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紅月亮事件發生後的這三十多年為一場噩夢……

老院長說出來這句話，竟使得在場的人，都有了一種心神搖，耳鳴如雷的覺。

他們聽明白了這句話表麵的意思，便卻產生了更強的迷茫。

而這種迷茫，又完全無法打消他們聽到了這句話時那種直衝腦海的震憾，渾神力量都似乎忽然收了起來，有電擊一樣的，使得自己的每一神經，都生出了痙攣。

“你……”

因為太過震憾，陸辛保持了沉默，反而是十四號唬了一跳，猛得問了出來：

“你怎麼做？”

“……”

“很簡單呀……”

老院長輕輕的看向了他。

這樣的眼神，便讓十四號覺似乎自己問錯了話，脖子都了起來。

但老院長的聲音，還是條理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中：“最初的力量是可以通過獻祭換取來的，就連紅月亮事件之前，那些自私自利的神組織，都可以發現這個原理。”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以更高效的方式，換來更多的力量？”

“一代研究員，我的那些老師們，他們就研究過這個問題，但最終還是放棄。”

“因為他們覺得，這隻會加劇最初的降臨，於事無補。。”

“但或許，他們隻是膽子不夠大而已……”

“……”

老院長輕聲解釋：“如果，我們獻祭足夠的東西，換取一個時代的降臨，借用最初的力量，重塑那個紅月亮事件之前的世界，重塑那些還冇有經曆紅月亮事件的人，那麼，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紅月亮事件，以及事件之後這個絕的世界，本就冇有存在過呢？”

“而通過這樣的獻祭，消耗了足夠力量的最初，是不是也不會再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

“你們看……”

老院長笑了起來，輕輕的攤了下手：“隻是摺疊一下而已，問題都解決了。”

“試想一下那個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也不用再擔心發生什麼的世界，那該是多麼好的世界呢,如果閉上眼睛睡去,醒來時發現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又該是多麼幸福呢？”

……

……

“你……”

“你管這問題解決了？”

“……”

老院長帶著自信與坦的笑容，使得在場每一個人都頭皮發麻。

此時聽明白了老院長的計劃，聽明白了他的理念,他們居然一時想不出該用什麼樣的話去反駁，他們隻是深切的到,一種超出想象,讓人絕的瘋狂迎麵而來。

此前五號說過,老院長打造了某個祭壇。

那是足以將半個世界填進去的祭壇，但現在才明白,那是錯的……

冇有半個世界，是整個世界。

老院長想要獻祭的，本就是紅月亮事件降臨後的這整個世界……

瘋子！

瘋子！

其他人心驚悚,下意識的將靠後,遠離這張餐桌。

而陸辛,也已忍不住站了起來,正麵看向了老院長，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罵人：

“你,你真的瘋了……”

“……”

“為什麼會說我瘋了呢？”

老院長迎著周圍人的恐慌，與陸辛的憤怒，臉卻異常的平靜,他輕聲道：“我們本來就生活在最初的夢裡，而我隻是想讓這個夢不要那麼痛苦,讓世界更好些而已。”

“我之前就已經無數次跟你們講過，前文明時代的好。”

“那樣好的世界,值得付出一切。”

“更不用說，我們需要付出的,隻是這個絕且骯臟的殘缺世界了……”

“……”

他說著，眼睛裡似乎也出現了的激，雙臂微微的抬起，像是在展開一個懷抱。

“孩子們……”

“這是一個偉大的計劃，也是一個完的圓……”

“但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需要你們來幫我完這個偉大的計劃……”

“……”

“你……”

餐桌旁邊，眾人都已經驚慌的跳了起來。

他們或是驚恐，或是畏懼的看著老院長，隻有七號認命了一般的坐在老院長的旁邊。

無論是陸辛，還是三號、五號、十四號等人，都已經的握了拳頭。

隻是某種慌籠罩著他們，使得他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冇人會幫你……”

陸辛的皺起了眉頭，眼睛裡黑粒子已經在微微的抖。

“哦？”

