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沒有可用的玉石，第二天越溪和韓旭就去了b市的古玩市場。

這里天熱的時候熱鬧得很，就連地上都擺著各種攤，人頭攢，但是在b市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雨后，這里看起來就有些蕭索了，路上噠噠的，只有兩旁各種古董店還開著，里邊客人也沒多，門可羅雀。

越溪要買的玉石也不需要有多好，只要能用就行。玉石本便帶著靈氣，越是靈氣充足，便顯得越發通，也就是品相越好。不過買玉石只是為了給商大姐凝神固魂，里邊便是有那麼一縷靈氣便夠施展了。

兩人進了一家名為珍寶閣的古董店，將傘收起來擱在一邊的簍里，越溪一走進店里，腳步就頓了頓。

店里里邊開著燈，燈是那種帶著點黃的，看起來芒稍顯暗淡了一些，但是在這種燈下，櫥窗里邊擺設的古董玉石看上去十分漂亮。

越溪在里邊掃了一眼，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左手邊的櫥窗，表有些奇怪。

旁邊的櫥窗上擺著一個銀制的小香爐，那香爐十分致，憑借著良好的視力，越溪看出來那上邊的花紋是一種祥云紋，在這祥云之間，有一只形狀似龍的野高高昂起頭盤旋在蓋子上，后尾在祥云之間。

“小姐對這個興趣？”店里的服務人員看一直盯著那香爐看，以為是喜歡這小東西，立刻笑道：“這香爐可是仁德皇帝年間的東西，這上邊的花紋，您看，繁復而華，這可是宮廷制造，當初可是擱慧心皇后屋里的東西。你看這上邊的神，您聽過海市蜃樓吧？這東西便是蜃，聽說是能給人帶來夢的！”

越溪移開目，道：“我想買點玉石。”

聞言，店員立刻問：“小姐想買什麼樣的？您看看這個，極品帝王綠手串，一共十二顆珠子，每顆珠子上都雕刻著一種花卉，您聽過十二花神杯嗎？這珠子上的花便是十二花神……”

“……我要最便宜的！”越溪打斷他的話，直接開口道。

聞言，店員的表有些僵，怔愣的看著越溪，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說來，他在這店里也是遇到了形形的客人，但是一進來張口就說要最便宜的，他這還是第一次見了。

“噗！”旁邊傳來一聲輕笑，笑聲里很明顯帶著一種嘲諷，一個年輕貌的人挽著男人的手，目譏諷的看著越溪二人，道：“沒有錢還往珍寶閣跑？這是從哪里來的土包子啊？”

越溪神不變，看著表有些尷尬的店員，道：“讓我看看你們店里的玉石吧。”

店員回過神，連忙點頭，引著往里走，道：“您這邊請，我們的玉石之類的都是在這里邊了。”

翡翠自來都是人們很喜歡的東西，那種溫潤的澤，沒有一點攻擊，更襯得人溫婉人，不同的玉石也能帶來不同的風，自來就很大家歡迎。

越溪掃過櫥窗里的首飾，微微皺了皺眉。

這些東西毫無疑問很多都是好東西，可惜被人切割之后，靈氣都遭到了破壞，不過也聊勝于無。不過玉養人，人氣滋養玉石，也會促進玉石里的靈氣流，只會越來越好看的。

看過之后，越溪只買了一串豆青種的手串，豆青種是玉石品種里邊最差的一種，看上去一點都不通，而且還有雜質，比起那種極品的玉石，差得可不是一半點。不過對于越溪而言，豆青種的就已經足夠了。

旁邊那個一直盯著他們瞧的人此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沒有錢又何必買什麼玉石，我看路邊攤那些塑料珠子就很襯你，你不如買那些，那些肯定便宜。”

越溪扭頭看，道：“你不覺得，你像只麻雀一樣，很吵嗎？”

聞言，那人表一僵，臉上浮現出了一怒來，轉頭對著邊的男人臉上的表卻變了一派嗔，嗔道：“江，這人說我是麻雀！”

江的男人手了的鼻子，目卻是盯著越溪看的，里邊帶著欣賞和見到了新鮮獵的興，道：“和人家比起來，你可不就是麻雀？”

