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里響起了耳能詳的歌聲,窗外有煙火綻放。
傅明予站起,拿了外套,說道:“我走了?”
阮思嫻仿佛還有些沒回神,直到把人送到了樓下,才發現自己穿的拖鞋,腳后跟都還在外面。
“上去吧。”
傅明予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別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誰舍不得了?”阮思嫻朝他揮揮手,“快走吧,我就是下來意思意思,我也走了。”
傅明予深深地看了一眼,轉上車,阮思嫻也同時進了電梯。
回到家里,看著又空的房子,突然有些悵然。
今晚好像是個夢。
第二天清晨。
[司小珍]:臥槽?真回來了?
[卞璇]:你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阮思嫻]:是的,我出現幻覺了,那你來把我家里還沒洗的碗洗了吧。
[司小珍]:為有錢人的哭了,我也想有人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陪我吃個年夜飯。
[司小珍]:還是私人飛機,嗚嗚嗚。
[卞璇]:可以了,這波不虧。
[司小珍]:璇,現在知道選擇了吧?
[卞璇]:什麼?
[司小珍]:你不是說,有一個大學生和一個金融公司的老板同時在追你,很難選擇嗎?
[司小珍]:20歲的年輕單純可以騎著單車載你兜風的男大學生,和35歲住著別墅開著豪車平時很忙只能偶爾坐個私人飛機來陪你過節的總裁,選哪個?現在知道了嗎?
[卞璇]:唉,也不是喜歡別墅和豪車,就是覺得35這個數字看著比較順眼。
阮思嫻看著們的對話,笑了兩聲,沒再回復,上了飛機。
知道傅明予是真的很忙,昨晚吃了飯,他坐在沙發上手機還不停地響。
不怪卞璇和司小珍詫異,直到今天早上睜眼都以為昨晚是做了個夢。
——如果不是發現了枕頭下有個紅包的話。
拿著那個紅包,想了許久,只覺得有一個可能。
[阮思嫻]:你給我枕頭下放紅包了?
[傅明予]:你這個時候才發現?
[阮思嫻]:?
[阮思嫻]:這是什麼意思?
[傅明予]:歲錢。
[阮思嫻]:你把我當小孩子?
[傅明予]:算是吧。
[阮思嫻]:那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是要坐牢的。
[傅明予]:……
阮思嫻當時拿著那個紅包,笑得像個傻子。
但是在那之后,傅明予是真的很難再出時間回國,就連人節那天也開了一整天的會。
但一條鉆石手鏈卻由助理親自送到了的手上。
而阮思嫻除了工作以外,還要準備三個月后的F3(第三階段副駕駛)考試,復雜的理論卷面考試和變態的模擬機作都足以霸占所有休息時間。
見他們這樣,卞璇曾經小心翼翼地問過:“你跟你男朋友這麼久不見面,就放心他一個人在國外啊?”
“是生活不能自理嗎還是怎麼著?”
阮思嫻漫不經心地說,“他媽都放心,我又什麼不放心的。”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卞璇撞撞的肩膀,“你男朋友招不招人你不清楚嗎?”
阮思嫻吃著飯,嚼了兩下,突然笑了起來。
“就他最近這個狀態吧,要是有空閑時間恨不得躺床上睡個三天三夜,要是真的還有力背著我干點什麼,我還佩服他。”
豎起大拇指,“這素質,跟王八比命長都沒問題。”
主角都科打諢,卞璇自然不再多說,盯著旁邊一桌老是朝們這邊瞄的男生,低著頭笑,“你也不是個省心的,你家那位放心嗎?”
阮思嫻瞄了一眼對面那個穿著一運衫一看就是學生的男生,輕哼一聲,“傅總現在自信得很呢。”
說完,低下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時間真的過得好慢好慢啊。
五一節,假期繁忙,連續飛了四天,飛行時間到達上限,接下來的兩天休息時間卻被見針地安排了F3考試。
然而到了考試當天早上,卻被告知由于教員排不過來,考試得挪后。
計劃猝不及防被打,阮思嫻回家的路上還有點懵。
懵之余又有點開心。
早上還有時間,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看了眼時間,正好可以去看最近上映的一部很想看卻沒時間去看的電影。
現在還不到九點,那部電影只排了VIP廳,而且還是整個電影院的第一場,點進去的時候竟然已經有一小半的票已經賣了出去。
五月的天已經熱了起來,柜里的春天服也只留下了幾件長袖。
阮思嫻難得穿了條子出門,到電影院門口時人家才剛剛開門。
取了票后,還沒到時間,買了桶米花坐在外面等。
由于電影院幾乎是空的,所以一個人坐在那里,就很顯眼。
沒幾分鐘,眼前就出現一雙球鞋。
阮思嫻抬起頭,愣了一下。
“學長,巧啊。”
謝瑜拿著電影票,環顧四周,發現只有阮思嫻一個人時,還有些詫異,拿出電影票看了一眼,“你也來看這場電影?”
“對啊。”阮思嫻點頭,“你一個人啊?”
“嗯,剛剛從實驗室出來,那個……”他拿著瓶礦泉水,再次確認阮思嫻旁沒人,“你怎麼也是一個人?”
一個生,非單生,大清早的一個人來看電影實在太奇怪了。
難道分手了??
