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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淼立即接話:“我好歹是消防員家屬,這點事兒辦不,也太給我哥丟臉了。嫂子你說是不是?”
許沁一愣。先前擔心的傷沒注意,這下才發現這稱呼不對勁——宋焰已經告訴翟淼他們倆在一起了?
“你還是我許沁吧。”
“那不行。我哥說了,不能對你沒大沒小的,不然揍我。”
許沁:“……”
“我爸媽也說了,做妹妹的不能不像樣。”
許沁:“……”
這,舅舅舅媽也知道了?分明上次見面還很討厭的……
“雖然我以前跟你有一些不愉快,但那是因為拿你當外人呢。現在是一家人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討厭了,你以后就會知道我有多好。”翟淼說,“以前的事我們就翻篇吧。”
許沁:“……”
一家人。
宋焰到底跟他家人說了些什麼?
不知道的是,其實,宋焰什麼也沒跟家里人說。
只在有天吃飯的時候,簡短說了句:“我和許沁在一起了。”
至于別的,行說明一切。
許沁說:“你服燒壞了,要不要重新換一件,我這兒有備用的。”
“沒事兒。”翟淼拍拍服上的灰塵,“就下擺燒破了,還能穿回去。”
許沁微微蹙眉,了一下的手肘,下一抹淺的末,這竟和上次在宋焰袖子上到的一樣。
“這是什麼?”許沁問。
翟淼一愣,張口就來:“筆。可能是在學校黑板的時候蹭到了。”
許沁將信將疑。
翟淼一見那表就發覺不對了,想想肯定和宋焰有關,立馬找補:“也可能是在家蹭的。我爸做木工要用筆畫標記。”
“哦。”許沁點頭,微蹙的眉心平復下去。
翟淼見了,知道自己猜對,頓時就在心中暗自腹誹:宋焰啊宋焰,我一個被你拉去當苦力也就算了,還得發揮聰明才智查補缺地幫你哄老婆。
得送我十臺mac才行,想想又還是算了,他那錢還是留著當老婆本吧。
再看看許沁,翟淼心里又由衷地羨慕,羨慕有一個像自己這麼好的小姑子。
哪個小姑子會像一樣還在讀大學就想著以后掙錢了給嫂子買包包呢。
許沁見翟淼看著自己,那表異常親切友,不太習慣,眼神略略移開,雙手進白大褂兜里,說:“你沒事就早點回去。”
“好啊,你繼續忙吧。”翟淼沖擺擺手。
許沁微微點一下頭,轉走了。
翟淼看轉離開,忽的想起了初雪后的那天上午,燦爛,一片晴朗。
仰頭問坐在人字梯上的宋焰:“怎麼就在一起了?這回答應,萬一以后又反悔,跑了呢?”
宋焰說:“以前不知道和我在一起有多好,以后就知道了。”
若是外人聽到,大抵會笑這男人太自信狂妄;而翟淼卻知道,這是再真實不過的與承諾。
翟淼看著許沁遠去的影,嘆了口氣,心里由衷地羨慕呢。
但是許沁,這次,你可千萬別負我哥。
……
周五下班后,許沁從停車場出發時,照例拿出手機準備給宋焰打電話,和平時一樣告訴他下班了,沒有臨時加班。
開車回去十多分鐘,宋焰從自家出門去家也得十多分鐘。
同時出發,兩人剛好可以在樓下面。
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到得比較早,站在樓下著煙等。然后兩人一起步行去超市買菜回家做飯。
可今天,拿出手機時,許沁突然想起每次都是他先到,今天不如換等他好了。
于是收了手機,開車出了地下車庫。走了快半程,遇到紅燈才給宋焰打電話報告下班。
放下電話,想到宋焰過會兒見到自己時的表,還忍不住淡淡笑了一下。
但今天一路都是紅燈,運氣不太好。不過也不要,耽誤不了多久。
許沁把車開進小區地下車庫停好,一下車就跑。跑到離自家最近的出口上去,看見黑夜如幕。
深冬的北方,下午六點多,天很黑了。
過遮雨玻璃窗外的重重樹影,看到他居然又先到了,在樓道口等待著。
這次,他站在路燈外的影里,融在夜中,影模糊不清。似乎背對小區馬路,面朝著住宅樓的方向。
許沁想一想,沿著冬青的灌木叢,放輕了腳步潛伏過去。
花壇里幾大株鐵樹擋著,方便藏。
慢慢靠近了,突然就蹦出去嚇他:“喂!”