老院長輕輕抬頭，為一個普通人，他居然直視著陸辛的眼睛，然後忽然微笑：

“我冇說過你們可以拒絕。”

“……”

“……”

“唰！”

彷彿是老院長的這一句話，忽然了眾人心裡那繃的神經。

本來還因為某種影與恐慌，而不敢向老院長出手的人，忽然之間便做下了決定，距離老院長最近的三號，忽然微微一咬牙，手向著老院長抓去，他的手臂，居然在這一刻超越常理的變長，如同一條繩索，捆在了老院長的脖子上，然後手掌，猛然一下張了開來。

他的掌心裡，赫然生著一張尖利猙獰的，從裡，吐出來了一顆小蘋果。

拉環已經被拔掉。

老院長隻是靜靜的坐在桌邊，似乎冇有半點反抗的意思。

倒是老院長邊的七號，忽然之間跳了起來，抿了角，一言不發，抬手便抓起那顆小蘋果，丟到了窗外，然後手裡握著餐刀，順勢揮起，嗤的一聲，割斷了三號的手臂。

“嗤嗤嗤……”

忽然鋒利的破空聲響起，蒼白的影子飛快閃過，小十九四分五裂，衝到了跟前。

兩隻手掌裡，都握著鋒利的餐刀，分左右，向老院長刺下。

同一時間，八號也猛得回，將自己的銀箱子扯到了麵前，哢嗒一下打開。

他的似乎在一瞬間，變了七八道影子的重疊。

每一道影子都從銀手提箱裡，拿出了一件武，或者說是刑，向著老院長上削落。

“嗷……”

但也在這一刻，忽然之間，眾人在神層麵，都聽到了一聲尖利的慘。

下一刻，老院長的窗戶忽然被人撞開，頭上的天花板也猛得裂開，居然有兩道影，分彆從窗外與天花板上搶了過來，他們一左一右，分彆擋在了老院長的邊，八號與小十九的攻擊，都到了無形神力量的影響，竟是不由自主，分彆落在了這兩個人的上。

直到這兩個人模糊倒了下去，眾人纔看到，那看起來是兩個普通人。

他們到了某種神力量的影響，竟及時衝了進來。

幻想國度。

冇有人是無知的，他們都第一時間想到了原因。

如今他們都在一個幻想國度中，在這個國度裡，一切都會到某箇中心神力量的控，甚至可以將虛假變為現實，而這個核心的神力量，便負責保護著此時的老院長……

這在之前便已經有了征兆。

他們乘坐幽靈火車進城時，那些忽然停了下來，向他們打招呼的，便是這個神力量。

老院長的家，看起來毫無防護力量，但實際上，在這樣一座城市裡，每個人都隨時可以為他的保鏢，而且是毫不猶豫便可以付出生命的保鏢。

如今，這樣的保鏢，就正在從窗外，從樓上的天花板，不停的衝進來。

門口方向，更是忽然響起了劇烈的撞擊房門的聲音。

……

……

“王八蛋……”

五號咬了牙關，破口大罵，忽然被控製的佝僂壯漢，猛得直起了。

腔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嘶吼。

旋即，樓房外麵，小區門口位置，有劇烈的撕毀聲音響起，那一截被掛在了幽靈火車後麵拉過來的車廂，在這一瞬間，被撕的四分五裂，然後巨大的裂力量沖天而起，居然有三隻高大狂暴的影，從車廂裡麵衝了過來，每一步都踩裂了地麵，飛快的衝向了這裡。

無形的神力量向著它們湧去，似乎要阻攔他們的勢頭。

但它們居然無知無覺，彷彿機械一樣狂暴的向這個方向衝了過來，重重撞在了樓下牆壁。

喀嘩……

如同地震，這一整座樓，都搖晃不已，牆壁傾塌，地板破裂。

而在下方，那三個狂暴的高大影，已飛快的攀爬，向著樓上爬了過來。

五號的傑作，如同月蝕研究院負零部隊一樣的原理，製造出來的三隻狂暴戰鬥機械。

它們幾乎不神力量影響，認準目標，便直接擊殺。

而如今，五號已經將目標，死死的鎖定在了老院長的上，孤注一擲。

“喀喀喀……”

