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新年快樂啊。”
韓旭笑,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的盒子遞了過來,微微歪著頭道:“新年禮……”
越溪眨了眨眼,表有些奇怪,手把東西接過來,嘟囔道:“大過年的,你怎麼過來了,這可是合家團聚的時候了。”
韓旭手拉過來,兩人坐在門檻上,他將一雙大長往前開,道:“師父,我給你變個魔吧。”
越溪就看他。
韓旭微微一笑,出手去在眼前晃過,而后手指輕輕朝著空中一點。
小小的一只紅千紙鶴撲棱著小翅膀飛舞著,上冒著淡淡的一層暈,然后一眨眼,它又變了一只紅的蝴蝶,翅膀翩躚,輕輕的落在了越溪的鼻尖上。
在下一刻,紅蝶化為無數金的點湮滅開來,這些點像是盛在夜空之中的滿天星辰一樣,帶著一種圣潔而不可侵犯的芒。
韓旭已經咬破食指,在越溪的額頭前畫了幾筆,那是一個很古樸的花紋,看上去像是一個字,著一種古老而奇妙的氣息。
“在以前,年長的人或者是修為高深的人,會在過年的時候這樣為人祈福,讓天上神明護佑此人……”
“以前?以前是有多前?”
“唔,反正很久了……這是很古老的法了。”
“……那你這麼做,是想做我的長輩嗎?”
“……”
氣氛一瞬間有些凝滯。
韓旭微笑,道:“師父,我發現你真是毀氣氛的好手。”
越溪:“……”
最后一筆畫完,韓旭收回手,越溪只覺得額頭一燙,下意識的了,卻是什麼都沒到。
“這東西,就是祈福?”越溪問。
韓旭唔了一聲,他沒說的是,這的確是很古老的祈福儀式,但是一般來說都是用水,而不是指尖。指尖對于修者來說很重要,與本相連,用指尖所繪,那就代表著這個人被那人所庇佑著,被祈福的人無論遇到什麼危險,對方都能應到,甚至還能應到比被祈福之人的位置。
換句話說,以后不管越溪去哪,韓旭都能覺得到。
這算是最古老的GPS定位?
韓旭漫不經心的想著。
小紙人們趴在門口看著他們,小小聲的嘀咕著。
“這大晚上的,沒月亮沒星星的,越溪和韓旭坐在那里干嘛啊?”
“而且還很冷的,他們兩個不會覺得很無聊嗎?”
“這就是電視劇里說的調嗎?”
越溪站起來,小紙人們嚇得一窩蜂的跑了,等越溪走進來,一個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嚷道:“我們沒有看,什麼都沒看。”
越溪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過年之后,地上積雪都還沒融化,可是學生們就要上學了,尤其是高三的學生,春節的喜慶都還沒散去,就已經坐在了教室里,開始讀書上課了。而且因為再過幾個月就高考了,隨著最前邊黑板上的數字的變化,教室里的氣氛也變得有幾分張起來。
上次期末的時候越溪考得還不錯,進步顯著,還被老師在班會上點名夸獎了,事實證明韓旭的補課還是很有效果的。
下了課徐薇走過來,有些猶豫的道:“越溪,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越溪抬頭看,問:“是你哪個親戚朋友又中邪了?”
徐薇微微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你們找我有事,一般來說,不都是這個?”越溪表示都已經習慣了。
聞言,徐薇有些不好意思的了自己的臉,細聲細氣的道:“我的確是有個親戚中邪了,他是我爺爺的堂兄,今年八十五歲了,是最近才來a市的。堂爺爺不太好,我聽我爺爺說,他晚上經常做噩夢,就是那種鬼床……大家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麼鬼祟纏住了,所以我想讓你看看。”
聽完,越溪點了點頭,道:“的況,我得先看了人再說,等過兩天放周末了,我跟你回家一趟吧。”
聞言,徐薇雙眼一亮,聲氣的道:“越溪,你最好了。”
這姑娘撒起來綿綿的,笑起來邊還有兩個小梨渦,人也,聲音也,撒起來讓人簡直用得很。
不過氣來了……
從黑暗中睜開眼來,他只覺得頭暈目眩,鼻尖有著腥的味道,他知道,這是因為他的頭破了,他已經無數次做過這樣的夢了。
他了子,耳畔傳來細微的響,那是厚厚的油紙相互傳來的聲音。而在他上,他覺到沉沉的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上,像是水一樣。
他并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這個夢很快的就會醒的。可是事實卻不是,這個夢還在堅持下去。隨著時間流逝,他覺肺部的空氣在減,因為缺氧氣肺部覺到一種窒息的灼痛。
他忍不住開始掙扎起來,可是四周都是堅的,他出手去,手像是到了墻壁,他開始使勁的敲。
“扣扣扣”“扣扣扣”
墻壁上傳來很是清晰的響聲,有人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
很快的,另一個悉的聲音響起,笑道:“哪里有什麼聲音,你出現錯覺了吧?快點把東西搬了,車在外邊等著了。”
屋子里很快再次恢復安靜,肺部的空氣難以支持他呼吸,他使勁的敲著邊的墻壁,心里充滿著無助和恐懼。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邊那些像是水一樣的東西慢慢的變得堅起來。
那不是水……
他意識到這一點,這東西,是水泥。
“嚯!”