這時,檢票員提醒電影要開場了,阮思嫻站起來,一邊朝影廳走去,一邊說:“我男朋友在國外。”
謝瑜點點頭,和阮思嫻一同朝影廳走進去,一路上沒說什麼。
影廳里放著廣告,雖然沒人,但阮思嫻還是習慣地弓著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一抬頭,跟旁邊的謝瑜四目相對。
“你也坐這兒?”
謝瑜半彎著腰,還沒坐下去,看了眼手里的票,確定沒找錯位置。
“還真是巧。”
阮思嫻點點頭,沒再說話。
直到電影播到一半,謝瑜突然想起件事兒,“九月校慶你回學校嗎?”
“啊?”阮思嫻咽下里的米花,“你說什麼?”
謝瑜湊近了點,“九月校慶啊,你忘了嗎?今年是一百一十周年啊。”
“我還真給忙忘了。”阮思嫻問,“怎麼了?”
“沒什麼,問問你去不去,不過估計你也沒空。”
阮思嫻笑了下,低聲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空,畢竟我不是固定的朝九晚五。”
影廳后排,宴安把座椅靠背調直了些,扭了扭脖子,突然定住目。
他拍了拍旁邊昏昏睡的鄭安。
“醒醒。”
鄭安揮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些。
宴安又拍了兩下,“你看看前面那個是不是阮思嫻?”
迷迷糊糊中,鄭安只注意到“阮思嫻”三個字,睜開眼睛,懶懶地說:“宴安哥哥,你這個時候還在我面前提阮思嫻,不太合適吧?”
“不是。”宴安朝前面指,“你看那個是不是?”
鄭安慢悠悠地坐起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咦?”
臨近中午,傅明予才有時間拿出手機看一眼。
兩個小時前,宴安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其中一條是一張電影院里黑乎乎的照片。
[宴安]:這是你朋友嗎?
[宴安]:兄弟,我瞧著你要不去洗個頭,看看水是不是帶點?
傅明予打開照片瞄了一眼,隨后又把手機放到一邊。
新加坡靠近赤道,為熱帶雨林氣候,全年長夏無冬,五月到七月是全年最熱的月份,熱切悶,令人煩躁。
午飯后,傅明予再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抬了抬眉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早上阮思嫻應該在考試。
但照片上的人確實是,而旁邊那個男的,他印象倒是也不淺。
然而到了這個時間點,他朋友還沒給他來個消息。
傅明予回到辦公室,靠在椅子上,把照片轉發給了阮思嫻。
[傅明予]:妹妹,哥哥換得快啊。
兩分鐘后。
[阮思嫻]:???
[阮思嫻]:!!!
[阮思嫻]:天道好回啊!
傅明予眉梢微抬,鋼筆在手指間轉。
[傅明予]:哦?
[阮思嫻]:我說我跟他就是這麼巧,買票買到了鄰座,你相信嗎?
正在這時,柏揚拿了兩盒藥進來。
“傅總。”柏揚低頭看著說明書說道,“倫納德醫生給您換了藥,這個劑量重一些。”
他把藥放在傅明予桌前,“您現在吃?”
傅明予抬了抬下,“先放著吧。”
[傅明予]:是巧,我跟你都沒有這麼巧過。
[阮思嫻]:……
[阮思嫻]:你確定沒有比這更巧的事?
[阮思嫻]: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阮思嫻]:嗯?
阮思嫻明顯是在學他平時的語氣。
幾年前倫敦的回憶幾乎快要完全模糊,被這麼一提,傅明予輕哼一聲。
[傅明予]:不想回憶。
他看了眼桌上的藥。
[傅明予]:我現在有點難,頭還有點疼。
等了十分鐘,對方沒有回復,而傅明予已經坐進了會議室。
一整個下午冗長又沉悶的會議結束后,時鐘指向七點,而毒辣的太卻沒有要下班的意思,依然囂張地曝曬著這座城市。
“傅總,藥還沒吃?”
柏揚看著沒有拆開過的藥盒問道。
傅明予睜開眼睛,隨手拿起藥盒倒了兩顆,就著水吃下去。
同時他看了眼手機,阮思嫻還是沒有回復消息。
傅明予放下杯子,蹙著眉頭,說道:“問一下國,今天的F3考試怎麼回事。”
柏揚說好,要出去時,又回頭問:“是問整況,但是個況?”
傅明予挑了挑眉。
柏揚:“哦,知道了。”
柏揚走后,傅明予站起,拿起外套,隨即走出辦公室。
回到酒店,柏揚才打了電話過來。
“今天早上因為教員不夠,所以部分副駕駛的F3考試挪到下周了。”
“嗯。”
傅明予掛了電話,松了松領結,又低頭看了眼手機。
居然還是沒有回復消息。
盯著屏幕看了幾秒后,傅明予突然煩躁地扯下領結丟到沙發上。
他坐到沙發上,閉著眼睛想養了會兒神,卻發現緒越來越不好。
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的臉。
在腦海里晃來晃去,卻又抓不住不著。
他睜開眼睛,點了煙,并撥了電話過去。
阮思嫻倒是接得很快。
傅明予疊著,盯著窗外的斜,“接電話卻不回消息?”
“哦。”電話那頭,阮思嫻說,“因為我不認識字。”
傅明予沉默片刻,瞇了瞇眼睛,聲音變得有些沉啞:“阮——”
“開門。”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打斷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傅總:咦?我今天拿錯劇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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