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邊挪，腳突然踢到了一個箱子，于是蹲下來察看。是個保鮮冰柜，地上散落了許多打碎的藥劑試管，時間太久，許多藥劑已經蒸發干了，在地上留下了一些污漬。

“小白，我剛剛吃了一個甜瓜。”蘭波湊頭過來過來，白楚年一回頭，正看見蘭波用兩指頭倒拎著吱吱的老鼠的尾，轉圈猛甩然后往房間外的塌方里一扔。

“好了，它死了。”蘭波安道。

“……你從哪找的甜瓜。”

“架邊的果籃里。”

“那不都爛了嗎？都臭了。”

“甜瓜沒爛。”

“哎，別吃東西啊。”白楚年發現冰柜無法直接打開，上面有個碼，但因為斷電，碼屏幕是黑的。

這種碼和口大廳樓梯間的差不多，通電的時候需要輸碼才能打開，斷電的時候自鎖住鎖，里外都打不開，除非暴力打砸，但鎖的材質和測試拳力的那塊金屬板一樣，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輕易砸開的。

“這里有電控箱。”人偶師用拇指手電照亮左邊墻壁，掀開電控箱的外殼，仔細查看：“開關是人為關閉的。”他把總開關扳了上去。

只聽頭頂的照明燈發出一些嘶嘶聲響，然后噗地亮了。

房間被照得十分明亮，除厄里斯之外，三個人都遮住了眼睛以適應突如其來的亮。

“不錯，這下子明多了。”白楚年面前的冰柜也亮起綠燈顯示正在運轉，碼按鍵亮起，顯示需要輸六位碼。白楚年耐著子從背包里拿出解碼，接在碼上等待讀取。

“你跟柜子較什麼勁啊，有門就砸過去啊。”厄里斯已經煩躁得等不及在砸門了，不過門另一面好像有東西抵著，很難推開。

白楚年這邊解碼讀取完畢，碼自填，冰柜的鎖噴氣放開。

無須任何人手，冰柜蓋簡直是自己崩開了，一聲巨響之后，群的蒼蠅撲了出來，像一嗡鳴的黑旋風撲面而來，夾雜著劇烈的惡臭。

蘭波尾尖放電，一張霹靂電網從小白面前拉開，罩住了冰柜，蒼蠅噼里啪啦被電網燒焦墜落，一兩分鐘過去就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這冰柜里腥狼藉，四壁都被污濁跡鋪滿，一高度腐爛的無頭尸蜷著蹲在里面，上穿著109研究所的白大褂。

“嗬，這味兒，得死了不時候了。”白楚年提起作戰服領上的小型金屬半臉防毒面扣在口鼻上，“找找他上有沒有有用的東西。”

蘭波便趴在冰柜沿上手進去翻找。腐污和尸油沾染到他的手臂上，但不消十秒就被凈化了，翻找許久，他依然潔凈。

人偶師不在心中嘆，人魚的確是種古老神又圣潔的生。只有這種能維護所居星球向復原而非破壞方向發展的高級生，才配生活在世上。

蘭波在尸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張份ID卡。據磁卡上的信息得知，死者名艾比多，alpha，所屬部門是“標本室”。

厄里斯還在砸門，不斷發出噪音，白楚年又托腮思考起來，在腦海中復盤這間屋子里發生了什麼。

人偶師：“有兩個要點，一，失去頭部的人類僅憑無法完爬進冰柜再蓋上蓋子這麼復雜的行。二，尸作自然，并非人為放進冰柜。他把冰柜里的東西都扔出來，然后蹲進冰柜里，很顯然是在躲避什麼。意味著兇手在后面追他。是人麼，還是實驗。”

白楚年：“他跑出來，用碼打開冰柜蓋，敞開放著，然后跑去關閉電閘，再回來躲進冰柜想把自己鎖住，結果兇手搶先一步把他頭砍了，把蓋子拍上了。”

人偶師：“或者他先蹲進冰柜里，然后兇手砍了他的頭，再給他蓋上了蓋子，最后關上電閘把他鎖起來。”

白楚年：“話說回來，他頭呢。”

“……”