猛的瞪大眼睛,床上的人翻坐起來,開始劇烈的息起來。
“大伯,你怎麼了?”
“大爺爺,你哪里不舒服嗎?”
聽到他恐慌的聲音,家里的人都起來了,全部圍在了他的臥室里。
徐大爺慫搭著眼皮,目在屋里這群人臉上掃過。他看起來大概還完全沒醒過來,神沉慘白,臉上遍布的老年斑看上去有些恐怖,一雙渾濁的目冰冰冷冷的。
被他看了一眼,徐薇下意識的了脖子,等徐大爺移開目,才悄悄的松了口氣。剛才大爺爺的目,總讓想起一種生來,就像是蟄伏在草叢間的毒蛇一樣,讓覺得很恐懼。
“大伯,你這是怎麼了?”徐父輕聲問。
徐大爺眨了眨眼,似乎才清醒過來,他眼皮垂著,笑道:“沒事,就是剛才做了個噩夢。唉,我想啊,我大概是要去見你爸爸了。”
聞言,徐父立刻道:“大伯,你說什麼話了,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旁邊徐薇還在上小學三年級的弟弟突然指著徐大爺的手臂道:“大爺爺,你手上長了一個人……”
聽這話,屋里人表瞬間一變。
徐大爺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他目的頂著徐瀟,皮笑不笑的道:“你看錯了。”
徐瀟抖了一下,抱著徐薇的,往后邊躲了躲。
“大伯看起來是真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天天晚上都這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徐母開口道,自從徐大爺來到a市之后,幾乎每天做噩夢,經常大聲尖,就連他們都到了影響。
徐薇道:“我已經跟我同學說了,明天學校放假,就來家里看看大爺爺。”
徐父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希你那同學真能解決這事……”
“如果大爺爺真的是被臟東西纏上了,那越溪肯定行的,賊厲害!”徐薇十分自信的道。
徐瀟抱著自己的泰迪熊,手扯著熊娃娃的耳朵,小聲道:“我不喜歡大爺爺,他看起來好兇……我明明就在他手上看見了一個人,我才沒看錯了。”
徐薇了他的頭,道:“大爺爺不好,所以心上也不太好,瀟瀟你不要生他的氣。”
徐瀟抱著泰迪熊不不愿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是周末,學校放一天假,越溪他們才有了閑暇的時間。不過來的人可不只是一個,還有韓旭趙璐何建一他們三個,趙璐和何建一,自然是來湊熱鬧的。
“我家薇薇子不好,在學校里肯定給你們添了不麻煩吧。”徐母將切好的水果擱在茶幾上,十分熱的招待他們。
趙璐甜甜的笑,道:“徐薇的子很好啊,我們和都是好朋友,平時還是幫我幫得多了。”
韓旭和何建一兩個男孩子沒有說話,不過不說何建一了,韓旭那模樣瞧著就是風清月朗的人,坐在那里正應了那句君子端方如玉,最討人的喜歡了,徐母看了都暗自點頭。
說了幾句話,言歸正傳,徐母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看向越溪,道:“你是越溪吧,這次真的是要麻煩你了。”
“沒關系,反正我有時間……”越溪回答。
韓旭道低聲:“這屋里的風水很不錯,各個擺設都頗有些講究,招財進寶,進平安……”
越溪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對風水并不了解,但是一個房間能讓人到溫暖而不仄,那就代表著這個屋子的風水不會太差。
“你倒是什麼都懂。”同樣小聲道。
韓旭笑:“越爺爺的書房里有不有關風水的書籍,稍微翻一番就懂了。”
越溪:“……”
這就是學霸?
