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用腳支撐住地, 才沒有從椅上摔下去, 他轉頭瞪林瑤, 林瑤敷衍的罵丫鬟，“怎麼走路的？讓王妃傷了怎麼辦？”

丫鬟連忙跪到地上道歉，“奴婢知錯, 王妃恕罪。”

垂花門左手邊的墻后，一個小影正蹲在地上，疑看著剛填好的坑，手了泥，還是沒有反應。他歪歪頭，看著自己的小手，小手指尖長出一片小葉，他扯下葉，又用樹枝挖出來一個坑，把葉埋了進去，瞬息之間，葉之上就長出了一抹芽，芽生長極快，很快頂上就開出了一朵淡黃的小花。

小影從坑里把之前埋進去沒靜的樹葉拉出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又聞了聞自己，大眼睛滿是疑。

忽然，他猛地抬起頭，轉頭看向垂花門的位置，大眼睛一亮，扔掉樹葉站起來就顛顛要往垂花門跑過去。小短剛跑了兩步，后突然過來一只手，把他提起來抱進了懷里。來人沉眸看了一眼垂花門的方向，把懷里揮舞著手腳掙扎的人類小崽抱，轉匆忙離去。

林宴急著要見大妖怪，沒和林瑤扯，連忙從垂花門，到了墻后，卻什麼都沒看見。別說大妖怪了，就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怎麼搞的？他蹙眉，忽的目一頓，看到了地上的樹葉。

讓秋云推他過去，他彎腰撿起自己的樹葉，是涂了自己鮮的那片樹葉沒錯。怎麼會掉在這里，大妖怪呢？

林宴抬頭打量四周，目又一頓，墻角有一株小小的植，綠葉片舒展，頂上開著一朵很眼的黃小花，在微風中，朝他輕輕晃。

林宴連忙讓秋云推他到墻角，手了小花，震驚了，這這這怎麼這麼像他在龍淵山的時候開的花？

他在山上一年也就開一次花，每次只開一朵，無聊的時候就數自己的花瓣玩兒，絕不會認錯。

那個大妖怪到底拿他的果子干了啥？林宴篤定這小花絕對和自己的果子有關，忍不住有些崩潰。

小花忽然迅速凋零，花心結出了一枚小黑籽掉落他手心。

一抹異香從小黑籽里飄散出來，林宴來不及反應，香味已經消散到了空氣中。

“爺，快看，瀑布那邊有彩虹。”不遠瀑布旁出現了一道彩虹，秋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了，抬著頭對林宴道。

林宴強忍住心里的崩潰，悄悄握掌心的小黑籽，起道：“回去吧。”

秋云推他回去后院。

皇后房間的隔壁屋子，小太子剛被放到床上，就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跑到床里面站定，小臉憋的紅撲撲，小拳頭，生氣瞪著面前的人。

那人嘆息一聲，朝他招了招手，小太子轉著墻壁，氣呼呼不搭理。

那人只好作罷，吩咐了屋子里的宮一聲，才轉出去。

*

離京城千里之外的一座巍峨高山上，照不到的山腹深，霾涌，黝黑林間響起竊竊低語。

“好香，好香，味道從哪里傳來的？京城，是京城。”

“，好，吸溜，好想吃掉，吞進肚子里。”

“嘻，去，快去，京城有真龍，還有大妖怪。”

“嘻嘻真龍？一代不如一代，龍氣變黑氣，大妖怪也要隕落了。”

“快了快了，馬上就能去了……”

“快了快了，馬上就能吃到了……”

林間枝葉用力搖晃，像是在歡欣鼓掌，片刻后才重歸寂靜。

*

是夜，容遠仍然回來很晚，林宴沒等到他就睡著了。翌日醒過來，容遠又已經不在邊了。

林宴已經習慣，一邊穿裳一邊問端著熱水進來的秋云，“王爺又陪皇上出去圍獵了？每天這麼早出門，皇上力可真旺盛。”