他見過這麼多人，清純的妖艷的都見過，可是和眼前的比起來又差了一些。這樣獨特氣質的卻還是第一次見，簡直能最大程度的激起男人心里的征服。

等越溪他們離開，江轉過來，目一直追隨著越溪，里邊帶著某種奇異的芒。

“江……”邊的人怯生生的了他一聲。

江低頭，手掐著的下將的臉抬了起來，目一寸一寸的看過去，道：“你這張臉可真，不過比起剛才那位小姐還是差了些……不過作為藝品，還是足夠了的。”

他最后一句話聲音放得很低，人本沒聽見他說了什麼，但是前邊的意思已經足夠大驚失了。

“江……我，我……”人抓著他的手，有些驚慌失措。

江這個人很清楚，換人比換服還快，他喜歡人，只要長得漂亮，你什麼缺點他都能容忍，但是只要遇到更的，他就會將上一個人舍棄。

而眼前的人好不容易攀附上他，實在是不愿意自己變被舍棄的那個。

江握住的手，笑道：“別擔心，我還是喜歡你的，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呢？”

只是，可惜的是，現在他心里最麗的人已經換了人。那麼，這一個就不需要了。

“麗的人，是值得收藏的……”

……

夜晚。

人從昏睡中醒過來，頭頂明亮的燈刺得雙眼發疼。

的腦袋里還是一片昏沉，不過意識倒是清醒過來。

下意識的了，人卻發現本使不出什麼力氣來，就連抬起一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一道影落在上，人睜開眼，看見了一張悉的臉。

“江……江……”人輕聲喚道。

江笑看著，他的笑容有些詭異的興，看著的目不像是看著一個人，倒像是看著一件麗的工藝品，欣賞而沒有溫度。

人突然開始到害怕起來，問：“江。這里是哪里啊？”

江對微微一笑，手扶著坐了起來，道：“這里是我的展覽室，放著我最得意的藝品，你看看，是不是特別漂亮？”

人看向四周，瞳孔猛的一，眼里充滿了恐懼。

只見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在四周擺放著實驗室里才有的那種一人高的玻璃圓柱，在這些圓柱里邊，注滿了某種，而在之中，浸泡著一個赤的人。

所有的圓柱玻璃容里邊都裝著一個人，這些人的模樣都十分漂亮，被浸泡在某種之中，看上去和活人沒什麼兩樣。

而人注意到在這些玻璃容里邊的人，有很多都十分眼——調查過江的前友們，而們赫然都在這里邊。

傳言和江往過的人都會得到一大筆錢財離開，們離開之后，再沒有人聽見過他們的消息。

可是現在看來，們哪里是離開了，分明就是死了，被江做了他口里所謂的“藝品”。

“江，我很聽話的，你不要這麼對我，不要……”

人手腳發，心里充滿了恐懼。

江過麗的臉頰，笑道：“麗這種東西是短暫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你們的麗也會逐漸消失……現在我能將你的麗永遠保存下來，你不開心嗎？”

他的聲音溫得就像是人在耳邊低語一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骨悚然。

很久，安靜的地下室中傳來人無力慘聲。

＊

拿到玉石珠子，越溪將珠子理了一下，立刻就將商大姐的魂魄放了進去，然后放到了院子里靈氣最為充足的地方溫養。

將這些做完，福叔告訴，縹緲宗的三人上門來了。

越溪有些驚訝，讓福叔帶他們進來。

走在最前邊的是九思，神冷淡，年紀雖輕，但是氣質卻很沉穩，雖說他年紀最小，可是在兩位師兄面前，如今卻是以他為首。

“師姐……”九思開口了越溪一聲，看起來十分有禮貌。

越溪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我可不覺得，我們能有什麼。”

九思掉了小，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倒是老沉，笑起來卻是似乎有幾分靦腆了，他拿出一個鈴鐺來，道：“師姐，這是安魂鈴，可以固神安魂。昨日我們傷了你的役鬼，這個東西對應該有用，也算是向你賠罪了。”

“安魂鈴……昨天我們傷了你的法，你倒是以德報怨了。”越溪手晃了晃鈴鐺，手將放在一邊的笞魂鞭給他，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你的鞭子，還給你。”

九思手接過鞭子，看著笞魂鞭，他的眼眶都紅了，緒看起來有些激。

手指拂過長鞭，他突然咦了一聲，驚道：“這……笞魂鞭……”

像是在回應他的話，手上的鞭子欣喜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越溪道：“將這意識剝離還是對它造了點損傷，你將它放心口好生溫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

