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將軍會特意派他來一趟。
且不說三皇子投毒, 就算不投毒,但凡申屠胥心足夠狠辣,下令肅州將士殺進來, 這些起義軍也只是一盤散沙。
謝陵策馬停在道前, 著康永縣方向陷沉思。
守衛的大漢見他一直不走,拿著雙斧上前一步:“你是什麼人?趕走,這里不許呆!”
謝陵見他雖面相兇惡, 卻并沒有胡傷人, 觀便好了一些。旋下馬,一拱手道:“鄙人謝陵,前來投靠, 想求見首領。”
那大漢懷疑地看著他,見他獨自一人, 又是個斯文長相,遲疑了一下,跟旁邊弟兄代了一聲,便對謝陵道:“你等著,我去請示一下首領。”
白丁軍中二位首領是親兄弟。這兄弟倆打小沒娘,年紀稍大時爹又病了,平日全靠吃藥吊著命。老大就跟人學了殺豬,當了個屠戶。倒是斯文些的老二從小聰明,跟著村里老先生念書,也學得最好。這老大就靠著殺豬賣。供養親爹和兄弟。
原本眼看著要把弟弟供出來考功名,親爹也好了不,卻趕上了雪災。一家人好不容易熬過去,縣令卻又派人來催收“福祿稅”,還要各家出一個壯丁去修塔。
這一家人年老的病歪歪,年的手無縛之力,只有老大能干活,但老大要是走了,家里的生計就沒了著落。
實在沒法子,老人家就求著能不能多些銀子,人就不去了。
結果催收的員跋扈慣了,見老人家病歪歪的,嫌棄的一腳把人踹開,卻不料老人本來就不好,這一下又磕到了頭,當場就咽了氣。
收攤歸家的老大聽了消息,把親爹下葬后,次日就拿著麻繩和村民們把那幾個催收的員吊死在了村門口。老二比他哥哥明一些,見狀干脆提議,反正人也殺了,活路也沒了,不如一起反了,說不定還能掙一條活路。
這一反,就有更多的人跟著,這麼下來,竟然有了近萬人的規模。
因老大能打,老二又明,所以其他百姓就認他們當了首領。如今這康永縣還有泗水一帶的防衛也都是老二布置的。
聽說有個做謝陵的人來投靠,想見首領時。兄弟倆對視了一眼,往日里來投奔的人不,但是要見他們兄弟倆的可不多。再加上前日傳回來的消息,說朝廷派了三皇子帶兵來打他們……
老二思慮片刻,道:“把人帶進來,就他一個,咱們不用憷。”
謝陵牽著馬,隨著先前的大漢進了康永縣的地界。
縣里房屋都保存完好,也住著人,謝陵走過時,還看到不人家頭出來打量。除了街道上冷清些,其他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白丁軍的頭領們則住在縣衙里。
謝陵被帶進去,就見縣衙署的廳堂,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年輕男子。都是二十多歲的模樣,高個面相兇惡不好惹,矮個瘦弱一副書生模樣,應該就是大首領和二首領了。
謝陵上前,先客客氣氣地自我介紹一番:“雁州參將謝陵,見過二位首領。”
他話音將落,就見二首領臉一變,驚訝又微慌地看著他:“雁州?可是北戰王麾下?”
謝陵頷首:“正是。將軍派我與二位商議要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大首領還不著頭腦,但北戰王的兇名他是聽說過的,這位殺神他是決計打不過的,下意識瞧了二弟一眼,就他面凝重,他便咳了一聲,屏退守衛,一臉正帶謝陵去了書房。
自報家門后,兩人對謝陵客氣許多。雖說北戰王兇名赫赫,名聲并不怎麼好聽,但北地不百姓畏懼他的同時又敬佩他,畢竟這些年都是他以一人之力抵抗北狄守住雁州,才有了肅州的太平。
一路過來,謝陵觀察他們并不是貪權利借機生事之人,便將三皇子意投毒與蕭止戈的計劃都坦誠相告。
大首領聽完就罵了一聲,二首領到底是讀書人,肚子彎彎繞繞多些:“我們怎麼知道謝參將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你們可都是為朝廷效力的。”
謝陵道:“二首領不信,我便只有自己去尋人散布消息。這事與雁州原本并無干系,是將軍不忍見近萬百姓枉死。才派我來做一回說客。而且二位當真以為,大鄴軍隊無能至此,連外頭這些烏合之眾都打不過?”
他這話就說得有些難聽,大首領當即就不干了,臉有些難看。倒是二首領更為平靜一些,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這些日子也一直在為這發愁。
“申屠將軍宅心仁厚,又憐憫軍中將士,不忍讓將士屠戮父老鄉親,才一直按兵未,不是不敢戰,也不是不能戰。”謝陵繼續道:“若是等三皇子帶兵趕到,親自下了命令,他便是不想戰也得戰,屆時康永縣淪陷,將死傷無數。也有違二位首領的初衷吧?”
