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向他們道謝，道：“多虧了你們，不然我和我朋友遲早會被這些鬼殺死的，就像其他人一樣。”

越溪看著他卻是微微皺眉，怎麼覺這個人有點眼？

韓旭在耳邊微微提醒道：“游園湖……”

聞言，腦海里閃過一幕，越溪恍然道：“原來是他……他上鬼氣森森的，有鬼附在他，是那只紅鬼？”

其他人看不出來，越溪和韓旭卻一眼看出來顧云上的不對勁，他上鬼氣很重，很明顯是有鬼附在他。但是看來對方并沒有傷害他的想法，更沒有占據他的意思，更像是在保護他。他能在這座宅子里活這麼久，看來也是有這部分原因在。

不過，人鬼終究殊途，被鬼附，到鬼氣侵蝕，很容易給他帶來一定的弊端。不過，等回去鬼魂離，再好好調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顧云在跟他們說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歷，他語氣十分冷靜，除了面蒼白一些，完全看不出來他最近這幾天經歷了什麼事。

“……每到晚上，應該是十二點十五分的時候，這座宅子就會發生改變……我仔細查探過，那時候，就像時間倒退，房子的一切都回到了過去，可能是回到了一切發生的那一晚上。”

發瘋的將軍，會將房子里的所有人都給殺了，然后自殺。再然后，他會拖著刀，像捕獵一樣，捕殺這房子里還存在的其他活人，就像顧云他們一樣。

“除了這個死去的將軍之外，應該還有一只鬼，大概是這座宅子的主人，名字鶯鶯……我會這麼想，是因為死去的朋友，他們的死狀并不同，有的是被刀砍死了再取的心臟，有的上沒什麼傷口，心臟卻直接被拿走了，很明顯這是兩個鬼所為的……”

他了眉心，這幾天一直擔驚怕，他就沒完整的睡過一覺，此時也免不了覺得有些疲倦，他嘆道：“不過就算知道這些，我拿他們也沒什麼辦法，我本殺不死他們，也找不到離開的路。”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韓辭雪問越溪他們：“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越溪手里還拿著那個蓮蓬，只是里邊的蓮子都被吃了，笑瞇瞇的道：“現在，當然是把這房子里的鬼都給找出來……”

其他人頓時看向。

出兩張符紙來，其他人見狀，忍不住問：“你還有符篆啊？”

越溪看了看他們，問：“有什麼不對嗎？”

李東訕訕的道：“沒，沒什麼，就是覺你用了好多符了，你這是帶了多了。”

“……也不多，就百來張吧！”越溪隨口說道，將兩張紙合在手中，然后往里吹了一口氣。

一道清風從手中卷起，清風吹向四面八方，吹過這棟宅子的每一。一瞬間，剛才還有幾分暗淡的房屋似乎明亮了幾分，那種仄的覺也淡了。

韓辭雪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這是……清風符？你竟然有這張符？”

清風所至，晦不生！

這便是清風符，這張符對畫符的人修為有著很嚴苛的要求，在滿月之時，月華傾倒的時刻畫符，符的一瞬間，會吸取天地間的所有月華，全部集在一張符之中。

顧云突然捂住自己的口，他的表變得極為蒼白，在他臉上，似乎出現了另外一張臉。

越溪看著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一張符在了他的額頭上，然后手指爪，像是抓住了什麼，往后狠狠的一扯，道：“給我滾出來！”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兩道影被越溪抓了出來。

那是兩只鬼，一鬼紅似火，另外一只鬼，卻是越溪他們所眼的，正是剛才在樓上所見過的那只鬼，此時滿戾氣，對上越溪本不敢和，轉就想跑。

越溪哪里會給這個機會，直接手就把抓在了手里，干凈利落的一口把給吞了。

給……

吞了？

除了韓辭雪之外，其他人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了。

“你怎麼知道，藏在顧云的？”韓辭雪問。

“剛才我就覺得顧云上氣息有些不對，雖然鬼藏得，可是我對氣的知向來很敏銳……即使那麼細微的變化，我也覺得出來。”越溪捂住，小小的打了個嗝。

這個鬼的確是厲害，鬼力強盛，吃一只可以抵上好多只，吃下它覺就十分飽了。

韓旭道：“大概是一開始就打著要占了顧云的打算，所以藏了一縷魂在里邊，沒想到就是這個舉，剛才在樓上倒是救了一命。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手段，都是于事無補的。”

其他人的目落在另外一只鬼上，那是一個很漂亮的鬼，穿著一紅的嫁，青如瀑，皮雪白，面上帶著幾分驚惶。

顧云的目有些迷茫，覺得眼前的鬼有些悉，又有些陌生，他敲了敲頭，有些不解的道：“你……你是？”

“你是什麼人？不對，你是什麼鬼？你躲在顧云做什麼？難道你也是想占去他的？”有人厲聲問道。

鬼了，搖頭道：“我沒有，我只是想保護他，就算我自己魂飛魄散，我也不想他出現任何意外……”

越溪看著，一針見的道：“你可知道，你快死了？那只鬼想占據顧云的，而你，為了保護顧云，魂早就千瘡百孔了，馬上就會瀕臨破碎。”

