴,氣氛一定很好的。”
點餐的時候,姜川要了七分的牛排,而柳盈則要了三分。
三分的牛排上還帶著,柳盈神輕快的將牛排切一小塊,用叉子叉著放了口中,然后臉上出了滿足的表來。
尚帶著的牛排放口中,雪白的牙齒咬上去,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姜川看著突然就有些作嘔了。
——
“……我的妻子是個強人,獨立而自主,不認為人是該周旋于家庭和廚房之間。不會下廚,手也本不巧,最擅長的,便是工作……”
“也不喜歡醫院,說過,討厭醫院的味道,就連我……覺得,都是討厭的。”
所以,他眼前的這個妻子,到底是誰?
姜川很迷茫,甚至有些恐懼,那是對未知事的恐懼。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妖魔鬼怪,那麼他真正的妻子,又是去哪了?
,是不是已經遇害了?
這一點,姜川不清楚。
他走到床邊,看著睡得正香的人,忍不住手的臉頰。手下的,細膩而溫熱,就像眼前的這個人一樣,沒有毫的攻擊。
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嗎?
不是的!
和自己的妻子完全不同,自己的妻子獨立而自主,對自己更是談不上。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完全不一樣,麗而又弱,就像是菟花一樣,攀附著自己,讓人忍不住憐惜而疼。
可是,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妻子!
誰又知道,這幅皮囊底下,是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