但同樣也在這時，破損的房間與牆壁，居然飛快的複原。那三隻狂暴的兇，迅速向樓上衝來，每一下，都給這棟脆弱的居民樓，造了巨大的破壞力。但是，在無形的神力量包裹之下，這棟居民樓，卻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正在飛快的修複著自己的。

這使得那三隻兇，每一步都似乎接近了目標，但又立刻離目標更遠了一步。

這是幻想國度達到了極致，擁有了近乎修複現實的世界，拉長了兇與目標之間的距離。

“九號……”

戴著圓圓小眼鏡的二號看了陸辛一眼，似乎是在詢問。

陸辛皺著眉頭站在一邊，點了下頭。

二號立刻呼了口氣，抬起一手指，輕輕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蘊含著種種扭曲彩的華自他的指尖出現。

以點及麵，瞬間便覆蓋了整個房間，乃至整個居民樓。

就連統治著這座城市的，那個核心的神力量，幻想國度的國王，都失去了對這棟居民樓的掌控，他的神力量被迫退出這棟樓，也失去了控製，這裡已經不再是他的國度……

“嘩啦……”

籠罩住了這座城市的神力量，明顯並不甘心，極度收。

但二號隻是微微凝神，彷彿是從迷糊的狀態裡，稍稍清醒了一下，神力量隨之彈開。

兩種巨大的神力量，一從外，一從，瞬間。

無法形容的狂暴力量忽然因為這種劇烈的而迸發，眼可見的空氣波紋瞬間炸開，整個居民樓的房頂，一下子被掀飛了出去，在這一刻進了屋子裡，但接著便是嗆人的灰塵與迷眼的瓦礫，腳下失去了承重，整棟樓傾刻之間倒塌，轟然向著下方墜落。

喀喀……

就連腳下，都有暗紅的芒湧現，似乎是在這種衝擊下，深淵都被撕開了裂口。

“嘶嘶……”

樓房之外，有不甘的怪異嘶吼聲響起，同時遠去。

在這一場對抗中，終究還是二號的神力量更強，退了籠罩這座城市的神力量。

隻是，因為神之夢魘的力量太強，以致於五號的三隻兇，也在這混中被彈開。

其中更是有一隻，直接便被兩種織的神力量撕了碎片。

而正當剩餘的兩隻兇厲聲咆哮，立刻又撲向傾翻的居民樓，而這個房間裡的眾人，已經隨著居民樓的倒塌，不由己的在紛瓦礫中下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時，一直躲在了旁邊瑟瑟發抖，彷彿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嚇破了膽子的十四號，臉忽然之間變得冷。

他微微側，對準了老院長。

巨大的肚皮與，像是被某種東西衝撞，瞬間炸裂出了無儘的鮮。

然後一條鮮紅的影，從他的裡鑽了出來。

像是一個人，卻更像一條蛇，傾刻之間向前盤旋過去。

繞過了七號以及其他剛剛從彆衝了進來的人影，纏到了老院長的上，然後一圈圈的捲住，用儘了力量勒，五模糊的頭顱，猛得張口，森森獠牙，向著老院長脖子咬去。

看到這一幕，每個人都大吃了一驚，認出了這個人影是誰。

“嘎嘣……”

但接著，便忽然響起了一聲慘，這條瘦長的影，被彈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

然後，細的神力量發出蠶食桑葉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都在飛快的複原，被打翻的桌子，傾倒的酒杯，破損的窗戶，了一個的天花板，掉落進菜裡麵的石灰與泥砂。

整棟樓，瞬間經曆了被摧毀又重組的過程。

一切的一切，彷彿時間倒流一般消失，恢複了剛剛的模樣。

隻有臉慘白，不停流出冷汗的十四號，上的裂口，仍然目驚心。

那條如蛇一樣的怪人，正倚在牆邊，口中咳著。

……

……

“你們做的都很不錯。”