而就在跳出樹叢的那一刻,意識到了不對,他不是宋焰。
可,來不及了。
已不可控制地沖向他。
他聽見聲音便轉,撲進他懷里,摟住了他的腰。
而孟宴臣幾乎是本能地將抱住。
第44章
許沁一怔,立即就要推開孟宴臣。
但孟宴臣不松手,將抓得更,他雙眼審視著臉上的表,仿佛不敢相信剛才那調皮撒的聲音和親昵無間的作竟都來自于。
可瞬間就又變了孟沁的樣子,面淡漠,強作鎮定,但卻掩飾不住一慌,眼睛四看,像在找尋什麼,雙手在他口又推又搡,聲音得極低:“孟宴臣你瘋了!”
兩人推拉之際,后傳來一道冷淡的男人聲音:
“抱著我朋友,打算什麼時候松手?”
許沁頓時一驚,回頭;夜幕下,宋焰臉上烏云籠罩。
用力推開孟宴臣,恰好后者松開一只手,了桎梏,要朝宋焰跑去,可另外一只手被孟宴臣收得更。
宋焰眼中生寒,猛地抓住許沁的手就將扯過來。
許沁一個趔趄撲向宋焰,被他拉到后擋住。
他盯著孟宴臣,眼中怒意飛濺,仿佛下一秒能上去撕了他。
許沁手腕生疼也顧不得,拉住宋焰的手:“我認錯人——”
“上去。”宋焰打斷。
許沁一愣,還要說什麼,宋焰扭頭看,淡問:“怎麼,怕我把他打死?”
許沁聽他說話那語氣,頓時就背脊發涼,知道他是真惱火了,立馬松了他的手,轉快步走進樓道。
孟宴臣見頭也不回,不經意間將臉頰咬了。
夜寂靜,人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里,能聽見哪里傳來叮的一聲電梯門開。
樓道里的燈照出來,像一張明的毯子鋪在地上。毯子的盡頭,宋焰與孟宴臣分站兩角。
十年不見,彼此都變化不,都從當年單薄的年長了高大的男人,可有些東西卻奇怪地毫未變,比如份的懸殊,比如,這勢不兩立的架勢。
四目對視,雙方的敵意與惱恨都暴無。
這世上,最能挑起男人仇恨與勝負的,莫過于搶人。
有一瞬間,宋焰是真要揍孟宴臣的,但許沁聽話地進了屋,這個行為對他的安作用不言而喻。
且剛才的一切,孟宴臣都看到了。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今時不同往日,這里不再是當初的溜冰場,而他了徹頭徹尾的輸家。
“你是哥,注意點兒分寸。”宋焰警告。
一句話便把孟宴臣最無力改變的痛了個穿,任是孟宴臣,臉也微微變了。
而面對這落敗者,宋焰沒興致繼續辱。撂下這句話了,人就拔腳往樓道里走。
才走出兩步,后,孟宴臣開口:“你和走不下去的。”
宋焰停下。
孟宴臣說:“只要家里不同意,就不可能跟你有結果。這些天都不回家,就是在逃避,你看不出來?”
宋焰心里清楚,距那天早晨付聞櫻給許沁打電話,又過去了一個星期。那個周末,許沁以加班為由,沒有回孟家。
他淡淡一笑:“不上你心。能不能留住,看我的本事。”人繼續往里走。
“然后呢,讓為你放棄一切,滿足你的私,你就能心安?”孟宴臣臉上終于劃過一厭惡,“宋焰,你也配?”
宋焰再度停下。
“捫心自問,你配得上?”孟宴臣不急不緩地說著,平淡一笑,笑里諷刺鄙夷皆有,“你看看這個小區的環境,看看住的地方。如果不是,你連這小區的門都進不了。你掂量掂量,自己不清楚?”
宋焰的拳頭越擰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會回去揍他的臉,但,
孟宴臣一字一句:“就憑你這些年都沒混出個人樣來,你就不配。”
宋焰握的拳頭撐著,撐著,就又緩緩松了下去。
“當年因為家境懸殊而被甩,但凡你有一一骨氣,就得想方設法千方百計地混出頭來,來配得上。可現在呢,呵,我原以為你至能有點兒出息,算我高估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從頭到腳,你有什麼?讓為了你和過去擁有的一切對立,失去,”孟宴臣說及此,語中生恨,“你憑什麼?”
宋焰原地站了數秒,只字未語。
半刻后,他轉了,走回去到孟宴臣的對立面,走到路燈下,靠在了路燈桿子上。路燈自上而下打在他頭頂,在他眼窩里留下深深的影。
他從兜里掏出煙盒,出一支煙含在里,拿手擋著冷風點燃了,吹出一口。
他微瞇著眼,隔著煙霧看孟宴臣,抬了抬手,問:“來一支?”
孟宴臣站在通道的另一側,冷漠以對,不予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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