“算了，這問題沒什麼意義，等會兒再琢磨。”白楚年兜走到厄里斯邊，厄里斯還在用力砸門。

“這門沒鎖。但是推不也砸不，對面好像有很多東西倚著門呢。”厄里斯甩了甩手。

白楚年也試了試，的確不容易推，門像實心的似的，似乎有東西在對面地抵著。

蘭波也試著推了推。

門里約傳出一串電蚊拍電蚊子的噼啪聲。

門吱呀一聲開了，毫無阻力，蘭波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險些跌進去，被白楚年抓住手臂拽了回來。

蘭波皺眉掃掃肩頭的灰塵：“本沒有東西堵著。”

“先進去。”白楚年謹慎地探進半個頭觀察況，里面由于電力恢復而變得明亮，這里和地鐵安檢機差不多，只不過地鐵安檢過的是行李，這里要過的是整個人。

在封閉的安檢通道外有一個執勤桌，桌上放著電腦用于檢查安檢像。

蘭波對這里還算悉，沒猶豫就掀起遮鉛簾走進了黑暗的X安檢通道里。厄里斯也經歷過研究所的安檢，知道沒什麼可怕的，于是拖著人偶師追了上去。

白楚年刻意放慢了腳步，走上安檢傳送帶時又無聲地退了下來。

他悄聲坐到安檢電腦前，試著把艾比多份卡上的權限碼輸了電腦。

監控電腦功顯示出安檢X像。

第一個走過去的是蘭波，他只有骨骼能被照出來，任何臟都被胡流竄的電流包裹，無法像。

看來正因如此，蘭波在培育基地和研究所中才未被發現珍珠的存在，被貿然注了擬態藥劑造了悲劇。

“蘭波……”白楚年深深嘆了口氣。

蘭波的x安檢像移離開后，厄里斯跟著跑了過去，像是個全都實心的球形關節人偶，只有后頸腺那一塊像普通臟那樣半明像了，其他部位都是陶瓷，白花花一整個，本照不。

白楚年最想看的其實是神圣發條被人偶師藏在了什麼地方，他的圍口袋里果然有機關，神圣發條就藏在機關夾層里。

除此之外，人偶師其他和骨骼都和普通人類一樣。除了心臟。

很奇怪，心臟這一塊白花花的照不。

久等啦

第236章

“……”

白楚年暗暗有了結論。

安檢通道上方的綠燈顯示牌上已通過安檢人數從1逐步跳到3，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心，不能再繼續耽擱時間了，白楚年拿上艾比多的份卡，匆匆走進了安檢通道中。

電腦屏幕上的x安檢像顯示出了白楚年的全骨骼——頭頂的獅子耳朵微微晃，后拖著一條尾，頸上的死海心巖項圈和尾尖上的死海心巖鈴鐺都是實心的照不。

白楚年通過后，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電腦屏幕上的箭頭慢慢地移起來。

箭頭移到了右上角的叉號上，關閉了x安檢像頁面。

安檢通道上方的綠燈牌顯示的已通過安檢人數跳到了5，然后跳到6、7、8、9……隨后，整個房間的照明燈和綠燈牌一起熄滅了。

白楚年走出安檢通道時，掀起鉛簾，眼前一片黑暗。

“這里電力沒恢復？”他愣了一下，打開了手電筒照亮。

束未照到的影中，有人的影子接近，白楚年反應奇快，迅速從通道里跳了出去，忙中拿著手電筒的手砸到了，發出一聲悶響。

他回頭照向自己剛站的地方，地上倒著一個穿研究所白制服的研究員，他面向地面趴著，頭部不翼而飛。

白楚年蹲下來仔細查看，這和死在冰柜里的研究員死狀差不多，斷裂的頸部和腐爛的生滿蛆蟲。

邊多了一束燈，人偶師俯用拇指手電照了照尸：“和冰柜里的研究員死亡時間相差不多，仍能判斷尸斑聚集在部，是站著死的。剛剛厄里斯移了藥劑柜，他就躲在夾里。”

“這是什麼地方？”白楚年問。

人偶師將燈打向墻壁，上面掛著“標本室使用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