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買的那套口紅。”

要不是喜歡，也不會忍著商場旺盛的人氣，去看那些口紅化妝品，所幸專柜人，混進去能好好逛逛，可惜只能看不能用。

阮北猶豫，這是他給他姐買的。

“怎麼，舍不得？”

阮北一咬牙：“好，這套送你，但是得說好，你不許再來找我了。”

大不了明天再去給姐姐買一套，買更好的！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許擾我的家人，還有朋友。”

鬼笑嘻嘻去他書包，看樣子已經將那套口紅視為自己的囊中了，上卻依舊沒松口：“別呀弟弟，姐姐又不會害你，干嘛就一副恩斷義絕的樣子嘛。”

“這套口紅不便宜吧，零花錢還有嗎？”

在阮北家轉了一圈，鬼大概能估計出阮家的家境，可能不窮，但也富裕不到哪去，對于阮北這個年紀的男孩來說，一套三千多的口紅，估計得攢很久的零花錢。

年對姐姐這麼好，鬼心里酸溜溜的，決定了，明個再去看看那窮鬼弟弟，看他們過得不好，就開心了。

“不關你事。”

給姐姐的禮被要走了，阮北就當破財免災，可讓他對鬼好聲好氣，沒門！

鬼瞬間飄到阮北面前，在他排斥的眼神中靠近，阮北立刻像炸的貓一般，一團警惕地看著。

鬼眨眼嘟，刻意賣萌竟然一點兒不油膩。

“弟弟，你看，姐姐長得這麼好看，就該配最華麗的首飾，最昂貴的化妝品，對不對？”

阮北剛想點頭，突覺不妙，慌忙道：“你別想了，我可沒錢。”

他那點兒錢，用來給家人朋友買禮，自己平時買資料之類的，怎麼可能用來養鬼。

哪怕這個鬼再漂亮好看，也絕不可能，這三千塊，是底線，他絕對不會再多掏一分錢！

“嘁，我還能騙你這個小孩一點兒零花錢不。”

鬼抱著手臂，做不屑狀：“姐姐我生前可是個大小姐，雖然沒錢給你，不過我珠寶首飾可多了去了，你乖乖幫姐姐辦事，替我多買一些化妝品，我隨便給你一件什麼珠寶，就夠你賺了。”

“我不要你的首飾，你自己去買。”

阮北才不干，他要是貪財，當初問冉玉生要就好了。

況且這樣的橫財，拿了或許就有麻煩，他沒那個閑工夫去掙鬼魂的錢。

鬼瞪大眼睛：“你不信我？”

阮北不耐道：“我信，我有什麼不信的，可是你生前富不富裕，跟我有什麼關系呢？我是個高中生，現在首要問題是提高學習績，你能給我補習嗎？要是能的話，那我再多給你買幾樣，就當補習費了。”

“你能嗎？”

鬼：“……”

尷尬地扭過頭：“咳，先給我看看這套口紅。”

是個學渣。

阮北冷靜的下了判斷，好心沒有繼續追問鬼痛，去把書包里的口紅拿出來，又在鬼的要求下將盒子打開。

鬼確實很喜歡這些東西，兩樣放地看著，恨不能自己上手，親自試一試。

阮北轉開一只口紅，疑道：“所以我要怎麼把這些東西給你呢？”

又不到，連開個盒子都要他幫忙，那怎麼用口紅呢？話說鬼能涂口紅嗎？

鬼：“……你放下，我自己來！”

阮北聽話地將鬼選中的那支口紅放在桌子上，鬼手去拿，阮北好奇地看著，他記得，冉叔是什麼都不到的。

鬼的手指抓住口紅，竟然沒有直接穿過去，短暫握住，把口紅提起來一點兒，但很快又重新掉了下去，落在桌子上滾了兩圈。

鬼：“……”

阮北猶豫著給鼓了下掌，這個鬼，可能比他冉叔要厲害一點兒，惹不起。

鬼氣鼓鼓地瞪他：“你看我笑話！”