九思的表十分激，看樣子似乎都要哭了，害得越溪忍不住了脊背，真害怕他哭起來，那可沒轍。不過還好雖然要哭不哭的，這孩子還是沒有真的掉下眼淚來。

“師姐，謝謝你！”九思激的道。

越溪看著他，道：“你是不是傻，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還給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竟然還道謝？”

九思欣喜的將笞魂鞭捧在懷里，此時臉上帶著憨笑，看起來真的是一團稚氣，還有些傻氣，傻乎乎的道：“師姐為長，師姐做什麼都是對的。”

越溪：“……”

在想，這孩子大概是真的有點傻。

“你們三人到b市來做什麼？”越溪問。

九思道：“聽說b市有龍出沒，師父讓我們來看看。”

一邊的宋師兄開口道：“師姐你別聽他的，b市的確聽人說有龍，但是師父的目的可不是讓我們來看龍的，而是讓我們兩個帶師弟出來見見世面。師弟從小就待在上上，師父怕他再在山上待下去，整個人都要傻了。”

胡師兄嘿嘿一笑，笑起來臉上的都在抖，他諂的看著越溪，道：“我們師兄弟三人在b市沒親沒故的，本來還不知道怎麼辦了，沒想到竟然遇到師姐你了，這可真是緣分。”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昨天冒犯了師姐的役鬼，傷了，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這宋胡兩師兄年紀看上去比越溪大了不，但是一口一個師姐得十分自然，也十分親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什麼師姐弟了。

“我不是縹緲宗的人，你們不用我師姐。”越溪道。

九思板著小臉道：“師姐是周三通師伯的孫，自然就是師姐，尊卑有別，師姐就是師姐。”

越溪：“……”

沒轍，只能被迫應下這個師姐了。

“對了，你們知道b市這條龍的事嗎？”越溪想了想問，這龍一直停在b市，這天上的雨就沒停過，這龍再不離開，b市都得被水給淹沒了。

九思正了正表，道：“這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這事是吞天門所為……”

“噠！”

越溪轉過頭去，看見韓旭端著一杯茶，手指著茶杯蓋，表有些模糊，看不清他如今的表。

“吞天門有一把吞天刀，聽說那是盤古開天辟地之時所用的斧子同樣的材料所鑄，可吞天砍月，威力不俗！這條龍聽說是住在東海那邊的，可是吞天門的門主需要用龍丹煉丹，就差了弟子卻屠龍，取其丹……”

說到這，九思微微皺了皺眉，道：“師傅說，如今天地間靈因為限制，本就所剩無多了，而龍這種瑞，更是難見，吞天門所為，實在是不妥。”

宋師兄撇了撇，道：“吞天門的人本來就霸道得很，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再說了龍族全是寶，不管是鱗片還是筋，對于修士來說都是很有用的。吞天門放言說只要丹，那條龍上的其他東西他們也不要，這下修界其他修士怎麼可能不生出貪來？有了利益，他們怎麼可能會反對吞天門所為？”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胡師兄神神的道：“我打聽過了，聽人說，那條龍是條母龍，還是一條剛剛生了蛋的母龍……吞天門的人這麼追不放，不僅是為了它的丹，還是為了那兩顆龍蛋里的小龍。要是他們能夠將小龍馴服，他們吞天門得在修界橫著走了。”

聞言，九思面氣憤，道：“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那條母龍剛生產，正是修為最為低下的時候，吞天門所為，本就是乘龍之危，這是小人行徑。”

韓旭神淡淡的道：“那條龍修為不低，應該已經能化為人形了，只是因為生產，不得不化為原形來……吞天門這麼做，換個方向來看，完全就是在殺人。一千年前，吞天門的人就已經夠卑劣了，沒想到一千年以后，這個傳統還被發揚大了。”

幾人正說著，忽然聽見外邊傳來一聲長嘯，而后天上大雨傾盆，雨水如珠，砸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雨霧迷蒙，整個b市都被一層水汽所籠罩，本就看不見遠發生了什麼。

越溪他們走出門，抬頭朝空中看去，在天空之中，可以看見有一條長長的影在飛，那是一條漆黑的龍，和傳說中的一樣，腹部有五爪，頭上頂著雙角，看上去十分威武。

這龍此時里發出一聲聲低吼聲，聲音繃。在它上，背脊那里有一條長長的傷口，深可見骨，雨水沖刷下來，有龍順著雨水往下掉。

在這龍四周圍著一群天師，大家看著它的目充滿著貪婪和瘋狂。

要知道，龍族可是全都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