聞言，顧云的目微微瞪大。

鬼看向顧云，擱在地上的手已經有幾分明了，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快死了……”

而這一次，是真正的死亡。

“這樣的結局，對于我來說，大概是最好的。我本來就已經死了，不該滯留在人間的，只是我舍不得，太貪心……”

顧云心里有些奇怪，他捂住口，那里傳來的酸痛楚，讓他有種想要流淚的沖，他忍不住問：“你為什麼這麼保護我？你認識我？”

鬼怔怔的看著他，說是看著他，倒不如是過他想著另一個人，半晌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你，只是，是你把我帶出來的……你買的那幅畫，你還記得嗎，我一直被困在那副畫里，是你把我放出來的。”

“……那幅畫？那幅春游圖？”顧云還有些印象，那幅畫是他在古玩城買下的，上邊畫著一個紅子，當時他看了覺得面善，就買了回來。

鬼點了點頭，道：“嗯，我一直在那副畫里，掙不，逃不離，直到看見了你……”

隔了多年，再次看到這張臉，便從沉睡中醒來，才知道時間變遷，不知道過去多年了，而心的人，也不知道回幾世了。他們之間，隔著的，更是生與死的距離。

的形越來越明，變塵慢慢的散去，鬼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顧云面前，手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一陣困意涌上心頭，顧云努力瞪大眼睛，他手抓住鬼的手，大聲道：“你是誰……”

他努力讓自己克服涌上來的困意，可是自己還是沉了黑暗之中。在睡過去的那一瞬間，他覺到有冰涼的東西上他的。

“……芳華……”他喃喃出這個名字，終于完全暈了過去。

鬼瞪大眼睛，旋即，的表變得滿足，道：“……你的芳華早就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個孤魂野鬼罷了，而你，還活著。你不應該想起我的，也不會想起我的……”

已經死了，死者與生者之間的距離，那就是一道無法越的鴻。

“我已經活得夠久了。”

久得覺得很累很累，直到再次遇到顧云，的時間才再次流起來，看著顧云和別的人意，看他為彈琴。心中難過，可是卻沒有想過去改變。

只是一個孤魂野鬼，能再次看見顧云，已經很滿足了。

“以前，你也經常給我彈琴的……”喃喃，魂終于完全碎開了，化作了麗的塵，就像是破碎的一樣。

越溪出手，一粒塵落在的手中，微微發著。

韓旭道：“雖然變鬼很久了，可是一直被困在那幅畫里，要不是師父你的力量護佑著，怕是早就被那只鬼撕碎片了，也等不到我們來救。”

越溪將手握住，道：“當時我給了一點我的力量，是想著，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也能庇護一下。沒想到，還是死了。這個結局，對于來說，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是笑著的，想來，也是甘之如飴的。”

顧云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太長太長了，夢里有他，還有一個芳華的姑娘。

芳華是青樓子，是樓里的花魁，在十四歲的那年，從花樓上摔了下來，剛好摔到了打馬從那里經過的顧云懷里。

“姑娘，你可無事？”

便是這麼一句話，讓芳華墜了萬劫不復之地。

芳華會跳舞，的舞跳得十分的好，輕如燕，舞姿十分人。顧云說過，以后娶了，就讓只為自己跳舞。他彈琴，跳舞，他們兩個一定會是一對神仙眷的。

“芳華，我娶你吧！”顧云無數次這麼跟說。

芳華每次都是搖頭，當朝大將軍的嫡子，一個煙花之地的青樓子，這兩人便是云泥之別。下雨過后，泥潭里可能會倒映出白云來，但是水一干，泥還是泥，卑微如此，而云還是那麼遙不可及。

變化來自于很平常的一日，站在鼓上跳舞，邊的小丫頭沖進來，看著的目充滿著憐憫，道：“姑娘，皇上為顧爺和八公主賜婚了。”

聞言，芳華愣了一會兒，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然后，就繼續練舞。

再后來，顧云再也沒有來過這里，樓里的姑娘們都說，顧云已經不喜歡了。當時，只是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

公主啊！

那可是金枝玉葉，這可真好！

芳華是真心的為顧云高興的。

而在顧云和公主親那日，換上了大紅的嫁，抱著顧云給畫的那幅畫，吞金而死。上的嫁，每一每一線，都是親手制的，可是從來沒有拿出來過。

無數次做夢，都夢到顧云問：“芳華，我娶你好不好？”

而那時候，在夢中，十分高興的回答：“好啊！”

這場夢，可真好，所以才是夢。

而顧云，知道芳華死后，只是愣了愣，道了句：“我知道了。”

在芳華死后第二年，顧云戰死在沙場上，皇帝下令追封他為大將軍，顧家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恩寵。

直到醒過來，顧云都有一種還在夢中的覺，他出手來，看見手里有一道傷口，那是他在屋里翻看這座房子主人日記的時候被割傷的。也是那時候，那只鬼就上了他的，妄想占據他的，只是被芳華給攔住了。

“芳華……”顧云喃喃，然后他微微皺了皺眉，有些疑道：“芳華是誰？”

他捂住口，手了眼角，那是淚水潤的痕跡，還在不斷的往下流流著淚。

“我為什麼會哭？”

為什麼，他會覺得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