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歧時竟然完全無法從容, 心跳得很快,耳朵上那種濡溫熱的覺仿佛又浮了起來,他幾乎忍不住想手去一。
葉云亭將手背在后,使勁攥拳才忍住了。
李歧就見他垂著頭不說話,但耳垂卻一點點紅了起來, 左耳垂上那顆小小的紅痣更是鮮艷滴。他的結微不可查地滾一下,又回憶起了親上去的覺。
染了些微涼意的、的耳垂,果然和它的主人一般經不起逗弄。
很輕易地就紅了。
李歧盯著他,目漸漸帶上了侵略之。
但葉云亭垂著眼睛,沒有留意到這細微的變化。
他直覺屋里氣氛有點不對,本能讓他開始繼續找話題:“剛才在轎子里,王爺還沒告訴我皇帝與太傅是怎麼一回事。”
“大公子還想聽?”李歧挑挑眉,視線凝在他的耳垂上,笑得意味深長。
“……”
明明聽起來很正常的一句話,但葉云亭總覺得里頭夾雜了幾分其他的東西。他著頭皮點頭:“想的。”
其實李歧這麼問了之后他就不太想聽了。
因為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個意外的吻。
雖然只是意外,但他確實第一次被人這麼親,對象還是永安王,兩人的關系又如此尷尬,這時候又提起來,總覺得好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葉云亭掐了掐手指,自己鎮定一點,莫要再胡思想。
不過就是被親了一下,永安王都沒當回事,他為什麼要不好意思?
他這麼想著,心跳也慢慢平復下來。
李歧就看著他臉變化不定,耳垂上的緋也漸漸淡了下去。他憾地“嘖”了一聲,心想葉云亭的反應也太快了些。
竟這麼快就鎮定了下來。
罷了,下次再尋機會。
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李歧沒有再繼續撥他,而是正了正神,當真與他說起了李蹤與韓蟬之間的事來。
“我也是才知道,李蹤對韓蟬存著那種心思。”
李蹤比他小六歲,今年正好弱冠。以他的份與年紀,本該早早立后,廣納后宮,誕育子嗣。歷代帝王皆是如此,婚姻乃是穩定前朝后宮的一大利。
但李蹤卻一直遲遲沒有立后,甚至連妃嬪都沒有。
一則是他生母已逝,上頭沒有長輩著敦促;二則是李歧不愿勉強他,讓他以自己終大事作為穩固地位的籌碼。這些年倒是陸陸續續有大臣上奏,讓李蹤早日立后誕下子嗣,但都被他了下去。
他一直以為李蹤只是他父母影響,才不愿意立后納妃。
直到他前日得到消息,說崔僖給李蹤獻上了一對孿生兄弟,那對兄弟的相貌神態,與太傅韓蟬有六七分相似。他才恍然驚覺,這些年來李蹤可能對韓蟬存著異樣心思。
后來他將這些年的事一一回憶,發現也不是無跡可尋。
李蹤自小不先皇與先皇后喜,他很小的時候就獨自居住一殿,只有兩個老嬤嬤照顧著他。唯一對他好些的,除了自己,便只有韓蟬。
韓蟬比他還要早認識李蹤些,他原先是國子監博士,因相貌學識過人,才被選東宮給皇孫們講學。當然,依照先皇李乾的子,韓蟬主要是去教導先太子李洐,其余皇孫不過是去湊個數罷了。
但韓蟬不知為何,對先太子李洐不假辭,偏偏就極偏李蹤。
李蹤自小不重視,東宮之中從上到下都偏李洐,如今忽然有這麼個偏他的先生,他自然極其依賴和仰慕。后來李歧與他稔后,也常常自他口中聽說老師如何如何。
在李洐死之前,他對韓蟬的印象一直很好,覺得他雖然面上冷了些,但待李蹤是一片赤誠。
他第一次發覺韓蟬別有用心,是李洐死后那一年,李蹤被封為太子,他自北疆歸來為李蹤慶賀。卻自蛛馬跡當中發現,李洐的死與李蹤關系甚深。
他尋機質問李蹤,他沒有否認。
當時李蹤對他說:“我不想再過從前那樣的日子了,我覺得當太子很好。以后再沒有人敢輕鄙于我。”
那也是他第一次發現,他想護在羽翼下的弟,已經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長大。