老院長慢慢坐直了，拿起巾，了角。

“但還不夠好……”

他的目，輕輕掃過了周圍的這些人，然後一一點評：“三號，你是寄生質的能力。但你的力量，其實來自於占有。你能夠將能力開發現在這樣，是我冇想到的。但這樣的能力，被你用來奪取其他生的能力，以及藏起某些危險的武，還是，大材小用了……”

然後他看向了五號：“負零部隊的理念，有些落伍了。”

“通過抹去自的神特質，用來免疫汙染，其實是一個上限不高的研究，這樣的生兵，製作起來麻煩，保養起來更麻煩，最關鍵的是，對超過第五臺階的存在，用不大。”

“……”

“八號與小十九，你們的能力冇有什麼特殊，也冇有開發出驚醒。”

他輕輕搖頭：“不過你們兩個是膽子最小的，能夠鼓起向我出手的勇氣，就很不錯了。”

“二號，你這麼多年過去，還是神之夢魘的傀儡，而冇有為它的主人。”

“所以，你實在無法完整的利用它的力量……”

“……”

“值得誇獎一下的是十二號和十四號。”

老院長的目看向了重傷的十四號，還有牆角的怪人，角出了笑意，輕輕點頭，道：“尤其是十二號，我知道你躲了起來，也找過你，但是失敗了。讓我冇想到的是，原來你是躲在了十四號的裡麵，並且有膽量在我已經放棄了尋找你的況下來刺殺我。”

“這一點，做的確實不錯。”

“而十四號的話……”

他看向了癱在椅子上的十四，笑著點了點頭：“你從小就喜歡嚇人。”

“不得不承認，這次被你嚇到了。”

“……”

隨著老院長的話，一一說了出來，眾人的心底，油然生出了一種絕。

他們每個人都已經出手，但換來的卻隻是點評。

最關鍵的是，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敗了的……

而在絕之際，他們心裡，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同時抬頭向著陸辛看了過去。

還有九號。

最強的暴君。

他們不明白，剛剛陸辛為什麼冇有出手？

“九號剛剛出手了。”

彷彿是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或者是他們心裡的希，老院長忽然笑著開口：“他出手比你們更早，早在三號將一顆手雷放在我的懷裡時，九號就已經向我出手了起碼三次。”

“？”

眾人的神，忽然變得呆滯。

心裡的最後一希，接近於被掐滅，他們甚至看著陸辛，希他反駁。

但陸辛沉默著，慢慢開口：“為什麼？”

他似乎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神衝擊，黑粒子的隔空毀滅，都全無用？

還有十二號的襲，他明明已經把握住了老院長的命脈。

但結果，都忽然之間，失去了意義……

老院長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啊，哪怕如今麵對麵的看著，他也是普通人。

但是，他怎麼做到的？

這句詢問，摧毀了眾人心裡的最後希。

而老院長的臉上，則出了慨的表，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香菸，是種劣質香菸，也是看到了他拿出來的這盒煙，纔會發現，原本他平時的，和陸辛喜歡的，都是一種牌子，而在刺鼻的煙氣散開來的時候，老院長才輕輕歎了口氣，道：“獻祭要開始了……”

“這是我據所有的前文明時代神組織儀式與神聖法典，綜合了這個時代對神異變與最初、終極之間的研究，推理出來的最大的一場獻祭，一場與最初之間的易。”

“這場獻祭，在前文明時代的神法典記載裡，名為上帝囚籠。”

“在七位大天使的見證下，將我的牧群，將我的人口，將我的財富，將我本，獻給偉大的主。我主會在某個夢境裡降臨，他被我的虔誠打，賜我新的牧群，新的財富，新的我。”

“如果他拒絕了我，我將把他留在夢境，永遠的祈求……”

“……”

老院長慢慢說著，然後開始微笑：“所以，孩子們，我也是祭品之一。”

“在你們到來之前，我就已經走進了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