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亭不疑有他,他初到渭州,對道路并不悉,便跟著他往前走。直到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堵墻。
——李歧帶著他七彎八繞,走了條死胡同。
“……”葉云亭沉默半晌,終于重新審視起側的人,篤定道:“你醉了。”
李歧皺著眉,面上看不出半點醉態,葉云亭的話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就瞪著那堵墻,似乎很不高興。
片刻后,他松開葉云亭的手,開始擼袖子,語氣溫和地說:“你等著,我這就去將墻拆了,就能過去了。”
葉云亭:……
所以果然是喝醉了。
一個醉鬼,倒是能裝。
他將要拆墻的人拉回來:“拆墻做什麼?換條路走就行了。”真要讓他拆墻,明天全城的人都該知道王爺喝多了酒耍酒瘋拆墻了。
“你冷。”他擰著眉看葉云亭,將他的手包在手心里,一下下給他吹氣,神十分嚴肅鄭重。
葉云亭好氣又好笑,他第一次見李歧喝醉酒,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形。
“現在又不冷了。”他想著先把人哄回去,不他在街上發酒瘋。
但李歧顯然不會讓他如愿,他垂眸想了想,俯將人抱住,在他頸間拱了拱,直的鼻梁在他下頜側臉一通蹭,黏糊糊地說:“但是我冷。”
說完拉著葉云亭的手放在自己腰間,咕噥道:“抱一點就不冷了。”
“……”葉云亭被迫抱住他,絞盡腦想著怎麼把這人給弄回去。
但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抱住他的人又不安分了。這人忽然抬起頭,在他鼻尖上啄了一下,低聲道:“我想親你。”
“你——”葉云亭話未說出口,就被他盡數堵了回去。
兩人在死胡同的角落里相擁,換了一個帶著酒味的微醺的吻。
雪花自他們側打著旋飄過,不經意間便落了滿頭滿。
葉云亭微微著氣,臉上暈開不知是醉意還是染上的緋,他替他將發間雪花拂落,扯了他的頭發一下:“別鬧了,先回去。”
“走不了,。”李歧不依不饒抱著他,整個人都靠在他上,似將他當做了支撐。
“……”葉云亭實在拿這喝醉酒的祖宗沒辦法,想了想丟人的也不是他,于是任由他圈住自己的脖頸,趴在自己背后,像拖著一只大熊一樣,拖著他往巷子外走。
天黑的快,等葉云亭重新找到悉的路,拖著人索著回到都督府時,街上的熱鬧都散了,家家門戶閉,只有微暖的燭自窗戶紙里出來。
也幸好如此,才沒人瞧見永安王喝醉酒之后的模樣。
葉云亭拖著人往都督府里走,門口守衛瞧見都瞪大了眼,有人見葉云亭走得艱難,試探著出聲道:“王爺這是喝醉了?可要我們幫忙?”
聽見守衛的話,葉云亭遲疑一瞬,準備人將李歧攙回去。
誰知道他還沒出聲,像只大熊一樣趴在他背上的李歧忽然抬起頭,語調冷淡道:“管好你自己。”
守衛:“!!!!”
原來沒醉。
“是。”出言詢問的守衛在心里懊悔自己的多,王爺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這或許只是與王妃的趣罷了,哪用他多事?
他訕笑了一聲,站的筆直,再不敢說話了。
李歧說完,又綿綿地趴了回去,下搭在葉云亭肩膀上,鼻間發出輕微的哼聲。
“……”葉云亭只能認命地拖著他去后院。
新宅如今還未修葺好,他們暫時住在都督府的后院中。
兩人過了垂花門,就見個遠一個穿得圓滾滾的影小跑過來,走近了一瞧,才發現是季廉。
季廉裹得嚴嚴實實,就出兩只眼睛來:“爺你可算回來了。”說完瞧見李歧,又道:“王爺這是喝醉了?可要醒酒湯?”