二首領臉變化半晌,不得不承認:“謝參將說得是。但若是我們同意和談,就能保住這些父老鄉親嗎?他們都是實在被得沒了活路,才來投奔我們兄弟。”
謝陵道:“若是二位愿意配合計劃行,將軍會為這些百姓爭取活路。”
大首領這會兒終于聽明白他們的意思,見弟弟還在猶豫,他一咬牙道:“我們兄弟倆無親無故,一條命沒了就沒了,卻不能連累父老鄉親。”
二首領見他表態,也點頭:“我們愿意配合。但求謝參將不要食言。”
他們二人這般不畏死的作態,倒是讓謝陵高看了幾分,他這才將臨行前蕭止戈給的信和份文書給他們,代道:“一切依計劃行事。二位先安排道士乞兒盡快散布‘三皇子投毒’的消息,之后再安排白丁軍中人去尋申屠將軍投誠和談……待一切安排妥當后,再用新的份文書從并州到西蜣邊境,屆時會有人接應你們,送你們去梁州避難。”
蕭止戈做了兩手打算,如今二人愿意配合,便是最好的結果。
謝陵代完后,天已黑。三皇子一行隨時可能回到,他不宜在肅州久留,又讓人給申屠胥送了一封口信后,悄無聲息趁夜趕回雁州。
***
三皇子志得意滿地帶著軍隊到達肅州時,申屠胥親自帶人來迎接。
他滿臉親切地將人扶起來,口稱申屠將軍,態度十分親和客氣。申屠胥打量著他的模樣,實在不愿意相信謝陵所說的投毒之計會是三皇子提出來的。
將三皇子一干人等迎府中,眾人簡略寒暄一番便開始說正事。三皇子高坐上首,端著一盞茶聽眾人發表意見,等一圈人說完了,他才沉穩地開口:“各位的想法都不錯,不過我卻有個更好的法子解決這次。”
申屠胥看著他含笑的面孔,莫名一陣骨悚然。接下來,他就聽著三皇子神淡然地說出了投毒計策。
屋中其他將領神不明,卻誰也沒有先反駁。申屠胥咬咬牙,猶豫幾息,起道:“殿下的計策頗妙……只是……”
三皇子一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只是前日白丁軍中有一名道士早就算出了殿下會用此計,如今不僅白丁軍中,就連肅州百姓也大半都知曉了。若是依然用此計,怕是他們早有防范和應對……”
“不可能!”三皇子一愣,接著瞇起眼,神有幾分沉。這計策除了父皇和廖道長知道,其他人他從未過。外人怎麼可能知道?
申屠胥繼續勸說:“如今城中都已經傳遍了,還有小兒編了歌謠傳唱,隨便一打聽便能知曉。”
三皇子重重坐回座位上,惻惻道:“若是投毒不,那便強攻好了,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這……”申屠胥神又現猶疑,吞吞吐吐道:“可那白丁軍的兩個首領聽聞殿下出兵的消息,已經風而逃。昨晚白丁軍才派人來向末將投誠,表示愿意歸順。”
三皇子:“……”
怒瞪著申屠胥,三皇子咬牙切齒道:“還有什麼事,申屠將軍不如一次說完罷!”
這回申屠胥倒是答得飛快:“再無別事。”
投毒是不了,打也打不起來。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神猙獰道:“我先寫信回去,請父皇指示。這幫民敢造反,就算歸順了,也決不能輕易放過!”
***
雁州。
謝陵趕回雁州后,先去將軍府向蕭止戈稟命況。蕭止戈聽完便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些笑模樣:“接下來就看季大人的本事了。”
謝陵想到他最后一招,實在是不住眉梢喜意:“將軍這招真是高,若是能把這些百姓弄到雁州來,那是再好不過。”
雁州地廣人稀,連年戰事死傷無數,人口一直不。若事真按照蕭止戈的預料發展,能將這些造反的“民”流放到雁州來,那實在是雪中送炭。
“且等等鄴京的消息吧,不會太久。”蕭止戈瞧他一風.塵仆仆,道:“你回去休息。我把這消息告訴王妃去,他為這事擔憂了幾日了。”
謝陵知道這就是在委婉下逐客令了,行禮后利落告辭。
蕭止戈則大步去尋安長卿。
等消息的這幾天,安長卿一直睡不太好覺,還時常心悸。安福給煮了安神湯,結果一口沒喝下去還吐了。請了胡是非來把脈,卻什麼也看不出來。蕭止戈這幾日都是哄他到半夜,才能勉強讓他睡一會兒。
尋過去時,安長卿正在院中涼亭下看書。
這些日子晚上不好睡,白日也不犯困,他干脆把曾經看過的書都找出來,再一遍遍翻閱過,看看有沒有什麼記載能幫上蕭止戈的忙。
“又在看書?”
蕭止戈在他旁邊坐下,給他把手邊的茶水添滿。
安長卿“嗯”了一聲,眼下有些憔悴青,不過神還不錯,有些高興地指著書上一道:“我正要去找王爺,你看看這個。”
蕭止戈接過書,發現是本見聞雜記。安長卿指著的那段,講得是筆者在某遇見的趣事。
筆者言:某日至拜縣,遇一雜耍技人,將火.藥碎石置于竹筒,可五步。技人不慎,多添火.藥,碎石傷路人,遂被捕。
這故事以前安長卿看著就是會心一笑,現在再讀,卻覺得其中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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