這可就冤枉人了！

阮北無辜冤：“誰看你笑話了，我都沒笑。”

鬼心有不甘地盯著拆散的一套口紅，心難耐。

生前可沒這麼多好看花樣多又致的化妝品，大部分小姑娘能有一盒蛤蜊油就是好的，要是能有一盒雪花膏，那更是能讓整個村的姑娘羨慕的眼紅。

可恨，生不逢時，死的也早，該到都沒到。

“還涂嗎？”

阮北等了一會兒，見沒反應，催促道：“要不你給我報個落腳地兒，我明個把這套口紅給你送去，你慢慢看，想怎麼看怎麼看。”

看得到用不了，鬼氣急：“你沒看見我涂不了啊！”

發脾氣的時候，好似沒控制住，臉皮子突然扭曲了一下，阮北一驚，小心臟跳的飛快。

“那怎麼辦？”阮北小聲嘟囔：“又不能我替你涂……”

鬼愣了一下，倏地一笑：“好啊。”

阮北：“……？”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中蔓延。

鬼坐下，好整以暇抱臂看著阮北：“你涂啊，幫姐姐試試嘛，涂的好看了，姐姐就不打擾你學習了。”

阮北往門邊退了兩步，尬笑道：“不、不用了吧，要不，我再、再幫你買一套別的化妝品，面要嗎？”

鬼往他穿上一躺：“你不涂，我就不走了。”

阮北：“……”

在經過艱難的思想建設后，阮北終于說服了自己。

不就是涂個口紅嘛，他好歹是從七年后回來的，男孩子化妝本來就慢慢變常態了，只是他自己沒有這個習慣而已。

再說了，反正也沒人看見，唯一的見證者也說不出去。

想明白了，阮北走過去，問：“涂哪個？”

鬼選了一個阮北說不出的，反正在他看來就是深淺不一的紅，這個是個稍微淺一點兒的。

阮北拿上手就準備往自己上懟，鬼一臉無語：“看準了再涂啊！你輕點兒，要斷啦！”

阮北無奈停手：“我又看不見……”

“你找個鏡子啊！”

“我房間里沒鏡子。”

“……去你姐房間，房間肯定有！”

阮北不太樂意，可鬼擺明了跟他杠上了，自顧自穿墻而過，直接去了他姐屋子。

沒辦法，阮北只好趕抱著口紅盒子追了過去，生怕在姐姐房間里搞鬼。

怕驚臥室里的媽媽，阮北躡手躡腳打開姐姐房門走了進去。

爸媽很尊重他們姐弟，平時不會去翻他們房間，鄰居小孩過來，也不會讓進他們房間，所以阮北和阮西的房門都是不上鎖的。

阮北一進去，果然發現鬼又在逛姐臥室，頓時頭大，連忙：“你不是要看口紅試嗎？過來啊，別我姐東西。”

鬼撇了撇，輕哼了一聲：“誰稀罕，我以前的房間，可比這大多了。”

“是是是，富家小姐嘛。”阮北不跟爭，只想趕讓看完，然后送走這只鬼。

阮西房間里有一個梳妝臺，是阮爸爸特意給兒做的，實際上的房間要比阮北大一點兒，柜也多了一組。

阮北對此很理解，孩子嘛，各種服鞋帽包包配飾什麼的，肯定需要更大的空間，他又不用梳妝打扮，大一點兒的房間給姐姐用正好。

再說，他的房間連了個小臺，樓上就是困困家，小時候他沒坐在臺上仰頭跟困困說話，覺得特別有意思。

阮北在阮西對梳妝臺前坐定，梳妝臺上有個半鏡，桌上放著阮西對一些化妝品保養品小配飾之類的，阮北都沒，小心將口紅盒子放在中間空地上。

鬼對阮西的那些東西眼紅不已，可阮北虎視眈眈盯著，不好，就只能干看著過過眼癮。

“先涂這個。”

阮北按所說，將那管口紅細細涂了一層，雖然沒練過，但他手穩，效果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