而在背后為他出謀劃策之人,正是韓蟬。
此后,便是先帝亡故,李蹤登基。
他發現韓蟬并不如表面上那樣清風朗月無無求,甚至可能所圖甚大時,曾幾次三番地明示暗示,李蹤提防韓蟬。但每次李蹤都尋各種各樣的理由為他開,更是不顧他的反對,尊韓蟬為太傅。
當時他只以為是韓蟬做戲太好,蒙蔽了李蹤。
如今看來,是李蹤別有心思,所以一廂愿,自欺欺人。
李歧也說不好李蹤對韓蟬到底是依賴仰慕多,還是人間的慕更多,亦或者兩者兼有。
葉云亭聽得唏噓:“那韓蟬呢?他知不知道……”
“李蹤并沒有刻意將那對男寵藏起來,韓蟬應該也見過了。”李歧嗤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但他太過自負,總以為能將所有人玩弄于掌之中,這樣的人,遲早會栽跟頭。”
論謀略手段,李蹤是斗不過韓蟬的,否則這些年來也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聽之任之。
但韓蟬忘了,如今李蹤再不是昔日需要庇護的兒,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葉云亭思索了一番,也贊同道:“韓蟬不是會屈居人下的子,他們若是能起訌,對我們也是好事。”
李歧聞言瞧他一眼,忽然道:“大公子覺得委屈麼?”
“?”葉云亭神莫名,沒聽懂他的問話:“委屈什麼?”
李歧不疾不徐道:“大公子嫁于我,屈居……我之下。”
“……”
葉云亭愣了愣,明白過來后就漲紅了臉,結道:“我……與王爺之間的形不同,也不能說委屈……”
畢竟他們雖有夫夫之名,卻無夫夫之實。而且也不是李歧強迫于他,兩人都只是迫于形勢配合做戲罷了。
然而李歧卻只聽進去了后半句話,點了點頭,道:“大公子不委屈就好。”
葉云亭臉變化不定,覺得自己的意思和李歧所說還是有差距的。但他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該如何妥帖地解釋清楚,還沒等他想出合適的說辭,李歧已經又換了個話題:“大公子要隨我去庫房清點清點今日的賞賜麼?”
“……啊?去吧。”
葉云亭還沒從上一個話題中回過神,聞言下意識就答應了。
李歧笑起來:“那便去吧,朱烈與五更當已經清點清楚了。”
葉云亭于是就稀里糊涂地跟了過去。
到了庫房,就見朱烈與五更果然已經將賞賜清點庫了,見二人過來,朱烈便喜滋滋地捧了賬冊過來:“王爺你瞧瞧,都清點清楚了。金銀合計十萬兩,還有各奇珍異寶。”他了手,嘿嘿笑道:“正好我來京之前,都督府里還欠了八萬兩銀子未結清,王爺你看是不是……”
李歧合上賬冊,面無表地看著他:“何時又來的八萬兩欠賬?”
朱烈大大咧咧:“這不是您說的,天冷了,將士們的冬都得置辦上,軍馬也都要喂飽些,還有些陳年的盔甲兵也都要置辦新的了……”
他掰著手指頭林林總總地一算,最后一拍掌:“可不就得欠了這麼些銀子。”
況且這八萬兩還是的呢,這些年玄甲軍所向披靡,一是王爺帶兵有方,二則是王爺恤將士,從不拖欠軍餉糧草,軍馬兵也都是頂好的,將士們吃好穿好,打起仗自然都肯賣命。
很多時候都督府的賬面上掏不出錢,都是王爺從私賬補。朱烈盯著李歧的私庫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每次沒錢了,找王爺補總沒錯。
但這回這招卻行不通了,只見李歧一臉冷漠道:“都督府欠了銀子與王府有何關系?軍餉不夠找兵部要去。”說完將賬冊塞給了葉云亭,囑咐道:“把賬冊收好了,別讓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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