葉云亭了口氣,道:“先帶我去屋里吧。”
他現在連臥房在何都不知道。
好在季廉這半日功夫已經清了地方,離開帶著兩人過去。屋子里點著燈,暖爐也燒著,葉云亭將人拖進屋里,才覺重新活了過來。
他讓季廉去弄醒酒湯,自己則將賴在背上的大熊拉下來扔到床上去。
李歧被他按在榻上坐著,不太高興地蹙著眉,一臉嚴肅道:“我們親這麼久,也該圓房了。”
“……”葉云亭雙手抱懷,站在他對面,似笑非笑著他:“王爺還記得怎麼圓房?”
都醉這樣了,也不知道安分一點。
“當然記得。”李歧站起來,晃了晃站穩,就要手來拉他,要給他表演一個圓房。
葉云亭避開他遲鈍的作,將他按回榻上,了外鞋,用被子裹住,哭笑不得:“都醉這樣了,好好睡覺吧。”
李歧彈不得,只能大睜著眼睛,質問道:“你不想跟我圓房?!”
“現在不想。”葉云亭敷衍他。
“那什麼時候想?”李歧喋喋不休。
“看你表現吧。”葉云亭手按住他的:“你現在不許說話了,閉上眼睛。我就好好考慮一下。”
“……”李歧眨了眨眼睛,用并不靈的腦袋思索了下,依言閉眼上了眼睛。
葉云亭滿意地松開了手。
待季廉送來醒酒湯后,他正躊躇著要不要將人醒,就見睡著的人睜開了眼睛,眼里毫無睡意,執著地追問:“你考慮好了嗎?”
葉云亭:……
他將醒酒湯遞過去,微笑:“你先把醒酒湯喝了。”
于是李歧就又接過醒酒湯乖乖喝了。
喝完繼續盯葉云亭。
葉云亭今晚實在被折騰得不輕,就著季廉打來的熱水,草草洗漱一番后便上了榻。
李歧跟過來,抱住他的腰,繼續叭叭叭:“現在可以圓房了嗎?”
葉云亭打了個哈欠,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含糊道:“嗯,你睡好別,我們就圓房了。”
李歧依言照做,一雙黑漆漆的眼出疑來。
他混沌的腦子里模糊覺得圓房不該是這樣,但葉云亭又說不能,他思來想去,最后還是覺得聽從了葉云亭的話。
不就不,圓房比較重要。
***
葉云亭第二日是被看醒的。
他甫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眼睛的主人苦大仇深的瞧著他,怪氣:“王妃睡得可好?”
葉云亭睡得當然好,他懶洋洋地坐起,想起這人昨晚的所作所為,眼里就出了笑意:“嗯,王爺睡得好?”
“……”李歧睡得當然不好。
他昨晚喝醉了酒,腦子不清楚,為了“圓房”瞪著眼守了葉云亭半宿,后來實在撐不住酒意睡了過去,今日一早因為平日習慣早早醒來,回憶起昨晚的事,就高興不起來。
里子面子都丟干凈了。
關鍵是還并沒有圓房。
偏偏邊的人睡得正酣,他只能像個怨婦一般將人盯著。
“昨日王妃可都應下了,不能反悔。”他瞧見葉云亭眼中不加掩飾的揶揄,磨著牙道:“我這就去準備脂膏之。”
葉云亭:“……”
他見這人已經起下床了,連忙也跟著起來,并不怎麼高明地轉移話題:“王爺不是要帶我去極北城墻看看?今日就正好。”
李歧一邊整理腰帶,一邊瞧著他笑:“不急,先把正事辦了。”
葉云亭見他眼中帶著戲謔,擺明是要看他慌著急,索便鎮定下來,做出從容的模樣,微微笑道:“那王爺今日可別喝酒,不然該買錯了。”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又用力了李歧的痛腳。
李歧輕哼一聲,心想等買回了脂膏,有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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