也不明白這圍獵有什麼好玩的，不為果腹只為消遣，就隨意獵殺這漫山的。他十分慶幸自己只是一株平平無奇的小樹藤，要是生了，說不定也會被人類肆意獵殺掉。

“王爺今日沒有出去圍獵，他去送皇后回京城了。”秋云把布巾沾，遞給他說道。

“皇后回了京城？”林宴接過布巾的作一頓，吃驚不已，“不是明天才回京城嗎？”

秋云道：“好像說是小太子在這里住的不習慣，所以皇后提前帶他回宮。天剛亮就在收拾行李，已經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小太子住的不習慣？林宴手里的布巾，這明擺著是借口。

“對了，爺，你知道昨日為什麼二小姐見咱們面不好，故意找咱們茬？”秋云突然笑瞇瞇的問。

林宴回過神，一邊臉一邊心不在焉地問：“為什麼？”

秋云笑道：“昨日圍獵除了咱們還有顧小姐和皇后數幾人，其他家眷都去了。皇上興致十分好，承諾誰獵到最多的獵，就把上次西北部族進貢的和田紅玉送給誰。王爺贏了齊遠侯世子，二小姐當然不高興了。”

秋云得意地笑，“那和田紅玉稀珍貴，二小姐又最這些玉石，以往每次圍獵，齊遠侯世子都撥得頭籌，這次還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卻是王爺贏了。”

原來是為了一塊玉石。林宴撇，他不在乎玉石，卻在乎另外一件事，“為什麼每次都是那什麼齊遠侯世子贏？王爺才贏了這一次？”

“因為以前每次王爺都沒有參加。”秋云道，“這一次也不知道為什麼，王爺突然就參加了。”

林宴聽完滿意了，原來恩人沒有參加，才讓那什麼齊遠侯世子贏的，他就說恩人是最厲害的，才不會輸給別人。

吃完早飯，林宴抓了一把瓜子，拉秋云去看戲。

“看什麼戲？”秋云茫然跟著他，出了他們居住的院子，走到回廊，踏進了另一個院子的門，里頭突然傳出一聲尖聲。

好戲開始了。林宴心里一樂。

這個院子住著顧雙雙和林瑤在的幾個家眷。顧雙雙就住在林瑤對面，林宴敲開顧雙雙的門，過了片刻，就看到太醫匆匆進了林瑤房間。

“一大早的，林瑤這是怎麼了？”顧雙雙好奇，派夏荷出去打探。

過了會兒，太醫從林瑤房里出來，夏荷也回來了，說道：“聽說好像是林小姐臉上長了幾顆疹子。”

顧雙雙聽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幾顆疹子而已，至于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毀了容。”

顧雙雙瞬間興致缺缺，轉向林宴，見他沒有坐椅了，開口問：“你腳傷好了？”

“好了。”林宴往地上跺了跺腳，他腳傷的本就不重，他恢復起來又快，過了兩晚已經好了。

“我們來下棋吧。”林宴盤坐到榻上，一邊和顧雙雙下棋，一邊注意著對面林瑤房間的靜。

一盤棋還沒下完，林瑤房里傳出一陣響，房門打開，一個丫鬟匆匆出來往院子外去。

片刻后，太醫又被請進了林瑤的房間。

一炷香的時間后，這次隨行出來的兩位太醫，都被請進了林瑤房間。

夏荷又跑出去打探，回來道：“小姐，聽說林小姐臉上的疹子變多了。”

“變多了？”顧雙雙瞬間提起了興致，“怎麼會變多？”

夏荷道：“不知道呢，聽說兩位太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宴悄悄彎了彎角，和顧雙雙嗑著瓜子看著對面林瑤房間太醫和下人頻繁地進進出出，一上午過去，林瑤沒有半好轉。

“聽說疹子已經長滿了半張臉，兩位太醫試遍了所有的法子都沒用，束手無策。”這里不是相府，周圍房間又都住了人，林瑤臉上長疹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院子。

“還真要毀容了。”顧雙雙聽了咋舌，“林瑤這是被人下了毒，還是得罪了哪位大仙？”

得罪我啦。林宴在心里得意說道，他昨晚趁著夜，悄悄往林瑤臉的胭脂里加了點小黃雀給他從龍淵山里帶來的樹末。這種樹末，會讓人在幾日又長疹子又，不會造傷害，卻會讓人無比難。正好給林瑤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