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祁爍的沉穩，都被靖王妃這話驚得劇烈咳嗽起來。

“這是怎麼了？”

祁爍捂著心口，搖搖頭：“沒事。”

“是不是心疾犯了？”靖王妃有些慌。

“有一點不舒服，母妃剛剛說什麼？”

靖王妃把剛纔的提議重複一遍。

祁爍靜靜聽完，正道：“兒子對錶妹只有兄妹之，母妃有此意的話——”

“還是趁早打消”這半句話還沒說出口，靖王妃就趕道：“關鍵是你合心。既然你把秀華當妹妹看待，那就算了。”

神醫可說了，要讓爍兒儘量順心。

外甥當然重要，兒子也很重要啊。再說，還有煥兒呢。

“此事就當母妃沒提過吧。”

“多謝母妃諒。”

靖王妃轉頭就把祁煥了來。

“母妃找兒子有事？”祁煥笑嘻嘻問。

靖王妃一瞧次子嬉皮笑臉的樣子，就忍不住數落：“一天到晚瞧不見人影！”

祁煥依然笑呵呵：“母妃要是沒事，我就回去換裳了。”

經驗告訴他，聽幾句數落不打，頂爭辯是沒有好下場的。

“有事。”

“母妃您說。”

“你覺得秀華如何？”

祁煥一愣：“表姐？表姐好啊。”

母妃把表姐當親閨一樣疼，要是說句不好，還不把他敲個滿頭包。

靖王妃笑彎了眼：“那讓秀華與你結爲夫妻怎麼樣？”

“結，結，結啥？”祁煥聲音都變了調。

靖王妃皺眉：“你這是什麼反應。”

“母妃。”祁煥難掩驚恐，“您該不是認真的吧？”

靖王妃臉一沉：“婚姻大事，豈是兒戲？”

“這可絕對不啊！”祁煥連連擺手。

靖王妃一看兒子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就來氣。

不孝子真是和爍兒沒法比。

爍兒雖然對秀華只有兄妹之，考慮的意思還準備妥協呢，這混小子居然毫不猶豫就拒絕。

可見在外頭野慣了。

祁煥一看靖王妃神深覺不妙，忙道：“母妃，不是表姐不好，兒子實在是沒辦法接啊。”

“嗯？”

“母妃，您與姨母像嗎？”

“廢話。”

“那您覺得表姐與姨母像嗎？”

靖王妃了眼皮。

祁煥扯出個尷尬的笑：“兒子一看錶姐，就像看您似的，您說這怎麼能結爲夫妻呢……”

“胡說什麼！”靖王妃舉手打了祁煥一下，倒是歇了把二人湊一雙的心思。

想想還真不行。

打發走祁煥，靖王妃盤算起京城適齡優秀青年來。

這邊靖王妃因太子的突然造訪爲外甥碎了心，回到將軍府的林嬋也心頭惶惶。

“二妹，你是何時遇見太子的？”

林好把看街頭雜耍的事說了。

林嬋面憂：“太子該不會打你的主意吧？”

“大姐別擔心，以後請郡主過來玩，我們不去靖王府，就與太子不到了。”

“可他是太子，真要有這個心思，就怕防不勝防。”

“至他不能明搶。大姐出門也注意些，不要落了單。”

這一世，沒有賣求榮的父親配合，太子想明正大打主意也沒那麼容易。

沒出幾日，太子又去了靖王府。

靖王妃如臨大敵，讓祁瓊去陪著孫秀華別出院門。

太子沒見到林好姐妹，甚至連楚楚可憐的孫表妹也沒見著，還被祁爍大勝三局，沒待多久就鬱悶走了。

靖王妃這才鬆了口氣，打發人孫秀華過來。

“姨母找我有事？”

“來姨母邊坐。”

孫秀華坐過去。

靖王妃看著如花似玉的外甥，一臉笑意：“一晃你都這麼大了，也該談婚論嫁了。這些日子姨母留意了一些人家，等再仔細打探一下男方人品，就給你從中選一個合適夫婿。”

孫秀華一驚：“姨母，我還沒考慮這些——”

靖王妃失笑：“別害，男大當婚大當嫁。”

“姨母，我還想留在您邊兩年。對我來說，見到您就像見到孃親一般……”孫秀華眼裡有了淚。

聽外甥提起已逝的孿生姐姐，靖王妃也淚閃爍，拉著的手嘆道：“傻丫頭，就是爲了你娘，姨母也要給你挑個好人家。你放心，姨母就把你嫁在京城，你什麼時候想回就回來，王府就是你的孃家。”

孫秀華張了張，最後垂頭訥訥道：“但憑姨母做主。”

孫秀華離開時，祁瓊尋了個藉口留下來，陪母親閒聊。

靖王妃把替孫秀華挑的一些人家說了，叮囑兒：“你也留意些，看哪家姑娘好相。”

一個好相的小姑子，將來也省不心。

祁瓊抿了抿脣，忍不住道：“母妃，我瞧著表姐，似是對太子有意——”

靖王妃一眼瞪過來：“不許說。”

“真的，那日太子過來，表姐悄悄看了太子好幾眼。”

“那是太子。”靖王妃不以爲然，“尋常姑娘家哪有不好奇的。”

“那今日太子來時，表姐幾次表示要來找您，被兒找藉口拖住後悶悶不樂，又怎麼說？”

靖王妃對孫秀華自然不能挑明怕太子惦記，你要躲著些。祁瓊過去陪著也是以一起聊天玩樂的名義。

“你表姐本就常來陪我。”靖王妃擰眉看著兒，“瓊兒，你是不是和你表姐鬧彆扭了？”

祁瓊有些惱了：“母妃，你就看錶姐樣樣都好！”

靖王妃微微沉臉：“你表姐沒了娘，母妃要多照顧一些，當初接進京不就對你這麼說的，那時你還答應母妃好好與表姐相的。”

“那時——”祁瓊抿了抿脣，站起來，“母妃不信就算了，兒回房了。”

真要稀裡糊塗了太子小妾，最丟人的也不是，不這個閒心了。

見兒氣呼呼走了，靖王妃搖搖頭，把這當了小姑娘吃醋的小心思。

京城中八卦一茬接一茬，層出不窮，等人們漸漸不再議論秦文源的事，林好騎著林小花出門了。

騎著小驢，悠哉悠哉直奔橋頭。

幾個月過去了，卦攤前還是冷冷清清，算命先生閉著眼，昏昏睡。

“先生，我想算命。”

清脆的聲音響起，令明心真人睜開眼睛。

“小姑娘，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