“唔,聽徐薇說,出問題的是的大爺爺?”越溪問徐母。
徐母點了點頭,道:“大爺爺來a市三個多月了,就在上個月有一天,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就突然暈厥了過去。等送到醫院去,醫生說是驚嚇過度……后來每天晚上他都會做噩夢,被噩夢驚醒。醫生只是說他思慮過重,影響了……本來這些都沒什麼,我們會覺得他是撞了邪,是看見他對著空氣說話……”
想到那一幕,徐母忍不住了雙臂。
那副場景,看起來就像是徐大爺面前有個人,他整個和他說話一樣。可是實際上,在他面前,那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徐母他們本來也沒往這方面想,只是有一天,徐瀟突然說:“大爺爺后有個很可怕的大姐姐……”
聽到這話,他們全家人都被嚇出了一冷汗。人們都說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凈的,能看見一般人所看不見的東西,當時他們就忍不住胡思想起來。剛好徐薇說有個同學在這方面頗有建樹,他們才會讓徐薇邀請越溪來家里看看。
越溪站起來,在屋里轉了一圈。
徐家家里的布置很溫馨,一看就讓人知道這是個很溫馨的家庭,越溪走到放在角落里的那盆綠植那里,手了植的葉子。
徐母道:“最近可能天氣太冷了,這盆花都有些蔫了……”
越溪唔了一聲,讓徐薇拿了把刀來,直接將這個植攔腰給砍了下來。一瞬間,從那枝干之中突然竄出無數漆黑的飛蟲來,嗡嗡嗡直響,而后是一令人作嘔的臭味。
徐母面瞬間就變了,拉著徐薇和徐瀟連忙后退。
韓旭出一張火符來,一道火焰直接撲了過去,空氣里散發出一焦香,黑的飛蟲被火燒死,簌簌的落在地上。而后他又施了一個清風咒,一道清風卷過,那道惡臭才消失掉。
越溪往里邊看去,道:“這東西,早就已經死了,救不活了的。”
這植外邊看上去雖然有些蔫,但是葉子還算是很綠的,可是誰知道它的枝干全都不蛀空了,里邊裝著的全都是那種漆黑的小飛蟲。
“這些蟲子是哪里來的?”徐母剛才被嚇了一跳,現在才有心思問。
越溪道:“這個蟲子名食腐蟲,顧名思義,它是依靠腐爛的東西為生的,一般出現的地方是那種很臟污的角落。這花盆底下應該埋了什麼東西,目的是為了破壞你們家里的風水……我猜得沒錯,你家的風水應該是找人專門設計過的吧,可以驅邪避晦。而這個東西,就足以破了你家里的風水。”
徐母想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我雖然不信這些,可是我的丈夫卻是很看重的,當初進行房設計的時候,的確是請了一個什麼大師來看的,還花了不錢了。”
“……那你家這錢,畫得還蠻值得。”韓旭笑,看了看四周,道:“那個人,是個真有本事的。”
越溪拍了拍手,道:“看來那只東西,也是有點本事的,能想出這點手段來……先帶我去看看那位大爺爺吧。”
徐母帶著我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道:“我大伯,他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子還不錯,可是現在大概是年紀大了,子有些敏多疑……等下如果他對你們言語上有什麼冒犯的地方,希你們能多多擔當一點,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正說著,他們來到徐大爺臥室前,徐母手敲了敲門,道:“大伯,薇薇的那個朋友過來了,我帶他們來看看你……我開門了啊?”
屋里沒有傳來什麼聲音,徐母便手把門打開。
外邊正是大中午的時候,明,可是這個屋子里卻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線,從外邊進來一瞬間有些失真。
“……大伯,你怎麼把窗簾拉得這麼嚴實,醫生不是說了嗎,你需要多曬曬太。”徐母說道,門路的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
窗簾拉開,外邊的一瞬間就鋪了進來。
這時候越溪他們才看見屋里的人,毫無疑問,那一秒,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那是一個老人,材干瘦,在外邊的就像是缺了水分的橘子皮,皺的,在骨頭上,上邊還長著褐的老年斑,看上去十分丑陋。他的目看向越溪他們,里邊充滿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蟄。
“爺爺你好……”趙璐他們扯著有些僵的了一聲。
這個老人,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覺。
徐大爺瞇了瞇眼睛,慢吞吞的道:“你們是徐薇的朋友啊……好,好!”
徐薇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問越溪:“越溪,我大爺爺,他到底有沒有……被那種東西給纏上啊。”
這個屋子里即使一大片落進來,但是在屋里的人卻覺不到半點溫暖,甚至有種冷嗖嗖的覺,就像是到了冰天雪地的外邊一樣。
“這屋里怎麼這麼冷?”趙璐忍不住嘟囔道,手了手臂。
現在臨近五月,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可是這屋里卻有一種很冰冷刺骨的覺。
越溪定定的看了徐大爺一眼,徐薇他們眼里這一間臥室鋪滿了,可是在眼中,這屋里卻充滿邪的怨氣與鬼氣,這些怨氣縷縷的纏在徐大爺上,他整個人在這些怨氣的襯托下,顯得有些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